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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不够无私,不够高尚,所以现在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能忍受那么多痛苦去当一个母亲。她在小号上写到,要有多爱一个男人,才能给他生孩子?
底下很快就有几个女性朋友回复,等两个人在一起,生命才是完整的,到那时候你就会觉得有个孩子生活都会有色彩。
也有几个已经有孩子的男性朋友说,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真是男人责任感升华的一刻。从那一刻起,他们才明白人的一生要背负的责任。
生姜也说话了,“你现在这么问,说明你没有爱的人,或是爱的不够。”
严知禾犀利指出,“爱和生孩子有什么牵扯?难道爱我还忍心让我忍受非人的分娩之痛?”
生姜问她,“你就没有过喜欢过谁,喜欢到想过为他生儿育女?”
严知禾认真的想了半天,“以前可能有吧,不过都过去了。”
日子都会过去,情感都会消散。就连当初觉得彻骨铭心的爱恋,都化成了冬天里晶莹的雪花,一片一片在手中融化。而她那时候就已经明白,回不去了。
有些情感,即使多年来不曾褪色,但经过时光的洗礼,当初再热烈,现在她也更愿意藏在心里。她成长的这些年,逐渐给自己建了坚不可摧的壳,只因不想受伤。
她只想对自己好一些。毕竟今后几十年漫长的岁月,她可能不再能找到一个人,陪她心灵相依,相伴终老。
“严老师,”叶欢撑着手臂站在严知禾桌子面前打量她,“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还觉得你这性子不错,可你这几天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经常一个人发呆。”
严知禾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来,看见叶欢一张大脸在自己眼前,“叶老师,你很闲吗?”
“今儿没课,”叶欢兴趣盎然的打量她,“你这是失恋了?买的彩票中了五千万又丢了?男朋友有小三了?”
严知禾自从那天和裴铮言翻脸之后,一直不太好。晚上做梦全是裴铮言,当初自己被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然而裴铮言想追回她的心思又那么明显,她骄傲之下的自尊心把他堵在了门外。严知禾就是这么一个很作的人,心里难受只折磨自己。
“没男朋友,没失恋,从不买彩票”,她回答的简单,伸出手去摸了摸脸,拿起镜子仔细看,“我脸色真的很差吗?”
“是的,差了好几天,”叶欢说,他在严知禾对面坐下,“小姑娘有什么心事来给我说说呗。”
“说到心事,确实有一件,”严知禾说,“叶老师,你条件也不差,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她又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不会是你某些方面有特殊的癖好吧……”
她一下子就把话题从自己转移到对方身上,叶欢听到之后一口水差点呛住,“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净想这些事情!”
“你看吧,你长得还算帅,职业也稳定,学历高,家庭也肯定不会差,为什么没女朋友?我只不过是合理猜测。”
“还算帅?”叶欢的关注点果然是错的,“我当年在剑桥的时候,还被评为了全剑桥最帅的华裔男生。”
“那你为什么没女朋友?”严知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神神秘秘的往前趴了点,给叶欢说,“我认识医生,不管是心里还是生理上都有,叶老师要是有哪方面不行,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叶欢气得牙痒痒,“严知禾,我就不该来招惹你,谁也说不过你。”
“知道就好。”严知禾摆摆手。谁让叶欢一副八婆的样子来管她的闲事的?但退一步讲,叶欢人很好,和他相处很愉快,严知禾内心里对叶欢也很有好感,所以他俩之间对话才能到荤素不忌的地步。
叶欢站起身来,也笑笑摆着手说,“得了,我回去看看材料了。”他走之前,又很认真的给严知禾说,“你脸色和精神真的不好,我没说笑。”
严知禾笑说谢谢,送走了叶欢。其实不止叶欢,她手里也有一堆材料。毕竟还挂着副教授的头衔,不做研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课题类别有些偏,资料非常不好找,有些内容演算起来极其有难度。要是放在平时,她只能慢慢来,但在最近她心里太乱,就一门心思要把课题完成,想用充实的工作填充自己,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她上班下班心里都想着的是公式,回到家里随便给自己糊弄点吃的,就又坐在电脑面前,手指飞速打字。吃饭的时候她觉得灵光一现,拿起计算器和草稿纸就开始奋笔疾书,一步一步往下,每个数据都仔细核对,又看了几个案例作了分析来支持自己的结论。
卡壳是非常正常的事,她看一眼电脑,已经凌晨一点半,却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她的笔尖一下子重重磕在纸上,眼神上下扫过电脑屏幕。到底是哪里错了?她屏住气,从第一个函数式开始检查,终于发现只是中间某一步一个简单的估值用错了精确度。她皱眉又叹气,只好从那一步开始,重头再来。
重头再来,这话也有人说过。
高三的时候她面前堆着如山的数学题,一道一道耐心的解答。她正确率很高,很少有错误。但她这种完美主义者,总觉得自己要一个人拯救世界才行,所以发现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很生气。
“思路全是对的,居然就因为一个平方在演算的时候忘写了,后面的数字一路错到底。”她跟自己生闷气。
“没关系,”裴铮言在旁边安慰她说,“错了就重头再来,重新做一遍,就能发现自己容易错在哪儿了。”
“现在重新做一遍是很容易,考试呢?高考呢?哪有那么多重头再来的机会?错了就是错了,我觉得我脑子被门夹了。”严知禾很严肃。
“重头再来的机会是不多,”裴铮言拿过她的题,看了看在她的思路上标了几个重点,“但再来一遍的机会只要有,就必须抓住不放。”
人生中允许你再来一遍的事情并不多,她不知道这中间包不包括逝去的恋情。
她恨透自己了,为什么做个题都要想起来裴铮言?裴铮言就不能从她脑子里滚出去吗?
严知禾跑去客厅泡了一大杯浓茶,咕嘟咕嘟灌下去,坐在桌子前又从头开始。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电脑的屏幕黑了又亮,直到窗外朝霞升起,天色泛白,她才弯了弯眉眼,笑了笑。
她做完了。
本以为会耗时一个月的课题,在她带着私心的赶工之下,一下子就做完了。
学数学的人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解出一道很难的题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比拟。所以她也顾不上自己一夜没睡,随便喝了点东西就出门,一路上看天是蓝的,云也是白的,走在校园里每个学生都好像笑意满面的样子。
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都有点想蹦蹦跳跳,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严知禾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打开电脑,觉得头稍微有点晕。她知道这是熬夜的后遗症,谁熬夜了头不疼?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晚上回去再好好补觉了。
她赶快把自己的论文和成果写成系统的文字,写成了正规的格式。她看了一眼课表,今天没课,所以可以下午就把论文发出去。课题的结果要给金教授,她那边会有备案。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觉得头越来越疼,但是又睡不着,只好支着头看电脑。
叶欢下课了拿着一堆书路过她桌子,“你今儿什么好事?笑的跟牡丹花似的。”
“我课题做出来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稿纸给叶欢晃了一晃。
“你疯了?”叶欢接过稿纸大概扫了一眼,又看向她,“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不要命了?又没人催你你做这么快是要干什么去。”
“我乐意,”严知禾虽然头疼但也挡不住心情好,“几点了?我把材料给金教授去。”
她准备要走,结果猛然起身的一瞬间头上针扎一样的疼,她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醒
渴。
这是严知禾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感受。
她觉得眼皮很重,但还是挣扎着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雪色天花板,以及悬挂在铁架子上的点滴瓶。
她的眼光从上滑到下,看见了严知秋站在床边,面露忧色。
严知秋一见她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哥,给我点水。”她试图抬起右手,发现没什么力气。左手扎着针,正在给她输送葡萄糖。
严知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把床摇高,让她能半坐起来和自己说话,这才开口责难,“知禾,你怎么回事?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低血糖晕了过去。我接到你同事的电话的时候没被吓死。”
叶欢亲眼看着严知禾两眼一翻直直的倒在自己面前,赶紧叫了救护车,又拿出她的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严知秋”这个名字一看就是家里人,他就第一个打过去了;严知秋得到消息之后迅速的开车赶过来,看见严知禾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当然吓得不轻。
严知禾说没事,又把自己这几天熬夜做课题的事情告诉了严知秋。
“知禾,我当你哥哥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严知秋听了就问,“熬夜这个事儿是个催化剂,但你心里肯定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才会郁结。”
要是为了个不赶时间的课题做成这样,那她就不是严知禾,也不会读出个数学博士了。
“真没事,让你白担心了一把,”严知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下去。这个事儿的始作俑者在她心里是个禁忌,“嫂子也在这家医院吧?”
这家医院离他们学校很近,想来叶欢叫来救护车就送到这儿来了。
“是啊,”严知秋皱眉说,“现在你和你嫂子两个人都进医院了,真是不让我省心。我还没给她说你的事儿,害怕她担心。”
“嫂子马上生了,别吓她。”严知禾害怕宁微那边有什么事,赶快交待。
“医生说你最近几天身体极其虚弱,最好在这里住两天。住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请假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严知秋吩咐,“你好好休息吧,再别折腾自己了。”
“我知道了。”严知禾知道自己理亏,很乖的听话了。
“我给林晚打电话说了,估计她待会儿就过来,”严知秋知道妹妹和林晚是死党,当然通知,“爸和妈过一个小时左右可能也会过来。爸今儿有个商务会议,结束了就来。”
“你怎么告诉爸妈了?”严知禾喊道。
“严知禾!”严知秋厉声道,“你都进医院了,还怪我把爸妈叫来?你是狼心狗肺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低声道,“我是不想让爸妈担心。”
严知秋冷笑道,“行了,你要是不想让我们担心那就好好看着自己。”他看了看表,“你同事还在外面,我让他进来。”
门开了,严知禾果然看见叶欢坐在门外的凳子上。他把自己送过来,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的哥哥,还让哥哥先进来看自己,真是非常有绅士风度。
“你俩聊,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严知秋说。他有基本的自觉,严知禾和同事朋友之间的对话他不会坐在旁边监听。
叶欢进来之后坐在床边,看看严知禾的脸色,又看看她埋着针管的手背,叹气,“我就说你脸色不好,这下都进医院了。”
“吓着你了吧,实在不好意思。”严知禾说。她想都能想到,同事在自己面前晕倒,并不怎么愉快。
“是啊,你倒的毫无征兆,”叶欢开玩笑说,“我第一反应是你莫非要主动投送怀抱?但你的脸色告诉我我明显是想多了。”
“我也没料到我会晕,只是熬了一天而已。”她解释。
“我要求精神损失费,你对我造成了莫大的心理伤害,从此我不敢和女同事开玩笑了。”
“叶欢,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她对于对方的插科打诨,只是笑了笑,但还是真心感谢。
“没关系,下次就算是真的投送怀抱我也来者不拒。”叶欢也笑了。
叶欢就属于比较开朗的那种人,和他说话一般人的心思都会不知不觉的放轻松。严知禾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觉得叶欢就像个小太阳。
他左右看了一下,站起身来,去帮严知禾把病房的窗帘拉开。
“你还是多喝点高糖水吧,”叶欢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我妈也低血糖,就总是喝高糖水,之后会好很多。你们这种低血糖的人切忌熬夜,否则一下子人就倒了,边上有人还好,没人都不知道要趟到什么时候。”
严知禾指了指点滴瓶,又指了指杯子,“这里输的就是葡萄糖,我喝的水也是甜的。”
“医生刚才把你的情况说了,你就好好待着吧,”叶欢说,“我实在是搞不懂你,自己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为了科学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