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知禾放下手里的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一直都说,人贵在坚持自己。依着自己的本心,天高海阔,鱼鸟任我行。凡是依着本心的人,都会很快乐。”
林晚说完了,好整以暇看着她。严知禾表情严肃,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的脸,眼中无波。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子,林晚噗嗤一声笑了。
“不行不行,我这个对你没用。”
严知禾抿着嘴,看着她摇摇头,“你这招心理学引导和催眠以前视频时对着我试了多少次,屡试屡败,屡败屡试,精神可嘉。”
林晚做的正是心理医生经常做的一件事:引导病人敞开心扉,乐观面对世界。有些人不愿意和别人透露自己的秘密和心事,就需要医生来鼓励;但凡他们觉得自己被理解了,就会自然而然的配合治疗。
“哼,”林晚悻悻然,“每次都说不过你。”她拿起筷子对着一片赤贝就戳了下去,用力之猛,态度之狰狞,严知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把这块鱼肉当成了自己。
“不过你说的也挺对的,”严知禾暗笑,安慰她道,“由来初心最为快乐。晚晚,你这么多年,基本上吃遍了五湖四海的刺身,吃遍了各类鱼,但就是最喜欢这最简单的北欧三文鱼。因为这是你从小时候就喜欢的东西。”
林晚闻言眯了眯眼睛,“你拿我举例都不忘了损我是个吃货。得了,我就不该自讨苦吃。”
“人人生来平等,”严知禾一本正经地说,“晚晚,你也来损一下我。”
林晚耸耸肩,对她的话视若无睹,继续和三文鱼亲热去了,“谁敢损严大小姐,我必定第一个暴揍那厮一顿,把那厮揍成和严大小姐一样,能够去动物园里当个国宝。”
果然,严知禾下飞机时候还想着林晚会嘲笑她的黑眼圈,真是坏事情想什么来什么。
“大多数时间都挺累的,”严知禾简单的说,“我觉得我的黑眼圈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没消掉过……”她说完了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林晚说,“很重吗,真的很重?消不下去我也很苦恼。”
林晚立即对她表示了鄙视,“你看看你,你自己看看!保养也不保养,连自己的脸都不注重,哪里有个富家小姐的样子。”她说完了还叹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看着严知禾。
她这话说的完全没错。严知禾虽然出身不错,但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意识。那时候读完研究生,申请了博士,爸妈自然不让去,她就自己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再帮着教授干些活儿挣点外快,全包了生活费。她在欧洲那几年,没用过家里什么钱,生活也照样过的滋润有模有样,只不过没有一般名媛那么奢侈罢了。大牌化妆品奢侈品和衣服什么的她几乎没什么概念。而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形成了,就很难再改了。
“你就仗着自己一副好皮相,不认真对待。”林晚用筷子虚虚指着她,“女人啊女人,青春短暂即逝,一定要把握住瞬间的美好,再用外物加持,延长美丽和青春的时间。”
“好好好,”严知禾从善如流,“谨遵娘子之命,为夫这就回去从脸上涂涂抹抹研究起。”
“这还差不多,”林晚满意了,“给别人看的就是一张脸。面子维护住了,终身大事才靠谱。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好极,好极,”严知禾双手相合,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晚,“晚晚,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
“……吃你的吧,话那么多!”一提到这个话题林晚就蔫了。她和宁家小少爷宁晨从中学开始纠纠缠缠好多年,到现在还没个结果。严知禾知道这点,虽然没怎么说过,但还是关心着的。
“宁晨是我嫂子的弟弟,我觉得他虽然人比较混账,但还是值得托付终身。”严知禾鉴定道。
“他只有靠谱的时候值得托付,但可惜他大多数时间里都不靠谱。”林晚哼哼唧唧的抱怨。
“晚晚,他将来就会是宁氏的总裁,养活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严知禾给她分析,“你要是嫁过去了,咱俩也是亲戚。”
“他永远把他的狐朋狗友看的比我重要,受不了他,”林晚说起这事儿来就有点泄气,“整天和那谁谁谁混在一起。”
那谁谁谁,严知禾心知肚明。林晚不说起那个名字,是照顾她情绪。她低下头认真的看了酱碟一会儿,随意道,“他们是在谈生意吧。”
林晚注意看她的脸色,发现一切如常,这才说,“那他就娶了人家呗,要我干什么。知禾,你知道他有多过分!我俩有一次在吃饭,那谁谁谁来了,他跟着人家就跑了。我之后生气的给他打电话,问‘你要他还是要我?’,你猜他怎么说?”
严知禾咬着筷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居然说,那谁谁谁其实也不错,他们应该去英国,那里支持同性恋!”林晚生气的说,显然极度不满,“气死我了!”
严知禾居然沉思了一下,然后郑重的对林晚说,“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可行性的。晚晚,他俩凑一对儿,咱俩干脆也凑一对儿,在一起得了。”
林晚前面还叫她夫君叫的亲热,演的不亦乐乎,现在过河拆桥,理都不理她,按了桌上按钮,服务员很快就来结账。
严知禾知道她这个脾气,掏出钱包正打算拿卡,服务员就粘着嗓子说,“女士您好,您旁边雅座的先生已经帮您付了账。”
她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自己和林晚来这里也没什么人知道啊。如果是熟人,那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好歹过来见个面也成。而且她上来得晚,能帮她们付账,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也认识林晚。
她的逻辑思维并不差,做个分析还是不在话下。
严知禾眯着眼睛看着林晚,结果后者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样子拿出手机埋头苦看。
“那这样吧,”严知禾抬起头对服务员说,“你领我过去隔壁雅座,我想谢谢那位先生。”
服务员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想来没什么可说的,就答应了。严知禾拎着包跟服务员往外走,林晚赶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她一出门,就闪身出去,做好了逃之夭夭的准备。
雅间每个之间都隔得不太近,说是隔壁,但也走了两步路。服务员停下脚步,严知禾能从门上的毛玻璃里隐约看见几个人影,但又不清晰。
她对服务员示意,可以敲门。
服务员点点头,敲了敲门,打开,并说,“先生您好,隔壁的这位女士想过来感谢您帮她埋单。”
门打开的一瞬间,严知禾看到了屋子里面的一道侧影,整个人瞬间僵了一下。
服务员这么说话,整个雅间的人全都转过头来。严知禾的眼里却只看见了那一个人。那人站起来,侧过身子,走向自己这边。他的脸纵是多年,却还是弧线优美,显得英俊,但又掺着儒雅和秀美,抛去当初青涩,经时间雕刻更显男人韵味。
她微微笑着,脸上表情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缓缓开口,“裴少,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梦回
她真想回去查查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犯了小鬼。刚才和林晚说话中的“那谁谁谁”,现在就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裴家大少,也是裴家唯一的儿子,严知禾的高中同学,裴铮言。
严知禾在进门之前,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而她所设想的“帮自己买单”的人选里,即使有几千几万个人,甚至加上隔壁二大爷、卖菜的张婶,也不可能有裴铮言。
今天太阳真是从西面出来了。
裴铮言简单的笑笑,却还是很动人。
严知禾不自觉得心想,他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你过得好不好。”
果不其然,裴铮言轻声道,“知禾,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严知禾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裴大少肚子里当蛔虫。他的想法,他的行事风格,她以前就能猜的很透,唯独一件事情没猜清。而那件事情之后,裴铮言的一切,都从自己的生活中正式退出,风轻云淡,比清晨五点的大街还要干净空旷。
严知禾没急着回答他,视线首先射向了他身后共同进餐的几个人。都是女孩子,年龄和她差不多的样子,穿着工装,打扮的很正式;而裴铮言也是穿着西装的,只是脱了外套,只留下一件干净的白衬衣而已。
她以前给裴铮言说过,他穿白衬衣特别好看。
桌边上几个女孩子本来都本着炯炯有神的八卦视线看着她,不小心看见她看向自己,连忙低头,一个比一个撇的干净。
“小陈,你看,看这个鱼,我觉得特别好。”
“是啊是啊,你看这鱼肉劲道鲜嫩,一看就是鱼中豪杰。”
她平时虽然不怎么凌厉,眼神却比较犀利,一眼射过去,想必是挂着“生人勿扰”的牌子。
她慢悠悠的说,“我很好。”
裴铮言弯起嘴角,“那自然最好。我正在请我公司秘书处的员工吃饭。她们说要吃鱼片,我就来这里了。”
严知禾目光浅浅的扫在他身上,又像是空茫的,事不关己的说,“裴少真是体谅员工的世纪好老板。”
她就这么一副敷衍的态度,连多一句的话都懒得说。
裴铮言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褪去,“你这次毕业回来就再不回去了吧?挺好。”在严知禾还没接话前,他又当机立断的说,“知禾,你回国之后用的号码我还不知道。”
严知禾闻言抬起眼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但对方神情几乎没什么破绽,她实在当不了神探包青天,只能抿了抿唇,报出了一串数字。
裴铮言没有拿任何记录工具记下,但严知禾知道他一定能记住。因为他记性比自己还要好,以前就是这样。
他一上来就要电话搞的严知禾心里有点晕,她不想纠缠于此,只能礼貌的说,“裴少既然和员工吃饭,这么一桌子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笑了笑,转身就走。裴铮言送了她出了雅间的门,就被她顺手非常不淑女的把门直接一拉直接关在了里面。她也不管身后如何,提着包就往电梯口走。按了按钮,才看见林晚小心翼翼的从拐角出来,脸上带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毅然之色。
“来吧,你要干什么我都认了。”林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等待凌迟一样。
严知禾哼了一声,什么暴力动作都没做,只是贴近她的耳朵,细语道,“要是再有下一次,林晚,我会让你成为你自己的病人。”
这话说的有点纠结,但林晚懂了。她俩至交好友多年,谁没点对方的秘密。她年轻时候干的那些糗事,要是说出来,肯定第一个逼疯的就是自己。到时候报纸头条可能就是“心理医生走火入魔被送入精神病院”了。
林晚哆嗦了一下,又示好一样的抱住了严知禾的胳膊,转移话题,“知禾,我想去唱歌,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严知禾冷着脸,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说“好。”
林晚立马欢欣鼓舞。
周五下午KTV人不少也不是爆满。严知禾要了个大包厢,和风风火火的林晚走进去。林晚立马坐在点歌台边上开始一顿狂点,她把包放在沙发上,细心的给话筒套上了一次性的海绵罩,又皱眉说,“我感觉这个东西很脏……”
可是林晚顾不上理她。
她皱眉看了半天,最终妥协。她这种“严肃又古板”的人,几乎很少来这种地方。她觉得幽闭空间里,昏暗的环境伴以神魔鬼怪似的灯光,容易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电视上歌已经开始放,林晚大声对着她喊,“知禾,第一首给你点的,你来唱!”
严知禾没拒绝,拿起话筒盯着屏幕,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在解一个一元八次方程。
包厢里清澈又简单的鼓点和音乐响起,严知禾知道这首歌,拿起话筒,和着音乐唱到——
There I was again tonight
Forcing laughter; faking smiles
Same old tired; lonely place
Walls of insincerity
Shifting eyes and vacancy
Vanished when I saw your face
All I can say is it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
……
And it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
……
这首歌的高潮本来需要用点力气,她却突然没声响了。
林晚扭头看她,“知禾,唱的挺好的,怎么不唱了?”
她接着黑暗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神情,咳嗽了两声,“人老了,高音唱不上去。”
林晚坐到她身边来,拿起另一个话筒,把下半部分唱完了。这首歌从一开始到结束,她就处于迷蒙的神游太虚的状态,脑子里满满都是回忆。这样的状态她当然不愿意看到,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