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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要拍吗?已经有一个人死了。”林遥不解。
“当然啊,我说这话可能对不起晓航哥,可是呢,我这个人就算知道有人要杀我,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我的表演老师教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戏比天大’。”
也比你自己的命更大吗?林遥心里这样问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却也有铮铮傲骨。林遥猛然想起女诗人李清照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虽然这两句用在张妮身上过火了些,但她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精神的确感动了林遥。
“啊,开饭的时间的到了,我要走了。林警官,晚上十点在湖边有我的戏,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玩。”
张妮骑着脚踏车带着一阵清风离开了,留下林遥一个人望着窈窕的女孩子远去。
买了些药回到客房的时候,林遥盯着坐在客厅里的司徒,唐朔,李峰正在大快朵颐!见林遥回来了,司徒忙着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拉着冷了脸的人坐下。
林遥寒若冰霜着脸把买来的药塞进司徒的怀里,司徒看了看笑着收到了身后,拿了一只美味的螃蟹剥出蟹肉,放在了林遥的盘子里。
对面的唐朔不知怎的,忧伤了他清秀的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朔和李峰打了饱嗝,直喊满足。司徒那边殷勤的为林遥泡好了茶,还说刚刚喝过酒,还是喝茶好一些。
林遥也不再气他了,接过了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30分,这时候走到旧庄看什么表情演的话有点晚了,他想起了张妮的话。
“李峰,你们今天晚上不是有工作吗,你在这里没关系?”林遥问道。
“嗯,今天没我的事。对了,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晚上拍张妮姐的重头戏,投河自杀!”李峰有些兴奋的说。
唐朔自然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的,他那样看在林遥眼里多少有些活跃过头了,不大正常。
唐朔拉着林遥,推着司徒,就跟着李峰离开了住所。
朝着湖边走去的路上,李峰和唐朔还在讨论着什么,司徒和林遥走在后面。
夜风吹来,林遥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多穿一件衣服,身边的人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温柔的为他披在身上。
转眼望去,司徒笑的亲切。
“穿着吧,等到了湖边就更冷了。”司徒轻声说道。
不止是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深夜的湖边,一片灯火明亮,二十几个人跑来跑去的忙碌着,几个人摆弄着照射湖面的灯具,摄影师正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还有一些人调试着什么机器。导演大声的喊着“灯光快一点,让演员出来看一下场地。”
不一会,司徒就看见张妮披着大衣走过来,她穿着一身尼姑的袍子,头上还包着丝巾。张妮很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遥等人,虽然没有开口喊他们,却使劲的招着手。
站在唐朔身边的李峰说:“张妮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总会和我们工作组的玩在一起,还偷偷和我们打牌,气的她经纪人好几次都要拿链子拴人了。”
林遥越发的欣赏这个张妮,不说她坚强的个性,这份成名后的朴素就很难得了。
司徒那边也夸了张妮几句,就听见楚导拿着扩音器喊着:“准备开始!”
随着楚导的一声令下,林遥就看见张妮脱下了大衣和服装,两三个人拿着类塑料布的东西在她身上一圈一圈的缠裹着,直到把张妮缠裹的结实了,才又穿了服装。
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周围又是安静的很,张妮一个人湖边默默的站了许久,然后慢慢的走进了湖里。
湖水没了她的脚,腿,腰,胸,最后连一点点的头顶也没入了湖水里,随着张妮的消失,一边站在高架上的两个人打开了鼓风机,吹散了类似雪花的东西,飘飘洒洒的落在湖面上,场面凄凉优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楚导才大喊了一声“停!”
楚导的话音刚落,岸上就有三四个人朝着湖里跑过去,林遥也看见张妮猛的跃出水面。等着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上了岸,张妮的脸冻得发紫,嘴唇直打哆嗦的问楚导怎么样。
楚导让她自己看了回放,张妮坚持在拍摄一次,原因是自己沉没的地方太浅了。
拗不过张妮的楚导,只好下令再拍摄一次。
一切从头开始,可适当楚导喊了停以后,张妮久久没有浮现出来,所有的人都慌了。这时,张妮的经纪人大声叫喊着往湖里跑。
“快救人,她不会游泳!”
七八个人下去了,很快就有一个人抱着已经昏迷的张妮冒出了水面。
林遥不明白,为什么张妮不会游泳还要坚持走到那么深的水里?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救她吗?是因为一定要坚持自己真实性的原则吗?这样的人,林遥有些不愿靠近,太执着了,而过于执着的人,往往都陷入主观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听着岸上的人嚷着张妮已经能够醒过来了,然后就听见楚导大声叫骂的声音,骂张妮为什么不说自己不会游泳,骂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及时下去找人,骂这个鬼地方怎么总是出问题。
司徒不想林遥再继续看下去,告别了还要和李峰晚上混网游的唐朔,拉着林遥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遥满腹心事。白天的时候,如果不是司徒那么一闹,关于案子的事,他会想的更多。刚刚听见楚导抱怨着这里是个鬼地方,他的心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林遥喜欢琴心湖,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空气,更喜欢这里的夜晚。警察是个煞风景的职业,不管什么地方,警察的出现就代表着有罪恶发生,这么美的地方……实在不该。
司徒接着月光凝视着身边的人,见他愁眉微结,心下疼惜的真切。
“还在想案子的事?”司徒握住了林遥的手。
轻轻叹息,没有在意自己和他的亲密。
“我总觉得王老三不是凶手。王老三是死者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怎么会让王老三进自己的房间?就算退一步讲,死者让王老三进了房间,也一定会对他有所防范,可尸体根本没有搏斗和挣扎的迹象……这明显是熟人作案。那么王老三就不该是凶手。”
“小遥……我们在怎么样推测都没有用,没有尸检报告,没有仔细勘察现场,还有一些最基本的线索我们都没有,光是这样推测无济于事。所以,别再想了,好好的度假。要不然我会考虑换一个地方。”
林遥停下了脚步,司徒也不走了。
“小遥,其实,我们都难得有时间,我的确是想着案子的事,有时候常走神,但我没有后悔放弃。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你一起度一个愉快的假期。”
“司徒……”
“但是,像我们这种人遇到了命案,脑子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好像是职业病了。特别是这个案子又很奇怪。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心痒,但是你不要误会,我说过吧,就算要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
“我知道……你以前说我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现在不也是一样。不用想着关信的案子什么地方欠了我的,非要补偿不可。我们又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三心二意的也玩不好,另外……”说到这里,林遥也笑了,月光下弯弯的唇角秀美灵气,司徒一时间看的失了神。
林遥收敛了笑容看着司徒继续说:“好吧,我也说实话吧,我心里也一样放不下这个案子。虽说这里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但是总觉得自己不该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充满了矛盾和奇怪的地方太多,我想找出真正的答案。”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林遥的手微微用着力。
“怎么说来着,我们其实都放不下。那么,你要不要在重新选择一次?”
“司徒,这话该我问你。就算我心里不想,但是我也要考虑很多问题,比如说,我要是插手了,那么这里的警方和我所属的警局,会有很多麻烦,我不能一意孤行。可你不同,你是个自由人,如果你决定要一查到底,我会以个人的名义做你的帮手。”
司徒宠爱的将人抱紧了,没有用力,没有不老实,就只是这么抱着……不多时,司徒的背上也多了一双手臂。
“你啊,总是一步一步让我陷的越来越深。真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你才好了。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洗干净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送到你床上去?”
林遥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捶了司徒的后背。然后,司徒以为自己要吐血了。
安静的小路上,俩个人拥抱着彼此,林遥可以听见司徒的心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个男人在下午还被自己打的半死,现在却深深的窝在了心里,散发着神奇的能量。他的声音,他的话,他的笑容,他的手掌,都让林遥感到温暖。
“司徒,快点结束这个案子吧,然后……我想看彩虹。”
“嗯,我一定吧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然后就定机票。你把小唐也带上,还是我们三个,好不好?”
林遥没有回答,就是抱紧了司徒而已。
剩下的路程,俩个人手牵手没有语言,也没有更亲密的靠近,脸上都微微的笑着,沉浸在甜蜜的时光里。
刚刚进了新庄的林间小路,林遥就停下了脚步。
“等等,我去卫生间。”林遥指着路边的公用卫生间说。
司徒看着他进去,就点上了一支烟,想着如果真的有时间回去老家的话,是不是该住在酒店里,如果回老宅住,以林遥那种观察力来说,一定会察觉到什么,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他知道曾经的事。
司徒这在想着事情,就听见卫生间传来了林遥叫喊他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司徒扔下香烟,飞一样的奔过去。
男士卫生间里,司徒看见林遥的一只手臂正在流血,他脚下踩着一个人,司徒惊讶的认出,这个人就是王老三!
“你怎么样?”司徒担心林遥的伤势,走过去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没事,不小心被他刮了一下。”说着就拿出手帕绑在了伤口上。
司徒一手抓着王老三的衣服,把人拎了起来。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白润江的手里吗。
“你怎么会在这?”司徒问道。
“要报警就报,老子我不怕。就是他妈的死的不明不白!”王老三赤红了一双眼睛,对司徒低吼着。
司徒心中一疑,又听见外面有人路过的声音,随手把王老三推到墙上,示意他噤声!等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他才继续问道。
“是你杀了冯晓航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老三惊慌的问。
“我是个侦探,他是警察。我们……不过是来度假的。现在,你不愿意回答也无所谓,我们能发现你,别人也能,我劝你最好去自首。”
“放屁!我他妈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条子和道上的老瓜们都在找我,我……”
王老三看起来挺爷们一个人,这时候竟然也眼含着泪水。
林遥呆了一会,随后看了看外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夜里,司徒在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们才关了门。
二楼司徒的房间里,林遥已经处理了伤口,他对面的王老三,正拿着下午几个人剩下的酒当成水似的喝。
司徒一把抢过了酒瓶,坐在林遥的身边问。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在你家里找到凶器了?”
王老三恨恨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他妈的真倒霉,我老婆不守妇道和那小子干了那事,我再不是个男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啊!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就来了……我知道那小子住什么地方,摸过去以后发现门没有锁,就进去了。上了楼以后,就进了那小子的屋,当时也没开灯,黑乎乎的……其实我没想怎么着,给他放点血也就得了。进去的时候我以为他正睡觉呢,就照着大腿上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他妈的哪知道那混蛋大头冲下躺着呢,我那一刀正好干心脏上了!”
“你先等等。王老三,你说你是对着大腿扎下去的,那被子呢?你下刀的时候没有被子吗?”林遥想到了很多问题。
“我把窗帘拉开一点才看见,他根本没盖被!”
“你继续说吧。”
“我当时立马就醒酒了,怎么跑出去的都不知道。回家以后我就把刀藏起来,谁他妈的知道警察第二天就找到我家了。”
“你怎么没有被抓住?”司徒很在意这一点。
王老三愣了一下,随后说:“我,我当时,不在家。是一个兄弟给我放的消息。我想警察一定不会到这里来搜,就跑来了。”
司徒和林遥相互对视了一眼,司徒起了身拿把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