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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薛婧瑶就显得从容得多,脚步徐徐,艳丽多姿,再不似昨晚那般心浮气躁。
好几次薛婧萱看向薛婧瑶时,她都弯眼淡笑,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赶路。
她的眼中闪着莫名地亮光,整个人似被光彩笼罩,魅人夺魄。
薛婧萱暗暗心惊,她自己转变如此大,倒是因为两世为人,被磨了心性,但在前世虽聪敏但也冲动好胜的薛婧瑶有如此大转变,她只能多加防范。
她知道,自叶澈对她心生了一点兴趣后,她的嫡姐便对她心怀怨恨。
不然也不会在昨晚有那般冲动的行径。
马车早已等在了山下官道上,薛府一干女眷下山时绣花鞋均已沾上泥土,一上马车便有随性丫鬟从随身行囊中拿出备好的鞋换上,只薛婧萱一人无鞋可换。
昨夜,薛婧萱因失足踩到水洼,彩霞便将备好的绣鞋给她换了,如今行囊中的绣鞋便是那湿透的绣鞋。
薛府每年佛诞均要上山进香祈福,佛诞节正值雨水季节,丫鬟们早已养成了备鞋的习惯,见同乘马车的二姑娘也换好了绣鞋,彩霞面露难色,转头看向自家姑娘,一双绣鞋鞋底沾满了泥巴,还有些残叶黏于其上,再往行囊中摸了摸另一双绣鞋,湿润依旧。
薛婧萱倒是觉得无所谓,绣鞋脏了便脏了,擦擦便好了。
旋即从袖中拿出绣帕,细心地将绣鞋上的泥土擦拭,好一会儿才擦拭干净,到最后绣鞋干净了,绣帕反倒沾满了泥土,失了原本模样。
咧嘴一笑,薛婧萱道,“二姐姐,彩霞,我的绣鞋不也干净了么?”
薛婧晗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头,“六妹妹倒是位可人儿,若是换做其他小姐,怕早便急哭了眼。”
“那是她们太过在意这些细节,萱儿倒觉得无谓,萱儿不过小小庶女,又自乡野长大,若没有此等粗鄙的动作,反倒对不住在乡间的几年。”薛婧萱说的是实话,前世一直在府中长大,一举一动均以大家小姐规范,这世在别院呆了四年,行动间倒不再拘束,说起来她反而觉得在别院那几年才是真实的她。
在别院虽凄苦,可她有任何情绪便可表露,而离了别院,她便再也不能将喜怒露于言行面容。
“妹妹莫要自惭,我倒觉得六妹妹这才是小儿女的真姿态。”薛婧晗以为她因在别院度过四年而觉自卑难过,却不知这乃薛婧萱真实所想,倒真真安慰起她来。
薛婧萱抬眸,露出一个清丽笑容,语道,“二姐姐不必担心,萱儿不过说出心中所想,并没有自卑自怜之意,反倒觉得在别院四年是最快乐的日子。”
伸出纤细双手,薛婧晗拉过薛婧萱的双手,包住,手心的温暖传递给薛婧萱,面露放心,“如此便好。”
马车平缓前行,只偶尔遇上大片碎石而抖动摇曳,姐妹俩轻声细语说着体己话,整个马车温暖融和。
突然,薛婧萱心中惊觉,忙撩开车窗帘一瞧,整条道路竟只这一辆车。
下山时,饶氏虽未与侯爷夫人同行,但薛府女眷如此多,光马车便是四辆,一路上马车排队而行,车轮滚动声重重叠叠,还伴随着马蹄磕碰石子的声音。
起先姐妹俩聊得起劲,薛婧萱倒未注意,不过刚刚稍一走神,反倒听着声音不大对,车轮声与马蹄声竟如此清晰。
这才有了撩开车窗帘一看的心思,不看还不知,一看倒果真有蹊跷。
虽说她们坐的马车行在最末,但也一直稳稳跟在其余马车之后,缘何现在却不见了其他马车?
“停车。”薛婧萱大声喊道。
彩霞也忙起身撩开车门帘,叫车夫停车。
但车夫却似未听到般,反倒提起鞭子狠狠抽了两下马屁股,口中喊着“驾”。
马儿最是受不住有人抽打马屁,一惊便使劲儿往前冲,极大地冲击力将薛婧萱薛婧晗与两个丫鬟惊得左摇右摆,薛婧晗因着措手不及后脑勺便磕在了马车木条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
薛婧萱也被震得脱离了软垫,狠狠坐下时,臀下被咯得生疼,但还是忍着,关心起薛婧晗来。
见薛婧晗伸手按揉后脑后,眉头微微舒展,方才放下心来,但观那车夫不听指挥停下,反倒加快速度,薛婧萱便知怕是故意为之。
再次撩开车窗帘,马车已然离了官道,行至了一条羊肠小道,道路破烂不堪,坎坷不平,一看便知少有人行。
暗道不妙,这车夫怕是起了将她们二人拉至人烟罕至之地,到时四个女流如何能应对接下来发生之事。
彩霞在车门帘口站定,回头见薛婧萱朝她招手,忙快步移去,薛婧萱在彩霞耳边一番耳语,彩霞只一个劲地点头,神色严肃。
“二姐姐,蓝心,你们二人小心,若一会情势不对,你们二人便跳车罢。”话毕,与彩霞二人撩开车门帘,合力拉住车夫双臂。
车夫虽不大强壮,但身为男子还是有一股子力气,几下便要挣脱,见状,薛婧萱恨恨地看着车夫,一双黑眼瞪得老大,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突然,车夫只觉一个大力向他推来,他完全难以应对,一个不留神,便离了马车,栽倒在地。
一时,马车没了车夫,开始乱窜。
糟糕,四个女流均不会骑马,更别说驾马车,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
意识到不对,薛婧萱大喊,“二姐姐,蓝心,快,跳车。”
薛婧晗与蓝心不过弱女子,一闻跳车,脸上便满是惧怕之色,久久未有动作,只瑟瑟发抖。
来不及了,没了车夫的马儿倔劲儿和野性均上头,在小道中乱窜,速度飞快,时不时地绊住路边草木,时不时地磕住道旁大石。
转眼便行至河边,若马儿再往外行,为避让大树,定会往右一甩,最后结果便是马车翻倒。
薛婧萱咬咬牙,伸出短小的手臂,努力去够那缰绳,马车又是一阵摇晃,薛婧萱险些栽倒,好容易拉住缰绳,却偏偏无甚力气,拉不住。
025 不识
到底年纪还小,气力不足,纵然拉着缰绳也止不住马儿奔跑。
薛婧萱不禁有些气馁,两世为人仍是逃不过她们的算计,还连累她人。
心中弥漫着深深的无力感,她干脆咬紧牙关,死死拽着缰绳,打算死磕到底,左右不过是摔下马车,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反倒是看得淡。
余光扫过正惊恐万分的薛婧晗主仆及彩霞,她们却是比不得自己,薛婧萱实在不想连累她们。
“二姐姐,蓝心,彩霞,”她一面大声喊话,一面用娇嫩的双手拽住缰绳,“我用力拉住缰绳,你们三个趁马车速度减缓时,跳下马车,快。”
恢复野性的马儿似被薛婧萱拽得极不舒服,发出一阵尖锐地嘶鸣,马蹄儿狠狠等着脚下的土地。
手被缰绳勒得生疼,薛婧萱也生生忍着,见三人还未有动作,忙怒喊一声,“快跳,你们想和我一起死吗?”
“跳啊,快跳啊。”极力喊出声音,喉咙都被震得发干发痛,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行眼泪和唇上被牙咬破淌出的血珠。
彩霞一直站在一旁,知道此刻情势危急,伸手想要拉过缰绳,“姑娘,奴婢拉吧。”
为何还不跳,你们为何还不跳,薛婧萱不禁在心中呐喊,但却未曾将手中缰绳交于彩霞,反倒将她往一旁推开,“给我跳,跳啊。”
话一喊出,彩霞看到了薛婧萱那语中的浓浓不甘和一抹超乎的坚决。
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赶车的马夫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马车内一翩翩少年郎靠垫而坐,手执医书,平心静气地看着。
时而剑眉紧皱,时而轻松释然。马车内被温润如水的气息所染。
突然马夫拉住缰绳,“吁”,随后回过身撩开车帘,言道,“少爷,前方有马车乱蹿,怕是马儿受惊了。”
闻言,同行的小厮忙撩开窗帘往外望去,只见右前方一马车已经偏离小道,驶向树林,偏偏倒倒,磕磕碰碰,若再继续下去定会跌进河中。
小厮不禁“咦”了一声,道:“少爷,那马车竟没有马夫,奴才只见一小姑娘手执缰绳,看这情形,怕是制不住那野性十足的马儿。”
少年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放下手中医书,也撩开帘子瞧了瞧,只见马儿仍不受控制,正拼命向前冲,而一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正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拉着,那背影竟隐隐有些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她么?少年郎不禁暗想。
随即招来马夫,吩咐道,“杨叔,那姑娘定是制不住马儿的,你且去帮帮忙吧。”
话毕,又轻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是哪个府的,如此不小心,连马夫都不知哪儿去了。”
“来时,老奴观一中年男子正一瘸一拐地在小道前行,他莫不就是那车夫?”马夫杨叔言道,“老奴这便去帮她们。”
遂利落地跳下马车,往失蹄马车处走去。
少年郎吩咐完便不再多瞧,又拾起案几上的医书,细细品读起来。
这位马夫杨叔应对马儿是有些伎俩的,只见他抬起双手往唇边一放,“嘘”一声长啸便响起,原本正往前横冲直撞的马儿蹄子一顿,动作竟迟缓了起来。
薛婧萱不禁心中暗喜,这马儿总算不那么疯了,正值跳车好时机,旋即又喊道,“你们快跳车吧。”
彩霞正欲往下跳,忽闻一声清亮地啸声响起,马儿竟突然扬起前蹄跟着嘶叫起来,片刻后,收回前蹄,停在当前。
马儿如此突然地停下,回力不小,车上四人被震的差点站不稳,均拉着跟前的马车木壁,才堪堪避过。
薛婧萱手中缰绳一松,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待紧张跳动的心静静平复,才有心思看向啸声传来之处。
只见一灰衣中年男子正疾步走来,先是上前轻抚马车鬃毛,似是安抚暴躁地马儿,随后看向薛婧萱几人,问道,“几位姑娘无事吧?”
摆摆头,薛婧萱轻轻福身,“多谢大叔相救。”
男子哈哈一笑,手又开始抚着鬃毛,“姑娘不必客气,这倒是匹好马,幸而到得及时,不然就铸成大错了。”
说完还亲昵地用脸贴向马儿,“就不知是谁将你的铁蹄撤了,我可怜的马儿。”
在大丰王朝,马匹不论拉马车还是载货,主人必给马儿装上铁蹄,以防止马儿蹄子被石头磕到,到时惊了马儿,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在少年郎府中便是掌管马匹的,对于马儿习性非常熟悉,一观马儿不时收着后蹄,便知这马儿后蹄被动了手脚,细瞧便察觉铁蹄竟没有了。
他平日极是爱马,如今瞧着马儿身受苦痛,更觉马儿可怜。
听罢,薛婧萱怔了怔,原来真是有人算计她,遂换上一副淡然笑容,“原是这样。大叔,敢问您府上何处?待我回府,派人重谢。”
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也是奉我家少爷之命前来助你们的,莫要放在心中。这马儿失了铁蹄,恐也不能再拉你们,不知你们如何前行?”
男子不问,薛婧萱倒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禁心中思量起来,这马车是薛府的,若要动手,也只能是薛府的人,多半是那对母女,只她们才会如此恨她。
但她们既将二姐姐牵扯进来,便也不是那么好收尾的,二姐姐已然定亲,若有个三长两短,虽说夫家并非大富大贵之人,若真要闹起来,薛府也不好交代。
既然有了算计,她们定然会派人前来查看结果,索性在这里等着她们前来,看她们如何收场。
“大叔不必担心,马儿惊到,才会有这一番险情,府中亲人兴许很快就能找上来。”微一思索,薛婧萱答道。
男子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姑娘便小心些吧。”
中年男子又摸了摸马儿鬃毛和头部,方才离去。
回到马车时,随行的小厮早已不耐地坐在马车上玩着缰绳,偶尔抬头张望,见中年男子归来,忙道,“杨叔可算回来了,少爷只顾看书,亦白好生无聊。”
说完这话,又好奇地往薛婧萱马车方向望去,“马车上人无事吧?”
杨叔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