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越是到跟前,越是无法忍受那股味,薛婧雅逐渐慢下步子,走在人群之后。
看尸体是老夫人亲口应允的,加之老夫人又对薛婧萱疼爱有加,还不怕晦气,亲自陪同,薛世平也跟着一起来了。
既然薛世平都一道去,饶氏便也没有不去的道理,只得伴在一侧。
那股子尸体的腐臭味道确实十分难闻,连老夫人都皱了皱鼻头,薛世平走上身后也有些不适的轻咳了一声。
薛婧萱颤着手掀开白布的一霎那,饶氏捂着嘴便是一阵干呕。
原本隔着一层厚厚的白布,那腐臭味道还没那么重,但一离了白布的遮掩,尸体上的味道便扩散开来。
饶氏便是第一个受不住的。
清歌忙上前帮着顺背,饶氏又干呕了一阵方才停息,只靠着清歌难受地喘气。
见她这样,薛世平便开口道,“夫人难受便回屋去歇着吧。”
饶氏却是摇摇头,忍着胃里的翻腾回道,“夫君放心,妾身许是一下不能接受这个味道,一会儿便好了。”
她抬眸瞧了一眼直愣愣盯着锦姨娘尸体的薛婧萱,面露担忧。“萱姐儿这会子正难过。妾身留在这里也可安慰,她年纪还小,妾身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母亲生着病也来了,妾身也是有些忧心的。”
饶氏说完话,薛世平满意地点点头,“那便辛苦夫人了。”
再看薛婧萱,自看到脸色泛着青灰,手上有着一块块尸斑的锦姨娘,薛婧萱便再也止不住眼泪。
锦姨娘此刻穿着一身浅灰色尼姑衣袍。安静地躺着,双手交握于腹。神色安详,无任何不适或难受。
她突然跪倒在地,垂着头默默地流着泪,不言也不语。
老夫人原本担心的是薛婧萱看到锦姨娘尸体会经受不住打击有何过激行为,但她现在既不大哭也不大闹,反倒是安静得似个布偶娃娃。
她这样的反应,老夫人更加忧心。
老夫人原本都差不多想好了怎么应对薛婧萱大哭大闹。但等真正看到薛婧萱的反应,她才觉得这孩子是真的让人心疼。
她也顾不得那些什么忌讳,便上前搂住薛婧萱,宽慰道,“好孩子,你姨娘这会子兴许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可得好好的,莫要将难过都压在心底,大声的哭出来吧。”
说着老夫人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将薛婧萱眼窝处、脸颊处的泪痕擦干。又言道,“你瞧,你姨娘应是安安静静地走的,神色极是安详,她定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难过的。还有祖母在呢,你可莫要太过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的好孙女。”
在老夫人说到让薛婧萱哭出来时,薛婧萱依然是木着身子,直到老夫人提到神色安详几个字,薛婧萱方才动了动木然的眼珠。
她依旧是不作声,只又低头看着锦姨娘的尸体。
许久,她才发出声音,“祖母,若是发病了,姨娘应该是很难受的吧,不该是这般安详,脸上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
她偏过头,睁着一双满含泪意的大眼又道,“萱儿生病难受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可姨娘却没有。”
老夫人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锦姨娘。
她的神情确实十分安宁,眉头是舒展开来的,嘴唇也是处于放松状态,双手交握,放在腹间。
老夫人将目光移向锦姨娘下半身,她的双腿十分自然地平放着,也因过于放松,双脚呈八字。
越往下看,老夫人越是心惊,这种模样,这个神情,根本不像是发病而死的。
若是发病而死,的确会如薛婧萱说的一样,面容不说是扭曲至极,牙关也不说一定会咬紧,但至少眉头也应该是皱着的。
但观锦姨娘,却并无以上任何一项,便是连最普通的眉头皱着,也是没有的。
老夫人揽着薛婧萱的双手不禁收紧,她偏头看向饶氏,“那根子说锦姨娘是在后院自己发病倒下后离世的?”
清歌先是一愣,随后轻声应是。
老夫人又道,“既如此,那便派人将白云庵的庵主及小尼姑些都请到府中来吧。”
薛世平却是面露惊疑,问道,“母亲,这是要作何?”
也不是薛世平不聪明,他其实有想到可能老夫人是怀疑根子说谎,但这个念头也仅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他觉得既然已经死了,便没有再深究的必要,总归只是一个姨娘而已。
是的,薛世平对锦姨娘并无任何感情。
虽然这个女人曾将与他同床共枕,行鱼水之欢,也曾温柔地为他穿衣束发,更是为他生下了庶幺女,但他依旧是对她无任何感情。
若不是饶氏突然提起要将薛婧萱接回府,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幺女在别院。
若不是这个幺女回府,他也快忘了还有一个姨娘在白云庵里,即便是想起这事,他也早已忘记那个女人的模样。
今日远远地看着那已经发出腐臭味的尸体,他脑中才开始闪过一些曾经的画面,她娴静的说话,温柔的动作。
不过,他也仅记得一点而已。
薛世平不大想得通透,但饶氏却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的。
薛婧萱所说之话,饶氏也是听到了的。
再加上老夫人听后那一系列的动作及神情。她又如何会不知老夫人这是怀疑锦姨娘并非发病而死。或许另有原因。
饶氏抿了抿唇,言道,“白云庵的庵主及尼姑们一向是看破红尘世事的,出家之人最忌再行入世,这般将她们请过来,怕是有些不妥。”
这次,薛世平也觉得饶氏说得甚有道理,“母亲,儿子也觉得请庵主及尼姑们到府有些欠妥。”
老夫人松开揽住薛婧萱的手,冷声言道。“有何不妥,我不过是请庵主过来与我谈谈心。礼礼佛,顺便问问当初锦姨娘在庵里的情况,这便有不妥了?”
“母亲,媳妇并非这个意思,媳妇只是觉得庵中大师们想必已然习惯了远离世俗纷争的生活,这般来到咱府里,不论作息还是其他可能多少会有所影响。再说她们已经出家,都是一心向佛,期望得道成仙的,若是因入世而有所影响的话,那对咱们薛府可也极是不好的。”饶氏忙出声解释。
薛世平也觉得饶氏说得极有道理,便在一旁点头。
夫妻二人难得的意见一致,却是得到老夫人一声冷哼。
“既如此,那我便亲自去白云庵好了。”过了片刻,老夫人垂眸言道。“这样她们也不用入世,我也可以去了解我想要的。”
老夫人这话一出,引得薛世平和饶氏面面相觑。
良久,饶氏正要开口相劝,却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绞痛,她忙伸手按着小腹低低呻吟。
“唔,肚子好痛。”
薛世平挨得近,从饶氏开始喊痛呻吟到捂住小腹,额头冒着冷汗也仅是片刻的事。
他忙伸手扶住饶氏,皱眉喊道,“快去请大夫。”
一时,人群混乱起来。
清歌慌忙地跑出人群去请大夫,而其他丫鬟婆子则在一旁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她们不知,此刻薛婧萱对着锦姨娘的尸体面露诡异之色,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
薛婧萱此刻并没有因悲伤而失了分寸,她冷静地分析着一切。
从掀开锦姨娘尸体时的极度难过,到看到锦姨娘尸体的异样之处时的愤怒,她的心理经历了各种情绪。
她不过稍微提了下锦姨娘尸体的异样,老夫人便看出了些许门道,还要求要找白云庵的尼姑们问清情况。
但饶氏立刻出言相阻还想着各种理由时,她便知道这事与饶氏定脱不了关系。
她的姨娘啊,即便是已经离了尘世,离了薛府,也过得如此不安宁。
穿着极是朴素,脸庞瘦得削尖,颌骨突兀,她过得定是十分不好的。
薛婧萱想到这些,心中又是一痛,原本就紧揣着的双手捏得更紧。
突然,人群中一丫鬟惊呼,“留血了!”
这样一声惊呼后,薛世平也低下了头,只见瘫在他怀中的饶氏裙摆处有血水流出,裙角也沾了红色的血滞。
那样的鲜红的颜色,便是薛世平看了也只觉刺眼无比,惟有隔得有些远的薛婧萱初听到时,回眸瞧了一眼,旋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但片刻,她神情愈加诡异地看着锦姨娘的尸体,眉眼弯弯。
ps:
推荐灏漫大神的新作《河图引》,书号:3098778。
一匹小青驴、一个大木筒、一身好力气,揣着一百三十三个大钱,辛夷下山寻竹马了。
一头撞进琉璃王府,撞破了一场“活春宫”,惊住——呃,男人“欺负”……男人
狠辣大公子要杀人灭口,温柔二公子危难相救。
本该是;黑白分明的一幕开场——可是,人生远没有如此简单……
已有完结作品《嫁夫》、《笑娶五夫,亲们可放心包养。嘻嘻~
072 得失
听到饶氏出血了,不仅老夫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便是之前稍微站得远些的薛婧瑶也察觉到了。
正在二人走向饶氏准备了解情况时,薛婧萱却突然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大夫来的时候,不仅要诊治已经疼得昏过去的饶氏,还要诊治昏倒的薛婧萱,怕是有得忙。
好在老夫人瞧着情况不妙,担心一个大夫忙不过来,忙又派了人再去请一个大夫来。
虽然老夫人不喜饶氏,但是表面功夫她还是要做的,故而就没有去守着昏厥的薛婧萱,反倒是前往主院守着昏倒的饶氏。
薛婧萱只觉得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一股吸力将她往外带。
她似乎看到了那开满粉色花儿的樱花树,看到了樱花树下正在泡茶的姨娘,姨娘手持着青花瓷茶盏,带着柔柔笑意看着一旁正用手接掉落的樱花瓣的小女童。
女童一面玩着手心中的花瓣,一面呵呵笑着,清脆如铃的声音在院落中回荡。
“姨娘,你看,好多花瓣啊。”女童说着又将手中花瓣一起抛洒向空中,看着花瓣一片一片在空中旋转,最后尘埃落定。
她的笑容是那般纯洁自然,不带一丝矫揉造作。
就如那山间盛开的雪莲一样圣洁。
薛婧萱不禁抬起手,当年那双带着婴儿肥的小手已然长成了现如今的芊芊玉手。
扬起双手抚过脸庞,这张脸木木地,她似乎已经很久未曾这般笑过了。
自从离了府,离了姨娘后,她便再未那般无忧无虑地笑过。
她或因为安抚冰菊而故作开心,或因为附和薛府之人而笑意吟吟,也曾因为悲喜交加而笑中带泪,更因为让饶氏遭到报应而笑得诡异。
这还是她,还是那个被姨娘称之为有着全大丰最纯洁笑容的薛婧萱吗?
她又看向那女童,女童此刻正亲昵地靠着姨娘的大腿。姨娘忙放下手中茶盏。将女童揽入怀里,轻柔地抚了抚女童的额头。
女童又是一阵清脆地笑声。
“咱萱姐儿就该这般无忧无虑地,一直这样笑。”
薛婧萱听到姨娘这样说。
她不禁露出苦笑,我的姨娘啊,你可知我也想一直这般无忧无虑地笑着过一辈子,可是自从离了薛府,离了你,再到回薛府,我身边总有那么多危险。
她想要护的人儿没有护住,想要见的人儿都是见的尸体。
薛婧萱捂住胸口。这里到现在都还隐隐散发着痛意。
正待此时,画面一转。只见姨娘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床上简单地铺了一层被辱,姨娘手中捏着一个绣着“福”字的小香囊,她不时地用手摩挲着香囊上的图案,不过片刻,眸中便溢满了泪水。
她将香囊靠近脸颊,脸上是满满的思念与浓浓的爱。
薛婧萱记得在大丰,这种绣着“福”字的香囊一般放的都是最亲最爱之人之物。
锦绣一直是谨守本分的人。因着一直是薛府的丫鬟,锦绣对于礼义尊卑是分得很清楚的,对于她的夫君薛世平,锦绣也一直当作主子对待。
该做的才做,不该做的绝对不做。
便是因此,锦绣也仅是将薛世平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