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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冰菊回来时带回了一物。
那是一个绣着“福”字的香囊,香囊材质虽然说不上极好,但做工十分精致,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彰显着主人过硬的女红。
一看到那个香囊,薛婧萱眼眶便红了。
这个香囊与薛婧萱脑中画面中的香囊相重叠,她不禁又想起姨娘手执香囊时的样子。
“给我瞧瞧。”薛婧萱极力平复急切的心情,但说话时声音还是有些微颤。
不知为何,这个毫无温度的香囊入手后却让薛婧萱觉得滚烫不已。
她颤着手将细绳解开,松了香囊的囊口。
当香囊中的物事倒出后,薛婧萱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低低啜泣起来。
那是一些细碎的头发,发丝极细,有些干枯泛黄,许是因为放了有些年份了,发丝已经断成一节一节的。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不一会儿,地上便湿了一块。
在大丰,刚出生的婴孩到两个月时便会剃一次头发,称之为剃胎毛。
香囊中的发丝不是其他,正是薛婧萱的胎毛。
薛婧萱如今都已经年约十一岁了,胎毛便也有接近十一年的年份了。
香囊因为时常拿出抚摸,显得有些旧,但却是十分干净整洁的。
姨娘应该每天都会拿出瞧瞧,睹物思人,说不得还会偷偷抹眼泪。
把对她的思念与爱意全都寄托在这个小小的香囊之上,姨娘心里该是有多苦。
那个下午,薛婧萱再没有说一句话。
她就那么坐着,看着那个香囊,不发一语。
其实,那天,在薛府中并不只薛婧萱一个人难过。
饶氏醒来后一度因为承受不住滑胎的打击而再次昏厥,再醒时面色先是有些狰狞,随后便隐下,那神情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她心中所想。
薛婧瑶心里也不好过,在知晓饶氏滑胎时,薛婧瑶是十分惊讶的。
她捂住嘴,双眼睁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进房的,免得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站在门外候着,看着那些丫鬟不停地端着血水出来,她不得不信她的母亲真的滑了胎。
薛静瑶突然身子一软,手倚着门栏,心中既慌又乱。
不应是这样的,不应是这样的。
薛婧瑶不住地摇头,她突然觉得失了主心骨一般。
一切都似脱离了轨道。
她以为一切会如她料想的那般发展,但是现在一切都乱了。
不该这个时候死的人死了,不该这个时候来的人来了,还来不及见见这个世界,便又匆匆走了。
她努力做的改变,失了原来的自己,那人也没有看在眼里,便是她这般毁坏自己的闺誉,那人也不愿娶她。
怎么会这样,薛婧瑶身子颤了颤。
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眸,薛婧瑶看向那些丫鬟,复又看了看自己,是这个年份,也还是那些人。
大家都还是那个模样,但为什么所发生之事都不一样了?
薛婧瑶突然觉得,她所倚仗的,所自持的,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费尽心机,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要静一静,她要好好理个清楚。
薛婧瑶慌忙地吩咐丫鬟在饶氏醒来后通知她,便匆匆离去。
丫鬟们也都很忙,顾不上她,便是顾上了也只觉得这档子未出阁的姑娘呆在这里也无用,倒不如回院中等消息。
ps:
今天的更新得有些晚,抱歉。
074 踏春
永定三十年于薛府来说,真的是一个多事之年。
府中大事小事不断,一点也不安宁。
在那之后,薛府女眷也都呆在府中,甚少出门走动,便是大年也仅是自个儿府中热闹了一阵,或者是与娘家人来往了一番。
虽说永定三十年有许多事情脱离了轨道,但那些大事还是未变的。
永定帝下旨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左相王延之因支持三皇子叛变而被罢黜砍头,左相府女眷被贬为婢,男丁被贬为奴,整个大丰的官员也都人人自危。
好在因为薛府那一系列事情,薛世平也越发的沉寂,只老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那些事情倒未影响到薛世平。
十二月十八是薛婧萱的生辰,这个生辰虽然过得极是简单,但老夫人却也是亲自过来陪着过的,还带来了一套上好的头面首饰。
开春之后,随着气候的逐渐回升,薛府的气氛也稍稍有些好转。
老夫人如今身子将养得很好,彦太医来瞧过之后,也说现在恢复得比他预料的要好,若是继续保持,长此以往,老夫人说不定还能多续上一年性命。
听到这话,老夫人与薛婧萱都是极开心的。
在锦姨娘死后,薛婧萱突然觉得不管老夫人是否是将她与姨娘当作棋子,但至少在姨娘死时,那般过来宽慰她的也仅老夫人一人。
薛府中的其他人,除了彤姨娘与薛致远、薛婧晗等前来探望过她,其他人便是口头带话都没有的。
薛婧萱倒是不以为然,她一向便知学府众人的做派,加上当时饶氏也在做小月子,那些人怕是会巴巴地跑去饶氏那里献殷勤。
二郎山位于淮京正西方。
这座山极高。直入云端,取名为二郎山只因这是两座山峰并排,山峰挨得十分紧,就好似一对感情十分要好的亲兄弟手牵手一般。
曾有传言说有一对亲兄弟在遇到灾难时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虽然没有在那场灾难中存活下来,但他们却化作二郎山永远的矗立。
二郎山下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青草和各式各样的野花。
花朵有的零零散散地开着,有的却是一团团一簇簇地开着。
丫鬟婆子们将锦缎铺在草坪上,又将备好的甜点与小食都一一摆放好。
不一会儿,便陆续有马车靠近这块草坪,马车上的车旗有着十分明显的“薛”字。
在冰岚地搀扶下,老夫人率先下马车。
一看到那些虽然不知名却开得十分好的野花。老夫人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这地儿倒是不错。”
说着她向后喊道,“萱姐儿快快下来,这二郎山的风景倒是不错。”
在这个绿油油地草坪中,不仅有各色野花点缀。一抬头还能看到那冲入云端的二郎山,现在正值清晨,山间还有着冉冉白气缭绕,与那山上的墨绿色树木交相辉映,绿白相间。
老夫人瞧着今儿个日子挺好,便唤了人带着府中女眷出来踏春。
不过,最后来的也仅有薛老夫人与薛婧萱、彤姨娘、薛婧晗、大嫂何氏。
饶氏说是有笔帐今日一定得算个明白,薛婧瑶便也道留下帮忙,母女俩便没有来。
而蒋氏却是感染了风寒,薛婧雅要留下照顾。便又少了两个人。
老夫人想得很开,不来便不来,说不得来了反倒会闹得不愉快。
这次出来踏春,本就是为散心来的。
之前那年薛府一切都不怎么顺畅,这新的一年来了,天气又是如此的好,出来走走,瞧瞧那些美景,享受鸟语花香,倒也可。
薛婧萱与老夫人坐的同一辆马车。而彤姨娘她们三人坐的一辆。
下车后彤姨娘瞧见老夫人难得的露出笑颜,心情也轻松不少。
在这之前,薛府一直便是在阴霾之中,这下她觉得有雨过天晴之感。
五人闲适地坐在丫鬟们备好的软垫上,吃着小食,说着话。
过了一个生辰,薛婧萱的身量又长了,足足长了一个头。
除了脸颊还有那么一点淡淡地婴儿肥,整个人已经有了些许少女应有的婀娜。
那次昏厥后,薛婧萱便更加注重养身子了。
大夫开的药,厨房做的一些补品,她都乖乖喝下。
好不容易活下来,她一定要让自己有一个好的身体,身体才是美好生活的本钱。
她勾了勾唇角,盈盈笑道,“好久未曾见过这般美的景色了。”
随后,她从软垫旁的那簇野花中摘下一朵淡紫色的,别在耳后,本就清丽地面容再配上这开得正艳的花儿,便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薛老夫人率先拍了拍手掌,笑道,“萱姐儿戴这花不错,晗姐儿,你也摘朵来戴戴,我瞧着你戴那淡黄色的最是合适。”
难得老夫人这般开心,薛婧晗忙也摘下一朵淡黄色的花别在耳后,很是温婉怡人,与薛婧萱的气质完全不同。
彤姨娘也乐呵呵地笑着附和,“两朵姐妹花,一朵淡紫,一朵淡黄,倒是十分相称。”
薛老夫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闻此,薛婧萱与薛婧晗相视一眼,均是眉眼弯弯。
陪着老夫人又说了会子话,薛婧萱便提出想要在周边转转,看看其他的风景。
老夫人这会子正开心,便欣然同意了,只叮嘱薛婧萱要注意安全。
薛婧晗原也是想一道跟着去的,但彤姨娘却一直打着眼色,希望薛婧晗留下多陪陪老夫人说话,想了想,薛婧萱终还是未跟着去。
这次踏春,薛婧萱只带了冰菊,彩霞与彩蝶则留在院里。
通向二郎山的小道有许多,薛婧萱她们所在的草坪便后方便有一条道通往二郎山。
“姑娘可是好久未曾笑得这般开怀了。”见薛婧萱脸上笑意一直未减,冰菊忙感慨道。
闻言,薛婧萱嘴角越加上扬。一双眼微微眯起,弯弯地眉眼似夜空中的月牙那般耀眼。
“一路走来,我发现这山上不乏珍贵药材。”薛婧萱蹲下身子,指着脚下那株与草一般的植物,“你看,这株药草共三个叶柄。每个叶柄生七个叶片,正是那能治止血,散瘀,消肿,定痛的三七。”
但随后薛婧萱又遗憾地摇摇头,“不过这株三七还不到年份。现在还采摘不得。”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角,“走吧,咱再往上走走,说不得还会有别的惊喜。”
不过喜倒是没有。惊却来了。
薛婧萱走在前头,冰菊走在后面,主仆俩一前一后往山上走着。
不过片刻,便远远看到一妇人抱着右腿躺在地上呻吟。
出于医者的本能,薛婧萱忙快步上前查看,一问才知地上躺着之人乃是附近村民,到这二郎山正是为了采药。
薛婧萱这才知晓原来这二郎山果真是产药之地,附近的村民闲暇时便会上山采药换些钱来贴补家用。
那村民一直按着右小腿低低地呻吟,观其面色,除脸色有些苍白外。唇部已经开始有些青灰。
不好,这是中毒的征兆。
薛婧萱顾不得其他,忙蹲下身子查看妇人的小腿,那里有一排齿印,不用想,便是那冬眠之后出来觅食的蛇类。
她摸了摸腰间,那里有一个药包,这次出行,为以防万一,她特意带上的。防的便是那蛇虫咬伤。
但摸出药包后,她又愣了神,糟糕,当时只想着带药包,却是忘了带把小刀,这蛇虫咬伤,首要便是用小刀划开放血。
可没有小刀,她该如何操作?
她正无奈之时,一抬眸去却发现那妇人腰间挂着一个篓子,里面隐约可以看到草药。
薛婧萱心中一喜,“大姐,你那药篓子里可有刀具?”
那妇人正呻吟着,突然被这样一问,不疑有他,脱口便出,“有的,有的。”
但说完后,又狐疑地看了薛婧萱一眼。
眼前的这位姑娘无论穿着还是扮相,皆不是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有的,看那年龄怕也只有十来岁。
她这个时候正是疼痛之际,也不知这姑娘要刀具作何。
虽然如是想着,但那妇人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也不像是坏人,便哆嗦着将药篓子解下,将里面的物事全都倒了出来。
若是没遇到妇人被蛇咬,薛婧萱也许还会惊喜于那些不常见的珍贵药材,但此时,她却顾不上其他,只略过那些药材,径直将道具拿在手里。
随后问让冰菊打了火折子,将刀锋细细地在火上过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才郑重道,“大姐。你被那毒蛇咬伤,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