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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维一语方罢,双掌急扬,一股炙热掌劲,剎时如山涌出,“轰隆”一声巨响,这石室的墙壁已应声塌倒。
浩飞大叫一声“好”!左右两掌分开劈出,顿时两股劲风呼啸而发,那室中的一口黑锅,及半堵石墙,也哗啦啦四散纷飞。
二人齐身掠出室外,一阵掌劈脚踢,将这“毒尸洞”搞得七零八落。'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浩飞单掌一挥,手中点燃的两只火熠子,已分别落在二室之中的那些引火物上面,剎时浓烟热焰顿起“劈啪”之声此起彼落,加之二人又以强劲掌风搧动火势,顷刻间烈火熊熊,燃遍全室。
二人才飞身掠出洞外,不由相视一笑,此时,外面日正中央,周遭仍然寂静无声。
浩飞低头望了望自己一身破碎的衣衫,对濮阳维道:“兄弟,老哥哥这几天,可真受够了罪,走,咱们先到外面镇上打个尖,再好好吃他一顿。”
濮阳维看看这蓬头垢面的老兄台,不由露齿一笑道:“好极了,但老哥哥尚得买一件衣服换换,便由兄弟做东,为老哥哥压压惊如何?”浩飞长声大笑,一携濮阳维右手,二人并肩跃起,如飞而去。
第十四章 荒凉古道 遗香犹在
濮阳维与浩飞二人,自毒尸洞中出来后,找着了林中坐骑,一马两人,遂向前面不远的“焦作”驰去。马上,浩飞钦佩的向濮阳维问道:“兄弟,关老前辈仙逝后,他老人首创之‘冷云帮’是否即由你领导?”
濮阳维答道:“是的,恩师遗命,嘱小弟遵从师祖老人家及恩师自己未竟之志,在江湖中做一番事业!”
浩飞又低声道:“想当年老哥哥在河朔一带,亦薄有虚名,后因事他去,却在新疆的北塔山,苦耽了十几年。”他浩叹一声,又道:“十数载不返中原,武林中后起之秀,却越发多了,江湖道上不知尚记得我‘浩胡子’不?”
濮阳维一听这“浩胡子”三字,不由惊异的咦了一声,急问道:“老哥哥,你是否……”濮阳维欲言又止的嚅动了一下嘴角。
浩飞又爽朗的大笑道:“老弟台,你是否想问老哥哥为什么好好的绿林盟主不做,却到那穷荒僻野之处去受活罪?到底为了什么,是吗?”
濮阳维点头道:“是的,小弟早听到传闻,老哥哥是为了与那‘九指魔’公孙无畏,互争盟主之位,虽然老哥哥当时战胜,却突然失?而去。小弟奇怪的便是凭老兄这副身手,既赢得了这盟主之位,怎的反而弃之不顾呢?”
浩飞大笑道:“老弟好广的见闻,不错,当时公孙无畏那混账,只不过是独行大盗,但却垂涎于老哥哥我这一份辛苦闯下的基业!有一日,这小子竟公然找上门来,欲与老哥哥一较长短,赌注便是这江北绿林道的盟主之位!”
浩飞说到此处,双目陡然露出一股煞气,他恨声道:“那混账果然一身好本事,但不是老哥哥自夸,他想赢我,却不是这般容易,激斗五百余招后,他便吃老哥哥之‘双连掌’震伤!但可恨的却是马亮那杂种!这小子竟然吃里扒外,乘我战后身疲力绝之际,暗地里给我一记‘天雷神功’!”
浩飞怒声说到这里,又大声道:“妈巴子的,他那时还是我手下一名舵主,却想不到他竟然受那公孙无畏买通,到来卧底,老哥哥一时不察,便着了他的道儿。这小子串通好一批直娘贼,乘机反叛,我力战之下,身上又负了六、七处刀伤,幸而在千钧一发之时,我那一手训练成的‘十二红巾’及时到来,拚死将老哥哥救了出去!我眼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他们,远赴新疆北塔山暂避一时。唉!哪知这一去,便是十数年,此番回来,只眼见江湖道上,宵小横行,无法无天,旧日故友,却大多不可寻了……”。
浩气如云的浩飞,此刻他一生经历,坦然述出,已不由感慨万千,浩叹不已!
濮阳维安慰他道:“老哥哥且莫灰心,只要兄弟有三寸气在,必助老哥哥你雪此仇怨。”
浩飞心中大喜,他是个直肚肠人,喜怒皆不掩饰,闻言大声笑道:“好!好!老弟,凭你如此英才,肯予老哥哥一臂之助,还怕这些狗娘养的,不鸡飞狗跳?哈哈……待会且待老哥哥与你浮一大白!”浩飞说到此处,又对濮阳维道:“喂!兄弟,老哥哥只顾自己吹嘘,却忘了问你近来在江湖上闯得如何?不过凭你一身武学,想来定是声威远振吧!”
濮阳维生性淡泊,不喜夸耀,他谦虚了一番。向浩飞扼要的叙述了一下自己欲重建“冷云帮”的雄心,又略为提了提为恩师报仇雪恨的经过,及自己现下欲返回故土修武县的目的。直听得浩飞聚精会神,脸色瞬息万变。
待到濮阳维说毕,他一拍大腿道:“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如此多武林中成名高手,都败在老弟手下,老哥哥一向自负,今天却也不得不承认对你是望尘莫及哩!”
濮阳维淡然一笑,正待回答,蓦然闻得远处一阵隆隆车声,遥遥传来……
他将坐骑一带,闪至路傍,不一刻,只见一辆双辔黑蓬马车,疾驶而来,蓬车前后,各有四名神情栗悍的劲装大汉护随,模样显得甚为扎眼。“双连掌”浩飞,骤然一见这乘蓬车,不由面色倏变,低声道:“老弟注意,蓬车上有江北绿林盟下的暗号,妈的,在这翠玉坡前,又准不是好路数……”
濮阳维尚未及回答,那辆车及随行八骑,已如风驶过,车后的四名大汉,经过二人时,齐皆回首,凶恶的眼光向二人一瞪。濮阳维冷冷一笑,正待给这几人一点苦头,忽闻濮阳维咦了一声,浩飞随声一望,只见丈外正飘落着一件绿色物体。
濮阳维伸手虚虚一抓,那件绿色物体,彷佛被吸引似的,即飒然飞到他手中。浩飞见状,大赞道:“好一手凌空摄物!”濮阳维正待答话,目光却被那手中之物所摄,原来这竟是一张女人用的苹果绿色丝绢。
他心中方自一愕,鼻管中却闻到一股淡淡幽香!这香味好熟,似在那儿嗅过。濮阳维随手一翻,在那丝绢之角,却赫然以白色丝线绣着“方婉”二字!濮阳维心下一震,脱口道:“是她!”浩飞在旁看得满头雾水,他愕然道:“她是谁?”
濮阳维急声道:“老哥哥,快追!”一语未毕,人已呼声飞前八丈!
浩飞也顾不得细问,策马急追,濮阳维身形何等迅速,瞬息间已出去了三十余丈。
浩飞一见坐骑跑得太慢,陡然大喝一声,双臂疾抖,如一只大鸟般,如飞赶去。
濮阳维身形起落如电,何消几个纵跃,已赶上了前行车马,他暴叱一声,纵身腾起,向那蓬车疾扑而去!车后随行的四名大汉,见状不由大怒,纷纷叱喝连声,抽刀砍来。濮阳维单掌疾扬,砰砰两声大响,其中两人已被震飞出去。他身形不停,仍往车顶扑下。
余下二人怒喝一声,猛挥手中大砍刀,斜斜劈到……濮阳维看也不看,挥掌后扫,又是砰砰两声,那两个大汉连人带刀,亦已飞出寻丈之外!
此时他已到达蓬车之后,只见濮阳维身形倏起,陡然拔高三丈,他十指疾弹,蓦闻惨号声起,前行的四名汉子,亦纷纷坠马不起!那驾车贼人,早已吓得将马勒住,躲在座前颤抖不已。濮阳维理也不理那人,急急伸手将蓬车帘幕掀起,只见一个身着翠绿衣衫,面目清丽的少女,被铁链绑住手脚,放在车中。他不由大声道:“方姑娘,果然是你。”
语音未毕,身后已传来一声大叫:“老弟!你怎的一个也没给老哥留下啊!”
第十五章 红粉痴情 铁掌横尸
濮阳维没有回答浩飞的话。手掀着车帘,那含有默默情意的一双眼神凝视着“绿娘子”方婉。
“绿娘子”方婉也报以脉脉含情的一瞥,好象要在这短促的剎那间,将她多日来的刻骨相思,倾心相诉,得到他的慰藉与补偿。
濮阳维脑海中,正如一团乱丝般缠绕着,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在他心中翻涌,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这将第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心湖中的少女!
她那娇柔的微笑,就彷佛在他心中产生一片片逐渐扩大的涟漪!
他怔着、想着,甚至连浩飞在对他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浩飞掠身赶到车后,一见护车强人都已纵横倒地,不由大声嚷道:“我说老弟呀,你出手太快了,怎的不留上两个给老哥哥出出这口鸟气!”他言方出口才看出濮阳维好似愕在那里一般,浩飞觉得十分奇怪,忙自他身后向车内一望,蓦觉眼前一亮─原来车内竟是一个清丽窈窕的绿衣少女,却正在与自己这位老弟互相瞧望着!
浩飞一生习武,性格豪放不拘,他怎能领会出少年儿女这水一般的柔情?一见二人呆立不动,而那位少女,却仍被缚住手脚,没有解开,遂洪声大叫道:“喂!喂!老弟呀,怎的中了邪了?人家姑娘身上的缚索尚未解开哩!”
濮阳维闻言之下,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玉面一红,忙道:“方姑娘,想不到竟然在此见面,真个出乎在下意料!姑娘身上绳索,且待在即刻为你解去!”
他话声始住,右掌已向方婉身上虚虚拂去,但闻方婉低吟一声,那坚固的非常的牛筋索,经他一拂之下,已如槁灰般,寸寸断落。“绿娘子”自车中轻轻站起,向前一挪步,便欲下车,但身形才一动,想是被绑太久,血气未畅,竟呀的一声,栽下车来。
濮阳维骤惊之下,不由用手一扶!不知方婉是有意抑或无意,竟嘤泣一声,倒入濮阳维怀中。
这位青年侠士,顿时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那一股清幽如兰的少女芬芳亦隐隐飘入鼻中!
浩飞在一旁见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这位老弟到底与眼前少女是什么关系,怎的适才尚一语不发,如今却又如此亲热?
他疑愕之下,不由大声嚷道:“嗳!我说老弟,先别急着和人家亲热,老哥哥在此,怎的不和我引见引见哩!”
濮阳维、方婉二人闻言,皆不由脸上一热,他急忙将“绿娘子”放下,讷讷的道说:“方姑娘,这位是在下新近结识的”双连掌“浩飞浩大哥。”
他又转向浩飞道:“老哥哥,这位是……是人称‘绿娘子’方婉的方姑娘!”
浩飞爽朗的大笑道:“哈……哈……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壁人,我说方姑娘,你能有濮阳兄弟这……这么一个心上人,真是前世修来的哩!老实说,濮阳维老弟这种绝世英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哩!”
浩飞的性格鲁钝,口不遮拦,哇啦哇啦一嚷,不但窘得“绿娘子”霞飞双颊,羞赧无比,连濮阳维这轩昂不群的男儿,也觉尴尬十分。
他愕了一会,才急急道:“老哥哥千万不要误会,方姑娘与在下仅是……仅是……”
仅是什么,他自己也讲不出来,只急得这位年轻侠士,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绿娘子”此刻一见心上人如此窘迫,不由含羞说道:“浩大侠在上,小女子有礼了!今日小女子承浩大侠及濮阳公子赐加援手,大恩大德,必永怀不忘……”
浩飞闻言不由急得双手直摇道:“姑娘切莫如此,你既与濮阳老弟相识,咱们不算外人,想浩飞一条老命,若非濮阳老弟施救,此刻怕早已成为孤魂野鬼了,这点小事还望不要挂在心上才是……”
二人随又客套了一番,濮阳维才问道:“方姑娘,你怎么又和这批贼人遇上了?他们三番四次为难于你,不知是何用心?”
方婉似乎吃了不少苦头,见濮阳维如此一问,不由眼眶一红道:“公子,你还记得谷口集外,那天夜里的事吗?”
濮阳维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连忙按下心神,点了点头。
方婉又道:“事情是为了那当今江北绿林道上总瓢把子,‘黄衫客’的徒儿,名唤‘小阎罗’任小木那厮,半年前,他夜至太原府一家富户中,劫财伤人,适好被我路过遇见,因看不惯他赶尽杀绝的恶毒作风,一言不合,即动起手来,我一时气愤之下,削断了他一根食指,谁知这恶贼竟然逃至他师伯那里哭诉,因此我就倒了霉,一直被这些恶徒追?寻寻衅,天山遥遥万里,我又来不及回去求援,那曾帮助我歼敌的人又不顾而去,我……我……”
方婉说到这里,不禁感觉一阵委曲,竟然忍不住哽咽起来。彷佛梨花带雨一般,无比的惹人怜爱。
一旁的濮阳维心中大感不安,他当时离开方婉的原意,只是为了自己责任艰巨重大,且前途凶险莫测,他虽知方婉对自己发生了情愫,却不愿为了自已,而耽误了这美丽姑娘的青春年华。
但事实上,濮阳维又何尝不对方婉有着依恋之情呢?虽然,他当时尚不能十分透彻的明白这种微妙的感觉,但至少他是永不会遗忘她动人的一颦一笑,那明媚的双眸中,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