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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如今,在下这个决定不变,但是,却要等待向各位大师领教之后,只要有一口气在,始将这个决定说出,亦不为晚!”
原来,濮阳维适才已做了一个虽然痛苦,却又令他十分安慰的决定。
那就是,宁愿日后回到千山“冷云谷”向恩师庐墓叩头领罪,他也不忍再向这目前已然悔悟,须发的老人痛下杀手。
拿如此一位存心向善的老人流血,这会是一种多么令人惊悚的罪恶啊!
但是他虽然已做了这个决定,而那性情刚烈的百缺大师,却已不容濮阳维再加分说了。
当然,单凭濮阳维那个倔强孤傲的性格,亦断然不会在此种场合之下分辩。
以免日后招致外间传说他畏惧少林派之谣言。
百忍大师,这位得道的高僧,虽然已自濮阳维适才的神色,看出对方的心意。
但是。
他现在能说什么呢?
他能断然喝止自己的师弟么?
他能严厉的压制着厅中弟子的激动,而不顾一切的后果么?
而且,濮阳维到目前,尚未确切的说出他的决定啊!
百忍大师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十分为难的尴尬之色。
如今身为百悔大师的“铁掌”华武,更是长髯激动,面部肌肉痉挛的呆立在当场。
他如今已陷入一个深沉的痛苦漩涡之中。
这时,面容严厉的百缺大师,毫无表情的低垂双目,光光的头颅,在微微的摇晃。
显然的,他亦是十分激动,只是碍于掌门师兄的面前,不敢过于冲动罢了!
这时,“大力尊者”勒烈行蓦然站起。
他披在肩上的那张金钱豹皮,随着急喘的胸膛,做着波浪似的起伏。
濮阳维适才心中所想的事,他已大致看出,而且,这位老而弥辣的江湖怪杰,更是十分佩服濮阳维那宽宏大量,不记旧怨的磊落胸襟。
但是少林寺僧人骤而留难,却使情势急转直下,怎不令这位火爆性子的老人大为愤怒?
同时,他心中更为濮阳维不值。
此际,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洪声道:“各位大师!本来濮阳帮主此次拜谒宝寺,所欲践之约,与老朽毫无关连,老朽不过是适逢其会,顺同行之便,结伴前来贵寺瞻仰一番而已,此事始末,老朽虽未目睹,却也有耳闻,濮阳帮主为师复仇,并无不是之处,如今不论他对此事所持之决定若何,在濮阳帮主话未出口前,贵寺即摆出此等架势,亦未免令人齿冷……。”
他一言未毕,“七煞剑”吴南云,亦霍然站起,傲然说道:“贵寺各位大师,如此不分清红皂白,仗势凌人,适才百善大师更加出言辱及我‘冷云帮’全帮上下,吴某不才,尚要向百善大师讨教一番。”
面色红润如婴的百善大师,闻言之下,双目怒睁,长髯拂动,形态威猛已极。
但是,他却看了掌门方丈一眼,强行将怒气按下。
这时,身为方丈的百忍大师面容一凛,回首怒目瞪了百缺、百善两位大师一眼,又沉声道:“勒施主、吴施主二位说话,尚请顾全大体,若本派弟子与贵帮发生冲突,更令武林掀起劫难,想这都不是双方所冀望的……”
濮阳维等人尚未说话,粗鲁直憨的“力拔九岳”俞大元却忽然站起,大声道:“百忍大师,虽然这确实不为双方所情愿,但贵派弟子如此仗势凌人,出言无状,难道就是贵派在武林中的一贯作风么?”
俞大元此言一出“大力尊者”勒烈行不禁暗暗叫遭。
他尚未回头申斥,少林弟子已齐齐哗然鼓噪,群情激愤。
连百忍大师如此涵养高深的得道高僧,面上亦不由得微微变色。
濮阳维虽然觉得,“力拔九岳”俞大元言词之间,也太不为对方稍留余地,但他话已出口,自己又能怎样呢?
是以他一言不发,沉静的看着事情的演变。
此刻,那面容严肃的百缺大师,更是面如秋霜,毫无一丝笑容。
他向百忍大师合十一礼,转身向俞大元道:“俞施主,便凭施主适才那句话,已分明不将我少林一派置于眼中,如此甚好,稍停老衲定向施主讨教几手绝学,好看看施主倒底凭借着些什么如此狂傲。”
这时,室中气氛已充满了火药气息,双方皆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百忍大师慈目倏睁,棱棱有威。
他环首四顾,雪白的寿眉已自微微皱起。
目前,双方的怒火已到了巅峰,而且,已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压抑得下。
何况,这场激斗的必行,并不是仅关系着“铁掌”华武一个人的事,而更影响到少林寺今后,在武林中的威望。
百忍大师目前所深深忧虑的,只是在忖度如何将这场可能一发便不可收拾的战火,尽量压制到最微小而不致发生严重后果的局势。
濮阳维此刻凝注着百忍大师,他心中已大约测出这位得道高僧,心中所思虑之事。
濮阳维缓步行去,向百忍大师长揖道:“大师悲天悯人之心,在下甚为钦佩,但如今形势,已不容许双方任何一人退缩,贵寺是为了往昔的威信,在下亦须保全祖师遗留的名节,如今区区之意,贵寺与在下等人,不妨作一次尽可能不流血的比试,未知大师尊意如何?”
百忍大师闻言之下,深沉而含蓄的向濮阳维一瞥。
这一瞥中,已传出多少的了解与赞许。
人们,除了那些天生嗜杀残忍的魔鬼外,又有谁是喜欢流血的呢?
此刻,百忍大师颔首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双方亦可借机印证一番,武学之道孰深孰浅!”
百缺大师却冷冷一笑,接口道:“亦可知晓到底是正宗武林绝技为上,抑是邪门左道的武功可以独行?”
濮阳维面色一变,随即沉默无语,淡淡一笑。
“七煞剑”吴南云这时冷削的一笑,说道:“五台‘七煞剑’吴某,便首先请命出战,讨教百缺大师几手正宗的武林绝学!”
百缺大师长眉一轩,狂笑道:“好极,老衲亦久思向吴施主讨教……”
这时,少林弟子均已纷纷四散站立。
百忍大师与濮阳维二人,又已相偕落坐。
但是,二人却又俱皆极为紧张的注视着厅中。
忽然,就在百缺大师正待举步上前的剎那,一条人影却翩然先他掠出。
此人亦是一个身着金、白二色僧衣,但体形却甚为枯瘦的六旬和尚。
他最令人惊惧的,却是眉心之中,生有一粒指尖大小般的殷红朱砂血痔!
这和尚甫一现身,就合十向百缺大师道:“百缺师兄,且请稍息,这首场便请由老衲出战,讨教吴施主几招五台绝学。”
濮阳维等倏见此人,俱不由心中一震。
因为,他眉心中的那粒朱砂红痔,已明显的告诉各人,这大和尚正是少林派刑堂首座,江湖上威名赫赫,号称“血痔铁胆一孤僧”的百空大师!
第四八章 佛门风云 僧俗之战
百忍大师严峻的面容上,就好似阴霾中的一线阳光般,透出一丝极为难得的笑容。
他微微的颔首道:“也好!师弟小心了!”
说罢,缓缓地退至场外。
百忍大师知道,自己这位师弟武功之高,绝不较自己稍弱,故而他十分放心。
“七煞剑”吴南云洒脱的一笑,正待举步。
他身旁的“力拔九岳”俞大元,却已转首躬身道:“启禀刑堂,这场请准由本护法先行出战。”
“七煞剑”吴南云眉头一皱,十分踌躇。
因为他知道,凭对方那“血痔铁胆一孤僧”百空大师的身手,恐怕不是“力拔九岳”俞大元所能接得下的。而且,若自己出手,正是以自己在“冷云帮”刑堂的地位,与少林派刑堂首座之争,无论胜负,双方名声相若,谁也压不过谁。
但是,俞大元贸然出战,若万一失手,岂不是挫了“冷云帮”的锐气?
他心中十分明白,这次的搏斗的成败,不仅关系着交手者个人的荣辱,而且更会影响到双方帮派的声誉。
但是,俞大元话已出口,他怎好阻止呢?
濮阳维与“大力尊者”勒烈行,此时皆不由心中一震。
可是,二人却没有表露在面孔上。
这时“七煞剑”吴南云苦笑一声,低声道:“俞护法这‘血痔铁胆一孤僧’甚为不容易相与,尚请千万留意!”
俞大元答应一声,意态昂昂的挺胸而出。
血痔铁胆一孤僧百空大师这时已合十当胸,微施一礼,道:“难得俞大护法赐教,贫衲有礼了。”语声一停,百空大师退后三步,双掌微微向下,脚步不丁不八,气纳丹田,抱元守一,神态稳若如山,这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种神功中,“百步神拳”的开山之式。
“力拔九岳”俞大元虽鲁直,武功却尽得“大力尊者”的真传。
见百空大师一拉开架势,他心中已一目了然,
这时,俞大元沉声道:“大和尚留神,在下得罪了!”他身形在语声出口之时,倏然向前抢出三步。
一时掌势如风啸浪排,眨眼间,就凌厉无匹的攻出九掌三腿。
百空大师嘿然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双掌闪若雷电轰击,瞬息间,连攻出七腿十三掌。
但见人影晃掠,罡风如飙中,俞大元已被逼退五尺之外。
百空大师身形有如电掣般如影随上,“如来背痛”“金刚伏虎”“莲池祥云”一连三招,将“力拔九岳”俞大元逼得左拦右架,节节后退。
血痔铁胆一孤僧蓦然又大喝一声,身形宛若游鱼戏水般,在俞大元四周晃掠起来,掌劈脚蹴,招式如天河倒悬,源源而至。
忽然,“力拔九岳”俞大元怒吼一声,忽而上下翻飞,掌式也涛涛而起,连环拍出。
他每次出手,皆运足真力,掌式带起“呼轰”的风声,狂飙如啸,劲力沉如山岳。
他名震江湖的“霹雳掌”这时已倾力施出。
场中两条人影,顿时愈走愈快,到后来,只见两条淡淡的灰影,在厅中往来掠晃不已。
掌风激荡得空气旋动成涡,距离稍近,便觉劲气如削,口鼻皆窒。
濮阳维双目半合,那道微闭的眼缝中,却射出一股令人震摄的闪闪寒芒。
他瞧着场中的搏斗,心中却微微叹息。
“大力尊者”勒烈行师徒连心,他凝注着场中的战况,双手紧握,呼吸急迫,额头渗出了粒粒汗珠。
他暗自忖道:“看情形,大元虽然一时不致落败,但是……唉!他终究不会是那血痣铁胆一孤僧百空大师的对手啊……”这时,场中二人已激斗了百余招。
血痣铁胆一孤僧百空大师身形愈走愈快,出掌也更形凌厉,简直就分不清他身形每转动之下,倒底击出了几掌?
“力拔九岳”俞大元这时冷汗涔涔,顺额而下。
但是,他却立定身形,双臂伸缩更急,每出一掌,必连带着一声暴叱。
叱声随着掌式的雷鸣轰响,凑成一幅摄人的景象。
逐渐的,二人已然交手至一百五十余招左右。
这时,“力拔九岳”俞大元的身手,已远不如初时俐落,他面红如血,气喘之声,远至二丈之外的观战各人亦可微微可闻。虽然,俞大元仍然在尽力的压制着。
这时,少林寺的僧人们,个个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们静静的等候着百空大师即将到手的胜利。
甚至,连掌门方丈百忍大师的面孔上,亦微微浮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是的,世界上无论是那一个,任他是如何的清高淡薄,总是希望得到荣誉,而厌恶失败的……。现在“血痣铁胆一孤僧”的身形,闪动的更形快捷。他好似永远不知道疲乏似的“百步神拳”的罡烈劲风,已威猛到令俞大元难以抵挡的地步。
蓦然──
百空大师大喝一声,身形猝然掠升空中,接着又彷若一只白鹤似的,飘然落至丈许之外。
随着这声大喝,“力拔九岳”俞大元歪歪斜斜的退出五步。
他那件羊皮袍的前襟之上,却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鲜明的掌印。
血痣铁胆一孤僧面色冷漠地,微一合十,一言不发的徐徐退下。
他心中十分平静,因为在血痣铁胆一孤僧的手下,不知挫败了多少在武林中威望甚隆的高手。这种荣誉,在他来说,已没有多少值得炫耀的了。
但是,“力拔九岳”俞大元呢?此时心中却难受至极。
他自出道以来,虽然遭过挫折,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目前这么难堪过,况且,更当自己授业恩师之前……
他恨不得眼前的地面上,能裂开一条缝,将他惭愧的身躯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
俞大元怔愕愕的立在场中,面孔煞白,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受伤。
濮阳维缓缓站起,行至俞大元身侧,慰声说道:“大元,不用难过,天下没有永远屹立不摇的松柏,待一会儿,我亲手挫倒那血痣铁胆一孤僧,来为你证明这句话……”
俞大元闻言不由悚然一震,他感激的望着濮阳维,低着头,回到位上。
“大力尊者”勒烈行,拍着徒儿宽阔的肩膀,沉声道:“大元,没有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用不着萦怀于心,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