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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也学她的样子,脱掉鞋袜将双足浸入水中,果然清凉。
“文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随父亲进宫。”文竹君偏头看着她认真的说:“你以后可以叫我竹君。”
夕照没有答话。
“那天宫宴,你的‘七绝’奏的真好听,舞也跳的好。”
“谢谢。”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文竹君起身穿好鞋袜,准备离开。
“夕照公主,我要走了。”
“嗯,再见。”
“不要对我有敌意,”文竹君看着夕照的后脑勺,眼神很是清澈。“而且,我的父亲真的不是坏人。”
夕照回头时,她已经走远了。可夕照心里却愈发好奇,文竹君此人,样貌不佳,文采也不出众,在帝都的这些小姐之中实在是泛泛之辈,但她总给夕照不同的感觉,不似雀儿大咧,不似慕容清和年如霜那样恃才傲物,让她想要亲近。但是,雀儿要想与青阳修成正果,文竹君是一定要牺牲的。以后,还是与她疏远些好。
脚丫泡在水里舒服的很,夕照慵懒的眯着眼不愿意出来,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人突然将她抱了出来。
睁眼一看,却是飞凫。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珍珠
飞凫把她放在一边的石凳上,语带不快:“水里寒气太大,不宜久泡,快把鞋袜穿上吧。”
夕照笑嘻嘻的穿好暖和的鞋袜。
“不开心啊?很少见你不开心的。”
“夕照,”飞凫不答反问:“你为何把我送你的东西给了太子?”
“什么?”夕照有一些懵。
“刚才我在太子那里,太子翻书时不慎掉出来不少小纸条,我帮着捡的时候看了一眼,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这明明是我写给你的。”
“对不起,飞凫。”夕照看他生气,也是急了:“那天钦罗与皇上吵了架,我看他心情郁闷,就偷了你的小诗,我发誓,之后的都是我自己想的,没有再盗用你的。”
飞凫缚手看着望不到边的太液池水,心里如斯清凉:“夕照,太子他脾气古怪,性格冷酷,跟他一起生活最无聊了。”
“你说的对,钦罗这个人像木头似的,但是,”像是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哧哧笑了:“他也有情有义,我没有见过比他责任心更重的,他不是无聊,而是与我们的笑点不同,他的笑话总是把人冷的寒冬腊月。”
飞凫闭了闭眼又睁开:“原来,我们夕照也喜欢太子啊。”
夕照一听立刻红了脸分辩:“鬼话,谁喜欢木头啊!”
飞凫苦笑,这时,邢姑姑从远处过来,对夕照耳语片刻,二人就一起告辞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种满海棠树的路上,已是夏末了啊,海棠花回光返照的怒放着,眼看就要凋零。
夕照,你已经忘了我,忘了当年学吾山下跟你一起抢馒头、偷蜂蜜吃的小乞丐。记得当年我还跟你开玩笑,等我学得一身武艺,功成名就,一定回学吾山来接你,我一定不欺负你,还像当年一样让你打,如今时移世易,我还是当年的小乞丐,你却已凤栖梧桐。夕照,以你的性子,受得了太子的性格和位居高位的冷暖吗?若是有一天你受不了了,那就回回头,小乞丐还在原地接着你。
营救珍珠的计划很顺利,由夕照出面向皇帝求情,看在是至情至性的贞洁烈女的份上,要求让珍珠低调处死,留个全尸交给家人好生安葬。
皇上也好说话:“嗯,就赐毒酒吧,这女子为情能做到如此,也是世间少有,如此的真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出一人了。况且文郡守也来求过我了,说自己毫发无伤,让那女子少受些苦。”
虽然好奇文颂庭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但时间不容她多想。
当晚,夕照去牢里看了珍珠,给她留下一把匕首,夜里就传来珍珠毁容的消息。
赐酒那天,李忠和拿着谕旨和毒酒前脚刚到,夕照后脚就要求跟她最后话别。李公公忌惮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得退了出去,不久,牢里一片骚动,珍珠服毒自尽。等候在外面领尸体的家人们听罢痛哭不止。李公公进去看了一眼尸体就先送受到惊吓的夕照回无双殿。
夜里,夕照穿着侍卫的衣服护送珍珠的家人到宫外。天阶夜色,月凉如水。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一个乱发遮脸的女子一边推着尸体,一边向夕照微微颔首。
“不必客气,总算是我出师以来第一件功德。你们逃得远远的,到罢父郡或者长留郡去,生命不易,你的情郎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只是我让你毁了脸,真是过意不去。”
“公主这是什么话,不能嫁给铁生,我就为他守一辈子寡,容貌丑美都没什么关系了。我会接上我的家人,还有铁生的父母,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这名女子正是珍珠,剪瞳给夕照出的主意,就是偷梁换柱。首先让皇上应允留珍珠全尸,私下处死,这就方便他们在尸体上动手脚。夕照提前去看一眼珍珠,说服她自毁容貌,便能找一具体态相似的尸体李代桃僵,珍珠看似柔弱,在听清夕照的来意后立刻收下了匕首,毫不犹豫的自毁脸面。九黎王买通狱卒,提前将准备好的死刑犯划花了脸藏在牢内,这里是宫里专门关押犯事宫女太监的地方,狱卒心里通透,该收的收,该回避的回避,不该说的绝不多嘴。行刑当日,待到李公公送来毒酒,夕照将他支出,趁机偷换尸体,假装珍珠已经服毒自尽,李公公进来检查时,夕照就已受到惊吓为名让李公公送她回去,防止他细细检查,相似的体型,一样毁掉的脸面,李公公果然中计。微不足道的运尸人,又有谁会注意三个人推着车进来,四个人推着车出去呢。
再拐过一个弯,便是出宫的偏门了,夕照刚出一口气,谁知拐过弯,迎面走来的竟是文颂庭和李自用。
擦肩而过,夕照低下头怕被认出来,紧张的冷汗直冒,珍珠也是,紧张的攥紧夕照搭在车上的手。她做过文颂庭的小妾,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停。”
刚走过没两步,文颂庭就叫住了他们,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难道被认出来了?
夕照握紧拳头,不排除随时跟二人干架的打算。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她拳头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一道声音如同天籁般降临。
“太子殿下。”文颂庭和李自用立刻向前方来人行礼。
钦罗朝他们一招手:“还不赶快。”
“太子殿下这是?”李自用问道。
“父皇让我送这一家接尸体出宫,谁知派去帮忙的手下笨手笨脚,等了半天都不过来。”
“呵呵,太子殿下息怒,总有些手下资质平庸的。”
“何止平庸,简直蠢钝如猪。”钦罗邪邪的看了夕照一眼,呵呵,果然是咬牙切齿的。
“你们为何深夜入宫?”
“回太子,白天落下的公文,明天要送到□□部的。”
“嗯,请自便。”
“太子殿下请自便。”
二人即刻便离开,文颂庭又回头看了那推车女子一眼,终究不置一词,快步走远了。
“好险,幸好你及时赶到。我们快些走吧珍珠,马上就到宫门口了。”
“往哪里走。”钦罗一把拉过夕照:“仁至义尽了,你们快走吧,她不送了。”
看着珍珠一行远去,夕照心里颇为感慨。珍珠死去了心爱的人,总还有为他拼命赴死的权利,自己呢——
“看够了吧。”
夕照抿着嘴乜斜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钦罗知晓她这是不高兴的意思,赶忙跟上去:“救了你,谢谢都没有一句。”
“谢谢。”
“不诚心,我不接受。”
“爱受不受。”
“怎么,心情不好?”
“关你什么事!”
“本来是写句话哄我高兴,结果这些天你天天愁啊怨啊的。”
“哼,嫌我蠢钝如猪,有本事以后别再要我的小笺。”夕照一脚踹飞一颗石子。
“我没本事。”
男子声音少有的温柔,夕照心中一凛。二人静静的走在宫道上,月光洒下瘦长的影子。
“跟你非亲非故,不要命的帮人家,还说自己不蠢。”
“我不蠢。”女子声音已近细微。
“好好好,你不蠢。给你个机会,有没有心事跟我说?”
夕照不语。
“最后一次机会。”
夕照还是不语。
“好吧,允许你把机会延期使用,什么时候想说了来找我。”
夕照低着头,不让旁边的男子看到自己唇边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百鸟朝凰
九月一日,风和日丽,巫姑绾衣早已通过星象观测到了。
皇帝出行,封了半个帝都的街道。
兰林离帝都不远,众人早上出发,不到午饭便已抵达,各家各族严格按等级搭建帐篷。那边早有侍卫们随意打了些野味分给各屋烹饪。
一路上夕照留意,这次人到的很全,经常跟钦罗来往的——慕容贤、季边书、番凡,就连平日里很少见到的吕四都来了,跟在李炎旁边有说有笑。
吃过午饭睡了一觉,已是夕阳近黄昏,父亲被皇上叫去陪侍,帐中只有邢姑姑陪着自己。晚上有晚宴,邢姑姑正在打理那件珍珠红色广袖流仙裙。睡眠充足,人也精神,眼睛亮晶晶的信步出去走走。
巡逻的侍卫很多,也没有人敢拦她。
走到一处林间,夕阳落下斑驳的树影,火一样燃烧的颜色,别有一番趣味。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夕照想起多年前曾有一个小乞丐教过自己吹叶子,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还灵不灵?
随口一吹,还真的成了曲调。
兴致一高,夕照试着吹起了‘七绝’,一小节结束,她渐渐熟练,便闭着眼睛倚在树干上吹奏起来。
众王与皇上正在闲话,呼见天空异动,竟是这林子里所有的飞禽都朝一处飞去,场面颇为壮观。
十巫中司占卜的北宫兴惊呼:“鸟兽异象,必有瑞才。皇上,待老臣过去看看。”
“这景象倒不常见,大家一起去探个究竟吧。”
众人循着百鸟踪迹,来到一处林中,见到眼前景象,俱是震惊——
成千上万只鸟儿或立于树枝上,或立于地面上,皆是对中间吻着树叶吹奏‘七绝’的绝色女子俯首低头,恸哭不已。
“百鸟朝凰,母仪天下!”
北宫兴心神俱颤,大喊一声带头跪下,胸腔激动呕出一口鲜血,众臣也相继跪下。
夕照本一心一意吹奏,忽而听到声音,睁眼一看。
音乐一停,百鸟俱展翅飞走,在夕照头顶的天空盘旋三圈方肯离去,而不远处,陛轩皇帝、太子还有众朝臣都来了。无数人向自己下跪,父亲站在人群中看自己的眼神复杂,元鲁眯着眼睛更加不怀好意,汝魅隐没在众人中略带玩味,钦罗站在最中央,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毁了——这‘七绝’真不是可以乱吹的。
直到晚宴时坐在篝火堆旁,夕照还没有从下午的震惊中平复过来。就算是现在,周围还有无数的人在不停的偷偷打量她。
那边罢父郡守北宫烨不知说了什么,把皇帝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现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咱们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臣有个好玩的法子,以往都是各家射各家的,赢了是族之荣光。今年,不如咱们老的就退居二线,给年轻人一些机会,让他们组队比赛,谁赢了皇上给头等的赏赐。”
“嗯,是个好点子。你们这些没成家的臭小子们都给朕卯足了劲儿,看上哪家小姐了,赢了比赛朕给赐婚。”
钦罗给青阳使个眼色,青阳点点头,出列而跪。
“启奏皇上,我们旁人的赐婚先不急,咱们太子可跟夕照公主订婚定了十八年了,是不是先把他们的日子给定下来?省得钦罗没事儿老拉着微臣喝酒,他不愁姑娘微臣还要花前月下呢,他老耽误微臣好事儿。”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咱们青之一族,属你跟钦罗走得近。钦罗一直不近女色,朕还以为与你有龙阳之癖呢,没想到耽误了你的好事,朕一定责罚他。”
“青阳,太子不急急死太监。”左丞辜冲也笑骂自己的儿子。“不过皇上,太子大婚的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嗯,就等这次秋狩回去,让巫谢拟个好日子吧。朕老了,也想抱一抱孙子。”
夕照红着脸低头不语,不远处坐着的钦罗瞟了她一眼,嘴角疑似上扬。
“皇上才不老,老臣现在还能记得当年您在战场上的英姿。”
“哈哈哈,辜冲,你家小子也是定了婚的吧,也不见你这个做父亲的给操办,反让青阳怪钦罗耽误他好事儿。”
“皇上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