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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六年前的事情,真的有点恍惚。红年的吞噬很是奇妙,家人记得一切缘由,知道了云子诺走向修行之途,他们还记得从前十六年的朝夕相伴,但是其中的感情深厚,其中的血脉相连,却是奇异的稀薄了起来。
云子诺想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只是虚假的妄念。更多的是为了修行付出的难以估量的代价,在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天,人就要与过去种种一刀两断了。
“噼噼啪啪——”十二点整了,窗外传来鞭炮声,今年年兽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蜡烛考二则·其一·照虚耗
过了初七,云子诺就回了北平,张欣也从国外度假回来了,两个人吃了顿饭,以示欢度春节后,一同回了张氏香烛店。
张氏香烛店是一家祖传的老店铺,历经几朝,据张欣说原来有一个更高深的名字,也不是一家单纯的香烛店,但是清朝初年之后,就改为这个名字了。
到了建国以后,几经风雨,却也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步伐,最后得以幸存下来。
张欣是由祖父带大的,父母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过早早地去了。
云子诺看过张老爷子的照片,都是20、30时年代的老照片了,张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英气逼人,似乎参过军的样子。老爷子是1903年出生的,活了90多岁,也许是因为与他修习功法有关。
张欣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一些奇门异事,也是老爷子怕时日无多,并没有给还是孩子的张欣缓冲的时间,早早地将传承的责任托与张欣。
就老爷子说,张氏店铺,原先并不开在人界,而是藏于人界与异界的交汇处,做的是几个世界互通有无的生意。
但是自从地府幽冥也衰败消失后,张氏联通几界的能力也逐步消失,到了老爷子这一代也就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罢了。只是张老爷子从不敢忘祖上的留言,总有一日可以回到那个元婴遍地,飞升可期的世界里。他没有等到的,自是希望张欣可以等到,说是一种执念也不为过。
“现代生活里用蜡烛的人越来越少了,能用到蜡烛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还好虽然我这店叫香烛店,并不只卖香烛,否则早就关门大吉了。”张欣闲得无聊,和云子诺聊起关于蜡烛的话题来。
“所以说电是一种伟大的发现,使用它是一种伟大的发明。你不能和历史潮流相对抗。”云子诺客观地回答,“不过这个含有吉凶之力的东西快要消失了是蛮可惜的。”
“吉凶之力?”张欣的神色有点疑惑,“是说它与巫术相关吗?”
“娥皇夜寝,梦升于天。无日而明,光芒射目,不可以视。惊觉,乃烛也。于是孪生二女,名曰宵明、烛光。这是根据《漂栗手牍》的记载,娥皇女英的故事知道的人很多,却不太有人知道关于娥皇的孩子的故事。当时传闻她梦见烛火之神,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婴,就用了烛火大神的称谓命名,讨一个吉祥。后来在古代就有了以蜡烛喻吉祥的习俗。”
张欣对这个神话传说有点兴趣,可她也知道蜡烛那个东西在古代不是谁都用的起的,更多人用的是油灯,平民连这个都用不了,不然怎么会有凿壁取光的故事。“古代有钱人都喜欢玩蜡烛吧?”
云子诺肯定地点头,“其实在明清之前,蜡烛是上层富贵人家才会用的东西。像现在的有人比谁有钱,会比豪车之类的。那时的上层人士玩的比较雅,人家比的是蜡烛。在文献的记录中有过那样一段话,‘韦陟家宴,使婢执烛,四面行立,呼为围烛。’还有什么‘宁王好声色,有人献烛百枚,似蜡而腻,似脂而硬,不知何物所造。每至夜,延宾妓坐,酒酣作狂,其物则昏昏如所掩,罢则复明矣。’
想想一下,那个时候在酒宴上面除了比较谁能请到更佳绝色的美人,谁有了古字古画,蜡烛也是能用来攀比的东西。制造意志好的蜡烛可是不容易,耗费的心力不少,除了选材还有上面的雕花,用在里头的香料都是大学问。所以说比较此之间买到的蜡烛,也是一种自身身家实力的拼比。”
“这些种事情太雅了,我们这种老百姓是干不了这种活的,有没有俗一点的掌故?”张欣不耐听那些之乎者也,更喜欢民间传说与小道故事。
“就有一个应景的习俗,说的是春节与蜡烛的故事。”云子诺想了想,“除夕夜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坐在一起围炉闲聊,辞旧迎新,要守岁这个传统很多人都知道。”
张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示意云子诺继续。
“在古代守岁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照虚耗。古时候的人们一定要点亮蜡烛,实在没有就用灯油代替,通宵守夜,谁也不能睡觉,直到度过这个晚上。”
“如果没有这么做呢,现在几乎没有人这样做了吧?”张欣觉得现在除夕守夜还真的不是每家都会做的,看了一个春晚,放了鞭炮,最多到了午夜一二点就会洗洗睡了吧。不会是家家户户都通宵守岁的,更不要说是点蜡烛过一夜了。
“重点不是通宵,是要点亮蜡烛才行。”云子诺指出了张欣忽视的重点,然后煞有其事地解释,“烛者火也。掌管它的仙君是吉凶卜测的一支,虽然不如火那样有着燃烧万物的能力,但是蜡烛,合着人们的意念,就可以驱逐病魔,让人们从一年的开头就远离病痛与各种污秽之物。如果是有法术加持过的蜡烛,则可以驱赶妖魔煞气。术士们也因为烛的特性,用它来制作法器,只要烛火不灭,则万恶不侵。”
云子诺看张欣不是很相信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说,“只是现在的蜡烛自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了,烛火星君也已经不在了,再说能够用法力加持蜡烛的人又所剩何几呢?”
云子诺说罢,便看着张欣店里点亮的蜡烛,沉默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恢复更新了,周一到周五日更,双休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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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考二则·其二·洞房花烛(一)
张欣没让这种沉默的气氛继续下去,转而说起了她和云子诺的相遇。“你还记我们的第一见面的时候吗?如果不是那对特殊的蜡烛,你也不会到我那家小店里面来吧。”
云子诺也想起了她们的初遇,如果不是那对花烛,她也不会走进这家看上去极为普通的香烛店。
那发生在几年前大学开学前的暑假,云子诺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提前来到北平,当时就住在南锣鼓巷附近,近距离领略老平的风貌。她也希望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这个曾经的灵气聚集地,寻找遗留的灵异之物,当然说不准会遇到一些同道中人。
当时,就发生了一桩诡事。
***
这个事件的男主角叫夏天。
夏天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着阳光的味道。一米七八的身高,匀称精壮的身材,加上一张标帅的脸,和平温柔的性格,从大学起就有不少人倒追。可惜的是他从大四起,好像只认准了周敏,别人都不曾进入他的视线。除了周敏以外,夏天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学业和事业,让许多人扼腕叹息。
要说夏天和周敏也算是金童玉女了。周敏是北平人,从外貌到学识到家里条件都是顶尖的。在大家看来如果没有意外,这对让人羡慕的情侣会一直和和美美的走下去,毕业了结婚,然后家庭生活两不误,平稳顺遂地过下去。
也如同大家预料的那样,毕业后夏天进入了很有实力雄厚的国企任职,周敏进了世界百强的外企工作。
一年后同学们就收到了红色炸弹,他们要结婚了。
那年5月5日,夏天与周敏在北平摆了一桌喜宴在与同学、同事闹腾了一晚上后,马上第二天赶回夏天的老家长安,再摆一桌酒席。这次周敏的双亲、夏天的家里人,还有一些长安的亲朋旧故都来热闹了一番,比北平的还要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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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也不要收拾了,昨天都忙了一天了。”夏天看着妈妈还在收拾热闹过后的残局,想劝她休息一下,过两天再整理也没事。
夏天的父亲在他早年的时候,因为工伤事故意外去世了。只留下母亲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夏天也是个自强不息的人,今天的成就有一半也是他努力得来的。您问另一半,这不除了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运气,这东西要靠自己把握,不太能解释清楚,但是夏天遇到周敏,绝对是运气之一了。
“我把你们的房间收拾一下就好,昨天大家闹得也比较厉害,你们也没休息好。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边说便把一些闹洞房的残余工具扫做一堆,把红帐子什么的、点的蜡烛残骸都收拾了。
夏天妈是个守旧的人,所以从婚礼到新房,从礼服到习俗,都是按照以前的传统来,什么拜天地、掀红盖头等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夏天见母亲不听劝也就不多说了,这时就听厨房里的周敏说,“妈,饭烧好了,先歇一会,有事吃了饭再说吧。”说着她和夏天一起去摆碗筷,准备吃饭。夏天妈妈看着这一桌周敏烧得好菜,心里很开心,她的媳妇真的不错,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终于儿子有个贴心人照顾了,她也能放心了。
夏天和周敏在北平的工作都挺忙,趁着五一节长假再补请了三天假,总算把两场婚礼办好了。但也不能多留,下午夫妻两人就准备和周敏的爸妈一起回北平了。
节后不知是旅游返程还是探亲返程的原因,长安火车站的人很多。周敏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在一边抱怨应该乘飞机的。夏天只好劝她,机场到家的路程太远了,不如火车干脆,睡一觉醒来,北平西站下来,乘个地铁就到家了。
“旅客们注意了,T44就要开始检票,请准备好车票和身份证,排队检票。”车站的广播响起,一家四人准备进站。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夏天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去,竟然看到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以为不会看到,也在不愿意看到的人,王冰!
但是他再定神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有什么王冰。
“难道是错觉?”夏天表情不自然的有些飘忽,暗自嘀咕着。
“你干什么呢!快点进站,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周敏见夏天愣在那里,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他。
夏天被自己刚才晃神的那一眼影响的不轻,但是他也只是不断催眠自己,应该只是错觉,就把这事抛之脑后进站了。
***
婚后的生活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夏天是个工作狂,不怎么顾家,但也没有夜不归宿。周敏的工作也不轻闲,于是两人和现在的年轻夫妻一样,有空做做饭,但多半在外解决了。
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夏天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可周敏总觉得夏天没有以前的浪漫和热情,他的全部心力都给了工作似得。这也许就婚姻吧,平淡才是主旋律,周敏自我排解到。
如果日子就这样发展下去,那么云子诺和张欣也就不会熟悉起来。
在夏天与周敏结婚后的三个月,八月份的某一天,云子诺无意间路过张氏香烛店,被其中的一对花烛吸引了。
它的造型比较独特,不像一般的在圆柱型红烛,在上面镶有金漆的龙凤呈祥。而是一对直接雕成了龙凤造型的蜡烛,造型过于逼真,仿佛是再多看一眼,它们就会腾云而去,化形飞天。
如果有修士经过深入探究的话,就会发现这对蜡烛里面竟然含有这个年代不常见的灵力。
这不是普通的蜡烛,云子诺当下就走进店里,看看是否找到这位制作的高人。
“你好,要买什么?”说话的人就是老板娘张欣。她穿着一条修身淡紫色的无袖连衣裙,长发披肩,画着淡淡的妆容,和这个店里头一边架子上放满了锡箔冥钱的气氛不太匹配。
‘应该是咖啡店老板才对’,云子诺见到这人后忍不住心里头暗自吐槽。
“我想问一下,那对花烛是谁做的,老板娘清楚吗?”云子诺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老板娘应该也是修道中人吧,那对蜡烛不简单,是个难得物件。请不要见怪某问的突然。”
张欣是个直爽性子的人,见云子诺并没有迂回试探,也同样坦诚地回答,“我算不得真的修道中人,只是因为家传懂点皮毛。”
这年头能看懂他人修为的人越来越少了,张欣发现自己竟看不透云子诺身上是否有灵气波动,猜这位应该是法术高深,远在自己之上。“你问的这对蜡烛,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的。应该是他们家祖传之物,原来有两对,另一对他卖给了别人,这一对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