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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颔首道:
“这是鲍兄考虑周密的地方……”
一顿又道:
“但是,总得把铁盒揭开,才知这里面放些什么?”
鲍玉道:
“是的,兄弟我也曾想到这上面……马厩后面空地,有十多丈见方,铁盒置放在空地中央,我设计了一副‘伸缩铁手’,灵活非凡,可以伸展到五六丈处……”
一笑,又道:
“用‘伸缩铁手’来处理这只铁盒,即使里面暗藏玄机,已有五六丈距离的相隔,至少可以有个防范,不致会发生意外了。”
“‘伸缩铁手’?”姜青从“巧手鲁班”鲍玉嘴里,又听到一个怪名称。
众人来到战府进深尾端的马厩,马厩后面是一块占幅辽阔的空地……
空地中央,有一只黑乌乌,长方型的铁盒。
战千羽遥手一指,道:
“四弟,就是五丈外的那只铁盒……”
“巧手鲁班”鲍玉,还有他那口子楚楚,两人小心翼翼抬来一件“东西”……
那“东西”底座有两三尺见方,看去是一座构制精密的“铁架”……这就是鲍玉所称的“伸缩铁手”。
两口子把“伸缩铁手”放到空地边沿……鲍玉朝众人回顾一匝,道:
“吾等防其万一发生变故,各位以蓄势待敌的心情,注意那只铁盒,兄弟我用‘铁手’砸开铁盒……铁盒砸开,如果里面真是藏的武家秘籍,也不致会受损害!”
“巧手鲁班”鲍玉说过这话,按下“底座”两枚钮锤……
“嗒!嗒!”声中,跟着“吱!吱!”两响声起……底座铁架弹射而出!
铁架弹起凌空,就像人体上的掌,腕、肘、臂,成了弧形之状……
前端铁掌虽然是“掌”,但人手上不会有这等大的“掌”……鲍玉按下第三枚钮锤,铁掌五指箕张,伸展开来,足足有两三尺见方,就在空地中央,铁盒上空,缓缓而下。
张开的铁掌,触着地上铁盒,鲍玉熟练的接下第四枚钮锤……
铁掌一卷,已把铁盒抓入“掌心”!
在“巧手鲁班”鲍玉的操纵下,“伸缩铁手”缓缓凌空升起……
升起有两三丈高时,座架处的鲍玉,按下其中一枚钮锤……一声“嘣”的暴响,铁掌“掌指”一松,铁盒从凌空跌落地上。
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站立空地边沿的众人,各个蓄势待“敌”……迎待这个无法预测的变故。
“巧手鲁班”鲍玉,虽然身怀之技并不出众,只是平平而已……
但是,他有超人的智慧,敏锐的反应……对事物的演变,可以捕捉到准备的答案。
铁盒“嘣”声坠地,盒盖弹开,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间“唰唰!唰唰!唰唰!”破风锐响声起……
一蓬幼细如针,色呈绿油油渗毒的暗器,漫天花雨似疾飞而出!
这蓬渗毒的细针,并不射向固定一个角,而是像腊月新正放烟火似的,四下闪飞……宛若冷电游空,快速无比!
如果不是“巧手鲁班”鲍玉暗示警告,在室中揭开铁盒盖子,饶是武技再高,也得遭其所害……室内人数多寡,由于距离接近,可能无一幸免。
围立空地边沿的众人,红面韦陀战千羽,首先朝空地中央激厉一掌劈出……
此“首先”也只是发丝间隔而已……长离一枭卫西,一记“七旋斩”打出。
也就在同一个刹那间……大旋风白孤的“卷龙掌”,姜青的“五行二仪掌”,已劈向蓬飞而起的渗毒细针。
这些都是当今武林绝世高手……
他们经“巧手鲁班”鲍玉示警,蓄势待敌,有备而来
这蓬渗毒细针虽然剧厉,阴歹无比,但撞在他们威猛掌劲之下,纷纷坠地。
架边的鲍玉、楚楚俩口子,见大功告成,忙着收起“伸缩铁手”。
长离一枭走近前,拍拍鲍玉肩膀,道:
“鲍兄弟,这一次你至少救了战府三个以上的人的性命……”
“巧手鲁班”鲍玉一笑,道:
“卫前辈,这是兄弟我的小玩意儿。”
长离一枭道:
“鲍兄弟,在你说来是小玩意儿,但吾等要想出这样一个‘小玩意儿’,就不容易了。”
众人来到外面大厅……
红面韦陀战千羽,脸色凝重道:
“居然有人将这等歹毒的杀人利器,送来战宅……”
姜青怀着内疚的心情,道:
“大哥,这件事是由四弟我而起来……”
大旋风白孤,一瞪眼,接口道:
“老四,你的事就是咱们一伙儿的事,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长离一枭道:
“战兄,避免以后再会发生类似的情形,吾等设法找出这只铁盒的来龙去脉,揪出其中的主谋元凶!”
战千羽道:
“当时老门房战贵,捧了铁盒与书信进来时说,是个要饭的送来的……”
姜青倏然想起,道:
“战大哥,如果找着那要饭的,不难指出那送铁盒来的人庐山真面目。”
战千羽缓缓颔首,吩咐把战贵叫来大厅。
战贵进来大厅,向战千羽哈腰一礼,道:
“老爷传小的进来,有什么吩咐?”
旁边姜青接口问道:
“战贵,那天送铁盒、书信来战府的要饭的,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样一个人?”
战贵想了下,道:
“嗯……年纪有二十多岁,是个一拐一拐的瘸子……个子瘦瘦的……”
姜青缓缓一点头,道:
“有这些特征,不难找到那个要饭的……”
战贵知道问的就是这件事,话落,悄悄退出大厅。
于秋秋道:
“青哥,那些要饭的不少都是拐子瘸子,再说要饭的十有八九都是面黄肌瘦……”
战千羽颔首道:
“秋妹说得有理……四弟,这不能算是特征。”
姜青一笑,道:
“大哥,四弟我可以找到这个要饭的……”
他朝厅上回顾一匝,突然问道:
“三哥呢?”
战千羽道:
“在‘了望镜座楼’……找他有什么事?”
姜青含笑道:
“吾等去大街闹处,找一家饭馆酒楼午膳。”
战千羽微微一蹙眉,道:
“四弟,你是嫌大哥家里的酒菜不好……才始回来,就要去外面用膳!”
姜青连连摇头,道:
“大哥,千万别误会,兄弟不是这意思……要找那个瘸子要饭的,去饭馆酒楼才能找到……”
众人听得困惑不已……
秋秋脆生生一笑,道:
“青哥,你还是用那办法?”
姜青含笑点头,道:
“不错……找穷家帮中弟子,只有这个办法。”
众人虽然不清楚其中内委,但从他们两人谈话中听来,姜青要找那要饭的,似乎有一套办法。
长离一枭、战千羽,和白孤三人,陪同姜青、秋秋来大厅闹处一家“南湖楼”酒店……
众人正要跨进酒店门槛,姜青突然道,
“慢着,你们暂且稍等,让姜青看过再说……”
他走向酒店大门边沿的一扇扇窗栅看去,半晌,含笑走近过来,道:
“吾等就在这家‘南湖楼’行了!”
众人走进“南湖楼”酒店,店伙殷殷接待上楼厅雅座,姜青一指靠窗栏边一张空桌座,道:
“就是那张桌座行了!”
众人坐下,战千羽点了些酒菜。
大旋风白孤,两眼直直地问道:
“老四,你在玩什么玄虚,把二哥搞糊涂了!”
姜青一笑,道:
“二哥,不是‘玄虚’,等一下你就知道……”
店伙酒菜端上……姜青突然向那店伙道:
“店家,劳你驾,再添上一壶酒,和一双筷子!”
店伙怔了下……
客人好喝酒,再添上一壶酒……可是他们桌座上是五位客人,怎么要六双筷子?
店伙虽然暗暗称奇,但这是客人吩咐,于是又添上一壶酒,一双筷子。
姜青把其中一壶酒面盖揭起,上面放上一双筷子,把这壶酒安置在窗栅处。
长离一枭看到这一幕时,已有若干会意过来。
战千羽看到这情形困惑问道:
“四弟,那个瘸子要饭的会找来这里?他怎会知道吾等在‘南湖楼’喝酒?”
姜青含笑道:
“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久时间,他们桌座边站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穿着一套打补钉的短衫裤,但洗得却是十分干净。
他向桌座众人,抱拳一礼,道:
“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见过众位大爷,姑娘。”
姜青转过身,向“玉笛郎”胡睁道:
“‘枝头喜鹊叫’……”
胡睁殊感意外的一怔,恭手接口道:
“‘富贵门中到’……”
姜青又道:
“‘盘根结蒂处’……”
胡睁应道:
“‘店门酒幌飘’……”
接着,拱手一礼,道:
“请尊下示下名号,小的胡睁可以有个称呼。”
姜青微微一笑,道:
“‘火云邪者’姜青。”
玉笛郎胡睁脸色倏然数变,才道:
“原来是威震宇内的姜大侠,难怪才会用了帮主颁布谕含的暗语……不知姜大侠有何吩咐,小的玉笛郎胡睁,听候差遣?”
座上大旋风白孤,看得两眼直瞪出来……老四这套名堂,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姜青吩咐店伙,添上一副杯筷,移来一张椅子,请胡睁坐下……
接着,把长离一枭、红面韦陀战千羽、大旋风白孤、和彩莺于秋秋引见介绍了下。
姜青替胡睁斟下酒后,道:
“胡分舵主,姜某想请教你一件事……”
胡睁欠身一礼,道:
“姜大侠,‘请教’不敢,如有差遣小的之处,只管吩咐就是!”
柳残阳 》》 《邪神外传》
第十一章 八臂庞通
姜青道:
“杭州城内,庆春门后街一带,是否有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个子瘦长,走路不方便的穷家帮中弟子?”
玉笛郎胡睁沉思了一下,道:
“那该是‘洪三七’了……不错,个子削瘦,年纪二十出头,是个瘸子……”
突然联想到另外一回事上,脸色骤变,呐呐道:
“敢问姜……姜大侠,此穷家帮中弟子,是……是否触犯帮规,引起了你的注意?”
长离一枭含笑摇头,道:
“胡分舵主,并非那洪三七触犯了穷家帮中帮规,吾等有件事,想从那洪三七身上,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玉笛郎胡睁原来不敢问的,忍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一弯腰,道:
“卫岛主,是何事?”
姜青对穷家帮素有好感,虽然穷得一干二净,却是清清白白……
他毫不隐瞒,将铁盒暗藏杀机之事,详详细细告诉了这位穷家帮分舵主……
接着又道:
“据我战大哥府邸门房所说,送去铁盒的是个二十多岁,个子瘦瘦,是个瘸子要饭的……”
微微一顿,又道:
“当时,那瘸子要饭的告诉战府门房,说是有人委托他,把铁盒送去战府的……吾等问过那个穷家帮中弟子,相信可以知道,是何等样人,玩出此一云诡波谲令人不齿的勾当!”
胡睁若有所思中缓缓点头,半晌,站起身,道:
“小的去去就来!”
急步出“南湖楼”而去。
姜青轻轻吁了口气,感概地道:
“穷家帮中弟子,只是‘穷’而已,其他地方并不输人。”
长离一枭缓缓颔首,道:
“小兄弟说得不错……刚才那个胡分舵主,马上想到自己穷家帮中弟子,是否犯了帮规。”
众人谈着时,玉笛郎胡睁带了一个二十多岁,个子瘦长瘸子要饭的前来……
胡睁一指旁边瘸子要饭的,道:
“姜大侠,他是洪三七……一点不错,三七还记得,前数天有位女客人,给了他一块碎银,要他把一只铁盒,和一封书信,送去庆春门后街战府……”
姜青听到“女客人”三字,禁不住暗暗吸了口气……
阴魂不散,难道又是她?
姜青请胡睁坐下后,把洪三七叫近跟前,十分和善的问道:
“三七,那个叫你送铁盒去战府的女客人,她右手衣袖处,有没有扎上一条红色的巾布?”
洪三七想了一下,道:
“大爷,咱三七没有注意到那上面……”
长离一枭问道:
“三七,那女客人看来有几岁?”
洪三七道:
“详细年岁咱猜不准,看来有二十多岁模样。”
对座的战千羽接口道:
“那女客人美不美,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衫?”
这个二十出头的穷家帮弟子,听到这话,带着男孩子所有的忸怩,道:
“大爷,咱三七是求人救济布施,一个要饭的……人家姑娘美不美,不敢直勾勾的去看她……嗯,好像穿了一件杏黄色裙衣……”
姜青见洪三七说到这里,相信他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银枝寒梅金昭,虽然没有见到她穿过杏黄色裙衣,但是姑娘家衣衫,随时在替换的。
难道会是“天地门”凤坛坛主“玉凤”时娇?
皖南九华山离这里杭州,有一段距离的脚程……
那次九华山山麓“七里溪”,自己夜战“铁钵叟”莫元,时娇曾经露过一次脸,后来莫元败阵,她亦悄悄离去。
从这情形看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