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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过脸不屑一顾瞟了我一眼“这两个词有什么好热点的,再说,我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富二代,我爸相当信奉穷养儿子那一套理论,把我丢到国外后基本施行放养,除了第一年,之后一毛钱也没给过我。我最早的时候一天都打好几份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后来还是一个老外老板郑重其事的找我聊天说我再这么下去女朋友都要跟人跑了,我一想也对,才放弃拼命三郎的生活的。”
“你女朋友是中国人还是洋妞?”我一下子兴起。
“这有什么分别?”
“没什么分别,我就是纯属好奇一问,你完全有权利不回答。”
他肩膀一耸,“这个问题属于可以透露的范围,我第一个女朋友是中国人,大体原因是那时候我刚出国,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第二任女朋友是印度籍,第三任是个泰国美女。”
“怎么找来找去还是亚洲的,应该找个金发碧眼的!”
这时正好红灯,他转过来面朝我,一脸很受不了的夸张表情“大姐,拜托,你一定没闻过西洋女人身上那股味道,尤其是喷了很浓的香水以后,香臭香臭的足以让人窒息!”
我再次被他逗笑,“我发现你很容易让身边的人愉悦,这点和你爸爸一点都不像。”
他挑眉“看来我爸不是个让人愉悦的家伙,亏我一直还觉得他算得上是个老帅哥呢。”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上了国道,路上车不多,张奕琛逐渐加快了车速,渐渐汽车开始在一马平川的道路上疾驰。
我不知道他打算开去哪,也懒得问,任由耳畔风声呼啸。
原来远离了城市,随着视野逐渐开阔,心胸也会开朗起来。
他朝我解释“这里路我也不熟,我们就这么闭着眼瞎开,什么时候天黑了什么时候停车,会开到哪里由老天来决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正渐渐滑落天际线,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几只飞鸟划过一贫如洗的碧空,入眼尽是没有经过半分渲染的天地间最朴实的美丽。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欣赏日落,不由看得目不转睛,直至天空都换成了一片大海一样幽深的蓝。
张奕琛把车停在路旁的旷野上,领着我走向了离马路有些距离的狗尾巴草丛里。
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汽车疾驰声,张奕琛丢下我开始奔跑,一边跑一边呐喊,他声音中气十足,传出老远。这一次他嚷的是英文,我英语不好听不懂他喊什么,可我也学着他,开始踏着高跟鞋歪七扭八的一边跑一边喊。我喊的是郑俭的名字,喊得一声比一声响亮。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用尽全身力气喊郑俭的名字,我对着天空大声呼求“只要你回来,郑俭,我只要你回来。”
张奕琛在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我想他应该是听到我的呼喊才停下的。果然,他望着我,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炯炯有神、闪闪发光。隔了片刻他居然朝我喊道
“放心,汤灿,你喊得这么大声,郑俭一定会回来的。”
隔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张奕琛的声音那么清晰、具有穿透力。
………【第十七章】………
早上我还模模糊糊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惊醒了,我觉得我脖子后面凉湿湿的,竟然是被惊出了冷汗。
我穿了衣服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我派出去找郑俭的人。我愣愣的有点发木,“是有他的消息了吗?”握着门把的手抑制不住颤抖的厉害。
“是呀,汤小姐,可算是找到了!”
“他在哪里?”
“哪天说来也巧,我回老家,老家有个医疗站,我本来是陪着亲戚去探病,哪知道,就看到郑先生来医疗站里,那个医疗站很小,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所以我当即把探病的事丢了,一直跟着他,他好像和一家人住在一起,就在医疗站附近。”
我豁的转身去找平日里随身的包,让小李带路,片刻不停驱车去找郑俭。
小李的老家是个离市里有些距离的村子,入眼都是很旧的矮房,小李领路,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栋楼,爬了四层,我像一个归心似箭的旅人,马不停蹄的大迈着步子。
到了门前我不待小李敲门,自己拼命拍打起朱红色的铁门。
门里面传来询问声“找谁?”
我一下子就顿住了拍门的手,没错,这是郑俭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我胆怯紧张而又忐忑的等待着铁门在我面前打开,这种小心翼翼的心情,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我就像是一名怀春少女,满心期待羞怯怯的望着门内。
门打开来,我对上的却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请问你们是?”
他站在门口,陌生的朝我张望来。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被凌迟的疼,可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郑俭,就是我千辛万苦寻觅了这么些年得那个人。只有郑俭,才拥有让我全身血脉瞬间冷冻结冰的魔法。
他可以让我为他生,为他死。
“请问你们找谁?”
他见我不回答,又一次询问,这一次他皱了眉。
我一点一点打量着他微皱着得眉,清亮的眼,还有高挺的鼻梁。
也许郑俭被我的目光惊吓住了,已把我们归类为不速之客,冷冷开口“这位小姐,请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再不说我就关门了。”
我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真不知道怎么说起,我艰涩的询问他“你不认识我?”
他一脸莫名“我应该认识你?”
我狠狠点头“郑俭,你可以谁都不认识,就不能不认识我!”
他眼里闪过我看不懂的莫名神色,他开始细细的打量我,“可我真不认识你,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以前出过意外,记忆丧失了,你是我的家人么?”
我旁边的小李刚想出声解释我和郑俭的关系,我却急急的打断了他。我尴尬的支走了小李,朝着郑俭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诡异的语气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找了你好几年,终于,现在找到了!你会跟我回家吧?对吧?你对看到我有感觉吗?”
我急切又胆怯,他不做声,沉默的看着我,似在思考。
我咽了口唾液,问他“你不请我进去做么?”我想看看他这几年生活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过去这几年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几年没有我的参与,他生活的好还是坏。
没有他的生活对我来说一团糟,用任何可怖的词汇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我很忐忑,我此刻的心情根本难以简单的形容出来。
我害怕他过得不好,又担心他即使没有我,也可以好好地生活。
他脸色略带了歉意“快请进。”
说着,他让出路来。我走进他的空间里,这是很狭窄简陋的一个小套房,结构不好,装修也很旧,我印象里,郑俭和这样的生活根本就该不搭架的。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也做到我对面。
“其实我以前也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我会有女友,而且是女友在千辛万苦的寻找我。我以为会是家人。对不起,我这么说会不会让你不高兴?”
我摇头,“家里情况很复杂,他们各怀鬼胎,哪有闲情找你……”
郑俭听了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家里人关系很不好么?”
“有钱人家亲情都单薄。”
他微讶“我家里很有钱么?”
我点头“当然,你的气质言行谈吐都是极好的。”
他默不作声。
我问他“你现在和什么人住在一起?”
“当时我出了意外,身上又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件,照顾我的护士后来就把我带到她家来。”
“你和她关系很好?”我沉吟道。
他眉间露出一抹看了就令人生厌的笑意,“她人很好,如果当初不是有她,怕是我挺不过那一道难关。”
“你遭遇过什么?”这是这些年一直纠结在我心中的一个结。究竟郑俭遭遇了什么,才会让他突然消失,才会让我们经历这么长久的分离。
“失忆前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醒来时就在理疗站里,最初时头疼的厉害,眼睛也看不见东西,有人告诉我我这样是因为脑袋里有淤血压迫了神经。后来我康复的过程很慢,我身上没有钱,只有一块表,他们帮我当了表,居然够付医疗费。再后来我出了院,一直住在这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他不知道,那块被当掉的表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我省吃俭用耗尽人生的第一笔存款才买到的。
不过,我很庆幸,这块表居然能够在他人生危难的时候对他有帮助。
“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我心里很有些不确定,现在眼前的这个郑俭是否会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果然,他迟疑了,一脸很为难的表情。
“现在这个情况对我来说太突然了,说实话,我很有些不确定,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我多么恨不得拿绳子绑他回去,可他是郑俭,我不能这样对他。
从来在他面前我都是有嘴硬心软的份,我就是个没用的家伙,在他面前,我总是很鄙视自己。
“那你需要多久时间?”
他依然满脸为难“这个我暂时还确定不了。”
他的为难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多么希望这是郑俭在对我恶作剧,是因为我曾经那么执拗的离开家,而且对他避而不见,所以他才故意这样对我。
可事实**裸,没有丝毫隐瞒的对我昭示,郑俭并没有恶作剧,他是真不记得从前了,真不记得他和我一路扶持走过的种种酸甜苦辣的经历。
这种诛心的痛,让我想起一种鸟类,他们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一旦其中的一只死了,另外一只也必然不再能活。
郑俭和我,在我心中,就是那样一对鸟。现在他抽离了,死去了,而留下来的我,要怎么办?分明是生死不如,苦海无边。
我唇齿微颤,“是现在的生活让你不愿意离开吗?还是有让你不愿意离开的人?”
他被我问的一脸尴尬,显然他真的相信了我是他女朋友的鬼话,才会有这样一幅表情。
这表情分明带着一种愧疚。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清理一下思绪,我现在真的很混乱,虽然你是我失忆前的女朋友,可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如你先回去,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考虑清楚了就立刻联系你。其实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形,我也感到很痛苦,还望你谅解。”
你要我怎么谅解,谅解这两个字声声敲打在我心上,山一般的沉重。
总有些遗忘,无论如何难以谅解,就像有些痛苦,无论如何就是让人难以遗忘。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郑俭,是我的名片,上面印有我的号码和公司的名称、地址。
他接过,眼神一扫,微有些讶异,“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我苦笑“这本是你的职位,你甩手消失,我才不得不顶替。现在我找到你了,希望你能尽早想通,回来接手自己的事业。”
他闷不做声。
我也不忍强迫他,洒脱的送给他一个笑。
“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要走了,我的手机会24小时畅通,我期待你和我联系。”我最后含情脉脉望进他眼里,可回应我的仍然却只是一个闪躲的眼神。
这种态度我并不意外,毕竟,我现在对他来说,确实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他送我到门口,客气道别。
我不知道怎么下的楼,小李在楼底下等着我,见我出来,他殷切凑上来询问“汤小姐,怎么样了?你和郑先生聊得顺利么?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仰望郑俭住所的窗户。见我沉默,小李识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我望着那扇窗,好半天,竟一点也不想走开。此时和我来时的心情已不可同日而语。脚下就是迈出一小步,都感觉是在如履薄冰。每迈出一个步子都撕扯我的心,那样不必要的不舍,在心上一点一点撕开一个口子。
人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总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可为什么,对于我,总是要门窗紧闭,这样不近人情,冷酷到底呢!
………【第十八章】………
我翻出和郑俭的合照,是厚厚的几大本影集。这些影集看上去都十分陈旧,封存着我和郑俭的回忆。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能否让郑俭回忆起什么,可我需要努力。我愿意相信,遗忘绝不是郑俭的本意。我太了解他,我和他一路一起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