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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宁仍不肯罢休,判官笔乱扎,似乎不知道朱贵在他那双判官第一次扎下之后,便已经死亡。鲜血一股股在朱贵的尸体之内涌出,不过片刻,他外露的肌肉已变或死鱼肉一般。郭宁还是不肯罢休,一直到沈胜衣霹雳一声暴喝凌空落下:“住手!”
沈胜衣三人方出忠义堂,还未上马,就听到郭宁一众呼唤!沈胜衣大惊,焦复贺鹏二人更吃惊。五人几乎同时展开身形扑向内院!他们之中,第一个赶到水轩的自然是沈胜衣。第一眼看见郭宁在水中刺杀朱贵,沈胜衣并没有制止,在水轩之内转了一圈,才大声喝止!
郭宁混身一震,停手回头嘶声道:“就是这个畜牲杀死了帮主!”
沈胜衣喝道:“不是他!”
郭宁嘶声道:“不是他是谁?”
沈胜衣随口而出:“高松骨!”
郭宁道:“我赶到之时,只见他一人负伤在水中向外挣扎。”
沈胜衣道:“他那双匕首仍然在腰间,江帮主也不是死在匕首之下。”
郭宁怔住。
沈胜衣不再多说。回身细看了施展一眼,突然出手,拍在施展身上。
这一拍正好拍开施展被封的穴道。
施展呼了一口气。张开眼睛,一见沈胜衣,狂呼道:“赶快截住他!”
沈胜衣急问:“谁?”
“高松骨!”
“人在那里?”
施展不知。
沈胜衣转问道:“高松骨从那儿出来的?”
施展道:“他从池塘中突然飞杖刺杀帮主!”
沈胜衣一怔道:“他也在水里?”
施展道:“朱贵被掳之时,他已经进来!”
沈胜衣问道:“好一个朱贵!”
施展道:“朱贵也不知!”
沈胜衣道:“怎么?”
施展道:“高松骨的确原在客栈等他消息,因为接到飞鸽传书才赶来。”
沈胜衣道:“高松骨这样告诉你?”
施展道:“还叫我转告你一件事。”
沈胜衣道:“什么事?”
施展道:“十七日之后,他们在百岁宫前会你!”
沈胜衣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追猎他们?”
施展道:“据说,就是飞鸽传来的消息。”
阿纤他们这时候已经都赶到来,听到这里,胡培忍不住道:“他们怎知道?”
沈胜衣面色忽然一忧,道:“你的两个兄弟只怕必有一人落在他们手中。”
胡培一听身不由颤抖起来。
郭宁实时问施展,道:“高松骨杀死帮主之后那里去了?”
施展摇头道:“我穴道被封,后来的事情并不清楚!”
沈胜衣接问道:“朱贵是伤在谁人的手下?”
施展道:“不是我。”
沈胜衣道:“那必是高松骨的了。”
郭宁道:“朱贵是他的表弟。”
沈胜衣道:“好象高松骨这种人,莫说是表弟,就算亲生兄弟也一样下得了毒手。”
郭宁道:“为什么他要……”
沈胜衣说道:“因为他知道朱贵出卖他。”
郭宁道:“那么他现在——”
沈胜衣道:“你们进来之时可见有其它人?”
郭宁道:“只见朱贵在水中!”
沈胜衣道:“那么高松骨必然也是在水中,水里来,水里去,重伤朱贵以引开别人的注意,狡猾!”
郭宁嘶声道:“我下水找他。”
焦复贺鹏一齐上前。
沈胜衣急忙喝止:“现在才下水,太迟了!”
焦复三人不以为然。
沈胜衣道:“他泅水进来,我们都毫无所觉,足见他水性之高,以他水性之高,现在是必经已从原来泅出庄外!”
焦复道:“你是叫我们就此罢手?”
沈胜衣道:“我就算这样叫,你们也一定不答应。”
焦复冷笑道:“帮主与我们四人情同手足!”
沈胜衣道:“你们的心情我非常明白,不过他十七日之后必是在百岁宫!”
焦复道:“这种人也讲信用?”
沈胜衣冷然道:“以前我不敢相信,这一次他们是必在那里等我!”
焦复道:“这岂非送死?”
沈胜衣道:“单打独斗,他们或者真的无一是我对手,但联手对付我,却有十分胜算!”
焦复道:“这是说,你同时对付他们的话,一分胜算也没有?”
沈胜衣并不否认,道:“他们还有五个人,以一敌五,我的确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他一顿接道:“他们五个人全都是一流的杀手!”
焦复道:“所以,他们才这样约你前去!”
沈胜衣点头道:“他们也非约我前去不可。”
焦复道:“为什么?”
沈胜衣道:“我既然知道他们的名姓,迟早一定会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他仰首望天,接道:“合五人之力,再加上百岁宫一带最适宜伏击暗算,这一战,他们一开始便已占尽上风,又何惜一战?”
阿纤道:“沈大哥,你准备怎样?”
沈胜衣不假思索道:“赴约!”
阿纤道:“我也去。”
胡培道:“自然少不了我的一份!”
他沉痛的道:“到时侯,他们一定会告诉我,我的两个兄弟遭遇了什么。”
焦复一旁连随也道:“还有我们黑鲤帮!”
贺鹏郭宁同声道:“帮主之仇,非报不可!”
施展挣扎着坐起了半身,道:“莫忘记了我!”
焦复道:“你伤成这样如何去得?”
贺鹏道:“方才,你已经尽了你的力了!”
郭宁道:“我们三人再加一百兄弟足以应付的了!”
沈胜衣忽然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血性汉子,一定会去,但有一件事,希望你们也明白。”众人不觉点头。
焦复道:“什么事?”
沈胜衣道:“这五个杀手都是高手,并不是人多就可以对付。”
焦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回头一望,道:“帮中的兄弟武功有限,去也是送死,起不了什么作用。”
贺鹏道:“那么就我们三人好了。”
郭宁道:“就决定这样。”
沈胜衣目注他们,微喟道:“高松骨那句话其实可以直接通知我!”
焦复瞪眼道:“沉大侠这是说我们武功太差,去不去也是一样?”
沈胜衣摇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有任何的伤亡。”
焦复大笑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死,也不值得可惜。”
贺鹏道:“这件事与沉大侠可以说并无任何关系,沉大侠却仍然卖命,我们若是不去,岂非教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
沈胜衣一声:“好!”横扫众人一眼,正色道:“但无论如何,希望大家都尽量小心!”
一顿接道:“当知这五个人无一不狡猾恶毒,稍为不慎,便会丧命。”
众人点头。
“即使死,我们也要死得有价值。”沈胜衣目光缓缓落下。
落在池塘的水面之上。
水面的鲜血经已逐渐淡散。
七尺铜棺放入了江万里的尸体。
第一炷香尚未烧尽,六骑快马已冲出黑鲤帮庄院。
正是拂晓。
沈胜衣一马当先,左边阿纤,右边胡培。
贺鹏焦复郭宁三骑在后,三人额上都束着一条白色的头巾。
风急巾舞,杀气飞扬!
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
…李白
皖人可谓得天独厚,省内有一座黄山已经够骄人的,还有一座玲珑天际,宛如九瓣莲花的九华山。
九华山的名称是诗人李白改易的,也是由于李白的一篇游记显名于世。
山上东屋顶有一座古寺,就叫做东崖寺,相传为阳明先生宴坐悟道之处。
东崖寺规模宏壮,因限于地势,殿宇高耸而狭隘。
门左有钟楼,寺后接近崖边有地狱殿,远望就像山顶上一座保寨,不似伽蓝。
由东崖岭脊起到小天柱攀,山路崎岖,奇崖怪石,深林密数。
过小天柱峰,就是百岁宫。
百岁宫一名护国寺,在摩空岭上,相传无瑕禅师自王室来此结茅而居,圆寂之时寿达一百零八岁,故名。
寺前有一株古松,峙立路旁,绝似一只凤凰,而且作跃跃欲飞之状。
这株凤凰松非独有头,颈、翅、尾、脚,甚至有一双眼睛,天生如此,不能不令人惊佩造化神奇。
拂晓。
凤凰松下,一人独立,灰衣舞风。
东方无病!
他负手向天,若有所思,又似有所等待。
朝雾凄迷。
一个女孩子飞仙般从小天柱峰那山石间凌空飘来。
东方无病忽然侧望那边,说道:“小红?”
那个女孩子正是杀尹青竹的小红。
她飘落在东方无病面前,道:“只来了你一个人?”
东方无病摇头。
一个男人的声音实时冷冷应道:“第一个到来的是我——”
人同时从凤凰松后传出。
白衣铁剑。
叶生。
小红目光一转再转,回顾东方无病,道:“你是第二个?”
东方无病又摇头。
“不是你是谁?”
“是我。”一条木杖应声从左面一块大石之后伸出来,跟着是一个中年人。
高松骨。
小红笑对东方无病道:“第三个该是你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天而降,道:“也不是。”
小红一听失笑,道:“不成是你?”
“正是我!”应声从凤凰松之上掠下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
柳先秋。
小红娇笑道:“这么早,少见哦。”
柳先秋道:“彼此。”
叶生霍地四顾一眼,道:“很好。”
小红道:“什么很好?”
叶生道:“我们总算都来了。”
小红奇怪道:“吴姬怎样了?”
叶生道:“杀乐仲之时,已经与乐仲同归于尽。”
小红道:“我早就叫她,将乐仲让给你对付的了,她就是不听我。”
叶生道:“生死有命。”
小红问道:“梅化鹤又怎样了?”
叶生道:“已死在沈胜表的剑下。”
小红道:“是真的?”
东方无病道:“接信之后我因为顺路,探了一趟徐剑卿那个庄院,见他已伏尸院中。”
小红道:“也许是徐剑卿下的手。”
东方无病道:“徐剑卿已死在他飞鹤爪下,尸体离开他最少十丈。”
小红转顾叶生道:“你信上所说的是真的了?”
叶生领首道:“嗯。”
小红道:“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应付这件事?”
叶生道:“以我看只有一个办法。”
小红道:“说出来大家研究一下。”
叶生冷笑道:“杀死他。”
“原来是这个办法。”
叶生道:“也是最简单,最实际的一个办法。”
“要杀他我看并不容易。”
“单打独斗,我们只怕无一是他的对手。”
“他真的这么厉害?”
“是不是真的,这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替我们一再去证明。”
“联手又如何?”
“必可以杀之。”
“这还不简单,我们现在起程,一齐去把他杀掉就是!”
“你也是这个意思?”
“不成你也是?”
“我也是。”
“那么真的就现在起程?”
“我们不必去找他。”
“哦!”
“今天正午,他必到这里来。”
小红一怔道:“莫不是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叶生点头。
小红道:“这个人的消息,也可谓灵通?”
高松骨插口道:“是我代大家约他来这里决一死战!”
小红又是一怔道:“你不是说笑?”
高松骨道:“不是。”
小红道:“你怎知我们一定同意?”
高松骨说道:“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名字,又开始追猎我们的人头,以他的经验,迟早定会找到我们,将我们一一击杀!”
小红忽然道:“这只是你们三人。”
高松骨道:“我们三人?”
小红道:“你,叶生,东方无病。”
高松骨道:“不是我们五人?”
小红道:“当然不是了。”
高松骨淡然一笑。
小红接道:“好象我与柳先秋,名不经传,尤其是柳先秋谁知道她是女人?”
柳先秋笑道:“你们都知道。”
小红道:“沈胜衣却不知道,只要你回复女人装束,他如何去找?”
柳先秋轻叹道:“可惜我们两人现在都应约走到这里来。”
小红眨着眼睛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柳先秋道:“真的不懂?”
小红道:“假的。”
柳先秋道:“我们两人,现在如果要离开了,只怕首先就得与他们三人大打一场!”
叶生笑笑道:“我们七个人不是曾经发誓有祸同当?”
小红道:“我记得好象有这件事。”
高松骨接道:“你们两人的记忆力以我们所知一向却是不大好,所以如果一开始就让你们知道这一次的约会就是与沈胜衣一决死战|Qī…shu…ωang|,并非商量如何应付沈胜衣的话,只怕你们就不会到这里来的了。”
小红道:“高大哥真是善解人意,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她话说喜欢,面容却有如寒冰。
高松骨看在眼内,笑一笑道:“真的么?”
小红道:“你说呢?”
高松骨笑道:“即使生气也等事了之后才生气如何?”
东方无病接道:“以五敌一,无论如何总是比以三敌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