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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说什么。你死定了。」
「……够了……你赢了。」
原嶋仍然喃喃地说着。不像是对内山说,反倒更像是自言自语。难道他产生幻觉了?
「赶快解决吧!我……已经……」
内山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原嶋,将他的衬衫扯开。原嶋的胸口贴着一个黑色的小小的无线电麦克风。
「你……果然……」
内山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后传来轰然的响声。一阵像爆炸的刺耳响声之后,门应声朝着屋里倒了下来。在满室的烟雾中,一大群人冲了进来。
内山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差一点连手上的注射器都掉落了。
一个拳头从烟雾中朝着内山飞过来。拳头正确地瞄准了内山的下巴,把他打得横倒在地上。
「喂,你!」
内山痛得脸都扭曲了,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气得浑身发抖的城崎。他紧咬住牙关,瞄了倒在地上的原嶋一眼,然后走向内山。
由于气势太过骇人,内山来不及想出对策,胸口就被抓个正着。
「你……应该觉悟了吧?」
「……什么……」
「还什么!」
城崎将内山压倒在地上,朝着他的脸猛挥着拳头。挥下的拳头没有一丝丝犹豫,更没有一丝丝慈悲。
「阿哲,你想打死他吗!?」
当Way跑过来制止时,内山的脸已经惨不忍睹了。他的嘴唇破了,流着血,而眼睛四周已经一片红肿。嘴角也肿了起来,还断了两三根牙齿。
看到瘫倒在城崎影子底下的内山凄惨的模样时,Way不禁用手摀着眼睛,不住地摇着头。
「真是的,你太暴力了。」
「这种家伙死不足情,竟然敢这样对待裕贵。」
城崎指着瘫靠在墙上的原嶋。他无力地垂着头,好象已经丧失意识了。嘴角还流着着血。
Way看到原嶋的惨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混帐东西!」
城崎满腔怒火,朝着内山的侧腹猛力一踢。原本想站起来的内山发出不成声的惨叫,再度倒在地上。
「阿哲!」
听到Way强悍的指责声,城崎想再踢过去的脚在中途停上了。他咋着舌离开了内山,跑到原嶋身边来。
「振作一点。……为什么不早点呼救呢?」
城崎抓住原嶋的肩膀,原嶋便倒向他身上。
「笨蛋!」
城崎轻轻地把手放在原嶋肩上,他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我想相信他……」
原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相信他?」
「因为……我一直很尊敬他、很崇拜他……」
他的肩膀微微地抖着。因为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大概是哭了。城崎找不到适当的安慰话,只能抱着他的肩膀。
内山缓缓地抬起头来,被房里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烟雾散去之后,房间里的样子整个变了。门被破坏殆尽,外面大概聚集了一大堆看好戏的人吧?只听到人声鼎沸。有许多来历不明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在房里搜查着。负责指挥的男人好象不是日本人,内山不曾见过他。
内山顿时哑口无言,可是多少恢复了一点理性,他狠狠地瞪着城崎。只觉身体内部隐隐刺痛。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内山的声音让城崎和Way同时回过头来。他们果然是监察室的人吧?这一点内山倒没精错,可是,他们也不能因为身份特殊就对人施暴。
但城崎的脸上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反倒一副做污种事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们所做的事情是犯法的。毁损物品、施暴……我要报警。」
「那你又怎么样?杀人未遂比毁损物品罪加一等。」
「泄漏机密也是。」
Way补了一句。
内山回头看看四周。房里只有城崎和看起来可能是他部下的人。地上有空的注射器,还有靠在墙上丧失意识的原嶋。
状况对他实在非常地不利。
内山出其不意地朝着门口跑出去,可是Way的动作比他更快,脚一抬,就扫过了内山的腿。内山趴倒,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地上。
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被Way抓住手臂,朝着关节的反方向扭转。内山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这时门外地走进一大群男人,他们正是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栋设置了研发部的大楼,社长以下的主管阶层。
他们从被炸弯了的门口跑进来,看到房里的惨状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再怎么说这都做得太过分了吧?」
专务向日池苦着一张脸说。或许是急着赶来吧?天气明明不热,他的额头上却冒着汗水。其他人也一样猛擦着汗水。看到这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城崎一脸不悦。
「你们来干什么?不是说过由我们来处理吗?」
「克雷莫亚先生现在正朝这边来……」
「理查啊!」
这个消息对城崎来说好象是晴天霹雳一般,听得他满脸愕然。相对的,Way则一点也不盛惊讶的样子。
「你……早就知道了?」
城崎瞪着Way,恨恨地说道。Way却一脸淡然。
「可恶!」
『什么可恶?真足不当的措词。』门外响起一个说英语的声音,城崎顿时变了脸。一个中老年的外国人带着穿黑衣服的SP,不疾不徐地走进来。
「会长……」
「理查……」
WELLCHEMICAL的会长理查.克雷莫亚以沉稳的态势环视着在场的人。灰色的银发和同样颜色的眼睛散发出深沉的光芒。
遮住半张脸的白色胡须,将年少时的尖锐和轻狂藏在柔软的感性中。乍见之下今人感到害怕,而他也着实具备了足以让人感到害怕的能力。
『你来干什么?』城崎粗鲁地问道。社长以外那些懂英文的高阶人士,都被城崎不逊的态度给惊住了。克雷莫亚看看倒在城崎怀中的原嶋,又看看被Way制住的内山,然后耸耸肩。
『真是的,我才一个不留神,事情就变成这样。我不是说过我讨厌暴力吗?』『你是常说。』克雷莫亚来到城崎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原嶋的头发。
『总之,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吧?万一有什么状况怎么办?』『说的也是。』城崎对Way的部下们下了指示。男人们便将原嶋带走了。
『那个就是这个事件中的间谍吗?』克雷莫亚再度看同被Way制住的内山。
『你不用特地跑到日本来,明天我也会回去的。真是没耐性的老爹。』『我担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会发生事情。』『不是有Way在吗?』『那家伙太宠你了。』Way很不好意思地垂着头。看到他们三人之间的样子,内山一脸愕然,城崎俯视着他,露出傲慢的笑容。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警方的,我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公司信誉。」
「……你们没有证据!」
内山恨恨地说道。
「哪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把你惩戒免职就可以了。不管你想到哪里工作,你过去所犯的错就一定会被查出来。你也别想在大公司上班了,去找一个踏踏实实的工作吧!」
内山说不出话来了。遭惩戒免职就代表他几乎不可能留在这个业界了。
「哦!我也会去跟第六制药的社长讲。你也别想去那边工作了。秋川大概也会被解雇的。一开始我以为秋川是主犯,是他把你拉进去的,没想到反倒是你唆使秋川,让他贩卖情报。对你的聪明恶行,我倒是甘拜下风。」
城崎想起什么似地又如了一句。
「不过,这次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你为了拿到手甚至不惜杀害原嶋的那个情报,早就完成申请专利的手续了,所以你怎么做都没有用了。」
「你骗人……」
「我没骗你。昨天已经正式受理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不可能?只要有钱和门路就成了。」
Way淡然地说。内山一听,只能瞠目结舌。
「够了,放开他吧!」
城崎一句话就让内山被扭转的手臂恢复了自由,内山终于得以挣脱Way的控制。刚刚被抓住的那只手臂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
「随便你想去什么地方就滚吧!」
内山恨恨地咬着牙,但是他再也无法作怪了。他所有能走的路都被封死了。内山的地位威胁不了现场的这些人。不但如此,他反倒被男人们所酝酿出来的压倒性气势所震住。
「唔!」
内山二话不说就离去了。
「……让他走不会有问题吗?……」
Way担心地目送着内山离去。
「无所谓。」
『好粗暴的作法啊!这可真让我担心要不要让你来善后了。』克雷莫亚一脸困惑。
『啊!请问……』次长冈本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开口说话了。对他来说,发生在眼前的每一件事都让他感到满头雾水。连社长也只知城崎是奉会长命令特别派来的人。
所以他根本不懂城崎为什么可以对克雷莫亚如此地无礼。
『城崎先生到底……还有,这位是?』冈本周颤抖的手指着Way。
『哦!对了,我还没有帮你们介绍呢!』克雷莫亚说着,将城崎和Way拉到他身边来。
『这是我儿子阿哲和秘书Way.夏旺。我打算让我儿子继承我的事业。』『……这么说来,他将会是新会长……』『嗯!没错。其实我几乎已经把所有的权限都交给他了,我已经轻轻松松地过隐居生活了。等这趟出差结束,我打算正式发表这项消息。』眼看着在场的主管都冒出一身冷汗。这也难怪,因为他们哪想得到传言中那个被视为促进交流的研究生或监察室的特派员,竟然会是他们的新头头?.『可是,那个……』冈本看看克雷莫亚又看看城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克雷莫亚知道是因为他们父子的外形实在差太多了,他苦着一张脸说:『阿哲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是在法律上,他是我不折不扣的儿子。你有什么问题吗?』『不,没有!』冈本低着头道歉,然后又深深地对城崎行了一个大礼。
「很抱歉之前有诸多失礼之处。请原谅。」
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意的。
城崎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困扰地搔着头。
「……啊!没什么,谈不上原不原谅……」
「那么,您是原谅我了?」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原谅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事关公司重整计画的话,很抱歉,我没办法更改既定的事实。」
所有人员的表情都因为绝望而扭曲了。
『阿哲,我也该回饭店去了。如果太久没有出现在传播媒体上的话,可能会引起骚动的。』克雷莫亚根本不把这些高阶层人员的困扰看在眼里。
『你也真是辛苦了。』『什么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