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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衫人一边叹息,一边抚弄的马的鬃毛,在寒冷的天气下,他那只抚弄的战马鬃毛的右手掌心隐隐飘出一股腾腾的白气……原来他是以内力为它舒缓痛苦。
阳光继续在风刀口移动着,仿佛是一个舞台渐渐拉下了帷幕,随着折射黑影的推移,夜色也即将降临在这里。
夜晚风更加的冷寒冰、利如尖刀,在如此低温且还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人是撑不到明天的,何况这里还有一匹伤重的战马。
薄衫人一直看护着它,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孩子那样无微不至,他为何会如此照顾一匹马,为何不去追花笑楼他们,在他的眉宇以及眼睛里看不到为失去他们踪影而感到的焦急。
“天色晚了,你能不能站起来,不然再躺下去你就会冻死的。”薄衫人便抚摸着战马的耳朵边说道。
战马似是能听懂,它也不想就这样躺下去,它也是曾经啸驰疆场的神驹,如今这样就倒了吗?不会!它开始动了动蹄子,抬了抬头。
“对,就是这样,马儿快起来!”
薄衫人在一旁给它打气“你是最棒的,你记住战场的漫天箭雨都没有让你倒下,这点儿算什么!”
果然不负薄衫人所望,战马曾的一下跃了起来,虽然是步履蹒跚,但是总好过冻死在这儿。
一人一马,消失在渐渐黑下来的尽头——
昆仑的风刮到山脚下的昆城时已经不像风刀口那样的猛烈,还是夹杂着刺骨的寒,孤独的城楼耸立在这茫茫的雪原前已经是数不清的年头了。因为是边远之地,为争夺神州统治权的战火从未波及于此,所以这里经过很多年的岁月休养生息,已经颇具中原重镇的规模。
那城楼并不算是很高,此时是夜深了,薄衫人和战马正朝个这个方向走过来,寒冷——疲乏追随着他们的脚步。
紧闭的大门告诉他们,他们要在城外露宿一夜了,随遇而安,薄衫人牵着马找了靠近城墙且避风的地方靠着。
还好这城外并不是一毛不生之地,隐隐望去,杂草小树遍布,为他们挡去了不少的风。
寒夜无火是很难熬得,薄衫人走前两步,手中已经隐现青青的气,双掌一舞,一道流波冲向四周,那些枯枝萎木飘飞起来,好像是听了什么诏令似的安安然落成一堆。
凝指成剑,两道由指尖发出的剑气在他用力互错的瞬间爆出了一阵火花,火星滴在枯木上“轰……噼里啪啦……”就燃烧起来了。
赤红的火苗,似妖艳的舞姬在跳舞,抑或是一个不甘屈服的剑客在和烈风缠斗。
靠近篝火,脸上感动一股微微的酝烫,不一会儿,可以赛三国武圣关二爷了。
寂静的夜,寒风和火苗争相的呼啸“呼呼——”,突然,在城上闪出一个人影“什么人?在下面纵火!”
看来那个人影就是某个守城的士兵,看到了火光或是听见了噼里啪啦的枯木爆裂声发觉异常,往下探看,果不其然就看见一人一马在城墙一角烧着个火堆,也许这也是古今第一人了,敢在城墙前放火。
那士兵又喊话了,声音显得有点沧桑“是谁?”
薄衫人抬头道:“回来晚了,城门关闭,不得进城只有在这儿等了。”
话说完,他看见那城墙上的人影已经没入黑暗之中了,不一会儿,那城门“吱吱呀呀”的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渐渐的步向这边。
火光照耀下,薄衫人依稀看见来人的样子,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身兵服,显是经历战场洗礼退下来的老兵,被派到这儿看夜。
老城官儿道:“你是那儿的人啊!”
薄衫人道:“我从中原而来。”
中原,老城官儿一听中原,脸色一变,薄衫人看出了这是久违的激动,安奈不住问道:“中原来的?现在中原可好?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薄衫人道:“中原,天下大统,百姓安居乐业,苏杭更是一片歌舞升平……”
薄衫人边说着,老城官儿听着,眼睛憧憬着话语中的中原,确实自他记事起,烽火连九城,血光染四海。
年轻之时就被应征去征乱,几年疆场生涯,幸得不死,本以为会功德已成,衣锦还乡,却不料家乡也受战祸波及,一家老小死于非命,伤心之余,他远走边塞,为国家尽了毕生余力,不让百姓在受苦难。
薄衫人听了这个老城官儿的故事,也是由感而发,他看着这匹马,真是人马同悲,欲望促就的战火永远是烧不尽的,苦的还是大地生灵。
“这昆城虽不在昆仑山,也是夜风寒冷刺骨,还是进城去吧!”老城官儿道了一句,薄衫热默默点头。
临走的时侯,扑灭了火堆,清除了燃烧的痕迹,不然被别人知道,又是麻烦事。
沧桑的城门,沧桑的手,沧桑的古城,沧桑……
那鞠楼的背影在挥别自己的时候,他牵着马儿驻足目送老城官儿进了那一间建在城门边上的小木屋里。
屋里射出一道道幽暗的烛光,老城官儿转过身又道了一句“中原来的人,你有去处吗?若是没有就到小屋里避避寒吧!”
薄衫人谢意万分“谢谢您了,心领了,我到城里找一间客店住住就行了,不打扰你了。”
“走好啊!”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朴实、热情在塞外寒冷的天气里飘着一股暖意,薄衫人轻轻一拍战马的脖子“走吧!让你住舒适的马厩,吃青嫩的草。”
战马依旧是蹒跚不稳的步履,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在天完全黑之前赶不回来。
“得——得——得——”
人和马走的极慢,那方向是他入住的昆城客栈。
一段不远的距离,却走了相当长的时间,薄衫人来到客栈门前,轻轻叩门“咚咚咚”
“谁啊!”好熟悉的声音又是抱怨的腔调。
门一开,小二掌着灯出来,微弱的灯火随风狂摆动着,还是可以看见薄衫人的面貌“吆!是您啊!您这么晚回来,要不要来点儿吃的,暖暖身子。”
薄衫人心里确实佩服这些人的场面的嘴皮子功夫“好吧!来碗羊汤,还有,外边有匹马,你把它牵到马厩里,别让它冻着,要喂它上好的草料。”
小二有点儿不情愿了,但是摄于客人情面,答应的不是很爽快。
薄衫人也知道这种天气还去伺候一匹马儿,若是自己也不愿意冒着严寒,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亮出了一块银子“这是赏给你的。”
“谢谢,大爷。”
接过银子,一溜烟儿的跑去伺候战马,毕竟这位在他眼里看来已经视为财神的客官,若不巴结好他,岂不是和银子过不去了,这两天里他给的赏银是小二见过的住店客人最爽快的,为了银子,受点儿冷又算得了什么呢?
薄衫人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小刀已经不见了,会在哪里呢?也许是在客栈里闲逛吧!
饮下一杯茶水,茶水已经是凉的了,喝下去不是很舒服,但又不是很冰冷的。
薄衫人等了一会儿,还是等不到小刀的人影,就出去找到那个小二问道:“住在我房间里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孩儿呢?”
那个小二一听,脸色微变,有点儿结巴道:“那个小孩儿啊!是您的……?”
“刚认识的朋友。”
小二心虚道:“他已经被我赶走了。”
薄衫人愠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他!”
小二吓坏了“对不起,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放着一个小乞丐在这儿,所以老板就让我们把他赶出去了。”
欺人太甚,狗也仗着人势,现在到哪儿去找小刀呢?
薄衫人觉得现在还不是找小二的麻烦,这么晚了,小刀又在哪里呢?他冲出去,在寂静的大街上奔走着。
他忽然想到小刀会不会回到了那个曾经是自己家的巷口里,想到这儿他不遗余力的向着那个方向,一提气飘飞起来电射而去。
为的能尽快确认小刀的踪迹,薄衫人终在巷口处飘落下来,步履刚着地,里面漆黑一片,目不及尺,他轻轻的移动着脚步,连呼吸声也变得粗了。
“谁?”
里面本能的警告,那声音在薄衫人耳中听来是多么的熟悉,虽隔半日却如同千年之久“谁?欠良,是你吗?”
那个声音说着有点儿呜咽了“是你吗?欠良?”
薄衫人已经忍不住了道:“小刀儿,是我。”
“真的是你!你跑到那儿去了,从今以后我不能离开你半步了,不然就又会让人给赶出来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赶你走了,来,我们回去吧!”
“嗯!”
滴滴答答的泪水,谦悔连连的誓言,小刀的心里总有一些安慰了,对于那些人前人后的厉喝怒骂他已经麻木了,现在真正在乎的是薄衫人的一言一行。
他在他心中已经是无所不能的神,那种敬仰自心中扎根慢慢生长,完全占据那一片净土。
就这样,两双人影步出巷口,这是他们第二次走出这个巷口,路是没有变的,感觉是更深了一点儿。
第二十二章 深夜讲武
大街萧条的招子涤荡飘摇,冷冷清清,若是在苏杭之地则会是彻夜通明、车水马龙、歌舞升平。
“小刀,我收你做徒弟吧!”薄衫人不知何时就这个念头,于是他问小刀。
“呃!你想好了吗?”
薄衫人万想不到会是这个回答“怎么不愿意?”
小刀道:“我听闻江湖之人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惯了,一流的高手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牵绊,没有寄托,若是有我这么一个徒弟,那将是一个很麻烦的累赘,所以我问你是想好了吗?”
薄衫人定了脚步,他半蹲着身子,眼神中的坚定已经告诉了答案,那就是他说的到就是能做得到。
此时没有太多的语言,他们的心灵已经在沟通,小刀突然一跪,行了拜师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薄衫人笑着扶起他“怎么年纪还小,这一套是在哪儿学的啊?”
“这是我在大街上游荡,看见城中武馆里那些馆主收徒时就是这样。”小刀一脸憨笑,那样的纯真。
薄衫人道:“既然你已是我的徒弟,那就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
小刀感到奇怪“你的名字不是欠良吗?知道啊!”
“哈哈……那是随口说的,其实我真正的名字叫郎——歌!”一字一顿,坚定如铁。
这个人就是郎歌了。
这世上还能有谁能千里追着花笑楼到昆仑山,也只有怀着杀师之仇的郎歌了,况且中原已经伤的他满身是伤,杭州西湖畔那永不抹灭的记忆。
小刀有点儿懵了“郎歌?欠良,哦。原来如此,各取半边,再颠倒顺序,可是你为什么报假名字呢?”
郎歌道:“以后你就会懂得,江湖险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个江湖人都是这样的感觉。一入江湖,终身不拔,若是你得到了什么武学秘笈、宝刀利剑,抑或是宝藏金银,那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平常人总是想着去做一个江湖侠客,而江湖侠客又去想做回平常人,一个是未经历过江湖,渴望体验仗剑倚马、快意恩仇的风光,另一个厌倦名利争杀、利欲熏心的肮脏世界。
两者不同梦想的人,前者拼命的想进江湖,后者也是拼命了,只不过逃离江湖。
江湖,何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会江湖。
郎歌也有一点儿动摇“我该不该把我这个孩子带入江湖呢?”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苍天开得玩笑,往往出的题目就是如此刁钻古怪。
其实郎歌没有错,错的只是苍天,在这样的地点、时间,又遇上了这样让郎歌关心的小刀,这一切出自一个——缘!
昆城客栈的门口早早的站着一个身影,郎歌知道那是昆城客栈里的小二。
“大爷!您回来了,这……”小二一看见那个被自己赶出去的小刀,不敢再吱声,怕惹火他们,波及自身。
“记住,以后不许赶走这个小孩,知道了吗?”郎歌的声音冷冷责怪道,径自拉着小刀走向自己的房间。
“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哎呀……”小二话未说完,就惊叫了一声。
郎歌听见了回头一看小刀得意的样子,大概知道了是小刀不愤,临过他身边,踢了一脚“小刀儿,你怎么踢他,还下那么狠的手。”
小刀儿嘴角一努“谁叫他狗眼看人低,活该!”
“你没事吧!”郎歌问了小二一句,毕竟是小刀踢了人家,再怎么也该问一声。
“没事!这位小爷淘了点儿。”说着,脸上强忍着痛苦之色,还嘻嘻哈哈的笑言着。
一进门,房间已经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是你收拾的?”郎歌疑问道,其实他还有点儿不相信会是小刀所为。
小刀儿笑了一下“才不是呢?我在屋里玩的好好的,那个小二就进来要轰我,我就问这是你的房间,他说房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要是有钱就继续住,没钱交就滚蛋,所以我被赶出来了,这房间恐怕也是他们收拾过后租给下一位客人的。”
郎歌也是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