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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过去已去,切勿想太多了。错的,并不是父亲。孩儿之所以会收下这个学生,就是想告诉父亲,同样所学,作用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不同的……”沈度这样说道。
父亲所教授的那些,勇气、果断、勇往直前,这对于帝王来说,同样必不可少。之所以会有差别,在于人心而已。
这些年来,沈度一直看到沈肃在修正当年的错误,这给了沈度无比的勇气,也是支撑他一直往前走的动力。就算曾经错了,有什么重要?他会告诉父亲,大定将来一定会更好的。
沈肃“嘎嘎”笑了起来,声音仍是那么阴狠,看向朱宣知的目光却是极为温和:“殿下,你要记得,心怀忧惧,才能安天下万民。”
朱宣旨不安地点点头,说道:“师公,我会记得的。”
他依然懵懵懂懂的,不自觉地站得离沈度更近一些。他打算牢牢记住这些话,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章外:二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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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章 小意思
(三更!)
离开东园之后,朱宣知仍在想着沈肃,不由得问道:“老师,师公怎么了?”
他脸上浮出迷茫之色,其中夹杂着害怕,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
沈度停下来脚步,微低着腰为他正了正金冠,然后半蹲下来与他平视,笑笑道:“你师公没事,不用担心。师公说的话,你记得着便是了。”
“哦。”朱宣知点点头,神情仍是那样。
沈度忍不住拍拍他肩膀,再一次宽慰道:“别害怕,师公没事的。他今天……有些难过,身体没事的。”
朱宣知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问:“师公难过,是不是因为朱有洛升为尚书右仆射?”
其实他想问的是,师公是不是觉得父皇做得不对?朱宣知和崇德帝接触得太少了,虽有父子亲伦,却实在没有多少浓厚感情。
相比之下,当然是一直看顾着他的沈度,及虽时时严肃阴冷、但对他很好的沈肃,对朱宣知来说更亲近些。
他忽而记得,父皇是师公的学生。他不理解沈肃的心情,不理解那种低沉与失望,只能想到他是难过。
学生做错了,老师会难过,若是将来他做错了,老师是不是也会难过?
他看着沈度笑意晏晏的脸,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将沈肃那样,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让老师难过!
他神情的变化,怎么能逃得过沈度的眼睛?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这是沈度此刻心中所想,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问道:“多少有点。殿下可知道,为何皇上会出自一家,而宰相不能出自一家?”
朱宣知自是摇摇头,老老实实说不知道。以往,宫中的师傅没有说过这些,沈度也没有告诉过他。
沈度便将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末了说道:“尚书左右仆射也是宰相职。你师公有些难过。就是如此。”
他当然没有说尚书省权力归属的问题。而是尽量用直白的话语,将沈肃的忧虑说出来。
朱宣知似懂非懂,良久才点点头。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朝堂的官位,要让有能者居之,仅此而已。
就这样。在沈度看来已经很足够了,他笑道:“你想让师公开心的话。下一次考问好好表现便是。”
说到考问,朱宣知的脸顿时塌了下来,讷讷地说道:“可是学生不知道师公下次会问什么。”
这一次师公是问了《太祖实录》、问了官职、问了朝官升迁,下一次呢?下一次师公会问什么?
沈度直起了身子。然后转身稳稳走在前面,边回道:“老师也不知道。所以你要什么都知道,下一次来好让师公开心。”
朱宣知追了上去。胖腿努力跟着沈度,不死心地问道:“老师。你肯定知道师公问什么,告诉学生吧!老师,求求你了……”
沈度回过头看着朱宣知,笑眯眯的,一副“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
朱宣知见了,“嗷”的一声冲了上去,只差没抱着沈度的大腿了,大声喊着:“老师,求搭救!不告诉学生的话,学生就不绕皇宫跑了……”
朱宣知平素在沈度面前不敢如此说话,沈度刚才的耐心安慰让他壮了胆子,便死缠着沈度不放了。
如此一来,他刚才的迷茫和害怕便散了去,师徒两个就这样一追一走着,离开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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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璧院内的桐荫轩,灯火依旧燃着,小圈同学还是趴在沈度身边,“嘎嘣、嘎嘣”地咬着榛子,沈度和顾琰相对而坐,一人说着话,一人用心倾听。
“听你这么说,九殿下乃纯心之人。生长在皇宫中,有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得。”顾琰给沈度倒了茶,如此说道。
她一直有些好奇,前世沈度为何会辅助九殿下呢?毕竟,宫中和九殿下年纪相仿的皇子有不少,如八殿下、十一殿下、十三殿下都是差不多,沈度为何独独会选择九殿下?
现在,她便有些明白了。除了机缘两个字外,还因为“纯心”这一点吧。看来,九殿下生母将他教得很好。——顾琰不由得对安婕妤起了好奇心。
“是的,他的本性很好,安婕妤是个聪明的女人。”沈度举起茶杯,笑道。
说到安婕妤,他便想起了定元寺的郑太后。郑太后这一生的憾事,除了那一件之外,想必就是皇上七岁之前并没有在她身边,以致很多事情,都变了样……
时势如此,造化弄人,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计之,你怎么了?可是有事?”顾琰见到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开口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郑太后。阿璧若是有空,可以多去和她聊聊天,她会见你的。”沈度回道,然后握住了顾琰的手。
手上传来的触感细腻润泽,仿似一缕温暖渗进沈度心中,心中的隐忧也不那么深重了。
顾琰没有抽回手,而是顺从地回道:“我会的。计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朝堂有什么问题?”
沈家不会有什么事情,现在帝师的身体尚可,能让计之忧心的,就是朝中之事了。
现在中书、门下两省官衙搬迁了,尚书令撤了,还有政事堂,一切如计之上奏的那样,还有什么事呢?
当顾琰听到沈度的奏疏内容时,心中震惊至极,她爱慕的这个人,有勇气去清除痼疾,有勇气撼动官制,她感到与有荣焉。
可是计之眼中的沉郁是怎么回事?
沈度握着顾琰的手,将它放在唇下触了触,然后回道:“是为了左右仆射的人选。郑时雍不用说了,朱有洛上位让我心中不安……”
他将之前的隐忧说了出来,他和沈肃的隐忧,就是三省权力的情况。
这一下,顾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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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2章 监察
(一更!)
沈肃和沈度的隐忧,是三省权力的状况。他们担忧着三省权力最后会归集到皇上手中。说白了,还是担心皇权,担心皇权独大会影响大定的安稳。
帝者天号,所谓“居天下曰天子”,天子之权,即是皇权,当然是至尊至大无所不在。但这种至尊至大的运行,在沈肃和沈度等人看来,并不是随意而为,当然要受到约束,也应遵守规范。
他们尊敬皇权、敬重万乘之尊,正正是如此,他们才担心着皇权,才想着皇权要受约束、受规范。因为只有如此,皇权之下的一切才会有序、安稳。
如果天下之权归于皇上手中,那么沈度可以想象,将来的大定会是怎样的情况,独于一人,最终只会倾覆。这一切虽然还没有出现,但却可以预知,也必须要防范。
所以他才有今日之沉郁。到底,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沈度暂时也想不出,顾琰心中也乱哄哄。两人默默坐了大半宿,直到顾琰打了呵欠,沈度才惊觉夜已经太深,才急急离开。
第二日一早,沈度醒来去给沈肃请安,却发现东园除了沈肃之外,还有别的人在。这别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杜预和陆清,而且脸色都颇为严肃。
“杜叔、陆叔,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沈度给这两个人行完礼之后,心中不解。
“我唤他们来的,说说我们之前讨论的事情,有何应对办法。”沈肃开口,回答了沈度的不解。
沈肃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他们父子一时想不出办法,那么就找别的人商量好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能想出办法的。
“是的,若不是大人提醒,我先前还没想到这一层,都说说,都说说。”杜预接了话。
他是中书侍郎。这些时日中书、门下两省搬迁、政事堂诸事。他都深入其中。到了现在尚书左右仆射人选定,而且并不是几位皇子任何一派的人选,他觉得事已完成。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沈肃刚才所说的话,又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下去,脸色便严肃起来。
陆清和杜预想的差不多。他在懊恼。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郑时雍和朱有洛上位,肯定不止是为了政事堂的运作而已。原来。原来,还有这么大的隐忧在。
于是,一场名之为“如何不让尚书省之权独在一人手中”的讨论会,在沈家东园里展开了。
与会人员包括:沈肃、杜预、陆清和沈度;旁听的有:沈家管家曲禅;外围人员。当然就是守着东园的一众仆从们。
皇上的打算已不用多说了,郑时雍和朱有洛的就任,就已充分说明了这点。现在。该怎么应对?
“尚书省属下有六部二十四司,就算皇上握着郑时雍和朱有洛。尚书省的情况也不会太糟糕。起码在刑部,我就敢保证不会出什么乱子。”最先开口的,是陆清。
陆清在尚书省属下的刑部,又是刑部主官,对尚书省的情况很熟悉,对解决这些隐忧的信心也很足。
沈度听着陆清的话语,细细咀嚼着,并没有开口。六部二十四司……哦,不对,暂时兵部还多了一个点兵司,应该是二十五司才对。
杜预接着陆清的话说下去:“刑部有你在,自是不怕。若是你离开刑部了呢?情况肯定会有变化。所以,应对的办法用在‘人’身上,肯定是不行的。”
见到沈肃、陆清和沈度奇怪地看着他,他才咳了咳,补充道:“我是说,应对的办法,应该像尚书省搬迁那样,针对的是整个尚书省,而不是某一个人。这样,不管左右仆射换了谁,不管六部二十四司的人有什么调动变换,都能起效的。”
“哦,明白了,你说的是制度。干嘛那么罗嗦!”陆清点点头,颇为嫌弃杜预的口水。
“……”杜预动了动嘴唇,一下子像噎住了。
“杜叔说得有道理。有什么制度可以针对整个尚书省,不管六部二十四司换了谁,都有作用呢?”沈度开口,缓了缓气氛。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是什么制度呢?
良久,还是沈度开口,问陆清道:“陆叔,以往六部管政令,运作的时候,谁来保证这些政令是必要、有用?怎能保证这不是出自某个官员的私心或利益?”
“各司管理的范围不同,职责不同,各司相对独立,那么每司的具体情况如何,谁会知道呢?如何监管?”沈度又问道。
“六部二十四司,都有很详尽的职责内容和规范。官员们行事,大抵不离这些规范,会有存档和记录。吏部有考功司,每三年对对这些情况进行考核。”陆清想了想,如此回道。
吏部铨选,考功考课,实际上就是对六部的一种监管。
“三年啊……时间太长了。”沈度回道,脑中有东西闪过,而他紧紧抓着了这东西,让它停留在脑海中。
沈肃、杜预和陆清双眼一同看向沈度,等着沈度接下来的内容。既然三年太长了,那么什么是短,怎样才做到短?
如他们想听到的,沈度说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