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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马车里湿漉漉的,风煜秋皱眉问道:“你怎么不打把伞出去?”
小扫把低着头说:“不碍事,我的身体好。”
“你还小,不要这么不爱惜身体。”
多年之后,小扫把还记得在一个大雨的时节,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那个美丽的男人说的那句温柔的话。每每回想,都像做梦似的。
他说:“刚才的那个人还傻乎乎的在雨里淋雨呢。”
风煜秋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是么?”
说到底,他的笑容还是有点苦涩。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们走出桃花泉的时候没有下雨,但没有行至一个时辰,大雨又倾盆而至。柳翼之在小河边采了一片野荷叶递给凤依。荷叶只能挡住头部极小部分的雨水,大部分的水还是顺着衣角流下来。若说淋点毛毛细雨是件悠闲惬意之事,那被暴雨淋得睁不开眼睛绝对不会令人开心。凤依竟然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
柳翼之不解的看着她。
凤依收敛了笑容:“没有什么。”
雨水顺着睫毛滴下,他甚至懒得用手摸一下。马似乎也跑不动了。还好前面有一处山岩,可以暂时避雨。
山洞里面的温度极低,进去了就像进了冰窟一般。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极不舒服,凤依坐在石凳上抱着双臂。她是一个逞强的女人,只是轻轻的抱了抱手臂,她就松开了。
柳翼之托起她的湿发,指尖升起暖暖的气体。滴水的头发不一下就干了。凤依动动身子,有些不开心的说:“离我远一点,我不用你管。”
柳翼之把她揽进怀里,强行运功烘干了她的衣服。她眯着眼眸,眼眶中氤氲着雾气。
如醉酒了一般,她冷笑着说:“柳翼之,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已经习惯了凤依阴晴不定的性格,但不代表听到她说要杀了自己还会无动于衷。正准备放下她的时候,她反倒温顺的靠在他的胸前:“我想睡觉。”
微凉的指尖碰到她滚烫的额头,柳翼之吓了一跳。山洞里又潮湿又寒冷,睡着了很容易加重病情。急忙扶起她的额头,他说:“依然,现在你不能睡觉。”
凤依烧的糊里糊涂的,伸手抱着他的腰歪头就睡。她的脸近在咫尺,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根睫毛。他擦掉她额头和鼻尖上稀薄的汗水,指尖留在发烫的红唇上。现在的她看上去十分乖巧,亲一下应该没有关系。还没有考虑清楚,柳翼之就做了。亲一下似乎觉得不够,他又亲了一下。
凤依醒来的时候觉得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只看得见一片暗光。她动动脑袋,挡在脸上的东西自然撤去。
柳翼之拿开挡住她眼睛的手,问:“现在好些了么?”
由于光线太强,她又闭上了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立马站起来。原来她一直躺在他的怀里。柳翼之眼疾手快,立即拉住险些摔倒的她。
雨后的阳光特别灿烂,照在身上暖和却不燥热。天空如洗,没有半片云彩。微风拂乱了凤依额前的发丝,她随手挽在耳后边走边说:“我还好,只是发烧而已,不碍事。”
“你往哪里去?”柳翼之站在原处问。
“现在还不走?”
“你走错方向了。”柳翼之拉她转了一个方向,指着路边啃草的马匹道,“应该从这边。”
马行至十字路口,凤依指着一条路说:“走这条路或许会快一些。”
柳翼之没有丝毫疑问的点头:“就走这条路。”
结果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处。婚期逼近,路上耽搁的时间也不少。柳翼之停在马上扫视着周围的群山说:“若要走近路,恐怕得弃马。”
凤依几乎肯定的说:“刚才走的是错路,你分明知道,还要走错?”
“依然,无论什么事我都相信你。现在该你相信我了。”说完,他腾空拉起凤依往山林跃去。山林里就连小路都没有。他们跃上树梢,驾驭着超强的轻功前进。足下的景物早已看不清楚,能够感受的只是耳边风过的呼啸声。正如柳致微常说的一句话,我儿子的武功练来只是为了享受。
到达叶城,已是第四日暮后。柳翼之把凤依送到凤离的住处就走了。
简陋的院子明亮了许多。花花草草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花圃里清一色的火红。挂满房檐的红灯笼随着微风晃来晃去,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喜事。
小扫把丢下手中的水壶跑过来,笑得有些腼腆:“先生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凤离如铜锣般的声音响起:“小不点儿,这‘囍’字我怎么都剪不好,快点来帮忙。”
小扫把有些不好意的对凤依说:“您别站着了,该进屋歇脚了。”
凤离放下手中的剪刀和红纸,垂头愧疚的对门口的人说:“妹妹,对不起。”
凤依边走边说:“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这次道歉为了什么事?”
凤离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才掏出一根白玉簪子:“哥哥希望你永远幸福,这是给你的嫁妆。”
那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除了上面有一朵琢磨精细的白莲花,再没有多余的坠链和花纹。见凤依不接,凤离急道:“这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只送给你。”
他小心翼翼的插在凤依的发间,由衷的赞叹:“然儿你生的这么好看,也只有嫁给柳翼之才是最好的归宿。”
凤依依旧不冷不热的说:“不要以为一根簪子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
“你肯这样与我说话就是原谅我了。”凤离开心的手舞足蹈,“父亲也原谅我了。感觉自己好幸福。”
风煜秋一直坐在一边思考自己的事,没有插话。见他紧蹙着眉头,凤依有些疑惑的问:“最近父亲还好吧?”
风煜秋回过神,微笑道:“还好。”
凤离改不了多嘴多舌的习惯,触到凤依的耳边说:“父亲整天不怎么说话,不是一副愁容,就是傻笑。两年没见,怎么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凤依瞪他一眼,一个字都不多说。
不几日,凤依就换上了艳红的嫁衣。一个高挑的女子接过侍女手中的梳子,示意让自己给凤依梳头发。这个人握着梳子的手法格外娴熟,每下一梳子,都恰好打理出最漂亮的棱角。该盘的头发一丝不落盘起,该披的披下来正好。最后在发间点缀着适宜珠花与发簪。
凤依拦住打开脂粉盒子的手,但是女子摇摇头,示意让她闭上眼睛。
她的肤色雪白没错,只是缺乏了红润。脂粉散发出芬芳的气味,这种女子特殊的香味凤依还是第一次尝试。眉笔在眉梢轻轻的画动,酥酥痒痒的。凤依睁开眼睛:“这个真的不用。”
“嘘。”那个人把食指压在唇上,让凤依不出声。最后给她的唇打上了嫣红的色彩,那人才正面打量凤依。呆留片刻,这个人准备转身离去。
“你站住。”凤依的视线落在镜中,话说的却非常强硬,“转过身来。”
女子侧过头,不看凤依。本是准备落荒而逃,不料被一条白练裹住了腰身。另一段白练伸入屋里的水盆里,浸湿后又被拉回,擦过那女子擦满脂粉的脸蛋。眉间的英气渐渐的显露出来,一张漂亮的脸展露出来。
凤依微微皱着眉头说:“飏儿,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
雒飏尽量的克制着眼里的泪水,有点哽咽的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误,我不怪你。”
凤依说:“是我欠你的债,你不要责怪任何人。”
“你以为你是谁?”雒飏红着眼睛吼道,“你以为你对我有恩我就不用找风煜秋报仇?”
他长长的叹一口气,勉强镇定的说:“不过你别拿我当小人。我不会龌龊到欺负一个瞎子。”
凤依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怒目道:“你可以不听我以前对你的教诲,大不了也可以一剑杀了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我承认,我做事是不够磊落,但还没有轮到你来说。”
她把一些银针塞到雒飏的手中:“你去杀了风煜秋,去。”
晶莹的泪珠顺着雒飏的侧脸滑下,他无声的落泪。凤依仰着下巴,抿着唇没有换一个动作。最后,雒飏缓缓的蹲下来,无助的抱着双肩,把头埋在臂弯。凤依扶起他的头任他在自己怀里哭泣。他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新嫁衣。
他抬起头,眨眨哭红的眼睛:“好。当我哪天可以完全释怀的时候我就再回来。”
他又说:“后会恐怕无期,今天我送你上花轿。”
风煜秋的眼睛不方便,自是无法送凤依上轿子。凤离也去迎亲了,顾不上送这个妹妹。绣花的红盖头落下,挡住了凤依出尘的容貌。雒飏一直拉着他走向门口,一路默默无语。
见雒飏拉着凤依出来,柳翼之原本不错的心情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再看到雒飏发红的眼睛,他更加不悦了。因为他是柳翼之,所以谁都看不出他心理的变化。
雒飏把凤依的手交到柳翼之的手中,他说:“柳公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柳翼之展颜一笑,如沐春风:“雒公子请放心,自此以后,凤依永远是我的妻子。”
感受到手中握着的指尖有一丝抖动,柳翼之越发握紧了她的手。他并没有将凤依拉上花轿,而是将她带上了马背。柳翼之翻身坐到凤依身后,顺手再拿下了盖头。
微施脂粉的脸终于有了一些喜色,盛装打扮的她压住了平常的傲气,倒是显露出几分贵气。柳翼之用脸颊蹭蹭凤依的额头,让她看着自己:“飏儿已经走远了,不要再看了。”
他的眼中透出点点危险。即使是这样,也掩不去他眼眸中浮出的迷人水雾。本就出众的身形与容貌在红衣的承托出几分妖娆。凤依垂着眸子不看他妖气逼人的脸。
他的双臂用力的环住凤依的腰肢,似报复一般,一路用力的狂奔。长长的迎亲队伍追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路边的人们伸长脖子看着这对新人。不管是惊于习俗,还是惊于这二人的容貌与气质,他们都忘了评头论足,呆呆的目送马上的人到尽头。
伴随着风的声音,柳翼之的话说的尤其轻狂:“我们不要拘于俗理,依然。”
比铁树开花还难得,凤依第一次露出娇艳的笑容。就像是陈年的封冰化了一般,蜕出层层的美好。柳翼之心神一愣,把所有的不快都抛弃的无影无踪。
马蹄在柳府门前落脚。柳府大门前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串串火红的鞭炮炸的砰砰作响。烟雾熏得凤依睁不开眼睛,但她心里却涌上了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喜庆。柳翼之重新把盖头给她搭上,牵手引她下马。
有人说,十八年前,风煜秋成亲的时候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前来喝喜酒。她一人喝光了所有宾客所敬的酒水,来者不拒。在场的没有人不被她的风姿迷倒,即使女子也提不起半分嫉妒的心理。只是那次参加宴会的人大部分一夜死于非命,剩下来的人之后都足不出户。没有人知道原因。
拜堂之前,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人穿着绣有金边的锦袍缓缓的走进来。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银白的头发随着步伐盈盈的飘动,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般漂亮。最后他在高堂的位置入座。
最惊讶的应该是隔着桌子坐着的另外两位高堂。他们心思不一的盯着风煜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风煜秋和气的说道:“前几天我一直忙于救治眼睛,没有机会与二位见面。希望二位不要见怪。”
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再在意高堂的位置。新人双双弯腰行礼,这样的场景,于有些人来说,再美好不过,于有些人来说,再忧伤不过。
林羽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让她由衷的感受到什么是意气风发。有的时候,她会检讨自己的错误。她自己也非常清楚,她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也是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了柳翼之。
房门把外面的喧嚣关在外面,隐约传进来的声音更有效的突出了屋里的安静。凤依掀开盖头的一角默默的看着屋里的景象。除了香炉里偶尔升起的袅袅雾气,只有摇曳的烛光在动。一室的艳红物具亮的耀眼,自此,她就是柳翼之的妻了。这样,就是嫁人了。但还有很多的事还在困扰着她,让她不能完全归于喜庆。
筵席上忙于应酬的不仅是柳翼之。借着这次道喜的机会,许多的帮派来叶城聚会。他们主要是冲着武社社长柳行之来的。觥筹交错间有许多细微的变化。比如,有一些来回穿梭的人眉来眼去,有一些刚到人对着某些帮派掌门的耳语。有什么发生了,但是所有人心照不宣。
一个小厮对着柳行之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柳行之放下杯子,陷入沉思。
“发生什么事了?”柳翼之见形势不对,端着酒杯走到柳行之旁边。
柳行之摇头,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应该是蓝焱教攻打青芸宫的事。”柳翼之微抿一口酒,肯定的说,“青芸宫该灭了。”
柳翼之一向是不问江湖之事,每次柳行之向他提起时,他总会想办法避开。柳行之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有些焦虑的道:“风曜然的野心极重,以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从叶城回青芸山之后,竹鸢再没有出过房门,余下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