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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的后面,一路追着去了。那马车七弯八拐的转了许多地方,故意迷惑人的注意力。最后才在刚才早就经过的一座府邸前停下来,车还没有停稳,立即就有人将左云迎了进去。我没有办法,只好蹲在附近先等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左云才出来。弃马车不用,快速的往城北的方向去了。我原来还打算跟上去仔细看个究竟。可是我担心左云去见的是秋开雨,所以立即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看来,左云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雍州。”
谢芳菲一震,秋开雨也在雍州了吗?可是建康的形势新近大变,萧宝卷登基不久,人心依然惶恐,动荡不安的局面仍旧在持续,暗中反对的势力仍然蠢蠢欲动,一切都没有稳固下来。在这样一种形势下,秋开雨应该趁着萧宝卷大行皇权的时候积极巩固扩展自己的势力才是,应该没有工夫来雍州。可是,谁也说不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他真的在雍州,另有一番目的。思索了半天,然后问:“那左云去见的究竟是什么人?看起来非常重要。”
容情回答:“他进的是丁家的府第,见的自然是丁家的人。”谢芳菲微微疑惑的问:“丁家?哪个丁家?”容情说:“据说在雍州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丁家的。我只知道丁家在雍州的势力很大。听说以前曹虎在雍州称霸的时候,也不得不给丁家几分情面。这些都是打听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
谢芳菲了然的“哦”了一声,丁家既然是雍州的地头蛇,也难怪左云会找上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利益上的事情暗中勾结在一起。于是说:“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寻常。我们还是先将丁家的底细查清楚再说。还有左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次来雍州有什么目的。我们也要弄清楚。”
谢芳菲找到负责情报收集的吉士瞻,刚刚寒暄了两句,正要向他打听丁家的事情的时候,外面传来紧急的情报。一个侍卫满头是汗的跑进来说:“吉大人,城北发生暴动,情况快控制不住了,我们已经死了一些兄弟。郑参军请求立即派一队兵马过去,将乱民的暴动镇压下来。”
俩人听的一惊。谢芳菲想了一下,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发生暴动?”那个侍卫滴着冷汗说:“究竟是什么起因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城北的那些乱民无法无天,叫嚣着要抢军中的官粮,已经来到官仓的外面。我们守卫的人远远不够。郑参军为了阻止暴动继续扩大,下令杀了几个乱民立威,才暂时保住了粮仓。乱民虽然被压制下来,不过我们的形势仍然不妙。那些乱民说不定什么都不顾,真的抢起粮仓放起火来。”
吉士瞻冷静的问:“那些乱民大概有多少人?”侍卫咽了咽才回答:“大概有三五千人。”负责守卫粮仓的士兵只有三百来人,怪不得控制不住这种情况。吉士瞻立即说:“既然萧大人此刻不在雍州,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负责。立即传令下去,将府中所有的侍卫都派出去,一定要保住官仓。然后让人快马加鞭通知城外的吕僧珍,让他带一队五千人的兵马立即赶来平乱。”说完这些和谢芳菲等一众人立即往城北的官仓赶去。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谢芳菲等人赶到的时候,官仓外围正在发生大规模的屠杀。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乱民情绪愤怒到极点,不顾死活的蜂拥而上。情况开始混乱起来,已经不受控制。那些手持武器,训练精良的士兵在入口拼死防守,见一个杀一个,地上满是尸体,连脚下的泥沙都浸红了。可是乱民人数众多,这些士兵也快要抵挡不住了。赶来支援的侍卫们见状,迅速冲上去,形成另一道防卫,双方厮杀起来。战况惨烈无情,几乎变成了屠杀。冲在前面的乱民赤手空拳,怎么会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们的对手,没有一个活下来。后面的人被杀的心胆俱寒,恐惧之下,没有人再敢往前冲。隔着一段距离重新对峙起来。
谢芳菲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到处都是横死的尸体。天色已经黑下来,只有远处有几把火把在“滋滋”的烧着。谢芳菲站在官仓里的高台上,除了空气里持久不散的血腥味,什么都闻不到。底下是一片的尸体,乱民的,士兵的,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甚至死后还要被人践踏。这个时候的人命连路边上的野草都不如,什么都不是。
吉士瞻神情凝重,满脸不善的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怎么这么严重。到底是谁引起的?全部给我说的清清楚楚!”民不与官斗,大部分的老百姓能忍则忍,绝不愿正面和官府发生冲突。如今发生这种大规模的暴乱,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负责守卫官仓的郑参军浑身是血的说:“这些乱民大部分都是城里的佃农贫民。因为上次战争的关系,朝廷赋税加重,早就没有饭吃。今年刚有收成的时候,又碰到蝗灾,寸草不留,什么都没有。据说事件的起因是有一个叫霍启的人前去催租,见一家姓余的贫苦百姓拿不出租税,竟然毒打了余老头一顿。引起附近百姓的众怒,大家围攻之下,将霍启活活给打死了。”他身边的一个参军插进来说:“霍启之所以会将余老头毒打一顿,其实是看上了余老头的媳妇儿。余老头一家人誓死不从,这霍启心怒难平,借着收租的名义毒打了余老头一顿。余家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钱治伤。没过两天,这余老头就死了。”
郑参军继续说:“这霍启本来死有余辜,没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可是他的一众亲友岂肯罢休,带了些人手,将这姓余的一家六口全部杀掉了。还将出了手的百姓全部押入了大牢,很多人当场就被乱棍打死。后来周围一带的老百姓愤怒不平,全部集结起来,要找霍启的一众亲友报仇。这些纠结起来的乱民发展到后来什么都不怕,全部成了亡命之徒,竟然敢来抢官府的粮食。现在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恐怕很难保的住官仓。”
谢芳菲叹息,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后遗症。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就是这样反的。连命都快没了,不反干什么。霍启的事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线,加深老百姓对官府的痛恨。
吉世瞻听完,想了半天,说:“先将这件事情镇压下来再说。不用担心,僧珍的五千人马应该马上就能赶到。先用计将他们拖延个一时半会。萧大人刚接手雍州就发生这种事情,让我不得不有些担心呀。”
谢芳菲听他的话大有深意,看着他问:“吉大人,你的意思是?”吉士瞻叹气说:“芳菲,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乱民虽然手无寸铁,却组织得当。我们的援军一到,他们立刻就退下去了,行动迅速。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和我们的人在对峙,没有任何撤退的迹象。开始的时候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报复。到后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谢芳菲吃了一惊,说:“难道有人趁机借这个事情,暗地里煽动民变?”
吉士瞻微微的点头说:“我只是凭感觉在怀疑。这里的官粮是整个军中的命脉,出了事的话,一定会惊动朝廷。。城里那么多的粮仓不抢,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抢?还有,萧大人正好不在雍州的时候,偏偏就发生这种事情。我怀疑这些乱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有人想要彻底毁了这批官粮,然后加害萧大人。究竟是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谢芳菲听他说的有道理,点头赞同。一般的老百姓确实想不到来这里抢粮食,要去的话自然也是去府衙的粮仓或是某些防守松懈的粮仓,突袭之下,极有可能成功。而且,他们此刻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居然敢和官兵对峙。如果不是吉士瞻派府中的侍卫及时来援的话,这会儿粮仓说不定已经被抢一空了。于是说:“究竟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只要试探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这些老百姓如果真是被人煽动利用的话,背后的这个人来很好找出来。”
吉士瞻看着她,眼里有询问的意思。谢芳菲微笑说:“如果只是一般的老百姓,看着这么多的人一个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满天满地的鲜血,再多的愤怒不平吓的早就消失了。他们之所以会继续顽抗,是因为既然参加了暴动,早就没有其他的活路了。我们可以利诱安抚一下,答应他们,只要他们立即离开,事后一定不追究任何的责任。大家既然可以继续活下去,自然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干耗着,白白牺牲性命。”
郑参军按照谢芳菲的吩咐,站到高台上对着所有人大声的说:“下面的人听着,萧大人下了命令,只要你们现在肯主动离开,日后一定不追究这次的暴乱。之所以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大家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你们立即散了吧。”
声音远远的传出去,洪亮清晰,众人听的一清二楚。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就连己方的士兵也不肯相信,这些乱民杀了自己这么多的兄弟,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走呢!过了一会,渐渐骚动起来,人心涣散,有些人开始接头交耳的议论起来。看起来颇有退意。人群中突然有人叫起来:“大家绝对不能上当受骗。他们一定是先诱哄我们离开,到时候再将我们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冲上去,跟他们拼了。我们平时所受的欺压究竟是谁给的,大家难道都忘了吗!怎么能相信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下面的乱民再次被煽动起来,纷纷大喊:“拼了,拼了!他们的话怎能相信!”就要开始第二轮的暴动。
谢芳菲看着吉士瞻,事情果然不是不是这么的简单。郑参军继续说:“萧大人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大家难道忘了大人救助难民,亲赴襄阳的事情了吗,难道你们连萧大人也不相信了吗?”下面的人有一会儿的沉寂,显然对萧衍还是很相信的。可见萧衍在襄樊一带很得民心。忽然又有人跳起来说:“我们要听萧大人亲口保证才会相信。”众人纷纷点头,说只相信萧大人亲口说的话,别人的话全部都不相信。谢芳菲摇头,居然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事情更加不简单。下面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怎么知道萧衍今天偏偏就不在雍州呢。
正在僵持的时候,狂乱的马蹄声飞奔而来,吕僧珍亲率的五千精兵已经赶到,行动迅速的四处散开,将所有的乱民统统包围起来,前排的弓箭手将箭头瞄准聚集的乱民。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这些乱民惊恐绝望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大队人马,现在只能坐以待毙。
吕僧珍听完事情的经过,一言不发,露出冷酷的神情。谢芳菲有些头痛的看着底下的这些乱民,问:“现在该怎么办?”这些乱民又不是敌军的俘虏,好歹是雍州的百姓。总不能抓起来统统投进大牢里去吧。吕僧珍面无表情的说:“全部杀了吧,连官粮都敢抢。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如何治理雍州。”
第61
谢芳菲吃惊的看着他,然后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都觉得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真正心胆俱寒,这就是吃人的乱世,人吃人就是这样来的。知道多说其他无谓的话根本没有用,直接说:“可是僧珍,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主谋。我们怎么能就这样将他们给杀了呢,总要等到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更何况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受人利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僧珍,只要我们答应放过他们,他们一定会乖乖的将带头闹事的人给供出来。你看,不如这样——”,谢芳菲含在嘴里半句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吉士瞻打断了。
吉士瞻点头说:“不错,先要将背后的主谋给查出来。派人下去,将刚才带头闹事的人给带上来。一个不说的话就杀一个,杀到他们说为止。”谢芳菲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被带上来。站到大厅前的时候,抬起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众人。立即有一个看不过眼的侍卫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嘴里的牙齿被打了出来。仍然闷哼着,没有吭声。
谢芳菲看见旁边有一个侍卫在吉士瞻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吉士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说:“看你的样子,倒是个不怕死的人,问也问不出什么事情。你说是不是,焦正平焦护卫?”那个叫焦正平的人才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吉士瞻继续说:“焦护卫,曹刺史近日可好?怎么也不见他常来走动走动?暗地里倒是勤快的很呢,简直让我们吓了一大跳。”焦正平见身份已经败露,冷笑的说:“你以为萧衍做了雍州的刺史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萧宝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暗中招兵买马的事情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曹大人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吉士瞻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说:“焦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