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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传奇-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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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铁池等各自相继落座。
洗星老人君也平这才手捋长须,微微笑道:“二位道兄请稍安勿躁……”
一面说目光转向冯寒道:“寒道兄想是一时心血上闯,受伤不轻,老夫这里尚有几粒敝门开山祖师留下来的‘玉玑丸’,功能还阳补虚,尚请谷道兄代请令兄服下为要。”
说时探手入怀,随即取出一个扁平的翠绿玉瓶,拔开瓶塞,即有一阵沁人心肺的淡淡清香,随风飘送面前。
各人俱知道“玉玑丸”乃洗星老人之师“星云子”当年搜集海内外一千三百余种珍贵药材,复以本身之“三味真火”加以烹炼所制成的旷世奇珍,功能起死回生,由于为数不多,多年来耗用几尽,剩下少许,向为洗星老人视为拱壁,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舍得拿来赠人,此刻竟然主动地拿出来赠送冯寒,显然有示惠之意了。
冯氏兄弟自负为人,原是不屑受人馈赠,只是眼前冯寒受伤确实不轻,已然动了胎气,返回调养并非不能复元,只是一来耗费时日,再者他兄弟目前正有要务,不可后延。
因为这样也就并不坚持。
当时闻听后,冯寒遂即张开了眼睛,看了洗星老人一眼,只见他嘴皮翁动,也似说些什么,各人俱都没有听见,显然是在施展秘语传音。
果然冯谷自位子上站起来,转向洗星老人道:“我们……兄弟领了你这个情,只是有……有一点……先……先要向你交……交代清楚!”
洗星老人一笑道:“无妨,无妨。令兄伤势要紧,先把药吃下去再说不迟。”
“不……行?”冯谷冷下脸道:“先说清……楚……以后再吃药!”
洗星老人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谷道兄有什么交代就请说吧!”
冯谷道:“好!”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桥归桥……路归路,你……你今天送药给家兄……这笔人情……我们领了……来……日必报!”
“那倒不必了,你我原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洗星老人微笑着说:“一点小意思,算不了什么!”
冯谷冷笑道:“我们兄弟过去从来不受人任何恩惠,这份人……人情,我……我们记住了!”
“只是,”他敢情还有下文:“恩归恩,仇归仇……除非你今天交出了……那个姓……
姓秦的……要不然,哼哼……我们绝不善……善罢……甘休!”
洗星老人呵呵一笑,摇摇头道:“谷道兄,这样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恕难从命了!”
冯谷瞪大了眼睛,方要发作,即见冯寒十分凄苦地又张开了眼睛,嘴角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冯谷立时神色大为缓和:“你的药还赠不赠……呢?”
洗星老人原想借赠药之情,多少可以打消一些双方的仇恨,却没有料到对方态度如此蛮横,心中正思对策。
一旁的“飞花仙子”蓝宛莹却含笑道:“主人既已答允在先,总不便自食其言吧,寒道兄眼前正处在吃紧的关头呢!”
她一眼即已看出冯寒此刻气走玄关,绝非一时半刻之内所能打开,此刻正在尴尬关头,按说此时如有意向其出手,对方绝无还手之力,自不便乘人之危,反促成洗星老人赠药好事,用心不谓不厚。
果然冯寒聆听之下,立刻会意,睁开眼睛,看了蓝宛莹一眼,又即闭上,算是心照不宣。
洗星老人明白冯寒此刻之处境,情知时刻一过,即使对方服下所赠之灵药,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现在成全对方人情的好。
想到这里,遂即由瓶内倒出两粒小小丸药,看来大如桐子,其色纯碧,一笑道:“谷道兄接好了,这物什沾地,药性即失了。”
手掌略翻,两粒小小的丸药化为两点碧星,直向冯谷面前飞来。
冯谷情知其兄伤势危急,以冯寒功力,虽不致便成不治之疾,到底要大费周章,这时见洗星老人慨然赠与,心中大喜,伸手将来药接住:“多谢……”一面弯下身来,就要往冯寒嘴边送去。
“慢着,”洗星老人含笑道:“谷道兄打算如何让令兄服用?”
冯谷红着脸道:“如……何服用?吃……下去不结了。”
“不然,”洗星老人摇摇头道:“玉玑珠药性太强,若是两粒一次服用,只怕令兄虽然是功力精湛,也是吃受不住,反倒受害更深了!”
冯谷愣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他原是自尊心极强之人,被对方两句话一说,颇觉得脸上挂不住,顿时羞窘不堪,偏偏对于“玉玑珠”的药性不知,逞强不得,一时弄得面红耳赤!
他身边那个形同僵尸的弟子李方,忍不住插口冷笑道:
“这还不容易,那就吃一粒好了!”
冯谷嘴哼了一声,两根手指拈起了一粒,正待向冯寒嘴边送去,却不意洗星老人一声轻咳道:“这就又错了!”
冯谷气得几乎发抖:“怎么……错……了!”
洗星老人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道:“不是这么个吃法,道兄稍安勿躁,待我说明服用之法后再吃不迟!”
冯谷冷冷地道:“怎么一……个吃法?哼哼…老儿,你若说……不出一个名堂来,存心取笑于我,我可是……不饶你!”
洗星老人冷笑道:“亏你还是成了名的散仙,居然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也不看令兄此刻情况,你当是随便就能吞服的吗?”
冯谷被他几句话一损,真有些吃受不住。聆听之下,向着乃兄脸上看了一眼。一望之下,才知道果然对方没有说错,看来冯寒目前正自运气,走到所谓的“二气相衔”地步。
此时此刻慢说碰不得,即使出声略大,惊动了他,也必将遗害终身,自己原是行事仔细之人,想不到临到头上,竟然会乱了章法,反为对方轻薄取笑,一时又恨又气,一张瘦脸,顿时变得雪似的白,干脆便一句话也不说了。一旁的杜铁池看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谷道兄不必担心,令兄伤势并不要紧,你何不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度过一时之难?”
冯谷心里一动,抬头打量对方一眼。由于方才只忙着与洗星老人对答,倒没有十分注意杜铁池这个人。这时间听之下,一打量对方,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只见杜铁池仪表堂堂,看来年当少年,只是一身仙风道骨,分明全真之士。由此不禁使他想到方才蓝宛莹介绍对方,这个姓杜的像是七修门下的炼士,莫非此人真是以前领袖群仙的七修真人门下独传弟子不成?
这么一想,冯谷登时由不住心头一震,暗中叹息一声,警惕到今日大势已去,一个洗星老人加上飞花仙子蓝宛莹,已令自己兄弟二人大感不敌,若再加上眼前这个七修门下传人,自己二人将更非其敌了,倒是对方言出至诚,全身上下正气逼人,不同于一般旁门左道,这一眼,竟使得冯谷对他大生敬仰好感。
当下面带微笑着道:“不是杜道友提起,我……我竟是忘了……”
一面说,随即仔细地在冯寒身上注视片刻,从其出息判断出血液运动之交合,再进而测知气行之方位,忽然举起手掌,直向着冯寒头顶正中拍落下去。
这一掌果然恰到好处。随着他手掌落处,只见冯寒全身大震了一下,倏地睁开了眼睛。
原来冯寒由于内伤过剧,胎息不足,气岔玄关,正当不能上下之际,痛苦万分,冯谷这一掌击下,正是时候,立时二气衔结,正如杜铁池所说,暂时度过了一时难关。
冯寒庆幸复汗颜地看了当前的杜铁池一眼,算是答谢了他的指引。当下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站起身来。
冯谷乃把备好之一粒丸药送上,冯寒苦笑了一下,倒也不再作态,老实不客气地把这粒玉玑珠含入口内。立时一股芳香之气,上冲“百会”,下引“涌泉”,气量甚足。
冯寒识得药性,闭口屏息,共分三口,将满腔灵气咽入下腹,登时神情大爽,心内暗喜,悉知此番终算无妨了。
虽然如此,眼前已不便再多逗留。当下他转过身来,目注向杜铁池道:“杜道友仙乡哪里?以前何以未曾见过?失敬得很。”
他兄弟二人性情相同。于羞窘无奈之间,竟然双双都对杜铁池产生了好感,倒是杜铁池所未能料及之事。
聆听之下,杜铁池莞尔一笑道:“岂敢!”他深知寒谷二老道行深厚,若以从道年月而论,较之先师七修真人,也少不了多少,虽不便执弟子之礼,实也不能过于托大,正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洗星老人却嘻嘻笑道:“冯老大,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这位杜道友与七修前辈可称渊源深厚,为七修仙长三世爱徒,此番转劫而来,自然你以前未曾见过了。”
冯寒冷冷一笑,向着洗星老人点头道:“足下赠药之情,来日必当回报,这位杜道友与红木岭尚有渊源,来日尚有见面之日。”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注杜铁池点头道:“道友他日路过红木岭,尚请暂停云驾,贫道或有讨教,不可失之交臂呢!”
杜铁池默默运神推算,遂即含笑点头道:“岁在庚申,两年之后的事了,到时一定造访。
冯寒冷涩的脸上,勉强显出了一丝笑容,当下转向其弟冯谷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冯谷忿忿不平地道:“那个姓……秦的……呢?”
杜铁池在一旁道:“请容杜某暂置一言,秦兄百年来身受地底冰封之苦,已极尽人间之惨事,今日始得一线生机,两位道兄皆为当今名重一方的前辈人物,这件事不如到此为止了吧!”
一旁的蓝仙子、洗星老人聆听及此,俱不由得心内暗笑,实在难以置信寒谷二老会能听进这番忠言!
天下事倒也每多意外。
杜铁池这几句稀松平常的话,想不到竟会对两个个性怪异的老怪物,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见两人聆听之下,彼此对看了一眼,相顾无言。
良久——
冯寒才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杜道友这番好意,我兄弟心领了,兹事体大,且容我兄弟返回之后,仔细商量一下,再定行止吧?”
杜铁池一笑抱拳道:“这就足感盛情了。”
冯谷愤愤地瞪了洗星老人一眼,转向乃兄道:“我们一起走……吧!”
冯寒这才又转向蓝宛莹道:“昆仑七子大名,久仰之至,今日幸会,果然名不虚传,哼哼……冯寒功力不济,怨不得人,他日当专程拜访,再请教益,今日之会,就到此为止,老二,我们走吧!”
话声一出,不容其他各人再行多言,袍袖挥处,卷起了一天狂风。
各人身处六角殿内,只觉得眼前疾风一阵,风势极大,震得整个六角大殿都摇动了一下,再看眼前寒谷二老师徒三人,却已无踪。
眼前杜、蓝、君等各人,俱是高深道士,目睹之下,皆知寒谷二老离去时,显然是借助风遁而去,睹其身法,端的高明之至。
洗星老人忍不住赞叹一声道:“这两个老儿,实在厉害,若不是蓝仙子即时现身相助,保不住我师徒俱要在他那化尸青气之下吃了大亏。”
一面转身向蓝宛莹抱拳称谢不已。
蓝宛莹微微一笑道:“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杜铁池一笑道:“贵派灵符有如此威力,当真是世罕有其匹了。
蓝宛莹笑笑看了他一眼,知道如今的杜铁池,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显然自己出手,早已为其看破,不由微微点头道:“既为你看破,也就直言无妨,这还是日前大师兄交给我的四道灵符之一,当日在炼魂谷已用了一道,现在又用了一道……我还是担心被两个老怪物看出了破绽,再缠下去,灵符用尽,即使不见得敌不过他们,却也讨厌得很呢!”
洗星老人哈哈笑道:“久闻这两个老儿乃是出了名的手狠心辣,毫不讲理,却没有想到,完全为杜道友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却也是料想不到。”
蓝宛莹一笑道:“这个,一来是他们有缘,再者……却只有他们彼此心里有数了。”
杜铁池点点头道:“仙子说得不错,这还是先师在时,未了的一段因果,却是应在了我的身上,有待我去完成……”
“这就好了!”洗星老人于是宽心大放道:“这么看来,秦道友未来之事,尚要道友你代为周全了。”
杜铁池微笑道:“一定尽力,只是能否如愿,尚还不知。”
蓝宛莹咂嘴微笑道:“只要杜道友尽力,事情多半可成的,倒是我与冯老大之间的这个梁子,结得可是有些冤枉,看来一时半刻还化解不开的。不过,他如果真敢来到昆仑寻找,我倒是不怕就是了。
洗星老人哈哈笑道:“说的甚是,我看这两个老儿是色厉内荏,他们能有多大胆子,胆敢以二敌七!”
所谓“以二敌七”,料必是指的“昆仑七子”七个人!
蓝宛莹也是这么想,才没有过于忧虑,返回之后也没有与各位兄弟道及,以致于日后寒谷二老练成“火鸦七炁”,昆仑寻仇,连带着七子俱都吃了大亏,几乎受害,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心中大患,眼前一旦消除,各人俱都十分欣喜。
尤其是洗星老人,原以为一场大劫在所难免,却是没有料到如此轻松就已度过,虽说自己苦心部署的一堂阵势,被寒谷二老破坏,到底为害不深,较之想象的灾难,实不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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