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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锤壮汉大吃一惊,一吸气便要退。
罗汉紫金刀刀尖忽然上扬,正扫在他一双小臂之上,那壮汉一双小臂各添一道深深的口子,再差一发便伤着了骨头,刀光闪处,血雨横飞,他大叫一声撤锤暴退。
罗汉踢出了左脚,在往下掉的一对铜锤上各点了一下。
那对铜锤应脚飞起,一袭使鞭壮汉,一袭使刀老者。
锤重势疾,使得一双铜锤凭添了一倍重量,他两人心神震动,不敢硬挡,立即闪身躲避。
而罗汉身随锤走,紧跟着欺到,紫金刀一摆,他两人一个断腕,一个伤腿,砰然两声都坐了下去,罗汉举手投足间不过三刀,连伤三个先锋,神威慑人,谁还敢再拦他,那长眉细目白衣老者一挥手,那些白衣汉子扶起伤者往后便退。
就在这时候,弓弦几响,破空风声,三道乌光挟带异响向着罗汉上中下三路闪电袭到。
罗汉双眉扬起,紫金刀幻起一片刀芒护住身躯,只听几声异响,三道乌光化为无数道,四下横飞,惨呼声中几个持火把的白衣汉子倒了地,火把掉了一地。
罗汉冷然说道;“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无耻匹夫,你给我站到明里来。”
只听一个冷峻话声说道:“站到明处来又如何。”
一人大踏步走到火光下,是个身材魁伟高大的红脸白袍老者,蚕眉凤目,威态慑人,手持一张巨弓,大小跟弓“神”金元霸的那张弓差不多大小。’罗汉冰冷说道:“你报个名。”
那红脸白袍老者冷然说道:“老夫皇爷驾下十大将军之一。”
罗汉没说话,紫金刀一挥,逼了过去。
那红脸白袍老者冷哼一声,巨弓一举,幻起一片乌光,向着罗汉持刀右腕扫去。
罗汉冷笑说道:“你比他们略强些,奈何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右腕一偏,“玉带拦腰”,紫金刀带着一片风横扫了过去。
红脸白袍老者吸气微退一步,巨弓一递,向着罗汉咽喉要害点到。
罗汉紫金刀往上一竖,红脸白袍老者连忙偏腕收招。
罗汉没容他变招,沉腕撤刀,—刀奇快无比地向着红脸白袍老者小腹扫去。
红脸白袍老者大吃一惊,慌忙凹腹后退,只是,罗汉这一刀太快,他躲过小腹,没能躲过大腿,左边大腿根上被紫金刀刃尖扫了一下。
只这一下,他下身都红透了,大叫一声丢弓倒了下去。
没出三刀又伤了一名将军,在场“菊花岛”人都白了脸。
罗汉没再往前进,紫金刀往胸前一举,扬声说道:“哪一个进去告诉海皇一声,让他出来见我,要不然我可要闯进去了。”
只听一个憾人心神,震人耳鼓的低沉话声,从“天王寺”里传了过来:“黄口孺子,你有多大气候敢这般猖撅。”
罗汉只觉血气为之猛一翻腾心中不由为之一惊。
抬眼望去,只见“大王寺”前火把齐举,光同白昼,火光照耀下,“天王寺”里鱼贯走出十几个人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两个人,两个人并肩迈步,—穿白袍,一穿锦袍,穿白袍的一个,年纪在四十上下,身材修长,白面无须,长眉凤目,气度雍容,有一种自然的慑人威严,头戴一顶金冠,金光闪烁。
穿锦袍的那个,年纪跟穿白袍的差不多,身材比穿白袍的瘦,也比穿白袍的矮。
瘦削的脸庞,薄薄的嘴唇上留着两嫩小胡子,顾盼之间阴鸷光芒四射,一看就知道是个极深沉的人物。
赵晓霓低低说道:“罗汉,是不是海皇出来了?”
罗汉道:“恐怕是,我没见过他。”
赵晓霓道:“我看那穿白袍的可能是海皇,那穿锦袍的又是谁?”
罗汉道:“不清楚,看打扮只怕是‘满洲国’的人。”
说话间那白袍客跟锦袍客已然走近,两个人双双停身在两丈外,白袍客目光一扫地上,威棱逼人,冷然说道:“你伤了朕不少人啊。”
道孤寡,自然是当世四霸主之一的“菊花岛”海皇爷。
赵晓霓道:“我还当他是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子呢,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罗汉冷然说道:“我这是出诸自卫,你是海皇?”
“不错,”白袍客微一点头道:“朕就是‘菊花岛’的海皂,看你手使紫金刀,谅必是白长空的后人,那个叫罗汉的。”
罗汉道:“不错……”
海皂长眉一耸,怒声说道:“就是白长空,他也不敢轻易伤我‘菊花岛’的人,你有多大气候……”
“不大,”罗汉傲然说道:“但凭着我掌中这口紫金刀,足以跟当世所谓四大霸主决一雌雄。”
海皇怒笑说道:“你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你伤了几个人,就敢在朕面前猖獗……”
罗汉道:“你可以自己出手试试。”
海皇脸色一变,突然仰天长笑,笑声裂石穿云,直逼夜空。
别人看不出有什么感受,但罗汉却觉得他那笑声一如威力无比的惊涛骇浪,一阵一阵地往他身上袭来。
他只觉血气翻腾,耳鼓生疼,几乎立足不稳。
他明白,眼前这位海皇的一身修为是惊人的,能名列当世四大霸主之内,绝不是幸致。
他也明白自己救人的把握已经减少了一半,可是他已经来了。
他伤了人,如今已经是势成骑虎了。
海皇的笑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工夫才渐渐停歇,表面上看,罗汉仍站得直直的,掌中紫金刀一点也没有往下垂,海皇凤目微睁,惊诧地看了他一眼,道:“后生。”
罗汉暗提一口气,道:“你叫谁后生?”
海皇眉梢陡然一扬,道:“听朕一阵笑,还能稳立不动的,你是头一个。”
罗汉道:“我不是来跟你较量内功的。”
海皇道:“说你的来意。”
罗汉道:“我要杨督帅的千金跟祖财神的掌珠。”
海皇—怔道:“谁告诉你……”
罗汉截口说道:“她们其实是三个人,你擒住了两个,打伤了一个,被你打伤的那—个遇见了我,是她告诉我的,除非你不敢承认。”
海皇道:“到现在为止,朕还没有发现一件朕不敢承认的事。”
罗汉道:“那么你告诉我,杨、祖二位姑娘是不是在你手里?”
海皇道:“不错,怎么样?”
罗汉道:“我的来意刚才已经说过厂。”
海皇道:“就凭你想找朕要回她两个去?”
罗汉道:“不错,就凭我,你给不给?”—
海皇先是哼哼冷笑,然后由暗暗冷笑变成了仰天大笑:“后生,朕也说过,你不要以为能伤朕几个人,就在朕面前猖撅。”
罗汉道:“我不也说过么,你最好自己出手试试。”
海皇目光一凝,两眼威棱暴射,突然欺进一步。
那锦袍客跟着上前,伸手一拦道:“皇爷,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海皇神色稍缓,道:“王爷请。”
锦袍客抬眼望向罗汉,道:“阁下,你这算是为谁效力?”
罗汉道:“大明朝朝廷。”
锦袍客倏然——笑道:“阁下,大明朝气数已尽,离败亡不远了,良禽要择木而栖……”
罗汉道:“你要我?”
锦袍客道:“我们主上求才若渴……”
罗汉冷冷说道:“可以,‘满洲’还我奶奶的性命。”
锦袍客道:“令祖健在,而且被敝邦奉若上宾……”
罗汉道:“是么,你是何人?”
锦袍客道:“我是‘满洲’的九王爷……”
罗汉目光一凝,道:“掳去我奶奶,逼我为你们杀人的是你?”
锦袍客道:“阁下,令祖是个上年纪的人,不应长久委屈在‘回回堡’,该好好再享几年清福……”
罗汉道:“可是我奶奶一条老命却断送在你们手里。”
锦袍客道:“阁下恐怕误会了……”
罗汉冷笑一声道:“是不是你我都明白,既然鬼使神差,今天让我在这儿碰见了你,说什么今天我也要杀了你。”
锦袍客道:“这么说你不愿投效……”
罗汉道:“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让我寡廉鲜耻地做卖国贼。”
锦袍客阴鸷一笑道:“那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杨、祖两个丫头现在‘天王寺’里,你有本事冲海皇要吧。”
罗汉道:“休说他只是个强盗头儿,他就是玉皇大帝,我也照样问他要杨、祖二位姑娘。”
锦袍客一抬手道:“海皇就在你眼前,你要吧。”
罗汉冷笑一声道:“你怕我不敢要?”
转眼望向海皇,道:“你怎么说?”
海皇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道:“你身后何人?”
罗汉道:“你管不着。”
海皇长眉轩动,道:“此女人间绝色,朕惊为天人,朕不但不会把杨、祖二女交给你,还要把此女留下送回‘菊花岛’,收在后宫……”
罗汉脸上变了色,眉宇间腾起了杀机,冷然一句:“姓海的,闭上你那张嘴……”
海皇道:“朕看中了她是她的造化,她若是一旦到了‘菊花岛’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比跟着你这个穷小子强多了,在此朕不妨告诉你一句,只你把她献给朕,朕可以做主让你平安离开此地,要不然……”
罗汉没再听下去,他宁可让人砍他几刀,绝不能忍受人侮辱赵晓霓,海皇话还没说完,他跨步欺身,紫金刀幻起一片逼人刀芒挥了过去。
他含怒出手,威力自然倍增,只见一大片刀芒电一般地罩向海皇。
海皇目睹罗汉这威猛无伦的一刀,不禁脸色一变,拉着那位“满洲”九王爷往后退去。
罗汉冷哼一声道:“堂堂当世四大霸主之一,居然不敢接我这一刀,你也不怕丢人。”
他如影附形,便待追扑。
可是他身后有个赵晓霓,赵晓霓虽然也会武,可是她—身所学远不如罗汉,行动自然也较罗汉迟缓得多,罗汉不能不顾她,要顾她,在行动上难免也会有所迟疑。
只这么一迟缓,海皇身后闪出了两个人双双挡住了他,那是梅皇驾下十大将军里的两个。
罗汉可不管是谁,他不是天性嗜杀的人,可是他奶奶的去世给他的刺激很大,他恨透了“满洲人”,也恨透了这些数典忘祖的人,是以他一见有人拦他,便三不管地收刀沉腕,紫金刀带着一道刀芒由上斜劈而下。
那两个将军手里都有兵刃,奈何罗汉刀法高绝,出手甚快,根本就没容他两个抬手。
紫金刀刀芒一闪,血光崩现,一个硬生生被砍掉了一条胳膊,另一个大腿上被刀芒扫了一下,血马上就红透了一条裤腿,他算侥幸,要是罗汉刀锋偏一点,他那条腿就没了。
罗汉一刀伤了两个大将军,威猛不可当,跟进一刀劈向海皇。,就在这时候,海皇驾下右相,那瘦高冷峻的澹台无畏,横身挡在海皇面前,大袖一挥,径向罗汉掌中紫金刀卷去。
罗汉那把紫金刀是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刀,还会怕澹台无畏的衣袖,他紫金刀一翻,已把澹台无畏的衣袖削了下去。
可也就在这当儿,澹台无畏那只断袖内,突然发出“格”地—声异响,他那里断袖内异响发出,罗汉这里倏觉左肩上像被虫咬了一下似的,忽地那么一疼。
疼虽然只如虫咬,可是罗汉吃子一惊,立即收刀停身,道:“阿霓,你看看我左肩上是不是有什么?”
他让赵晓霓帮他看,他的两眼却—眼不眨地监视着面前这些敌人。
很明显的,他知道,高手过招,迅捷如电,不能有一瞬间的分神,要是他分神察看左肩头,对方趁机出手袭击,他很可能躲不开。
赵晓霓上前一步,凝目一看,立即惊声叫道:“罗汉,你中了暗器……”
罗汉道:“什么样的暗器?”
赵晓霓道:“是个钢针,可能淬过毒……”
罗汉现在明白澹台无畏为什么用那毫不济事的衣袖挡他的宝刀了,只是,他明白得太迟了。
他陡地一扬双眉道:“阿霓,拿衣袖垫着,帮我把它拔下来。”
赵晓霓在“白莲教”不少年,自然知道毒的厉害,她不敢怠慢,马亡用衣袖垫着手指,把罗汉左肩上那根针拔了下来。
那是根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铜针,蓝芒闪动,显然淬过剧毒。
罗汉入目那根蓝芒闪动的铜针,脸色为之一变,道:“阿霓,你退后。”
他一手把赵骁霓拉到身后,紫金刀一举,便要往左肩上削。
澹台无畏忽然冷笑—声道:“来不及了,老夫这针头之毒蔓延极速,只一见血,马上扩散,除非你把你的左胳膊削了去。”
罗汉的紫金刀不由为之一顿,他倒不是轻易相信澹台无畏的话,事实上他自己觉得出来,他一条臂已然有点麻木了。
澹台无畏冷笑一声又道:“小后生,认命吧,再有一刻工夫,你就用不着别人动手了,你躺在这‘天王寺’前,你身后那个妞儿照样得归我们皇爷!”
罗汉两跟发了红,道:“老匹夫,你是何人?”
澹台无畏傲然说道:“老夫皇爷驾下右相国澹台无畏,你可以记牢了,廿午后再来找老夫………”
罗汉大喝一声,紫金刀闪电般挥了出去。
澹台无畏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