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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南成的游船,箭也似地去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艘游船,飞快地掠过水面,向北划行。
船舱里,鲁南成已然换装,恢复了本来面目:一头青丝,乌云也似地披落下来;秀丽的容颜极是美貌;一双秀目,虽带着三分残忍,却也还有七分妩媚。
她不是别人,正是丐帮原帮主成龙的养女晴儿。所谓〃鲁南成〃,因成龙祖籍山东鲁南,所以晴儿自称鲁南成公子,韦小宝却将〃督南成〃误认为是名字。
装扮成船家和仆人的,是丐帮的两个八袋弟子。其中一个问道:〃成姑娘,这两个小子如何处置?〃晴儿指指于阿大,又道:〃将他扔进水里,喂王八去罢。至于这个韦小宝么,本姑娘却是另有用处。〃那八袋弟子应了一声,拎起于阿大,扔出了船舱。便听得〃扑通〃一声,显见于阿大被扔到河里去了。晴儿踢了韦小宝一脚,冷笑道:〃哼哼,姓韦的,你也有今日么?你那个相好的雯儿呢?还有那个护卫黄龙大侠,又哪里去了?〃韦小宝紧闭双目,动也不动。
忽然,船身一晃,晴儿问道:〃老三,怎么一回事儿?〃丐帮的两名弟子急忙跑出船舱,却听得〃扑通〃、〃扑通〃两声响亮,晴儿大惊,刚刚拔出神龙鞭,为小桃红拉胡琴的那个瞎子形如鬼魅,闪进了船舱,晴儿神龙鞭未及甩动,瞎子手中的胡琴已是连连击出,点中了晴儿的六七处大穴。
晴儿身子一仰,昏倒在地。
〃瞎子〃的眼里熠熠放光——他哪里瞎了?分明是一个目明之人。
他伸手去扶韦小宝,韦小宝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你这瞎子装得好像啊。〃那人一怔,道:〃恩公,你没事么?〃
韦小宝大吹擂大起来:〃这小娘皮的那点儿微末道行,怎能奈何得了我小白龙?〃原来,韦小宝虽是武功低微,但精明机变,却是远胜常人。在游船上,丐帮弟子假冒船家,在酒菜、茶水里都下了蒙汗药,连武功登峰造极的于阿大都被麻翻了,却不知雯儿曾给韦小宝服用了丐帮的独门药物,早已百毒不沾,更何况蒙汗药是毒性最小的药物?
可于阿大一被麻翻,韦小宝便失去了护身符。他见了〃船家〃的身手,自知若凭武功,十个韦小宝也不是对手,何况敌众我寡?是以灵机一动,也装作被蒙汗药麻翻的样子,〃昏倒〃在地,试图蒙混过关,伺机脱身。
他装得极像,连晴儿踢他的那一脚,尽管疼入骨髓,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声,心里却将晴儿骂了个够:〃奶奶的小花娘,老子日后若不将你扒光了衣衫做老婆,老子就不姓韦!〃那〃瞎子〃,一把抱住了韦小宝,笑道:〃兄弟,你还认识我么?〃韦小宝愕然道:〃尊驾是谁?我倒确实想不起来了。〃〃瞎子〃用手在面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韦小宝一见大喜道:〃胡大哥!…〃这人在江湖上却有着大大的名头:〃美刀王〃胡逸之。
胡逸之以一柄大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因此人送外号〃美刀王〃。
可就是这个〃美刀王〃,二十多年前偶尔见了名妓陈圆圆一面,竟将男子豪情、江湖情事尽数丢了。陈圆圆跟了大汉奸吴三桂作妾,在北京时被李自成掳了去,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了清兵入关,虽然赶走了李自成、夺回了陈圆圆,却也将大明花花江山,拱手让给了满清。
吴三桂灭明有功,在云南被封为亲王,而陈圆圆却被万人唾骂,视为〃红颜祸水〃。陈圆圆一个弱女子,背负了难以洗刷的罪名,心灰意懒,在昆明郊区一个尼姑庵里带发修行,日日面对青灯古佛。胡逸之便在庵边的菜园里为陈圆圆种菜,只是为得能常常见到心上人的面,可谓情痴之极。
那一回韦小宝做〃赐婚使者〃,护送建宁公主去云南与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成亲,曾与胡逸之有一面之交。两人一个发誓要跟随陈圆圆身边做牛做马,一个发誓要娶陈圆圆之女阿珂为妻,竟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下结为兄弟。
(庸按:以上关于胡逸之的情节,参见《鹿鼎记》第三十三回》。)胡逸之戴着人皮面具,方才在船上时韦小宝认不出他来,他可是认出了韦小宝来了。晴儿女扮男装,瞒得了韦小宝,但怎能瞒得过胡逸之这个老江湖!
胡逸之一直在察看晴儿一伙的动静。待得韦小宝、于阿大着了道儿,他便悄悄地跟踪而来,跳上了船,将两名丐帮弟子扔进河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晴儿,点了她的〃昏睡穴〃。
韦小宝惊奇地问道:〃大哥,你怎地在这里?又为甚么给一个姑娘拉胡琴啊?〃胡逸之深深地叹息道:〃唉,一言难尽。怎一个情字了得!〃韦小宝又问道:〃那女于是谁啊?〃忽然恍然大悟,道:〃胡大哥戴了人皮面具,那女子必然也是乔装打扮的了。寻常女子,怎能入得胡大哥的法眼,胡大哥又怎能这样地低三下四地跟着她?定是陈圆圆无疑了。喂,胡大哥,你得让我这个毛脚女婿,拜见丈母娘啊?〃韦小宝夫人之一的阿珂,是陈圆圆与李自成所生的女儿,是以韦小宝有〃拜见丈母娘〃之说。
胡逸之摇头道:〃韦兄弟,凡事不可强求,她不愿意见你。不过,他见你能怜惜弱小,内心喜欢得紧,说是阿珂所托有人了。〃韦小宝默然。一代名妓,真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如今竟流落在秦淮河上,掩了本来面目,唱起了《十八摸》、《相思五更调》之类的祖俗小调,靠嫖客的施舍度日。
胡逸之捏了捏韦小宝的手,道:〃韦兄弟,你没事便好,老哥哥我要走了。?韦小宝定了定神,道:〃胡大哥不忙走,我还有一个伴当,被丐帮的人扔到河里去了,你设法儿救他一救罢。〃胡逸之惊异道:〃伴当?那人是你的伴当么?你放心,他的武功高我十倍,哪里用得着我去救他。兄弟,我真得走了,她等得心急了呢。〃韦小宝笑道:〃胡……喂,我该称你为丈人啊,还是称大哥?〃胡逸之面色一沉,说道:〃韦兄弟,你终于不懂得我的心。一个男人,若是真心对一个女子好,就不能有丝毫的邪念:若是想着床第之欢,那岂不太也唐突佳人了么?这等男子,哪里是我辈性情中人!〃韦小宝急忙赔情道:〃对不住胡大哥,兄弟说错话了。〃心里却道:〃这个老怪物,一个女子,你越是喜欢她,越是该拿她做老婆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事,老子却是自来不干的。〃胡逸之指着躺倒在舱里的晴儿,说道:〃韦兄弟,这个女子如何处置?也将她扔到河里去么?〃韦小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兄弟有一件大事,要着落在这女魔头身上呢。〃〃又忌惮晴儿的武功了得,道:〃胡大哥,你索性帮忙帮到底,再在女魔头的身上点她十七二十八穴道,叫她一日半日醒不过来罢。〃胡逸之手中胡琴倏地点出,发出〃哧哧〃声响,又点了暗儿五处穴道,道:〃韦兄弟,多多保重!〃身形动处,韦小宝只觉得眼睛一花,胡逸之已自船舱消失了。
韦小宝踢了晴儿一脚,骂道:〃小魔头,你再起来打老子啊!真正是眼前报,来得快。〃这一脚正踢在晴儿的臀部,入脚之处只感到柔软异常。
韦小宝心念一动,自言自语道:〃小花娘的屁股软得紧啊,不知身子怎么样?〃韦小宝行事历来毫无道德规矩,一想到了晴儿的身子,不由得淫心顿起,再也把持不住,心道:〃这小花娘阴险狠辣,老子不拿她做了老婆,她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他弯下腰去,将晴儿抱起,放在舱中原先船家支起的一只铺上。
晴儿被胡逸之点了多处穴道,昏睡着犹如醉酒…般。
吹气如兰,浑身透出袭人心脾的少女体香。
韦小宝大乐,动手将晴儿的衣衫件件解开,只剩下贴身的亵衣,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肤。然后拉过一条被子,将晴儿身子盖住。自已三下五除二,迅急扒光了衣衫,也钻进了被窝,与晴儿并头而卧。
韦小宝将手放在晴儿的胸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小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小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
第08章 不知美人真性情 但见坦露泄冰心(上)
韦小宝做事,素来兴之所至、胡天胡地,不计后果。因他是在妓院中长大,是以特别对男女名节、贞操毫无制约。
数年之前,在杨州丽春院中,他曾将七个女子(除了他现任的七位夫人之中的建宁公主换做了她的生身之母、假太后毛东珠)抱卧在一张大床之上,乱七八糟地折腾了一宿,并且因此而生了…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是,这次面对美貌异常的晴儿,虽说她已被点了昏睡穴,毫无反抗的能力,韦小宝大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但却不知为了甚么,他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在一个年青美貌的女子面前畏首畏尾,韦小宝是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遭儿。
他心中暗暗地骂自已:〃他奶奶的,怎么背地里发狠,见了却又打盹?这小娘皮又不是丑八怪,老子提不起味道,老子也不是怕她武功高强,日后要谋杀亲夫——女子失身之前,一个个地装模作样,都想竖贞节牌坊,可一失身,便死心塌地地跟了你,谋杀亲夫的事她们是从来不做的。老子收伏了这小花娘,拿她做了第八个老婆,化敌为友,不,化敌为婆,身边有了这等武功高强的女魔头,岂不是呱呱叫得紧,别别跳得紧?这等便宜事,老子做定了!〃牙齿咬得〃格格〃地响,可还是〃做〃不出来,连伸出去摸晴儿胸口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韦小宝大怒,道:〃老子这不是撞见鬼了么?老子不叫韦小宝,叫韦鬼宝,韦乌龟王八宝算了……对了,原来老于是怕家里的七个母夜叉吃醋。哼,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怕了老婆了?再说她们又是甚么好货?苏荃是神龙教洪教主的夫人,整日与那个白胡子老头睡觉,老子不吃醋,就算对得起她了。阿珂小娘皮,与台湾的郑克爽打情骂俏,还谋杀亲夫,老子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公主是云南吴三桂大乌龟的儿媳妇、吴应熊小乌龟的媳妇儿,也非明媒正娶、货真价实、遇假包换,老子硬抢了来的。如今老子不要说再娶个晴儿,便是连晴儿的妹妹雯儿照单全收,也……〃韦小宝忽然一顿。
他想到了雯儿。
不知为甚么,韦小宝对天下所有的女子,甚至包括他的丈母娘陈圆圆在内,无不想人非非。可是对于只有一面之交的雯儿,他却无法生出邪念。朦朦胧胧地,他似乎觉得雯儿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那般地纯洁无暇,那般地不可侵犯。
而晴儿,是雯儿的姐姐。
韦小宝索然无昧,起来穿好了衣衫,心道:〃小娘皮好稀罕么?这等凶蛮,老子若是与她做出事来,再生出一个刁蛮的小魔头,老子可是有得苦头吃了。〃将晴儿的衣衫扔在她的身上,道:〃小花娘,老子今日没胃口,便放你一马!〃忽然,又仿佛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一般,自言自语道:〃老子就这么放了你,实在不值。江湖上传扬开去,不要骂老子是松包软蛋么?〃韦小宝伸手在晴儿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又在她的腮上香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道:〃小花娘日后嫁人,那男人却不知道她已不是原汤原汁,老子早已占先了。〃韦小宝这才得意非常,坐在晴儿旁边,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十八摸》:〃一呀摸,二呀模,摸到了晴儿姑娘的屁股边…〃忽然,船身一晃,韦小宝暗道:〃不好,莫不是小娘皮来了帮手了么?〃到了船面上一看,却是这船没人把舵、摇橹。在河上漂呀漂呀的,自个儿漂到了岸边了。
韦小宝大喜:〃老子做甚么事总是顺水顺风,正愁着没法儿上岸呢,偏生有老天爷帮忙。〃正想独个儿走了,一眼看到晴儿睡在船舱里,忖道:〃胡大哥的手好重,小娘皮一时半会醒不了,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遇到个比老子还泼皮无赖的泼皮无赖,再将她侮辱了,老子不是做了现成媒人了么?天底下甚么人都可做得,出力不讨好的媒人,老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做的。〃略一思忖,便用晴儿自已的衣衫将她包了,上得岸来。
韦小宝刚刚走出了几步,一始头,见面前鬼魅般地站立着一条汉子,那汉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森森的眼睛,又是黑夜,看不清汉子的本来面目,但凭他到了自已的面前,自己却一无所知,便知此人的武功大是非比寻常的了。
韦小宝喝斥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拦住我?〃汉子缓缓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韦小宝放心了:〃原来是剪径的小贼,能有多大的脓血?喂,你拦阻老子,敢是送银子孝敬老子么?〃汉子道:〃银子有的是,不知你要多少?十万两?一百万两?还是三百八十万两?〃韦小宝一怔,似乎〃三百八十万两〃这个数字,竟是大为耳熟,然而想不出到底是在甚么地方听到过,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汉子又道:〃你怀里偷得甚么宝物,乖乖地给老子留下来罢。〃说着,倏地探出手来,抓向韦小宝的琵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