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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希望未绝,即使真的失败了,也不会甘心的。”
“说的也是。”灵幻仙姑不得不承认事实,“如果他真的甘心,也不会费心机踩探艳窟之秘了。你有意引诱他踩探,供给消息,尔后你可得千万小心,别让三郡主查出你的用意,可就大麻烦。”
“三郡主怎能怪我?我并没有唆使他做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教他如何博取女人的欢心;我也不知道艳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转什么念头。他向我询问镇上的动静,我实话实说,本来我就必须有知必报,这有什么不对吗?”
心月狐说得理直气壮,只是说话的神情不对,她是撒谎巧辩的专家,巧辩的技巧,可把似是而非的答辩,导引对方认为有是而没有非,错误不在她。
小堂屋中,突然传出鼓掌声。
小堂屋其实是精雅的小客厅,有桌有几,设有取暖的炭盆,备有沏茶的水壶杯具,堂后是几间内房,她的四位姐妹在内整理布置防险器具。
她和灵幻仙姑、巧云仙子负责外面器具的整备。
她与灵幻仙姑在走道工作,小堂只有巧云仙子一个人,整理小屋内的家具,以便熄灯以后,潜入的人必定误触设下机关消息。
距走道堂口仅丈余,但看不见堂中的光景,灯光明亮,堂中共有四座双柱烛台。按理,巧云仙子决不可能鼓掌消遣。
心月狐心中一动,一跳便出到小厅堂。
倒抽一口凉气,她突然张口结舌打冷战。灵幻仙姑也出来了,如中雷殛。
掌声终止,鼓掌的人安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巧云仙子则相邻而坐,爬伏在桌上似是困倦入睡了。
没错,是英俊的曹世奇,他穿了青色的夹袍,袍袂掖在腰带上,剑也插在腰带上,另一边是百宝囊。
头发挽结,用黄发带加上发针,气色大佳,还真有几分临风玉树的气质流露,不像一个杀人如屠狗的亡命武夫。
“高论高论,佩服佩服。”停止鼓掌的曹世奇称赞,笑容可掬,一团和气,哪像闯来杀人的亡命?倒像是稔熟的朋友登门作客,“其实镇上所发生的事,你知道得更多,只是不便告诉他而已。你这个狐仙,即使怀有坏心眼,那个号称无双的大剑客,也无法看穿你的。
三郡主不会为小事费心,她当然也懒得追究你的事,你们七仙女,天胆也不敢背叛她。”
“你……你何时来……的?”心月狐心中发冷,暗中行动戒备。
“片刻,呵呵!你们忙你们的,当我不在好了,布置的机具最好精致些,再增多些,保证我冒冒失失一脚踏进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你不要撒野行……行凶。”心月狐硬着头皮拔剑,“镇上我们有……有不少人,左邻右舍……”
“我知道,只要你一声张,这里就会蜂屯蚁聚,全镇沸沸扬扬。狐狸,你看我像是来行凶撒野的人吗?我可没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睛呀!”
曹世奇笑得邪邪地,毫不介意她拔剑的举动。
三郡主所有的爪牙,不论是自己人或外聘的人,昼夜兵刃不离身,随时准备拔刀剑应付意外。
灵幻仙姑也拔剑在手,左手也暗中准备弄玄虚。
“你……你把我师妹怎……怎样了?”
“她?”曹世奇伸手轻抚巧云仙子的发髻,“她工作辛苦,一阵困倦袭来,就偷懒睡着了。我猜,她一定在做好梦,梦回仙宫做她的仙女。你在京师真定府,是不是也建有可爱的仙宫?”
巧云仙子可能真的在做好梦,睡得好沉。
灵幻仙姑的左手,刚悄然上抬,曹世奇手一动,一只宜兴小紫砂茶杯破空而飞,一闪即没,噗一声击碎在灵幻仙姑的胸口,位置正中心七坎大穴。
“呃……”灵幻仙姑仰面便倒,剑当的一声跌在方砖地上,手脚一伸,爬不起来了。
“镇上的情势,我大致已了解了五六成。”曹世奇泰然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灵幻仙姑倒地与他无关,“所知决不比你少,你并不比我深入,事先我的生死成败,所以我比你多花不少精力,总之,最先失去耐性的人,决不会是我,我不明白的是……”
“是什么?”心月狐傻呼呼地问,其实心中在打脱身的念头。
她不能惊动左邻右舍的人,人赶到恐怕她已经死了。
曹世奇一抬手便制住了她的师姐,再一抬手肯定她会躺下了。
“道全法师十余年前,买下镇中最大的一座宅院,尔后陆续把俗家子侄接来居住,这些小侄的声誉并不佳。他凭什么敢帮助三郡主和我作对?那些小侄不比神龙密谍厉害,丹霞宫主的道行也许很高,他的炼真宫并非金城汤池。所以我觉得很可疑,不弄清不贸贸然问罪,可能你所获的内情比较隐秘,你们七仙女是很了不起的探秘专家,所以我来找你们,你愿意供给我一些内秘消息吗?”
“你这凶残恶魔,我不会听你的。”
心月狐鼓起勇气拒绝,“你肯定会杀人灭口,我宁可和你搏斗而死。”
“你说我凶残,公平吗?你们有多少人?我单人独剑有权大开杀戒,我从不做杀人灭口的事,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声誉。”
“以你的凶狠行为估计,你任何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胡说八道。”
“你杀了天罗院主理所当然,为何仿效凶残恶魔的手段,谷箩将尸体送到炼真宫示威……”
“且慢!”曹世奇眼神一变。
“怎么啦?”
“你说我用谷箩盛了天罗院主的尸体,送到炼真宫示威?”
“那个推车送来的老汉不是你吗?”
“我离开搏杀的斗场,余院主还没断气,她右胁中剑,短期间死不了,如果有人抢救及时,百十天便可痊愈。我没杀光她的人,用意就是让她的人收尸救伤,唔!奇怪,是谁在我左近捡漏网之鱼?”
“那人不是你?”心月狐追问。
“废话!大白天我哪敢混入镇冒不必要的风险?让你们大群爪牙追逐叫嚷喊打喊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镇市打打杀杀伤及无辜,那算什么玩意儿?”
“这……”
“唔!我得留意查一查。”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走道的后端。
外面的小字传入脚步声,有人大踏步接近。
心月狐心情一懈,发觉握剑的手抖得厉害。
然后再次悚然而惊,曹世奇怎么知道有人前来?屋外罡风怒号,决不可能老远地便听到来人的足间,如不是听觉已修至天耳通境界,便是修至未卜先知神化地步了,与这种神化的拼搏,能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今晚,曹世奇还没正式出手呢,她七仙女便有六个生死未卜了。
她火速将昏迷与被制穴道的人,急急送入内室,不希望让到来的人,知道今晚曹世奇来过了。
人刚安顿妥当,叩门声响起。
“开门,三郡主的信差前来传口信。”打门的人在外面高叫。
无事一身轻,无双剑客近来乐透了。
午后或傍晚,悄悄溜入陈姑娘在巷底另设的香闺,卿卿我我获得情欲上的满足,容光焕发精神舒畅。
其他时间也好打发,与两位拜兄上酒坊喝几杯,到玄女坛七仙女处谈谈天,享受手眼温存。
或者到聘来的高手名宿落脚处,联络感情畅谈江湖见闻,相互吹嘘平生得意事,话不投机也不伤感情。
至于炼真宫的事,已经不需他操心,其实也无事可为,连几个南京地区的主事人,也乐得清闲无所事事。
唯一可做的事是严加防守,督促负责警戒的人提高警觉,夜间则辛苦些。既然不出击,防守的事便单纯多了。
天罗院覆没的事,已不再引人注意。
无双剑客也有烦恼,那就是不能远离,无法到南京城里打听消息,他对陈姑娘所提及的永安公主府,有一份渴望一探究竟的冲动。
再就是进入太真迷宫的希望完全落空,陈姑娘不但不敢带他进去见识见识,而且另辟香闺,他连接近太真迷宫外围的机会也失去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好在他对得失并不怎么计较,永安公主府去不去无所谓,进了迷宫他又能怎样?与三郡主翻脸?在迷宫享一番?
这天午后不久,他正想和两位拜兄外出,真的三郡主却带了几个随从出现在炼真宫,他只好打消外出到镇上逍遥的念头。
三郡主毕竟是最高主事人,他这个属下必须保持对主事人的尊敬,随时侯命等待主子召见,是做一个下属的必具态度。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三郡主竟然亲自驾临他的居室,以往都是派亲随召见传唤,今天打破了惯例。
他所住的云房,其实并不怎么寒酸,有足够的家具使用,老道们对生活的要求并不在苦修,所以居室不像和尚们那么清苦。
三郡主竟然不带随从,独自出现在大开的室门外,脸上出现往常高贵的雍容微笑,但是减少了一些矜持的气氛,便与往昔高不可攀的形象有些不同,不再是不可亵渎不可亲近的郡主,而是出色的大家闺秀。
“郡主好。”他颇感意外,郑重地趋前行礼,“属下正准备前往太上堂听侯差遣。请问郡主,是否需要其他的人同至太上堂听侯?”
太上堂后面的静室,是三郡主的居室,太上堂便成了她召见与颁发指示的会议场所,太上堂也不是她的指挥中心。
又令他大感意外的是,三郡主竟然举步入室。
以往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成何体统?他乖乖避至一旁,让三郡主长驱直入。
“房中凌乱……”他有点失措,跟在后面进退失据,“坐的地方也没有……”
“石玉,不必介意。”三郡主居然在床口落坐,嫣然微笑,“住在炼真宫事非得已,生活起居不方便在所必然,好在并非长住,近期希望能迁回中山王府。”
“希望如此。”他信口敷衍,懒洋洋提不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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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艳宫火海
迁回中山王府,首要的条件是已经除掉曹世奇,希望是一回事,能否如愿又是一回事。
三郡主默然,脸上有失望的表情,以往,他在三郡主面前意气风发,主动发表处理各种事务的意见和计划,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表现对工作的高度热诚。
“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务。”三郡主只好打破沉闷的局面。
“郡主请吩咐。”他欠身回答,“如果牵涉到当前情势,可否请场主事前来一同参商?汤主事是南京地区谍队的负责主事人,目下也是行动司令。他是世袭的子爵,仍保有南京锦衣百户的世袭职位,足智多谋,勇冠三军,极孚人望,他的意见是必须重视的。”
锦衣卫在南京另有建制,但组织不健全,权限比京都的锦衣卫差远了。
那些功臣世勋的后裔,大多成了一代不如一代的纨绔子弟,没有地方安置,便以世袭锦衣百户的名义,安插在南京锦衣卫领干俸,人根本就不在锦衣卫办事,很可能在江东门码头,率领几个黑道混混,敲诈勒索打抽丰无所不为。
所以,千万别被“锦衣百户”的名头吓坏了,须注意头上是否有“世袭”两个字。百户是领导百余名官兵的武官,“世袭”的通常住在家里享福。
皇帝老爷对某一位臣下满意(包括文官在内),一高兴就“赏”这位臣下的某一个儿子,荣任“世袭南京(或京师)锦衣百户”。所以,这些世袭锦衣百户,一年比一年多。
结果,锦衣卫成了寄名的养老院,这本是极为光荣的名衔,最后成了有官无权的纨绔子弟庇护所。
汤主事是“世袭”百户,所以才有时间作奸犯科,荣任汉府南京地区,神龙密谍的主事。
谈公事,无双剑客神情就轻松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已经失去自告奋勇,努力表现自己的兴趣,没有必要踊跃地自找麻烦。
“我需要你私人的意见。”三郡主心中有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石玉,应该知道,我一直就倚重你,你近来对我的态度,我……我好难过。”
“郡主言重了。”从公事介入私情,他心中迟疑,躲在炼真宫守株待兔,无所事事难免心烦意躁,“属下仍在努力尽心,郡主请勿误会属下的忠诚有何变异。”
“石玉,你是否失去耐性了?”
“不会,要来的终须会来。”
双方的话,都暗含玄机。失去耐性,有多方面解释,是除去曹世奇的事呢?抑或是指私人感情方面?
会来的终须会来,是哪一方面的事会来?
“看来,我已经无法说动你了。”三郡主的笑,变成无奈的苦笑,“素珍姑娘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
“真的?”
“似乎她有意跟我前往京都见世面,但恐怕她放不下南京花花世界惬意生活,我在京都有我的局面,当然享受方面不能与江南比。”
“石玉,不要疏远我。”三郡主终于放弃高贵的傲态,语气采取低姿势,“我有我的苦衷,这种临时的打算是必要的,我必须采取唯一、可靠的力量相助,事后桥归桥路归路,一切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