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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头应是,运功施为,敛去自身气息,缓缓落下剑光,降落在这片小岛上。
本该葱茏的水草,成片地倒伏在浅浅湿地上,岸边大石上,遍布着漫漫青苔,也是大块枯干,青黄不接,斑斑驳驳无力地附着在岩石上。靠近岸边的本该茂盛的树,也是显得无jīng打采,枝叶凋蔽。渚仍清,沙仍白,却不见鸟飞回,彷如空空然的姑苏城一般,鱼鹰水鸟,跃跃翔鱼,皆不得见,虽然水sè仍清,却自有一般沉抑的死寂。
众人收敛气息,落在这小岛上,眼前一座丈余方圆的石台,三尺来高,周遭遍布血sè纹络,一如当rì长江边上,那两名妖人布阵之石台。
只是,此时上边却是空空如也,也不见那杆修罗旗幡。周遭血sè的纹络,仿佛干涸已久的血迹般,呈现出暗红之sè,不若那rì所见般,血sè殷红。
楚天炀眉头微皱,正待说话,却忽而面sè一变,身形一闪,已是出现在众人身侧,却见虚空之中,竟是凭空凝聚出一团无名火,因是白昼,幽幽闪烁的光芒,并不显眼,而这火竟似没有温度一般,叫人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热力。说时迟那时快,那火甫一出现,便化作一道流光,向众人急速飞来,楚天炀掌间青光莹然,迎上了那无名火,抬手一震,便将那那团火焰,震散开来,化作点点火星,四处逸散。
楚天炀略一皱眉,却见那火星四散,却并未湮灭,反而如同有灵xìng一般,散步众人周遭,围成一团。每一点星火,骤起熠熠光芒,竟是一一变作了先前那般无名火团,相互之间,遥遥呼应,隐隐结成阵势。
众人连忙祭出各自法器,凝神戒备。而那团团火焰,光芒闪烁跳跃,似乎随时便要出手,带来雷霆一击。
楚天炀凝视着那团团火焰,低眉颔首,略一思忖,朗声道:“可是青阳派的道友?”
“咦?!”
一声惊呼传来,随后便见周遭数丈开外,巨石大树等障碍之后,各自现出一道身形,行将出来。
“是你……们!”绵软间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带着点点慵懒的媚意,众人看去,却是一名女子,一身青灰sè道袍,螓首蛾眉,雪肤秀项,顾盼间眸光灵动,步履间摇曳生姿,娉娉婷婷,风情万种。
“哎呀,这不是灵泽嘛!”另一边又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汉子,方正的国字脸上,浓眉大眼,散乱披肩的长发显出落拓不羁的狷狂。
“喂,大半年不见,就这么个架势迎接我们?酒来!”灵泽心事已去,已然恢复了往昔般跳脱,此时见着竟是苍锋等人闹出误会,挖苦打趣起来。
“呼……”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带着隐隐破空之声,便如同一枚流星锤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灵泽飞来。灵泽脸上绽出戏谑不屑之sè,右手伸出,随意一抄,便将那酒葫芦稳稳当当接在手中,随手掂量掂量,抛到空中,左手接过,拧开葫芦塞子,仰天一通豪饮,而右手,却是悄悄垂下,背在身后,急速的甩着,显然是被震得麻了。身后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忍着不笑出声来。
楚天炀上前,与芷晴稽首一礼,微微一笑,道:“未想竟是你们。”
芷晴也蹲身一福,抬起头来,眼波柔柔地看着楚天炀,嘴角勾起一抹新月,轻声笑道:“许是缘分吧。”素手轻轻掠过鬓间青丝,一颦一笑间,皆透着妩媚之意。
“什么缘分,明明就是凑巧嘛!”灵瑶大声道,走上前来,面sè不虞,一把捞过楚天炀的胳膊,紧紧抱住,jǐng惕地看着芷晴。“芷晴……师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还对我们出手?”
“不得无礼。”楚天炀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道。
“芷晴姑娘,我等追寻魔道妖人踪迹到此,察觉到有所异样,方才下来细察,不知你们……?”
芷晴笑道:“我们亦是如此。到得这岛上,发现却已是人去台空,不见妖人踪迹,却忽而觉出有修士来此,我们料定乃是魔道妖人,于是凭借师门灵符隐匿行藏,害怕被妖人发觉,也不敢以灵识细察,未想竟是你们,这才闹出了误会。还请师兄见谅。”说着又是蹲身一福。
楚天炀淡然一笑,道:“无妨。”
“哎哎,芷晴师姐,你怎得管天炀哥哥叫师兄?应当是师叔才对啊!”灵瑶嘟着嘴嚷道。
“扑哧~”芷晴掩口笑出声来,道:“师妹,你管他叫天炀哥哥,我这不是随你叫嘛!”
“你!……哼!”灵瑶言语一滞,歪过头去不看她。
“莫要胡闹。”楚天炀无奈摇头,目光一凝,复又一笑,道:“半多年不见,姑娘道行jīng进至极境,可喜可贺。”
“我这点微末道行,在师兄你面前,可是瞧不上眼的。”芷晴摇了摇头,忽而又展颜笑道:“正是前番檀华盛会上,芷晴目睹了师兄风采,心有感悟,而后仔细参悟,才有所得。”
“芷晴姑娘过谦了。”楚天炀淡然笑道,复又看向芷晴,眉头蹙起,略一思忖,道:“芷晴姑娘,我等甫到此地,先前于姑苏城中,竟未发现半点人烟,不知究竟何故?你们可知之?”
灵泽闻言,身子一震,忙也上前,急道:“芷晴师姐,你们可知道城百姓的去向?”
芷晴察言观sè,心下了然,向灵泽道:“师弟可是有亲人在这姑苏城中?”
灵泽面sè凝重,点了点头。
芷晴轻笑道:“师弟莫要担心,你的亲人应当无恙。”
看着灵泽惊喜而疑惑的表情,芷晴道:“我等来此有几rì了,早已打听清楚,虽然这姑苏比邻太湖,本该受灾严重。然则姑苏人临水而居,于水xìng再熟悉不过,早在妖人才将疫毒投入水中时,便从水中鱼儿大量死亡中发现了蹊跷,而后有人饮水发病,更是印证了这般。故而姑苏人早早便已出逃,避过了此劫。”
………【第六十三章 重临】………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猜测得到了证实,灵泽虚悬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畅怀大笑,喜sè溢于言表。众人也是为之欣喜。
良久,笑声方才收歇。芷晴莹莹美目,眸光流转,看向楚天炀,无视灵瑶恶狠狠的眼神,恬然笑道:“师兄,此间事了,师兄接下来作何打算?”
“此间事了?”楚天炀眉头微蹙,道:“虽姑苏一城百姓得以幸免,然则太湖周边……”
芷晴了然地点点头,道:“师兄毋须担心。我等连rì寻访,这太湖周边,疫病皆未扩散蔓延,这魔道法阵,也一直无人妖人出没之迹象。”
芷晴说着,素手掠过鬓间,将那一缕秀发,轻轻梳拢于玲珑耳后,那般美态,便是楚天炀,也为之一怔。芷晴眸光流转,玉靥上泛起丝丝绯红,微微垂下螓首,声音更柔,道:“当是那妖人见姑苏如此大城邑,却收效甚微,早早便已撤去吧。”
幽幽是谁在叹息。苍锋仰头灌一口酒,酒水流出,倏尔却已是滴滴沥沥,竟已是告罄,苍锋使劲地晃荡几下葫芦,再也出不来酒水,低下头,怒视灵泽,而后者嘿嘿笑着,不见丝毫赧然。
楚天炀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略一沉吟,又道:“我等奉师门之名,追查此番疫病之根源,如今已有所得,乃是魔道万阳宗,为了收集生魂炼制法器,而散播疫毒。”言一顿,又道:“其弟子之去向,如今我等已是尽知,此间既已事了,我等打算,先行铲除各地万阳宗弟子,以遏制疫毒继续扩散,为害世人。”
芷晴眼瞳一转,点了点头,道:“我等亦是奉师门之命,来此救助疫灾,如今此地既已无事,不若……不若我等便随师兄一行人一道,一则降妖除魔,我等正道人人有责,二来,此行或有凶险,万一遇上变故,人多好办事,好有个照应。' 。 '”
“不行!”
楚天炀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是被灵瑶抢了个先。
“天炀哥哥,莫要答应她!她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被楚天炀略带责备的眼光看过来,灵瑶的声音愈来愈小,渐渐声如蚊蚋,听不见了。
楚天炀苦笑着摇摇头,道:“好啦,莫要胡闹。”转过头,与芷晴一礼,道:“灵瑶xìng情如此,口无遮拦,实则并无恶意,还望芷晴姑娘莫要见怪。”
芷晴蹲身一福还礼,笑道:“灵瑶师妹xìng情直爽,很是可爱,芷晴心底里很是喜欢呢,又怎会见怪。”说着,眼神儿瞥了灵瑶一眼,带着些胜利的喜悦得sè,看得灵瑶大光其火,怒哼一声,嘟起嘴,歪过头,不去看她。
楚天炀道:“诚如芷晴姑娘所言,人多好有个照应。前番我等曾遭遇两名妖人,作过一场,其修为皆是已达极境,我等竭尽所能,才将二人诛杀。魔道中人,为求速成不择手段,极境以上修为者,怕是不在少数,此一行,怕当真说得上是凶险万分。”
听其言语,青阳众人皆是一惊。倒不是意外其中的凶险,而是楚天炀那句“将二人诛杀”。须知极境修为者,便能灵肉分离,神游物外,因而除非实力相差悬殊,否则纵然能将其击败,要留下其xìng命,却是殊为不易。而玄清一行人,竟而将两名极境修真诛杀,而且看起来,更是无人受伤。
芷晴看得清楚明白,玄清众人中,除了她看不出深浅的楚天炀外,便也只有灵珏一人,入了极境,而且也如自己一般,不过初涉炼神返虚之门槛。如此说来,楚天炀如今的修为道行,当真是惊人了。//。。//心中想着,眼儿不由自主,又向楚天炀瞟去,眸光闪烁,妩媚动人。
看着青阳众人脸上惊讶之sè,楚天炀面sè淡然,继续道:“从两名妖人处,我等获悉了万阳宗一众弟子之经由走向,以及其宗门所在。我等便以此为据,将万阳宗一众为恶弟子,一网打尽,尽快将疫病根源扼杀。至于万阳宗宗门所在,仅凭我等之力便去招惹,殊为不智,还需禀告师门,联合正道诸派之力,将之连根铲除。”
芷晴点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降魔卫道,我等责无旁贷,唯师兄马首是瞻!”
……
心者君火,亦称神火,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jīng火,曰中昧。脐下气海者,民火也,曰下昧。此三者,便合称三昧火,又作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
青阳派长于火灵之术,诸般妙法,变化万方,更是能将修者自身演化出的灵火,化分三昧,相互配合,各有妙用。更有传言,其火灵之术,练至极处,甚至能焚天煮海,威力无穷。
众人一路,由太湖而始,溯长江而上,沿途救治疫病肆虐之地,追查万阳宗妖人之踪迹。历经几番争斗,青阳派的火灵之术,着实叫玄清众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而玄清诸般中正玄术,也是叫青阳众人,心驰神往,相互印证,相得益彰,众人皆是受益匪浅。
众人皆是当今正道年轻弟子之翘楚,实力非凡,灵珏和芷晴,也已入了极境,再有楚天炀坐镇,一路行去,虽有波折,却并无凶险,所过之处,妖人伏诛,所向披靡。
寒烟衰草凝绿,秦淮脂粉金陵。
偌大的金陵城,也已不复了往昔的鼎盛,不再如往rì里那般,达官贵人商贾贩夫,往来不绝,倒是不时看到披麻戴孝哭天抢地的人群,抛洒着惨白的纸钱,枯黄的草纸,扶着棺椁灵柩,或是一卷席革,往城外出去。凄惨的哭号,和着唢呐铜锣,闻之催人泪下。
金陵虽为留都,早在疫病开始蔓延之时,官家便已及时应对,招募医师,施药救人,但魔道中人所散播之疫毒,凡俗之药无力根治,只能延缓其蔓延,经此一劫,金陵人口,也已然锐减了将近四成。
此番疫病横行,正道众修真门阀,皆派出弟子,去往各地救助。早已有修士到过此地,但所能做的,也只是净化水源,驱散疫毒,杜绝后患,但对于已然染疾,病入膏肓者,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幸而这疫病随水源传播,却不至于相互感染,如今疫病源头得以控制,也不虞疫病再度为祸,各派弟子也皆已去往别处,或是回师门复命。
众人于城外林中,落下剑光,徒步进得城来,沿途所见,分外萧条,往rì熙熙攘攘的街道,喧闹非凡的商铺,如今开门营生的,不过十之二三,也鲜有人问津。
官府设立的粥厂,拍着长长的队伍,无数衣食无着的人,没jīng打采地排着队等待着,其中多为半大孩童,或是身有残疾无力更生者。至于更小些的孩子,则由官府收容,寻得正派良家收养。
众人皆着道袍,未作掩饰,一身修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