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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周墨,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吗?”周墨转眸看我:“孩子倒没什么事,只是我行医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孩子仿佛在吸你的精气,孩子身体越来越好,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我这才放下心来:“孩子没事便好。”
他轻嗤一声:“你倒是看得开,孩子没事,你要是死了,你以为公子能好吗?你难道看不到他这一世非你不可了吗!徐音知,我告诉你,我周墨就算是耗尽一生本领都会救活你娘俩!你别老是给我自暴自弃,从现在起,你们两个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们死,你们还不许死! 我已经解了无心之毒,身体也好些了,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来医治你。你是公子的命,公子是我的命,我不许你抛下他,这辈子你都不许在他之前死,我不会再让他忍受看你离去之苦的。他所有不愿意看见的,不愿意接受的,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这样明目张胆的跟我说这样一番话,哪怕他可以算是我的情敌,然而我却对他只有无限的敬佩和愧对。他这样一个男子,在医术方面可谓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然而在爱情面前却始终退而求次,他为赵翼做了这么多事,甚至还能为他杀人,为了赵翼屡次救我这个情敌,他这番情深刻骨,我这样一个旁观者都不得不唏嘘垂泪。
果然爱到深处无怨尤,纵观自己,我仿佛从来都只是在享受苏幕对我的好,赵翼对我的好,还三番两次伤他拖累他。 我看着周墨有些难过,他本也是世间极好的男子,却也落得这般地步,虽然容颜不老,医术高超,受人敬仰,然一生未曾得到过爱,可怜至极。 周墨察觉到我在看他,瞪了我一眼:“别用那种恶心死人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有些尴尬,想要转移话题,便问:“周墨,你医术这般好,师承何人?”说完这句时,我发现周墨突然一怔,脸色冰冷至极,像是陷入了某个痛苦的回忆,眉眼尽是冷然。 我便知他的师父想必也对他不好,听说很多天才性格都相当变态怪异。 正准备说叫他不用勉强告诉我时,他却开口了:“我师父是毒医神手薛沧。” 我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毒医神手薛沧,三十年前纵横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毒医这个毒字可谓名副其实,他从不随便医治病患,哪怕你家财万贯,哪怕你权倾朝野。
他每月只医治一人,被他医治的人必须把他最珍贵的东西留下。他最喜欢剥夺人所爱,曾经有一对很相爱的夫妻去求医,丈夫病得快死了,然薛沧说,医治可以,但你必须把你妻子留下,此男子妻子并不美貌,薛沧最不喜人恩爱快乐,所以他必要拆散他们。那丈夫不肯,妻子最后偷偷去求薛沧,表示愿意留下,薛沧最后便救了丈夫,把妻子给杀了。那丈夫知晓后伤心欲绝也自杀身亡了。还有诸如此类之事发生,但由于其医术甚是高明,去求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薛沧最后却越来越变态,要求提得越来越过分,奈何他武功也极好,世人拿他也毫无办法。
我很难想象周墨是如何在这样一个师父的调教下长大的,恐怕血腥残暴之事见过不少。然他能不受师父荼毒,始终能保持一颗救人之心真的实属不易。周墨见我受了惊吓,苦涩一笑:“师父他确实恐怖至极。你听说的那些并非最可怕。师父到了晚年之时炼药炼得失了心智,几乎见人便杀,最后痛苦难耐把自己也杀了。
我并非师父捡来的,而是父亲为了治兄长之病把我送给师父的。兄长从小文韬武略,聪明至极,是父亲最爱,当师父说要父亲留下最爱后,也就是兄长,父亲舍不得,便把我留下了,因为我和兄长是双生子,师父没有察觉,当师父发现父亲欺骗了他之后,竟然屠了我满门,我问他为何不杀了我,他当时笑得像地狱的阎罗。
他说:“你已是被抛弃之人,你跟我一样得不到爱,所以你跟我一样痛苦,我为何要杀你,我就是要让世人都如我一般,失去所爱,唯剩痛苦。其实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叫失爱。周墨是我后来为自己取的名字,果然一语成谶,我永远失去了爱。师父并非我一个弟子,我们总共有二三十人,师父每天在我们身上试毒,有些人身体好,试的毒多了也便百毒不侵了。有些人身体差,折磨没多久便死了。
后来师父又每天给我们泡药酒,说是有容颜永驻之效,失败了很多次,只有我一人成功了。于是师父便把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了我。从某种意义来说,师父是让我重生之人。其实我不恨师父,师父也是可怜之人。 他年轻之时也是一代名医,只是一心钻研医术,冷落妻子,最后妻子跟别人跑了,师父其实还有一个孩子,然而孩子却得了连师父也治不好的病。孩子死后,在这双重打击下,师父便性情大变了。”
我有些赧然,果然凡事皆有因,只是没想到周墨还有这样一番伤心过往。 不由又思及自己的病,怕周墨最后为了成全我和赵翼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之事。 我握住了周墨的手:“周墨,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日后是否能治愈我,你都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我们的命虽然珍贵,但你周墨的命更珍贵。 你周墨一代神医,你一人可救活千千万万人。你背负的不是一人之命,而是整个天下的希望。
你断不可为了我和孩子做出什么愚蠢之事。虽然赵翼未曾跟我多说你,但我知道你要是死了,赵翼肯定也会很难过,毕竟是你看他成长,教他做人,给他重生的,你是他一生中极为重要之人,你是良师,是益友。 何况赵修还需要你去医治呢,我将来的孩子还要当你的徒弟,你肩负这么多人的期望,不可随便自暴自弃。你若是死了,我便整日在赵翼面前说你的坏话。我会派人去掘你的坟墓。我不让赵翼去看你。我会用力伤害你爱的赵翼。 所以,你胆敢伤害自己试试,我徐凤仪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周墨眉眼里不复柔和散淡,漆黑的眼瞳亮如白昼的看着我,良久才开口:“徐凤仪,我之前一直瞧不起你,觉得你矫情又做作,伤人而不自知,如今看来我低估了你,难怪公子会喜欢你到如斯地步。徐凤仪,败给你,我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喜欢周墨的,举个小手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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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世间美人无数,无你绝代风华
我心头一滞,悲伤得难以复加。看来真的猜对了,周墨果真打算用什么极端的法子救我和孩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那般的温静祥和,看似弱不经风,实则比谁都坚毅决绝。我:“周墨,你准备用什么法子医治我们?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不会就医的。”
周墨眉眼蔚然而深秀;他下巴微收作沉吟状,良久才说:“其实我尚未寻到万无一失之法。我不能让你有一丝可能死去的机会。 我目前只有一法可救你,然此法只是在禁书上曾记载,目前尚未有成功的典例,师父实验过很多次也尚未成功。但你只有两个多月便要生了。我如今唯有铤而走险用此法了。”
我只好向他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柔声道:“我信你,便用此法吧。” 周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此法必须开膛破肚,你也愿意吗?” 我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肚子,开膛破肚,如此血腥残暴。不由想起华佗曾劝说曹操开颅医病,最后却被曹操赐死之事。
这等手法太过吓人,开膛破肚人不就死了吗?然而我深知要是还有其他万全之策,周墨便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只是如今唯有相信他了。可我怕万一失败,周墨会自责内疚一辈子。只是开膛破肚太过凶残,此法不可告知赵翼,看来我生病之事还得拖一拖再告诉他了,我怕他不能接受此法,我不想他因为我而跟周墨有何间隙。
我坚定的看着周墨:“就用此法吧,只是此事不可告知赵翼,不然他恐怕接受不了。还有在产房的时候,就让喜儿在旁边帮你吧,我怕其他人受不住那场面,倘若失败了,你便赶紧为我缝合肚子,不能让赵翼知道我们曾用过此法,不过孩子你必须保住他。” 周墨竟起身抱住了我,他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很是怡人舒心。
他缓缓说道:“徐音知,谢谢你,谢谢你这番信任我。得不到爱固然可悲,可作为一个医者得不到信任更是可悲至极。我周墨必定会用尽全力护住你们娘俩的。”我笑了笑:“周墨,你要知道,你是个十分杰出的人才,都说百年出一个徐凤仪,但千年才出一个周墨。”
周墨更用力的抱住了我。这个单薄的少年,是的,我称呼他为少年。他虽比我大二十多岁,但他其实就是个渴望爱的孩子,我第一次见他便知他是个善良之人,一直都是。
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女子来爱这个少年,给他温暖,给他慰藉,不让他痛苦悲伤,只让他幸福安康。他就像一个在雨中奔跑找不到伞躲避的孩子,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女子从江南的细雨中走来,为他撑起一片晴空。是的,我坚信,他值得被爱。
周墨走后,我唤了喜儿进来,跟她说了我病入膏肓难以医治,唯有开膛破肚才可能有法医治之事。我以为这次她也会跟前几次一样大呼小叫,接着嚎啕大哭。没想到这次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眉眼里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开口了,声音颤抖得不成曲调:“主子,我自幼便跟着你,你向来聪慧过人,几乎没什么事能难倒你。别人眼珠子一转,你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王上王后娘娘都要我好生照顾你。可你有什么事情都从来憋在心里,从不跟人提起。
你不像寻常女子一般绣花抚琴,反而比男子还要机智万分,你胸中有沟壑,转眼便有计策,你的谋略,你的心计,你的聪颖,奴婢无一不佩服。然而主子,你这般一个万全之人,却一生坎坷,凄苦万分。
王上从不在人前对你有好言语,王后又走的早,连二皇子那样一个温雅之人都能狠下心来打断你的腿,你还老是被赵国世子算计,之后又被人掳走,关了数日,出来之时得了癔症。怀了孕还只能躲在陈国的一个小宅子里不能出来。
如今你却告诉我,你快要死了,即将被开膛破肚。 主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未曾快乐过,连夜里去给你盖被子,你的眉头都未曾舒展,纵是你谋略过人,机关算尽,可你这一生也太过凄苦悲凉,我这样一个旁人都看不下去了。主子,奴婢求求你不要死可好。不要丢下我一人。倘若主子死了,奴婢也绝不苟活。”
我看着她年轻的脸庞,她眉眼里的坚定决绝,我知她定会在我死后自裁。 然而她还那样年轻,把我说的这番苦楚,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从未幸福过。我只好正色道:“喜儿,我知道你待我极好,然生死有命,不可强留。我死后你定要好生活着,我的孩子还需要你的照料。
我生产之时,不可让他人进去帮忙,毕竟太过可怕。若是失败,他人传出去,恐毁了周墨一生名誉。此事除了你和周墨,尚无人知晓。所以你要替我好好保守秘密。 我若是死了,遗体送回徐国,不可留在此地让赵翼徒留悲伤。还有,告诉父王皇兄,我是难产而死,不能责怪赵国,祸及他人。还有告诉他们,赵翼待我极好,我生前很快乐,在这里过得很好。”
喜儿一个劲的摇摇头,大声说道:“不,主子,这些我都不帮你做,不帮你说,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也不会帮你照顾小皇子的,你是他的母亲,你得自己来照顾他。”我摸了摸肚子,苦涩万分,又摸了摸喜儿的头:“喜儿,乖,按我的话去做。不然我死不瞑目。”喜儿知道一旦我决定之事绝无悔改,又哭哭啼啼的出去了,我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便也放下心来。
夜间赵翼来寝宫了,当时我正在给孩子做肚兜。大红色的小肚兜上已经绣了半个福字。 一想到将来孩子能穿着我给他做的衣服,心里暖暖一片。赵翼俯身凑过来看,眯了眯眼,和声问道:“你在做甚?”我笑道:“在给孩子绣肚兜。”他似乎很高兴也很惊奇,赶紧拉过来一个凳子,又凑过来看,细细打量:“原来你还会女红,我一直以为你只通琴棋书画,行兵布阵的。”
我微微一笑:“我确实不大精通这个,只是这两日特意请宫人来教的。”他听我这样说,有些惊讶,但看我目光越发的柔和缱绻起来,又抬手将我垂下的一缕头发给夹在耳后。过了须臾他又说:“你先把这放一放吧,以后再做也行。多的是时间,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憩吧。”
我难过得眼睛一热,没多少时间,我只有两个月了,两个月做不了多少衣服。我之前也给孩子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