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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的心态吧。”
周一诺撑着脑袋坐在她对面,满面愁容地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过后,她最终只是招手喊了服务员:“给我们上一箱啤酒!”
莫宁酒量很好。酒量好有个不好的地方——怎么喝都喝不醉。喝了这么多酒,自控能力倒是下降了。怎么都没办法强迫自己不去想与顾准有关的事。她对他的好感来得太快,快到她自己都忘了刹车。以至于发现有危险的时候,已经刹不住了。
有些怨恨他,怨恨他这样朦胧的态度,怨恨他视她为无物……怨恨他这样对她还能吻自己。
当天晚上,莫宁失眠了。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她起床为自己倒了杯水,酒精让她的脑子到现在为止还疼着。周一诺已经睡熟,有轻浅的呼吸声入耳。莫宁端着水站在饮水机旁发了会儿呆,正巧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疑惑地走过去,黑夜里,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一个亮亮的名字:顾准。
平抚好心情和心跳,莫宁按下接听键。那边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些嘈杂的背景环境音。莫宁不确定地“喂”了一声,对方依旧没有动静。
细细听,可以辨出是几个男人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略作思考,莫宁明白对方可能是不小心触到通话键,误拨了她的号码。心里闪过一丝怪怪的失落,她打算厚道地挂电话。可是,电话拿下的那一秒钟,脑中灵光突然闪过,她想到一个细节。
为什么会误拨她的号码?
难道说,他打过她的电话,可是,未等到她接,他便挂了。
他为什么要打她电话?又为什么在没接通的情况下挂断?
又等了几分钟,电话里先后传来告别声、关门声……却始终没有熟悉的、手机主人的声音。莫宁慢慢摸回了床边,正听见手机里传来关车门的声音。心一紧,思绪蔓延,他这么晚才回家?
车门一关,手机里完全没了动静。莫宁半侧着躺在床上,原本是想着睡自己的觉,但手机依然不挂,就任它这么开着,想看他什么时候能自己发现。可是,声音一安静下来,莫宁竟然没忍心放下电话,她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想知道他发现自己后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一句什么话,会怎么解释这个失误……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闭了闭眼,还是把手机拿开。
她并不是一个感情高手,高中父母管得太严,她只谈过一次懵懂的恋爱,连手都没和那人牵过,但她是个重情的人,至今仍然记得那张在阳光下生辉的脸。第二次恋爱是在大学,一个社团的学长追了她一年,那是个很上进的人,莫宁觉得自己和他志趣相投,便答应了他。大学里的恋爱其实很颓废,一个人也许能上进,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无聊了。无聊的散步,无聊的自习,无聊的拒绝他一次又一次的动手动脚,莫宁最终放弃了恋爱。
对她不爱不喜欢的人,她有的是处理办法,可是一旦碰到自己真正在意的那个人,仿佛再也不能潇洒自如,对方一句话一个小表情都能让你水深火热。
也许,她该好好冷静冷静。 。。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4)
“喂?”
夜很深,很静,身边周一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被这些烦扰反复纠缠着,莫宁并没有睡着,所以她很清晰地听见了这个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有些突兀的、并不大的声音。
心跳如雷。莫宁找到这么个词形容自己此刻的状态。她却没有拿起电话。
“……莫宁?”对方的声音有不确定,有刻意的压低,他的嗓音本来就低得很有磁性,不知不觉就让人心跳,而且,此时夜这么寂静,他的声音里偏偏还有一种奇怪的大约是酒后的迷蒙,使他整个人就凭着“莫宁”这二字瞬间充满诱惑。
莫宁在心里数了五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走去了卫生间,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倚着墙站定,她轻声说:“嗯。”
那头静了片刻,少顷,声音传来:“抱歉,我刚刚看到电话,找我有事?”
莫宁无声地笑了笑,不无讽刺地说:“电话是你打的,我接了,您那边半天没说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也就一直没有挂。”
莫宁听到那边有车鸣声,然后听到他说:“是我拨错了。”
“要拨错也得先前拨过,那么顾先生,你先前拨我电话有什么事?事情让您为难了以至于您这么拨了又挂的?还是顾总呆的地方信号太差我没接到您电话?”莫宁的讽刺意味太明显,可是不用当着他面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去,她觉得很爽,奇爽。
“唔,我先前拨过。”顾准的反应迟缓了许多,语气淡淡的,仿佛莫宁再怎么恼羞成怒他也不介意,他并没有解释什么,紧接着问:“你要采访王翔远?”
莫宁一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道:“这是采访机密,恕我不便告知。”
顾准在那边低低一笑,隔着电话也能听到他笑声里隐含的愉悦。
莫宁听这笑听得心头火起,张口道:“打电话来是想让我提防你的朋友吗?对一个陌生人都能这样周到,顾先生还真是舍己为人。”
“看来已经有人和你说过……”话未完,顾准那边便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是激烈的碰撞声、玻璃碎裂声……和一句闷哼声。
莫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什么计较都顾不上了,急急问:“你怎么了?”
过了许久,那边才有微弱的人声:“看起来大概是……追尾了。”
莫宁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是清冷的凌晨,气温低得吓人,她穿着厚厚的长外套,朝人多的地方走去。顾准的身影在交警车灯的照耀下极好辨认,他正被交警围着。莫宁快步走过去,近了身才发现他看起来还好,起码没有见血。
顾准看见她,朝她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样子。
身旁有个脸胖的交警,表情一直很黑,莫宁问他:“交警同志,什么情况?”
那交警显然很气愤,这气愤殃及了莫宁,他的语气并不和缓:“酒后驾车,喏,”交警指着前面那辆车,“瞧人家的车都被撞成什么样子了,先扣证,具体结果等上头通知!”
莫宁眼一暗,再去看顾准,他仍旧表情闲适,一点不像刚发生过事故的人,莫宁走上前,温言道:“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顾准站在人行道上,莫宁站在马路上,本来就比她高,这会儿更显得居高临下了,他自己似乎也不满意这样的站位,抬脚迈下一步,与莫宁站在一起,然后他低下头,从西裤口袋里抽出手说,疑惑地说:“好像手受伤了。”
顾准刚才那句话的语气太淡,淡到让人觉得受伤的是别人。莫宁闻言看去,那手已经血肉模糊。她吓了一大跳,心一颤,拉过他的手。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5)
旁边那个脸黑的交警闻声探过头来,“啧”了一声,瞪着顾准道:“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刚才你测了酒精含量没……”
又有一个交警过来插话:“别啰嗦了,赶紧送医院吧!”
莫宁冷静下来,当即拽过顾准:“去医院。”
几个交警见她和顾准样子亲密,在他们走之前留下了莫宁的电话,说是到时通知处理结果。
(3)
顾准身上的酒味确实很浓。莫宁不知道他是否醉了,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救护车上的位置很宽敞,有两个小护士正在为他做伤后清理,他闭着眼,另一只手仍旧无意识地握着莫宁,突然说:“前几天有个术士说我今年年底前会遭血光之灾,我一向不信这些,不过,现在好像应验了。”
莫宁已经无法再计较他此时的清醒度,被他握着,她只觉得自己被严重地需要着,被严重地信任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个护士说:“先只能这样处理了,伤处有碎玻璃,去了医院才能取出来,我知道这很疼,希望您忍着。”
这护士说话极温柔,略带着微笑,莫宁却听得心疼。他很疼?所以才握得她这么紧?
“其实不疼。”像是发现了莫宁的担忧,顾准补了一句,虽然他仍闭着眼。
“快到医院了。”莫宁说。
“脑袋倒是疼得很,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了。”
莫宁知道他酒的后劲上来了,不然不会这样毫无戒备地和她说话。再然后,他却没再说话了。到医院的时候,他牵着她,好像受伤的是她。
他的步子依然迈得稳,莫宁走在他身后,觉得这一切像是虚无的梦境。
值班医生为他处理好了伤口,因为时间太晚,无法做全身检查以确定他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即是说,至少今晚,顾准得住院。起先,莫宁因为心里紧张,无暇顾及其他,这会儿给顾准办好住院手续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很累,一时竟然站都站不住。
于是就在收费处旁就着凉意森然的椅子坐了下去,手里拿着刚交完费的收据,在医院暗淡的灯光之下,她的目光有些恍惚,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算是顾准的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帮他处理事故,跑来替他交住院费,还要关心他的伤……
回病房的时候,莫宁被门口攒动的人群吓了一跳。其实倒也不是人群,只是这样深的夜,三两个人围在一起也能够造成“人群”的效果。莫宁往前走,这才看清楚是顾老先生——还有一位穿得很年轻的夫人。
顾老先生先回头,见了莫宁,表情竟有些讶异,张嘴道:“莫……小姐?”
莫宁友好地微笑,应了声:“顾老先生。”
顾老先生略作停顿,半晌,似是了悟了什么,讶异变为微笑,他道:“顾准是你送来医院的?”
莫宁浅浅“嗯”了一声,那穿得年轻的夫人闻声转头,见到莫宁时,表情比顾老先生更加惊讶,看着对方那和顾准有几分相像的脸,莫宁很快猜出对方身份,未及开口,对方已先说话:“我叫黄琦桦,顾准的母亲,这位是叫莫……”
“莫宁。”
那天晚上顾准醉酒醉得实在厉害,顾老先生夫妇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后来几天,因为有长辈的照顾,莫宁自觉无名无份,没再去医院看过他。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挂念他是否已经出院,打算选个周末打电话聊表关心。岂知莫宁这边小心地维持着距离,顾家那边却完全没有给莫宁这样保持距离的余地。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6)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黄琦桦以感谢莫宁为由非常热情地邀请她去顾家做客。很难拒绝的语气,当然更关键的是,莫宁并没想过拒绝。于是,周末她抛下了周一诺,很精心地梳理了一番赴约。
顾家住在城南的一个僻静小区里。
“原来这栋二楼和三楼都是有人住的,后来我和老顾商量了一下,就把二楼和三楼都买了下来,他喜欢书,三楼都给他做书房。”黄琦桦到小区门口接上莫宁,一路走着一路指着自家的房子热情地介绍。
顾启元在身边一直和煦地微笑着。
顾家房屋的装修很朴素,布置却很温馨,客厅的沙发是乳白色的,纤尘不染。进屋后,顾启元被黄琦桦支使去倒果汁,黄琦桦拉着莫宁参观屋子,楼梯间很宽敞,看得出来是后来改建的,很宽的台阶,很缓的坡度,黄琦桦自豪地说:“顾准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台阶这部分是他亲自设计的,冬天他一定要给这台阶铺地毯的,以后如果你们想要发展,可以慢慢了解他这方面。”
莫宁只当玩笑,但笑不语,跟着上楼。
“二楼就是顾准的房间了。其实他不常回家,主要是他和他爸爸总是起冲突,”短暂的叹了口气,黄琦桦继续说,“也不算是起冲突,两人都很执拗,都不肯互相让……”转头见莫宁认真倾听的样子,黄琦桦又莞尔一笑,“不说这个了。”
莫宁以为黄琦桦会带她参观顾准的房间,但事实上,她只在属于顾准的这层转了个圈就被领上了三楼。
不过,三楼的壮观景象倒是瞬间击中了她的神经。层叠的书架摆满了原本属于客厅的位置, “捧趣”里的书已经够让莫宁咂舌了,这下见到这样的家庭藏书,莫宁感到的是震惊。黄琦桦撇嘴说:“顾启元是个败家子,其实他祖辈都是有钱人,到他这一辈,家产都被他买书买没了,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就以好收集各种书闻名全校。”
莫宁摸了摸那些书的纹理,由衷叹道:“坦白说,我很羡慕。”莫太太也有藏书的习惯,虽然她的藏书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古今中外的爱情小说。
黄琦桦不赞同地说:“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就不会羡慕了,你会痛苦。”
莫宁笑了笑,随手从书架里拿了一本书:“怎么会痛苦?”
“你父亲会顽固的干预你的课余生活,他会在你本该看《水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