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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辗转,琼津默渡,楚易贪婪地吮吸着那甘甜的舌尖,仿佛恨不能将她的灵魂从中抽离。
刹那间,唐梦杳意乱情迷,所有的抵抗都在瞬间崩溃。闭上双眼,脸红如醉,如待宰羔羊,任凭他狂暴而又温柔地轻薄……
听着她娇喘吁吁,楚易情欲如焚,忍不住伸手探入她的衣襟,恣意抚摩那滚烫如火的身子。那一次爱抚,都能感觉到她如遭电击,簌簌颤栗。
当他的手指扫过茵茵芳草,朝那柔嫩的蜜谷滑去,唐梦杳陡然一震,回过神来,失声道:“不要!”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楚易踉跄站定,象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陡然清醒。骇然心道:“楚易啊楚易,你在作什么!她是上清掌门,出家修真,好心好意救你,你却大肆轻薄,如此行径与那些魔门妖邪何异?”
两人怔怔对望了片刻,脸上飞红,都是羞窘难当,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啪!”楚易又羞又愧,猛地摔了自己一耳光,苦笑道:“在下一时糊涂,亵渎仙子,实在罪该万死!倘若再敢有所唐突,仙子一剑杀了我便是,无须如此客气。”
唐梦杳心中忽地一阵尖锐的痛楚,一时间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眼圈一红,半晌才低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楚公子是坦荡君子,梦杳自然不会怪责。只是梦杳乃出家女真,不敢有半分情欲之念,万请公子见谅。”
一言既罢,不敢再看他,低头匆匆出洞。洞外霞光耀目,刺得她眼睛酸疼,泪水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毛驴见她从身边走过,喉中呜呜低鸣,往前跟了几步,却又顿住不前,转身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易,轻轻地甩了甩尾巴。
当夜两人尴尬无话,不敢对面相视,吃过了采撷来的生果和“五芝百花膏”,各自在洞内调息运气,和衣睡觉。
太白山海拔甚高,两人为避强敌,藏在高山险谷之中,又不敢生火取暖,山风猛烈,极是寒冷,只能御气抵寒。
黑暗中,楚易听着狂风呼啸,松涛阵阵,想着这些日子发生之事,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转头偷望,洞外月光皎皎,霜雪如银,折射而入,唐梦杳蜷身侧卧在洞角,青丝飞舞,衣袂鼓动,背影显得如此柔弱而又孤单。
他的咽喉象是被什么噎住了,也不知是悲是喜,是爱是怜,多么想拥她入怀,然而他不敢。相隔不过数丈,却仿佛横亘了迢迢银河,渺渺星汉。
当下收敛心神,转念他想。眼前忽然晃过晏小仙、萧晚晴的盈盈笑脸,心中一颤,也不知二女现在下落何处?是不是也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自己呢?
又想,仙佛大会在即,眼下长安城内想必已是三教九流齐相云集,各门各派各怀鬼胎,不知又生出了什么变故?
李思思水火神英之身,现下得了玉衡剑,又收了朱雀七宿,实力之强已经难以估算。再加上魔门“五帝四母”中尚未现身的妖孽,可谓群魔乱舞,妖气冲天。
自己单枪匹马,又身怀异宝,身份一旦拆穿,不啻于众矢之的。回到长安后,又该如何与道佛各门斡旋,说服他们齐力抗衡妖魔,力挽狂澜呢?
楚易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心念一动,想起传说中,黄帝在轩辕六宝上各刻了一套修真秘诀,合在一起便是人人梦寐以求的《轩辕仙经》。
那日在秦皇陵宫中,他曾瞧见法宝上凸刻着一些蚂蚁般大小的神秘文字,与五族秘谱中的太古文字又大有不同,想必就是这套秘诀了。
这些日子他或忙于周旋,或疲于奔命,一直无暇钻研,倒不如乘着眼下调休静养之时仔细研习。
只要能得其精髓之一二,或许便能将法宝威力激化倍增,打败群魔。
当下取出天地洪炉等轩辕法宝,一一放置眼前,霎时间霓光纷摇,交相辉映。
楚易凝神细看,那些凸起的文字奇形怪状,私篆非篆,倒象是故意创造出来的密语,苦苦猜测了半晌,始终难以参透,不由得微感失望,手掌忍不住往地上轻轻一拍。
“仆”地一声,尘土轻扬,地面上顿时凹现出一个淡淡的手印。
楚易心中一震,灵光霍闪:“是了!我怎地如此之笨!这文字凸出,便如同印刷的雕版一样。雕版上的每个字都是左右颠倒而写,自然难以辨认!”
心中狂喜欲爆,差点便要大呼出声。当下将天地洪炉横放于地,小心翼翼地碾过一遍,地上果然出现了一行行上古文字,和那些五族秘籍中的文字毫无二致。
楚易屏住呼吸,凝神细看了片刻,狂喜激动的心情却一点一点地沉寂了下去。
原来那天地洪炉上刻写的,除了他早已在火族秘谱中见过的火族修气真诀外,就只有如何锻造神兵、炼制药丸的心得、方法,再没其他秘籍真经。
当下又依法炮制,将太古虎符上凸文刻入地底,仔细查看。
其中除了金族修行的要诀之外,赫然竟有一篇火族祝融所著的《灵犀御兽大法之心心相印诀》。
若不是那日已经研习过,瞧见这御兽奇书,楚易自当惊喜难喻,但此时见了,却不免有些愕然失望。
他犹不死心,又将河图龙幡、太乙元真鼎、乾坤元炁壶一一碾扫。
岂料其上所著的秘诀,除了水族、木族与土族的修行总要之外,亦只有“召鬼封神诀”、“既济双修素女真经”、“气兵两御大法”……等他早已知晓的太古秘术。
楚易大为失望,心想:“看来需得凑齐六宝,才能真正揭开《轩辕仙经》的奥秘了……”
眼角扫处,忽然瞥见“五气相生,循环互激;五气相克,次第而消。五行生消转化,循环无已,宇宙万物生灭,同归此理……”
楚易陡然大凛:这句话明明闻所未闻,为何竟会在这些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经诀里瞥见?心头突突狂跳,急忙凝神再看。
但再三浏览,这句话竟象是突然凭空蒸发了一般,始终不能找着。
楚易又惊又奇,难道竟是幻觉所致?心有不甘,继续细细查找。过了半晌,突然大震,终于瞧出了端倪!
原来他将轩辕诸宝上的经文整整齐齐刻入石地,那五篇金、木、水、火、土修真总诀从左到右,并排而列。倘若分别纵向诵读,各自成文,毫无疑义。
但若连在一起,从左向右横向而读,五篇秘诀首尾相连,恰好连成一片。这句见所未见的经诀,竟然便是由此得来!
楚易大喜过望,横向凝神细读,果然语气连贯,自成一文。
篇名为《宇宙五行相化大法》,此法据称是太古神帝神农氏所创,说的是如何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将体内真气随心所欲地变化五行属性,从而达到天人合一、无所不能之境。
楚易越看越是心惊,汗水涔涔而出,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奇功!
他修行了五族法术之后,虽然略通五行生克之理,但从未想过五行真气还能彼此相化,更不曾想过如何感应宇宙五行之变化,修炼自身,逍遥三界。
突然想道:“是了!那日我以”玉石俱焚大法“改变经脉,将凌青云的木属真气导入体内,使得体内的火属真气刹那间激增了数倍……这不正和”五行相化“异曲同工么?只是那”玉石俱焚大法“太过霸道,伤人伤己。而这秘籍上所说的五行相生、互化的方法,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刹那间如醍醐灌顶,仿佛柳暗花明,突然闯入了一个从来不曾想象过的美妙新天地,震骇、狂喜、迷惘、钦佩……潮水似的涌入心头,兴奋激动,恨不得起身长啸。
只是这法诀的道理虽然阐述得深入浅出,一目了然,但涉及到具体修行之法,则仍颇为艰深玄奥。
楚易虽天资高绝,又已领悟了五族法术的精要,但一时之间仍难以尽数参悟,许多细节更觉得殊为自相矛盾,不知何解。
但他知道此诀博大精深,每一字一句必有其理,看似无稽,不过是由于眼下自己修为不够而已。等到日后水到渠成,一切疑惑自当迎刃而解。倘若现在强行修炼,只怕反会走火入魔。
因此也不着急,只是将浅显的部分反复钻研,细细领会。饶是如此,已觉得大有所得,这些日子所学的五族法术爷亦渐渐融会贯通。
当下又如那法诀所说,依照五行相生的顺序运转真气,在体内五属经脉之间循环流转。
过不片刻,真气果然越来越加强猛充沛,滔滔不绝,所过之处,周身经脉暖洋洋一片通畅,说不出的舒泰。
第七集第五章元宵灯会
楚易又奇又喜,如痴如醉,不知不觉间,明月西沉,旭日东升,竟已过了一夜。
这一夜,唐梦杳也是心事浮沉,柔肠百转,直到将近三更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凌晨听见毛驴的嘶鸣,顿时又醒转过来。转头悄悄看去,只见楚易依旧盘腿而坐,眉头忽皱忽舒,念念有辞,才知他竟是彻夜未眠。
见他遍体红光,精神奕奕,经络赤线隐隐闪耀,竟象是一夜间完全恢复,唐梦杳心底暗觉奇怪。
还不等她相问,楚易业已一跃而起,转头笑道:“仙子,我已经全好啦。明日十六,正是仙佛大会召开之时,不能再耽搁啦。咱们即刻起程,赶回长安吧!”
长安在太白山的东北方向,相距三百余里,以两人脚程一个多时辰便可赶到。
但青天白日,耳目众多,两人不愿打草惊蛇,于是乔化为樵夫模样,在山下村子里买了辆马车,装了一车木炭,由毛驴驾着,不紧不慢地朝着长安进发。
一路行去,晴空万里,山川壮丽,晨风徐徐吹来,令人尘心尽涤。身畔唐梦杳布衣荆钗,难掩丽色,恰与周遭景色交相辉映。
楚易心情极佳,谈笑风生,将昨日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渐渐地,唐梦杳紧张尴尬的心情也大转松弛,微笑轻语,回复自然。但回头看着太白雪峰渐行渐远,恍然如梦,心底深处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怅惘。
上了官道,来往车马越来越多,三教九流,服装各异,尤以道士、和尚居多,显然都是赶往长安参加仙佛大会的。
两人凝神聆听,才知道原来今夜正值元宵,皇帝采纳齐王李玄的建议,将在长安城内宴请各番国使节,大肆庆祝,君民同欢,也算为明日的盛会揭幕铺垫。
楚易与唐梦杳对看一眼,心中大凛。
无论是李玄,亦或是他自己,从未奏请过所谓的“元宵百国庆宴”。不消说,这个“齐王”必定是鹿力大仙乔化的冒牌货了!
各番国使节中也不知是否有魔门妖孽,李思思授意召开这“百国庆宴”,居心叵测,料想多半是为了挑拨道、佛、魔各方,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李思思便可坐收渔利,而后再专心来对付自己。
楚易皱眉忖道:“时间紧促,只剩下短短一天,我该怎样让道佛各派都相信我所言,合力对付魔门呢?就算他们全然相信,也难保齐雨蕉、玉虚子这些虚伪贪婪之徒不见宝起意,非但不降妖伏魔,反倒掉头来对付我……”
思绪飞转,想起丁六娘与李慕唐,心念一动:“是了!我又何必现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今夜当着天下人之面,借着这二人之口拆穿鹿力老妖的假面,便可逼得李思思等一干妖魔现出原形。到时不必等我动手,道佛各派自然会在皇帝眼前卖力抢功,同仇敌忾!”
刹那间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眉间阴霾尽扫,脸上又露出一丝微笑,挥鞭叱道:“麒麟儿,快点走嘿!到京城里逛花灯,看大戏!”
毛驴欢嘶一声,撒开四蹄,拉着车子摇摇晃晃地朝前飞奔。
唐梦杳嫣然一笑,见他如此胸有成竹,心中的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黄昏时候,两人终于驾车进了长安城。
西唐长安例行“宵禁”,每日傍晚,城内鼓声一起,所有街坊大门尽皆紧闭,除了巡查的金吾卫之外,不许有任何人在街上行走。敢犯夜禁者,一旦抓住,必遭严惩。
但一年之中独有上元节例外。
每年正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为上元节,百姓可以彻夜狂欢,赏灯过节,因此这三天的喜庆气氛比起除夕犹有过之。
但见城内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四处都是喧哗笑语,热闹之极。
街道两侧楼檐彩灯高悬,随风摇荡。夜色未降,许多灯笼都已亮了起来,和天边火红的晚霞连成一片,煞是缤纷好看。
楚易驾着驴车,顺着人流缓缓前行。两人从雪山雄岭重归繁华京都,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毛驴似是大感兴奋,东张西望,嘶鸣不已,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两人到了西市,卖了木炭,又买了些新衣裳,牵着毛驴到处寻找歇脚的客栈。
不想昨日是上元节的第一天,京城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从外地赶来赏灯的游客,客栈间间爆满,好不容易才在延康坊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吃过晚饭,楚易二人乔化为外地赴京的少年书生,找了个伙计打听消息,问及今晚灯会之事。
那伙计眉飞色舞,笑道:“两位客官有眼福了。今晚皇上要在安福门外大街举办花灯大会,和文武百官、各国番使一齐赏灯。不过附近的酒楼、饭馆早被包满啦,街巷胡同里现在估计也站满了人,两位去得再迟些,只怕挤也挤不进去了。”
楚易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