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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官飞燕在渝城的事迹,随着他们的励精图治,经过他们不断创下的赫赫功绩,慢慢地在百姓的记忆中淡去。
就算酒楼茶馆之中偶尔还会有人谈论渝城一案,也很快被新出来的种种事件给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半年之后,这位曾经震惊朝野的上官飞燕,已经完全在朝廷众臣的记忆中抹杀殆尽,他们开始关注渝城新起的能人,关注被皇上重视的臣子。
一年之后,在关外辽阔宽广、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驾驭在雪白高头大马上的俊逸少年,他穿着一袭绣云纹的月牙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银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一双白鹿皮靴,方便骑马。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格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的红润。
看起来,他美丽的相貌之中隐隐透着一股女儿的娇态,女儿的容貌上却透着身为男儿的英姿飒爽,清冷不羁。
总之,远远地望着他,倒觉得他,无论男人皆适宜。0他的气质介于男女之间的妖娆,似模糊男女之间明显的界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若碧玉清透,若高山清流,看起来慧黠灵敏,聪明又骄傲。微笑的时候,如沐春风,笑容之中隐隐透着女儿调皮的光彩,淡漠的时候,直视人心,令人不敢对他生出些许怠慢之心。
岁月的痕迹,世间的磨练,并未改变他原本的风貌,书生依旧当年,风度翩翩,谈笑风生。
驾——
紧随少年身后的是一袭黑色的披风,少年五官精致,生得俊朗,却是线条冷硬,仿佛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般,天生不会有笑容。
他脸上的表情,常年下来,只有一种表情,冷漠疏离的。
唯有面对俊逸少年的时候,他的表情之中,除了冷漠之外,还有肃然而起的敬意跟内心由衷而发的钦佩。
“大人。”他尾随而来,朝着雪白骏马之上的少年拱手抱拳道。
“寒烈,又怎么了?”上官飞燕笑得清朗,她这一年呆在关外,心情越发地放松了,言行举止之间越发地任意随性,在关外,逐渐地颇有少年风流不羁的美名了。
寒烈抬眸平视着上官飞燕,他淡道:“阿里酋长请大人晚上到他的帐篷**用晚餐。”
上官飞燕轻笑的容颜,忽而神色微微变了变。
难怪寒烈神情有些怪异,原来如此。她也绝对预料不到,那位阿里酋长的掌上明珠海明月竟然对她一见倾心,整整痴迷她有一年了。
唉——
怪只怪英雄救美的声名所累。一年前,上官飞燕被皇上下旨流放关外,途径赫里舍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位匪徒欲对一位昏迷的貌美女子行不轨之事。
当下上官飞燕出手教训了那几位匪徒,救下了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是阿里酋长的掌上明珠海明月。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事后海明月对她念念不忘,拜托她父亲阿里酋长上门提亲,甘愿做她的小妾。
上官飞燕听了之后,哭笑不得。0好在上官钦宠妻之名早有传闻,当下以不负娇妻之情而回绝了阿里酋长。但是那位海明月小姐却是痴心不改,依旧如故,时常借故父亲邀请他用餐为名,在旁痴迷地望着她。
为了这件事情,一年下来,她不知道被云翩翩取笑了多少回,也不知道回绝了多少次阿里酋长的好意。
甚至,以后凡是遇见柔小女子被欺凌之事,上官飞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是无论如何不会亲自出手救人了,全交代身边的侍卫出手,免得再发生像海明月这样的事件出来。
这会上官飞燕从寒烈口中得此消息,自然是神色有变了,她都快被那位刁蛮任性的海明月小姐纠缠得快要抓狂了。
“寒烈,你话说得好听点,就说本官有重要公务在身,不便前去。”上官飞燕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大人,恐怕不行,你看身后。”寒烈冰冷的眸子,此刻竟然有失笑之意。
上官飞燕立即警觉转身,远远地,在绿野茫茫的草原那头,有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上官大人,上官大人——”活泼美丽的海明月在马背上朝着上官飞燕挥手招呼着。
上官飞燕立马失去了刚才的闲情逸致,她拉紧缰绳,神色微窘地蹬了蹬马。“寒烈,交给你处理了,本官先行一步。”
马蹄催起,尘土飞扬,上官飞燕驾着骏马,飞驰而去,将海明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啞�
海明月扬尘而来,她坐在马背上,看着上官飞燕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神情不由地有些颓丧。
“寒侍卫,上官大人今晚会去我父亲的账下用餐吗?”她明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怀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态问道。
寒烈神情淡淡的,他有些同情海明月,但是——
有些事实是无法出口的,否则的话,后果是无法计量的。
所以——
少女的心,是注定要伤的。
“明月小姐,大人今晚有重要公务要处理,恐怕无法接受你父亲的邀请,还望明月小姐体谅。”
海明月一听,希望破灭了。
她神色黯然,嘟嚷起嘴角道:“上官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海明月在阿里一带可是赫赫有名的美女,有多少阿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追求她,她都不屑一顾,唯独对着那上官钦,她不知道怎么的,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就算明明知道他已经有一位温柔可人的夫人,她还是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他。因此,才厚着脸皮,拜托父亲登门去向上官钦求亲,不惜甘愿做小,只希望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但一口回绝了,就连父亲邀请他上门做客,他都用各种借口回绝了她。
想着想着,海明月漂亮的大眼睛里扑扇扑扇地有了泪光,她心里觉得憋屈得很,从来没有向一个男人如此低头过,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死缠烂打上一个男人。
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喜欢上了上官钦,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所以就算上官钦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还是一直痴心未改,想着总有一天他会被她的诚意打动的。
但是那个人的心,却是铁石做成的。
他的眼里,只有他夫人云翩翩一人。
想着,海明月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她恨他的冷漠无情,同时却不得不为他一生只待一人的真情所钦佩。
更不用说后来的事情,那上官钦是阿里一带深得民心的父母官,他颁布的政令法条虽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是却很有效果。
阿里一带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而且他聪颖过人,好像任何的难题,到了她的手中,都会迎刃而解,轻而易举。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智慧,他的才情,他的痴情,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陷得更深,誓要他改变心意不可。
上官钦,我海明月不会就此轻易放手的,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牢牢记住我海明月的,一定会对我上心的。
海明月马鞭一挥,狠狠地跨马扬尘而去。
寒烈望着海明月远去的愤然背影,冷硬的唇线,不由地紧紧抿起,他浓眉微皱,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尽快处理妥当,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而来。
上官飞燕为躲避海明月,她急匆匆地从大草原跑回到她自己的帐下,一钻进帐篷之中,便看到一位温柔贤淑的美人,正安坐在羊皮地毯上,一针一线地缝制着她的衣衫。
见她面色有异地进来,云翩翩盈盈而立,眼中微有惊诧的流光。
“怎么了?”
上官飞燕苦笑了一声。“你说能让我头疼的事情,还会有什么?”面对无数的挑战,她都有信心去化解,唯独这种感情的事情,她实在是茫然无措。
云翩翩了然地笑了笑。“又是那位明月小姐的事情?”
“除了她,还有谁呢。”上官飞燕整个身体埋进羊毛毯子中,微微蹙了眉尖。
“依我看啊,你啊,还真得赶紧处理明月小姐的事情,拖久了,我担心——”云翩翩温润的水眸之中,隐忧重重。
“我也知道事情越是拖久越是麻烦,可是,我总不能直接去告诉她,我是个女人,我是没办法娶她的。”上官飞燕耷拉着脑袋,一副无奈的样子。
云翩翩怜悯地望了上官飞燕一眼。
以她的才貌而言,别说很容易引得女儿家动心,就是男儿家,恐怕也得动心三分。
“翩翩,不许这么看着我。”罪孽啊罪孽,上官飞燕一把拉过羊毛毯子,覆盖了整个头。
“好烦啊——”
云翩翩在旁侧看着她小女儿一样的娇态,不由地唇瓣浮动一抹失笑之意。她似想起什么事情来,想要告诉她一声。
“对了,大人——”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听,不要听。”上官飞燕烦躁地将头埋得更深了。
云翩翩只好作罢,其实她想要告诉她的是,皇上要来阿里了。
第95章
东陵昭想过无数次跟上官钦碰面的情景,但是绝对不会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里遇见上官钦。0
他随同少年帝君东陵煜出京都,来至关外,准备拜访关外十八部落,缔结友好盟约,令关外十八部落向银鹰王朝俯首称臣。
然要跟十八部落交涉,便免不了要同关外边防线上的阿里部落先行沟通。因为这位阿里部落的酋长以行事光明磊落,处事公正严明而扬名阿里。也因为他赏罚分明,擅长管束属下,他在关外十八部落里威望一直很高,那十八部落每月召集同盟会议或者商议重大决定之时,都会派人邀请阿里酋长参与,并会接受阿里酋长提出的友善意见。
所以,东陵昭陪同少年帝君东陵煜到阿里部落的那一天,刚好凑巧地碰上是阿里部落一年一度的盛大聚会。
那是阿里部落的风俗习惯,每年三月三,春暖花开的季节,大草原上的小伙子们跟姑娘们都会聚集在一起。
他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大口大口地吃着肉,他们还围着木柴架起的火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牵着手,翩然起舞,唱着属于他们游牧民族的歌谣。
然在那么热闹非凡的场景中,在眼花缭乱的歌舞之中,东陵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上官钦。
他神情怡然地坐在他们中间,简单的一袭书生儒袍,看上去很旧了,但却很干净,一头青丝随意,只用一块天蓝色的方巾在头顶束起发髻,别无饰物妆点。
他似跟他们谈得很愉快,偶尔嘴角流泻动人的曲线,笑得很甜美。他的眼睛,未曾沾染世俗的痕迹,依旧清透明亮,如同寒江之上的秋月,清清冷冷,云淡风轻。
东陵昭曾想过遇见上官钦的画面,他或是悲风叹月,或是抑郁不平,或是意志消沉……至少,至少他应该不会表现得那么不在意,至少他的脸上应该有被流放关外的沧桑痕迹才是,但是,这个人就是一个奇人。0
他不但没有官场失意的痕迹,他反而过得更逍遥,更自在。京都之中的他,言行举止之还可以看得到被条文束缚的痕迹,在这里,却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他那么随性,笑得那么灿烂。
好像他原本就属于这里一样,恰如脱缰而去的野马,自由自在地奔驰在大草原里。
看着这样的他,东陵昭的心里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情绪。看着他那过于灿烂的笑脸,他有一种很郁闷,很郁闷的感觉。
他在京都,权势显赫,过着奢靡繁华的日子,为何无法像他这样爽朗地笑出声来?而他在流放之中,位卑言轻,过着贫苦节俭的日子,却可以这样开怀地大笑?
他妖娆的单凤眼,流光旋转,波痕泛起,此时此刻,他真的很讨厌,讨厌上官钦脸上那明艳绚烂的笑容。
“九皇叔,上官爱卿是不是过得太过舒心一点了?”旁侧俊俏稚嫩的脸庞,侧转抬起,凝视着东陵昭的眼睛,有着东陵昭同样的心思。
没错,东陵昭未曾想到的画面,也恰是东陵煜没有想到过的画面。
所以在看到上官飞燕的那一瞬间,东陵煜几乎是失态的。
他惊愕地盯着那个人素净明朗的脸,他不敢相信一个人在经历流放之后,也许是永久的流放,他竟然可以过得如此惬意舒坦,反观他身为帝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是无法过得跟他这般地快意江湖。好像就算他一辈子不召他回京都,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似的。
“不在意便不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