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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处的痛感是不是很麻木,但纥干承基在剑尖挖向他的腐肉时居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是按在地上的手颤了一下,将土地按下了一片坑。
去除外皮一圈腐肉后,黑血成串往下流着,但才露出针尾,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低头看向这个冷血杀手,他亦抬眸看我,苦笑道:“是不是拔不出来?”
他苦笑时,看上去倒不可恨。
我本想由他自生自灭,但见了他有些虚弱无助的笑容,不由道:“哦,放心,我有法子。”
我舍了剑,伏到他伤口上,用牙齿咬住了针尾,狠狠一拽,他的身子也狠狠晃了一下,乌黑的针连同大串鲜血直汪下来,从我的口角滴下来。
这股血腥味实在不好受。但既已有了血入口,也不怕他了,救人救到底吧。
我吐出针,继续凑到他背上的伤口上,一口一口吸出黑色的血来,吐出,再吸。
每吸一次,纥干承基的身躯就微微颤动一下,头也微微向后扭着,似想看看我为他吸毒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血色越来越浅,看不出太明显的黑色了,纥干承基道:“行了,你帮我敷上创伤药吧!”
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的声音也变调了,再没有那少年剑客的骄狂和不屑。
给他敷药时,我就有些头晕眼花了,等解下我的淡绿宫绦为他包扎好,我只觉得一阵阵冷汗从额上冒出,眼睛前一片漆黑,顿时倒在了地上。
电脑的稳压器还没买回来,但愿今天别再掉电了。再掉电用不成电脑,这两天就更不了了。老天保佑皎皎!读者保护皎皎!阿门!
第十三章 杀手(上)
醒过来时只听得“的的”的马啼声,我似乎正给人揽在怀里,乘马缓行。
我抬起头,落日余晖,有些凄凉地洒在田野之上,本来的绿色葱茏,春意昂然,映在那斜晖之中,却有些颓丧寂寞。
“你醒了?”声音很冷淡。
我一回头,纥干承基正坐在我身后,有些茫然地面对着那掩在晚霞之中的夕阳。他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飘到额前,在他幽深的黑眸前摇曳,摇曳得看不清他眸里掩藏的内容。
好在我不想了解他。甚至不想了解这个世上任何的人。
所以我同样冷淡地说:“刚刚是我救了你。”
纥干承基低下头看我,又露出嘲弄般的神色,道:“那又如何?”
我咬牙道:“你放了我。”
“可我不想放你。”纥干承基漠然。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争辩,前方已传来一阵欢呼。
一抬前,前方榕树下,一群人牵着马或坐或站着,一见纥干承基,呼啦啦迎上来。
这群人面很熟,正是那日镇上袭击我们的那群杀手。看来纥干承基跟这群杀手正是一伙的,所以在这里等着他。
纥干承基又露出了他冷冷而骄傲的笑容,招呼道:“兄弟们!”
杀手们纷纷前来,道:“纥干公子终于来了!不知可曾遇上苏勖他们?”
又有人笑道:“如何不遇上?你看这女子,不是跟在苏勖他们身边的那小美人吗?”
那些人看向我的眼睛,突然流露出贪婪之色。那是……对女人的欲望?
我打了个寒噤。
而纥干承基已跳下马,一把把我抱下,紧拥住我大笑道:“这个女人,可是我今天唯一的战利品!你们都不许动她!”
我竭力挣扎,很想甩他一耳光。可惜他虽然中了毒伤,力道依旧极大,根本挣脱不开。
更可怕的事,那面容,那曾泛着邻家男孩倔强纯净神情的面容,此时竟泛出淫秽之色,然后用手捏住我脸,拨到他面前,对我的唇,狠狠吻下。
我又急又怒,张嘴欲呼,他的舌已钻入我口中,向着我的唇,我的齿,我的舌,肆意侵袭。
我很想咬他一口,可腮却被他紧紧捏住,合不起牙关来,由着他在充斥在我的唇舌之间,放肆妄为。
即便是在现代,这也是一种可怕的侮辱。如果能死,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我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这时纥干承基也终于放开了我,若无其事道:“等我玩够了,自然赏你们。”
那些杀手俱有一丝羡色,终究也造次,笑道:“好哦,我们且到前面去,虽没有客栈,但有一家民居,这几日我们便借住在他家。”
那栋民居,与其说是他们借住的,不如说主人是给他们吓走的。那么一大群在持刀带剑,还有受了刀伤的人,一看就知来路不对,哪敢说个不字,直接把房子腾出跑开了。
我和纥干承基合住了最好的一个房间。那些杀手看纥干承基拥着我走入房中时,显然有着暧昧不明的神情。
关上门,我恶狠狠盯着这个刚被我救回来的豺狼,直想撕了他。
纥干承基却没碰我,托着下巴朝窗外望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东方清遥和苏勖,会来救你么?”
会来么?大概会吧。
看我被掳走时他们焦急的神情,多半会设法找我的。我不由也望向窗外。
纥干承基又问道:“他们两个,谁是你心上人?”
我再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没搭理他。
纥干承基自顾道:“还是找东方清遥吧,家里有钱有势,又能故作超然,不理朝廷纷争,活得会长些。至于苏勖,我瞧他的命长不了。”
我气往上冲,道:“我瞧你的命也长不了。”
第十三章 杀手(下)
纥干承基一笑,居然甚是好看,他道:“那可不一定,没听说过么?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我没想到唐代就有这么一句话了,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他却取出一个玉瓶儿来,倾出一粒丸儿,递给我道:“吃了罢,你为我吸毒,自己也中了毒了。这药有一定的辟毒功效。”
我转过身走开,不去理他。
纥干承基却贼贼一笑道:“你不吃,我可来喂了。”他把药丸扔进自己嘴里。
我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纥干承基却欺身上来,作势又要抱我。
我又恨又怒,在他嘴巴凑到我面前时狠狠甩了一耳光,“啪”地一声,十分清脆,又响又亮。
我没料到这么容易打到他,一时呆住。
纥干承基自己也怔住,眼里又有波涛涌过,看不透,悟不出。然后他说话的声音都低沉许多:“我只想你吃药而已。”这一刻,他又如那倔强忧郁的邻家男孩,可怜可爱。
我叫道:“你把药丢给我便是。”
纥干承基果然把瓶儿扔给我,我忙丢了一粒入口,把瓶子扔还给他,端了凳子到房间的角落里坐着,只盼远远离开他。
纥干承基叹道:“你睡吧,睡床上去。”
房中就我和他二人,我哪里敢睡?只是抱着肩道:“你出去,我便睡。”
纥干承基又是嘲讽般一笑,道:“我出去?你想外面的哪位进来陪你?”
虽然纥干承基武功最好,杀人最多,可不知为什么,我直觉外面的那群杀手,比纥干承基还要可怕许多。至少他们中任何一个给我打了个耳光都不会如此轻饶于我。
“我不碰你,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坐着。”纥干承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疲倦。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迟疑着没挪身子。
纥干承基继续道:“如果我想要你,你躲着又有用吗?”
的确没用。这个人的武功连清遥和苏勖联手都敌不过,想占有我这么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只怕是易如反掌。
我横了横心,和衣卧到床上。
纥干承基叹口气,默默坐在桌前,看着那一闪一闪跳跃的灯花,不知在想什么。
而我,也一直看着纥干承基,生怕他突然又抱住我,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来。
看着看着,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一点的意识,就是那灯花还在跳动着,一闪一闪。
忽然听到有人在唤我时,温热的气息,已经直扑面上。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
却是纥干承基正站在我床前,道:“你快起来,从窗户走出去。”
我还闹不明白什么事,纥干承基不耐烦道:“东方清遥和苏勖带人来救你了。我会去应战,可当着兄弟们的面,我不可能故意输给他们,让他们把你带走。你现在走了,就算你自己逃走的好了。”
他已把窗户打开,把我轻轻拎起,送到了窗户外面。
果然,前面的院子里已是厮杀声一片了。
纥干承基道:“你从这里出去往西走,有一条南北分岔的路,你往南走,就是去京城的路。你就在那里等他们好了。”
他转身要关窗,我忙一把拉住他袖子,道:“你,你别伤了他们。”
纥干承基目中又有怒意:“你怎不怕他们伤了我?如果不是你为我治毒,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无语。
纥干承基皱眉道:“唉,算了。我瞧个机会,故意放了他们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忙道:“什么要求?”
第十四章 救美(上)
纥干承基道:“让我再亲一口。你的嘴里清甜清甜的,我很喜欢。”
我再不料他说这样的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外奔去。
我已经帮清遥和苏勖说过话了,到底会怎样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吧。
从小门转出去时,还听到纥干承基说了一句话:“容书儿,我会记得你的。你也会一直记得我!”
我只巴望着从此他再想不起我来,我也能忘了这天受过的苦,可惜只怕这都已不可能。
唔,但愿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他。
若要见不着他,最好便是立刻赶到京城,看看有没有去吐蕃的同伴,好去找香巴拉山的大法师,把送我回我的时代去。
繁星闪耀,却几乎照不出路来,到处都是漆黑的夜。
在现代,几乎想象不出这种黑来,没有灯,没有火,没有半点属于人气的光亮。
我沿着那条乡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向前奔着。
不知走了多久,也未看见纥干承基所说的那条南北分岔的路。
我的脚开始疼痛,更讨厌的是我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身上亦渐渐湿透。体力仿佛随了汗水的流失,也渐渐消失,人如被抽去骨髓般精筋疲力尽,近乎虚脱。
我本不该这般虚弱的。即便是容书儿的身子,用唐代的标准看来虽是略瘦了些,但还是很健康的。
都怪为纥干承基吸毒,让我自己也有了轻微的中毒迹象。
踉跄坚持了好一会儿,我眩晕得更是厉害,手足一点力道也无,再支撑不住,坐倒到路旁一棵树下小憩。
不知不觉,我已睡了过去。
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眨眼的工夫,有人在轻拍我的肩膀:“姑娘,姑娘!”
我勉强睁开眼,天已经朦朦亮了,东方有一抹微微的晨曦。两个行商模样的男人正蹲在我面前,紧盯着我,却背着光,看不真面貌。
我尽力扶着身子站起来,道:“哦,我睡着了?”
其中一个男人扶住我问:“姑娘,你一个人么?”
大唐贞观年间是整个古代史上最太平的年岁,我并未想到随便一个路人在关心人的同时也怀着邪心。所以我自然道:“哦,我好象迷路了,身体不很舒服。能请问大哥,去京城,该走哪条路吗?”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们带你一路吧。”
我不胜感激,由着他们扶起我,慢慢向前走去。
但是奇怪,他们却将我引入了一条小路。
“这是条近路。”男人笑道。
我有些疑惑,又走了几步,才知这条小路居然从一个小树木走过。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已有晨起的鸟儿在树上婉转鸣着,清脆中带着愉悦。我额上被露水濡湿的发丝粘在发上,给晨风吹过,一阵阵冰凉,不由打了个寒噤。
“冷么?”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抓住我手。
我一惊,那男人的面容已在曦光中露了出来,三十多岁,本不算难看,左颊上却有一道极深的刀疤,扭曲了整个面部,笑起来好生狞狰。这面容,可绝不是善相!
我忙要挣脱他手,身后另一个胖些的男人已一把将我抱住,把我兜在他肥硕的胸膛上,一双手便往我胸部乱摸乱捏。
我大叫,可我本就力弱,此时又很是不适,却如何挣得开去?
那刀疤男人已经解开自己衣裤,把我捺倒在地,胖男人反扣住我双手,不容我挣扎。
我又惊又惧,天!难道我竟要被这两个臭男人强暴?
自从进入唐朝以来,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到,其实我就是容书儿,而不只是一个灵魂。
所有肌肤的疼痛和脆弱,心灵的屈辱和愤怒,和女性的敏感区被大肆揉搓下的颤栗和悲哀,都在深深切切的提醒我,我是容书儿!我是一个属于唐朝的少女,而不再是现代那个在家人爱人温柔呵护下的云溪月!
第十四章 救美(下)
“妈妈!景谦!”我一面挣扎,一面失声痛哭。可母亲不会来,景谦也不会来,他们依旧生存在一千三百多年后的现代社会,听不到我的哭,看不到我的伤,解不了我的痛。
云溪月是个悲剧,难道容书儿亦是?
我根本不是两个大男人对手,不过片刻衣衫几乎被褪尽,露出粉红的亵衣。
两个男人喉间发出了兽性的低吼声,眼中灼热的欲火疯了般燃烧。
我心头苦涩疼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忽听得极清亮的声音在问:“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男人不由顿下他们邪恶的双手。
我抬头看去,居然是一个年纪极轻的俊美少年,骑在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