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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扒带刨,一会功夫就弄出了一大片较缓的坡面。
小黄和张连长看他们干得起劲,也上去帮忙弄后面两个车胎下的障碍物。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的地面在不断的颤动,颤动,……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颤动,突然间,颤动变成了震动。
我看见吉普车轮胎旁边的地面裂开了长长的一道缝隙,而且缝隙在迅速加宽加大。
不好,地面要裂,车子就要掉下去了。
就在我刚刚要喊出来的时候,只听得“噗通”一声,吉普车的车身迅速倾斜,前头一下子栽入河床内,正在车前扒土的从峰和张大壮惊呼一声,一下子半截身子都不见了,两人惊慌失措,双手死死抓住地面,但吉普车已经完全倾斜下来,全部的车重几乎都压在两个人身上。
车头的保险杠顶住从峰的胸膛和张大壮的一条大腿,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乎就在一刹那,只听两声惨叫,整辆吉普车已经死死顶住两人,一下子沉没下去。
地面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深坑,第一辆车很快就看不见顶了,垮塌的洞口正在慢慢不断扩大,第二辆车的车头也开始倾斜,用不了多久,第二辆车也会被黑洞吞没。
从峰和张大壮已经看不见踪影,张连长和小黄反应敏捷一些,在吉普车倾斜的瞬间都避开了身子,扒住地面,尽力不让身子掉下去。
我急忙拽住小黄的胳膊,一旁的席苗跑过来,抓住小黄的另一条胳膊,我们两个齐心协力将小黄从洞口边缘拽上来。
他的大腿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翻卷着的肌肉里面的骨头,鲜血一下子流满了下身。
小黄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第十三章 红叶沟
第十三章 红叶沟
张连长身手敏捷,就在快掉下去的当口,他抓住了第二辆吉普车的前轮胎,将身子用力一甩,一条腿已经搭上地面,接着顺势一滚,终于脱离了险境,也是一脸惨白。
地面的塌陷终于渐渐止住,第二辆吉普车的车头已经开始倾斜,只剩下后半截挂在地面上。
洞中隐约传来流水声,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河,一条暗河,先前掉下去的从峰和张大壮已经被水冲走,吉普车则很可能深陷在河中的淤泥里。
张连长和赵科长冲到洞口的边缘,扯直了嗓子喊:“从峰、大壮、从峰、大壮。”
洞中没有任何回应,显然,刚才掉进去的两位解放军小战士已经遭遇了不测。
生死就在转瞬之间,快得甚至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张连长急得额头上汗珠都渗出了一层,脱衣服就要跳下去,被我一把抓住了。
“不能下去,张连长,这是一条暗河,上面至少有近一米的覆盖物,下面的情况不明,下去肯定找不到人,就算淹不死,憋也憋死了,从这里掉下去根本爬不出来。”
张连长急得眼都红了,赵科长也过来劝他:“虎子说的有道理,这地方的确不能下去,老张,咱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张连长急得干跺脚,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家都不说话,也没什么话好说,都知道两位小战士这次肯定交代了,这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一点点办法也没有。
席苗正在给小黄腿上的伤口消毒、缝合、包扎。她的手法娴熟,操作有条不紊,看得出受过专业训练,应该处理过不少这种伤口。
小黄的伤不轻,好在只是外伤,并没有触及骨头,小伙子年轻,体质好,还能活动。
又等了一会,洞口完全停止了垮塌,下面的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看来这地方是不能呆了,车也不能要了。
车里的物资却很重要,我们砸开第二辆吉普车的车窗玻璃,小心翼翼爬进去,将重要的物资都拿出来:干粮、淡水、弹药等等。
第三辆吉普车也已经下陷得很厉害,费了很大劲才打开车门,进去将所有用得着的物资全都搬出来。
失去两位同志,又失去三辆车,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妙。
大家都沉默着,围坐在帐篷外的篝火旁,每个人都没了睡意。
赵科长问我:“虎子,怎么搞的?这里怎么会有条河?”
大家把目光全投向我,好像我是罪魁祸首,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作为向导,没能阻止大家在河面上宿营,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我也不知道……”我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虎子只是向导,安营扎寨不是他的责任,这次事故责任在我,回去以后再说处理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们以后怎么办?”张连长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责任问题,揽过去话头,把大家的思想笼到目前的现实上。
我很感激张连长没在这时候推卸责任落井下石,他的确是个君子人物。
目前的情况确实很麻烦,光是物资的运送就是大问题。失去了车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停了一会,张连长问我:“虎子,你有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说:“这条河覆盖了那么厚的东西,人睡上面毫无问题,吉普车是因为辎重太沉才渐渐陷下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时隐时现的红河。这里恰恰是成为地下暗河的一段。这条窄窄的河谷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只要顺着这条河往上游走,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地方。”
张连长点点头,又和赵科长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就按我的办法走。把物资中可有可无的东西全扔掉,只带上干粮、弹药和少量淡水。帐篷等笨重物资全部扔掉。
我没舍得丢掉熊皮大氅,权当是被褥了,这是二爸爸留给我的,晚上睡觉时穿上,顶一床被子。
黑背也带上,吹箭被我悄悄放在贴身的衣服夹层中。
我、小黄、张连长、赵科长全都打好背包。席苗是个姑娘,体力较弱,只带着一些野外必须的药品,教授则是徒步跟着,什么也没带。
小黄腿上的伤口显然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很不自然。我说:“我替你背一些吧。”他却说什么也不肯。
赵科长和张连长过来,将他的负重分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这样小黄的负重减轻许多,他冲我笑笑,我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感激。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第二辆吉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滑入了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三辆车则被地面吞没了一大半,只剩下顶子还留在外面。
我们简单吃点干粮,每个人都没有食欲,只是强忍着咽了点东西。
出发前,大家来到从峰和张大壮牺牲的洞口前,集体默哀三分钟,然后就上路了。
顺着河谷向上走,地面越来越湿润,越来越软和,走了半天的路程,河面的赘积物已经不能支撑人的体重,为防止出现意外,我们只好沿着河岸走。
又走了两三个小时,河面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各种漂浮物和赘积物先是慢慢变少,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大家眼前。到下午快该宿营的时候,我们已经沿着河岸走出了大约四五十公里。
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水波将阳光破碎成千万点金星。耀得人睁不开眼,远方出现一座小山峰,圆凸凸的,像个馒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山体的大部分都被森林遮挡住,看不清全貌。
大家突然发现身边的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这里的树种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松树,枝叶和松针都是淡红色的。
枝叶和松针落在河水里,渐渐沉淀下来,就像在河床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看起来非常奇怪,难怪被人叫做红河。
河两面的坡上也落满了暗红色的枝叶和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看起来非常美丽。
这里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红叶沟?没有人知道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离我们要找的地方不会太远了。
没有了帐篷,大家只能因陋就简,简单吃点东西,各自穿好衣服,围着篝火默然不语。
一天之中失去两位同志,这种巨大而急速的变化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也为了鼓励大家打起精神,张连长做了一番动员:“同志们,干革命少不了死人,离不开流血牺牲。从峰和张大壮同志虽然牺牲了,但他们是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牺牲的,他们的牺牲比泰山还重。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将他们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绝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完成任务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悼念。”
赵科长也在一边帮腔:“虽然我们失去两位同志,但我们一样有信心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小黄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流血不少,但是,他嘴唇抿抿着,被火苗照着显得有些刚毅。
席苗低头不语,这种剧烈的变化或许让一位年轻的女人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她充满了母性和慈爱的光辉,甚至几乎忘记了鸽子的事。
我心里也很不是味,虽然和这些人并不太熟悉,特别是牺牲的从峰和张大壮,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的人生之路本来应该还很长,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应该拥有的幸福,却为了一项莫名其妙的任务牺牲在兴安岭的莽莽丛林之中,这对他们是一种不公。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教授这时候突然开口:“我们就要接近了。”他像是说给我们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十四章 怪人
第十四章 怪人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就要接近了,接近什么?接近红叶沟?还是零号基地?
教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就那么嘟囔了一句,接着又陷入沉思。
张连长和赵科长看了他一眼,都没说话,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
气氛依旧有些沉闷,显然,张连长的动员讲话效果不是特别理想。
又坐了一会,大家重新排班。我和张连长值上半夜,赵科长和小黄值下半夜。
小黄身上有伤,席苗给他重新检查了伤口,又换了药。
主要是外伤,虽然伤得不轻,但小黄体质好,又年轻,伤情一时倒也没有加重的趋势,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张连长让小黄早早休息,我把熊皮大氅让给他,他不要,我说:“这地方夜里很冷,你身上又有伤,不穿暖和些根本睡不着。我在火堆旁,不要紧的。等你值班的时候再还给我。”
在我的坚持下,小黄终于穿上熊皮大氅,正好可以把大部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大氅很笨重,可是在东北,只有这种看着不怎么漂亮但却实用的东西才能抵御最恶劣的天气。
小黄很感激:“谢谢你。”
我笑笑:“没什么,快去睡吧。”
唯一一个睡袋给了席苗,她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
女人总是会被照顾的,特别在男人多的地方。
教授和赵科长也找块地方,用行军被简单裹住身体,睡觉了。
我和张连长坐在篝火旁,黑背则蹲在我的身旁。
看着跳动的火苗,心情突然很复杂。
张连长埋头吸烟,一句话也不说。他掏出一支烟,递给我,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支?
我摇摇头,表示不抽烟。张连长苦笑一下:“不抽也好。学会后就戒不掉了。”
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亮挂在浩渺的太空,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
月光如洗,月光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我顿觉一阵寒意袭来。
这时,耳朵突然又听见“扑啦啦”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很熟悉。
我急忙扭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五十米外的树梢顶有只白色的鸟儿正在远飞。
就在一刹那,它就消失在视野中,但我还是看见它消逝前的最后身影。
是那只鸽子。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张连长看我脸色有变,也急忙往那边去看,可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虎子,你看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好像看见,看见一只鸟。”我心里充满疑惑,但并不想在这时候说出来,万一猜错了,很麻烦,还是暂时压在心底为好。
张连长“哦”了一声,重新恢复了平静。
等了一会,轻微的鼾声已经传来,显然,有人已经睡熟。
张连长扭头看看四周,没有任何异常,轻声对我说:“虎子,这几天累坏了吧?”
我笑笑:“没什么,山路我常走,打猎的时候一转悠就是十天半个月,这点脚程,算不上什么。”
“那就好。虎子,估计我们就快到目的地了。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跟着深入的,但现在牺牲了两位同志,小黄还带着伤,所以,所以……”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说:“张连长,你尽管安排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连长点点头:“嗯,那好,我想让你继续跟着队伍走。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些危险,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危险?什么危险?”我不太明白他的话。
张连长突然不吭声了,看着这堆火苗怔怔出神,好像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对要不要对我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