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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决定直接与吉安警方取得联系。
第二天,吉安警方向她反馈回来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信息:这个名叫巧云的女子,并没有死,仍然好好地活在吉安市。只不过她几年前去北江市办事时,把身份证掉在了北江车站附近,后来在家乡公安局补办了身份证。
她家里前几天收到青阳警方的快递,说巧云死了,叫家里人去处理后事。
家人以为是个骗局,所以未加理会。
文丽这才明白,现在死去的这个巧云,并不是真正的巧云,她很可能是捡了别人的身份证,或者是到黑市上花钱买了一张别人捡到的头像与自己相近的身份证,冒巧云之名,应聘工作。
她的真实身份是谁?
为什么要假冒别人的名字?
随着调查的深入,文丽越来越迷惑了。
再说范泽天,他来到夏晴晴的家乡北江市开展调查,很快就知道,夏晴晴原名叫白小曼,因为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所以才改名叫夏晴晴。
后来那个真正的夏晴晴了解真相后,曾四处告状,结果都被手眼通天的白小曼的父亲给压了下去。这件事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这时文丽打电话告诉他她调查巧云的结果,他更加疑窦丛生。
后来他拿着巧云的照片到白小曼工作过的学校和单位调查,发现凡是白小曼在该处工作期间,这个叫巧云的女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来到该处当临工。
范泽天已隐约猜到,这个拿着别人身份证的“巧云”,很可能就是被白小曼顶替掉的那个大学生夏晴晴。
夏晴晴被人顶掉了上大学的资格,状告无门,只好跟白小曼打心理战,像个甩不掉的幽灵一般跟在她左右。
做了亏心事的白小曼心理素质再好,整天面对她无言的威胁,也会有崩溃甚至疯掉的一天。
只是那个化名叫“巧云”的夏晴晴一定做梦也没有想到,白小曼并没有被她逼疯,而她自己反而因此丢了性命。
真正的夏晴晴,家住远离北江市城区的一个偏僻山沟里,山村里只稀稀落落住着数户人家。
范泽天来到村里打听情况,发现夏晴晴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也已于多年前去世。
村里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人孩子在家,他把“巧云”的照片拿出来让村里老人辨认,可惜夏晴晴已离开家乡多年,老人们也只能凭印象说就是这姑娘。
范泽天回到局里,技术科的人向他汇报,说是在对卢玥的电脑进行进一步检查时发现,卢玥的日记曾被以附件的形式发送至某个邮箱,经过他们跟踪调查,最后确认这个邮箱是外经贸局办公室副主任夏晴晴的工作邮箱,发送时间是10月8日上午9点17分。
范泽天想起他找夏副主任询问卢玥的情况时,她曾说过卢玥人很好,上周一上午她帮卢玥修了一下电脑,卢玥非要请她吃饭。
卢玥曾在日记里写下自己要杀死福尔摩的具体时间和方法,如果“夏晴晴”破解密码,看过卢玥的日记,那么她的整个杀人计划就可以串联起来了。
白小曼早就知道“巧云”就是被自己冒名顶替的夏晴晴,也知道夏晴晴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威胁她,逼迫她,她早就想彻底铲除这个甩不掉的幽灵,可是却一直找不到既可以解决掉这个“定时炸弹”,又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良策。
直到她在替卢玥修电脑时,无意中看到她写的日记,知道她要在周六晚上毒杀福尔摩,白小曼才觉得机会来了。
首先,她出钱请福尔摩去追求“巧云”,造成“巧云”与福尔摩存在感情纠葛的假象,并在星期五晚上跟踪两人来到“巧云”住处,待留宿在“巧云”家里的福尔摩第二天,也即周六凌晨离去,她再敲开“巧云”的门,用匕首将其刺死,并将她从福尔摩的事务所偷来的打火机故意留在现场——关于打火机的事,警方曾向福尔摩请来为他事务所打扫卫生的女钟点工了解过,钟点工说,福尔摩曾在上周一问她,有没有见到他的打火机。而她当天下午进入事务所打扫卫生时,正好看见“夏晴晴”提着手提包离开事务所。
白小曼之所以要把杀死“巧云”的罪名嫁祸给福尔摩,是因为她知道,如无意外,周六晚上福尔摩将死于卢玥的毒药之下,死人是不可能为自己的冤屈辩解的。
白小曼被刑拘之后,面对范泽天缜密地推理,很快低头认罪。
结案报告呈上去之后,文丽看见大队长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开,就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没有像平时侦破一个案子后那么开心?
范泽天望着天空变幻莫测的云朵,幽幽地说:“警方邮箱最后收到的那段视频,绝非路人无意中随手所拍,应该是有人专门躲在案发大楼对面高处偷拍所得。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6
天低云暗,风雨欲来。
远离北江市区的一个偏僻小山沟里,夏晴晴跪在父亲坟前,早已泣不成声。
爸,我来看你了!她在心里对父亲说。
爸,为了供我念书,您日夜操劳,可是我却没有拿到您期盼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知道,您是被我活活气死的呀!
爸,对不起,不是女儿不孝,是女儿的录取通知被人截留冒用了。不过您放心,现在女儿已经报仇了。
女儿虽然状告无门,但女儿知道,那个白小曼念高中的时候,就拿刀捅伤过人,她身上自小就有一股暴戾之气,我若稍加逼迫,她肯定会对我露出杀机。不过我还没有蠢到以身犯险的地步,我只不过用自己打工挣的钱,请了一个身形相貌与女儿相仿的乡下孤女一直跟着她。念高中时,女儿虽然与白小曼同一年级,可学校一个年级有十多个班,女儿平时与白小曼在学校并不认识。她杀人的证据被我偷偷拍下,并且交给警方。
现在,白小曼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自古杀人偿命,她老爸官再大,也保不住她。
爸,女儿终于报仇了!
您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第七章 杀人魔术
1
市电视台多功能演播大厅里灯火通明,大型魔术揭秘节目《破译魔法》正在现场直播。今天主持人要破译的是一个叫《神奇催眠术》的魔术。
节目的第一个环节,是魔术再现,就是将要破译的魔术从头到尾表演一遍。
聚光灯下,圆形舞台中间,放着一把带靠背的椅子。
主持人上台,身材纤瘦的年轻女助手坐在椅子上。
主持人手拿水晶坠子,在女助手眼前晃动数十下,女助手便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似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渐渐进入催眠状态。
主持人将她的两只手,从左右两边缓缓平抬起来,与肩同高,双手在她手臂上专注地摩挲片刻,女助手的手臂就像是突然灌注了无穷力量似的,呈“一”字形挺得笔直。
主持人双手撑在她手臂上,双脚离地,将自己全身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她手臂上,而女助手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镜头还在后面。
这时从后台跑上来两名壮男,身上肌肉虬结,每个人的体重少说也在两百斤以上。
两人脱了鞋子,蹬着矮梯,分别站在了女助手的两条手臂上。
这时奇迹发生了,女助手的两条手臂,竟像是一根能承载千斤重量的铁扁担,硬生生将两个壮汉“挑”起。
那两条纤细的手臂,却仍然挺得笔直,并无半点下沉。
现场观众惊得目瞪口呆。
难道主持人真的拥有如此神奇的催眠术,能在瞬间把一个纤弱女子,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女超人?
主持人面对镜头微微一笑,说:“下面,是破译魔法的时刻。”
摄像机镜头一转,对准了女助手的后背。
观众这才发现,女助手的手臂后边,竟然平伸着两块钢条。
原来主持人在摩挲女助手的手臂时,暗中将藏在椅子靠背横梁里的钢条从左右两边平拉了出来。
因为有女助手的手臂挡着,所以前面的观众无法看见。
那两个壮汉看似站在女助手的手臂上,实际却是踩在钢条上。
接着又给椅子的四个脚来了个特写镜头,原来四个椅脚也都是用螺丝固定在了舞台上的。
现场观众透过大屏幕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看似神奇的“催眠术”,不过是两条暗藏的钢条在作怪。
全场顿时暴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档魔术揭秘节目的主持人叫冯坤,今年三十八岁,是着名魔术大师莫道子的徒弟,自身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魔术师。莫道子一共收了两个徒弟,冯坤是大弟子,二弟子叫张天奇,年纪比冯坤年轻几岁。
因为二弟子张天奇能说会道,深得师父欢心,所以莫道子退休之后,就将衣钵传给了他。
在师父的提携和帮助下,张天奇很快在魔术界混出了名堂,不但身价看涨,演出费堪比一线明星,而且还跟电视台合作,搞了一档大型原创魔术节目《大魔法师》,定期推出一些自己新创的魔术节目,深受观众欢迎。
张天奇业已成为国内魔术界数一数二的大腕级人物。
而冯坤呢,虽然自信本领不比师弟差,但却时运不济,乏人赏识,在魔术圈里混了几年,一直寂寂无名,没有多少影响。
眼瞧着师弟功成名就,自己却毫无建树,一气之下,他就跟一直与市电视台争收视率的网络电视台合作,推出了一档魔术揭秘节目《破译魔法》,专门在节目里揭秘各类魔术,大到大卫?科波菲尔、刘谦的魔术,小到本地魔术师公开表演的各类节目,他都在节目中一一破译。
当然,破译得最多的,还是他师弟张天奇表演的魔术。
只要张天奇有新的魔术节目推出,他必到现场认真观摩,然后就在《破译魔法》节目中加以揭秘。
这档节目推出之后,竟然大受追捧,收视率远远高出张天奇的原创魔术节目。
《破译魔法》播出之后,因为破坏了行规,好多魔术师赖以成名的绝活都被冯坤在节目中一一揭秘,再也不能在舞台上表演,所以大受魔术界的挞伐。
张天奇对这位跟自己唱对台戏的大师兄更是恨得直咬牙,可又拿他没有办法。
破译完《神奇催眠术》,冯坤走出电视台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走进电视台对面的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兰州拉面。付完钱正要起身离去,却忽然发现自己跟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弟张天奇。
张天奇瞧着他阴声怪气地道:“大师兄,刚才的直播我看了,你的揭秘很成功啊,可以说连魔术中的最微小细节,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冯坤淡然一笑,道:“师弟过奖了。要不是师弟把这个魔术表演得那么精彩完美,扣人心弦,我破译起来,也不会那么好看。”
原来他今晚在节目中破译的那个《神奇催眠术》,正是几天前张天奇在一场大型晚会上表演的新魔术。
张天奇说:“我最近新创作了一个大型魔术,叫做《人体拼图》。星期五晚上,在人民大剧院要举办一场魔术大赛。我作为特邀表演嘉宾,将会在比赛的最后公开表演这个魔术。这是那场演出的门票,我希望你到时能到场观看。”
冯坤接过他递过来的门票说:“好,师弟有请,为兄一定前来捧场。”
张天奇脸色一沉,接着说:“《人体拼图》这个节目,是我花了无数心血,才创作出来的一个新魔术,相信普天之下,无人能解。你要是能破译其中玄机,我张天奇便金盆洗手,退出魔术界,从此不再言‘魔术’二字。”
冯坤眉头一皱,问:“要是我破译不了呢?”
张天奇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道:“要是你没本事破译我的魔术,就请滚出魔术圈,再也不要在魔术界兴风作浪搞什么揭秘节目,否则将会身败名裂,悔之莫及。”
冯坤慨然点头,接受他的挑战,说:“好,咱们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2
星期五晚上七点多,冯坤来到人民大剧院门口,正要检票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叫他:“冯叔叔,冯叔叔!”转身一瞧,只见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朝他走来。
刚才叫他的,正是那少年。
冯坤不由得有些尴尬。
原来这少年的母亲叫宁怡,是冯坤的前妻。
冯坤和宁怡是十几年前结婚的,婚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冯坤给他取名叫冯剑。
冯剑自小就对魔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在冯坤的用心培养下,他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少年魔术师,经常在学校晚会上表演魔术。
但是等冯剑长大到十几岁时,冯坤却发现这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倒是越来越像妻子的一个婚前旧情人。
于是他带着儿子偷偷去做了DNA亲子鉴定,结果冯剑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冯坤的再三逼问下,宁怡才哭着告诉他,自己在跟他结婚的前一晚,曾跟那个旧情人发生过性关系。婚后不久,她就怀孕了,原本以为是冯坤的孩子,所以就生了下来,谁知阴差阳错,孩子都养这么大了,才发现竟是那个旧情人的后代。
冯坤一气之下,就跟宁怡离了婚,把孩子也甩给了宁怡。
宁怡的那个旧情人叫苗仁凤,是一所小学的校长,正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