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实在的,什么事f”我问。
“这件事同箱子有关。”
“您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啦?”
“我们停下来谈吧?”他向我要求,“我的脚走路不方便。”
啊哈!他焦头烂额了,我想。这不错,我喜欢这样。
“等半小时吧?”我说,“请您现在放我走,您妨碍我的工作了。”
“不错,”他同意我的话,“我是妨碍您了,我不能不妨碍您,我的谈话很要紧。”
“谈不上要紧,”我反驳说,“来得及的。过半个小时,或者,过一个小时。”
“不,不,千万请求您快点。很多的事都同这次谈话有关。我们的谈话很快。我对您谈,您对我讲,就这样。”
“好吧!到我房间去,只是要快。”
“好,好,会很快的。”
我把他带进房间,我坐在桌上说:“请说吧。”
但他没有马上开始说话,他先四处望望,大概他希望箱子能放在这里的某个显眼的地方。
“我这里没有箱子,”我说,“请快点说吧。”
“我非常需要箱子,而您需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需要。请证实一下,您有什么权利得到这只箱子?”
鲁尔维克摇摇头说:“不,我不会证实。箱子不是我的。起先我什么也不明白。现在想了很久,一切都明白了,奥拉弗偷走了箱子,于是我接到了命令:追查奥拉弗并告诉他‘交出拿走的东西。224警卫长。’我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拿了什么东西,而且后来您一直谈到箱子,这使我产生了错觉。其实这不是箱子,是匣子,里边有仪器,以前我不知道。见到了奥拉弗,我就猜到了,现在我知道,奥拉弗不是被打死的,他是自己死的,是由于仪器。这种仪器很可怕,对大家都危险。大家都会有奥拉弗那样的下场,或者会被炸死。到时候一切都会更糟。现在您明白为什么要快的原因了吧?奥拉弗是个笨蛋,他死了;我们聪明,我们就不会死。快把箱子给我。”
“您是什么人?”我问。
“我是侨民,外国专家,是流亡者,是政治受害者。”
是的,鲁尔维克说得很多,但是我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呢?
“是哪一国的侨民?”我问。
“别提这些问题,我无可奉告。我给贵国不会带来任何损害,只有荣誉。”
“但是您说过是瑞典人。
“瑞典人?我没有说过,我是侨民,政治流亡者。”
“对不起,”我说,“一小时前您对我说是瑞典人,甚至是道道地地的瑞典人。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我不知道……不记得……”他喃喃地说:“我感到不舒服,我害怕,我需要快点拿到箱子。”
他越是催我,我越不着急。一切都已明摆着:他撒谎的水平太差。
“您住在哪里?”我问。
“不能告诉您。”
“您乘什么交通工具来这里的?”
“汽车。”
“什么牌子?”
“牌子……黑的,大的。”
“您不知道自己汽车的牌子?”
“不知道,车子不是我的。”
“但您是机械师呀!”我幸灾乐祸地说,“您要是连汽车都搞不清,还算什么鬼机械师加驾驶员呢?”
“把箱子给我吧!要不然就会大难临头了。”
“您准备怎样处理这只箱子?”
“迅速运走。”’
“运到哪里?您明明知道山崩把路都埋了?”
“这无所谓。我把它运远一点,我想试试给它放电。假如不能,我就躲开,把箱子丢在那里。”
“好的,”我从桌上跳下来说,“我们走吧!”
“怎么走?”
“乘我的车去。我有一辆好车。让我们拿上箱子,把它运得远点,再看看。”
他原地不动。
“您别去,那很危险。”
“没关系,我去碰碰运气,嗯?”
他呆坐着,一声不响。
“为什么老坐着?”我问,“既然危险,那就快一点。”
“不行。”他终于说话了,“让我们试试别的办法。您不想交出箱子,那就卖掉它,怎样?”
“您的意思是?”我又重新坐到桌子上。
“我给您钱,许多钱。您给我箱子,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满意。您把箱子找来,我买下它。就这样。”
“那么您准备给我多少钱?”我问。
“许多,想要多少,您说。”
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钞票。实际上这么多的钞票我只见过一次——在国家银行里。当时我正处理一件伪造钞票的案件。
“这里有多少钱?”我问。
“嫌少吗?我还有。”
他把手伸进身边的口袋,又掏出同样一叠钞票,把它扔到我身边的桌子上。
“这里有多少钱?”我问。
“数目不一样吗?”他感到诧异,“这些全是您的。”
“大不一样。您知道这里有多少钱?”
他一声不吭,两只眼珠一会儿向两边分开,一会儿又向一处集中。
“是这样,您不明白。这些钱是在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的钱,”
“别再胡扯啦!鲁尔维克,这些钱是谁给您的?您来这里的时候,袋里是空的。给钱的是摩西,不是别人,是这样吧?”
“您不要钱?”
“是这样的,”我说,“这些钱我要没收充公,而您要为试图贿赂公职人员受到法律制裁。鲁尔维克,您陷入—件极不光彩的事情小。您唯有一条路,坦白交待一切。您是什么人?”
“您要拿走这些钱?”普尔维克问。
“我要把它充公。”
“充公……好吧?”他说,“那么箱子在哪里?”
“您不懂得什么叫‘充公’吧?”我问,“去请教一下摩西……您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言不发。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捧起大把的钞票跟在他的后面。
“您没有理由不交出箱子。”鲁尔维克说,‘这对您不会有好结果。”
“别威胁人。”我提醒他。
“您会成为灾难的根源。”
“暗话说得太多了。”我说,“您不想讲真话,这是您的事。但是,您陷得太深了。鲁尔维克,您硬把自己和摩西搞在一起。现在您想摆脱不容易。随时都有警察到这里来。到时候您反正要说真话……站住!别去那里,现在您跟我走。”
我拉着他的空袖子,把他带到办公室。接着叫来老板。我当着老板的面清点了钱数,写了收据。
老板也点了一遍——有8万多。
最后我在收据上签了名。
“签字吧!”我把钢笔递给鲁尔维克。
他拿起钢笔,仔细地看看,又小心地把它放在桌上。
“不签。”他说,“我要走了。”
“听便,”我说,“这并不能改变您的处境。”
他走了,我和老板互相对望着。
“为什么他想收买您?”老板问,“他要做什么?”
“要箱子。”我说。
“什么箱子?”
“就是放在您保险柜里的奥拉弗的箱子……”我掏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就是它。”
“它值8万?”旅店老板吃惊地问。
“它值,说不定数额还要大得多。这里面有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亚力克。”
我把钱码好放进保险柜里,重新锁上沉甸甸的门。
“这鲁尔维克究竟是个什么人?”老板沉思地说,“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钱?”
“鲁尔维克一分钱也没有。钱是摩西给的,不会是别人。”
老板本来想谈点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他揉着厚厚的下巴,大声唤着卡依莎的名字出去了。
我留在办公室里,仔细地搜索着记忆中最微小的细节和最无关紧要的事。
我想起在第一次见面时,西蒙纳穿灰色西装,而在昨天的晚会上他穿了深红色的西装。
我想起布柳恩向叔叔讨香烟时,叔叔总是从右耳取出香烟。
我甚至没有忘记卡依莎的鼻孔上有一颗微小的黑痣。
我还记得巴恩斯托克使用叉子时总是伸开了小指头。
还记得我的房间的钥匙同奥拉弗房间的钥匙相似……
还有许多类似的琐事。
在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我发现了两个宝贝。
首先,我回想起前天晚上奥拉弗怎样全身是雪,站在大厅中央,拿着一只黑皮箱回头张望,就像等人迎接他似的,还有他的目光怎样越过我,朝着被门帘遮着的摩西夫妻的一个房间,当时我好像还感到门帘在晃动,大概这是由于穿堂风的关系。
其次,我想起排队等候淋浴时,奥拉弗和摩西一起从楼上下来……
所有这一切都不得不使我产生—个念头:奥拉弗、摩西现在又加上鲁尔维克,他们都是一伙的。
如果我想到我在自己房里那张被弄脏的桌上找到告发强盗和匪徒的字条之前的5分钟,我曾看见摩西呆在我隔壁那间陈列室里;如果我想到摩西的那块金表被偷偷地扔掉了,而后来又被塞进了欣库斯的小旅行包……如果我还想到摩西夫人(或许,卡依莎可排除在外)在欣库斯受到百般折磨,然后又被塞到桌子下面的时候,是唯一不在大厅里的人。
如果我想起了这一切,那就会构成一幅奇异有趣的画面。
在这幅画里有意义的是欣库斯的表白,他说自己旅行包里的东西被人偷偷地调换了。还有一件也有意义:摩西夫人应当是唯一看到过与欣库斯面貌相同的人,要知道关于布柳恩也见过与欣库斯面貌相同的人的这一说法是行不通,因为她看到的只是欣库斯的大衣,而究竞谁穿过它则不得而知。
当然在这幅画里还留下许多完全不能理解的空白点。但至少现在己搞清了力量的对比一方是欣库斯,另一方是摩西、奥拉弗和鲁尔维克。
实际的情况是,从摩西能向这个行为怪涎而性情又很直爽的鲁尔维克提供大量金钱来看,事态的发展已迫近了某种危机。因此我脑子里产少了一种想法:如果我把欣库斯囚禁起来恐怕是徒劳无益的。在即将临近的战斗中找一个同盟者,那怕是一个可疑的像欣库斯这样犯法的人也不坏。
我想一定要这样去做。我要让这个匪徒和坏分子去对付他们。摩西大概以为欣库斯此刻还安闲地躺在桌下。让我们走着瞧,一旦欣库斯在早餐时刻突然出现在餐厅里,他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至于什么人和怎样整欣库斯的,至于什么人和怎样打死奥拉弗的,我决定暂不考虑。
第十四章
欣库斯已经起床了。他站在屋子中央,用一块大毛巾擦着脸。
“早上好,”我说,“感觉怎样?”
他警觉地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马马虎虎,”他含糊地说,“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您痉挛性疾病发作了,”我解释说:“没有什么可怕的。老板已给您打了针,锁门是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扰您。我们去吃早饭吧?”
“我去,”他说,“吃好早饭我要离开这里到一个人不知鬼不晓的地方去,房钱我己付了,再说我也需要到山上休息……我的皮大衣在什么地方,知道不?还有帽子……”
“也许在屋顶上。”我说。
“在屋顶上……”他嘟哝着,“在屋顶上……”
“不错,”我说,“您不走运,我只能表示同情……嗯,这个问题我们还要谈谈。”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愤愤地对我叫嚷。
餐厅里还没有人,卡依莎在分发装着大油饼的盘子。我为自己选了一个背朝餐厅脸朝门口的位子。我刚坐下,西蒙纳就进来了。
“唉,又过了一夜,探长,”他说,“我5个小时没睡觉了,神经都垮啦,总感到有点死气沉沉。这种滋味好象是福尔马林……”他坐下选了一块油饼,然后朝我看看,“找到没有?”他问,
“那要看什么东西。”我回答。
“啊哈!”他大笑起来,“您的样子不怎么的。”
“每个人都有与自己相称的样子。”我回了一句。
就在此刻,巴恩斯托克和布柳恩进来了。布柳恩照旧戴着墨镜,巴恩斯托克搓着两只手,寻找自己的坐位,一边讨好地看我一眼。
“早上好,探长。”他说:“多可怕的一夜!早上好!西蒙纳先生,您说是不是?”
“来点白兰地怎么样?”西蒙纳苦着脸说,“这样就有失体统,是不是?但也可能没有关系,对吧?”
“我不知道,真的。”巴恩斯托克说,“我可不敢碰它。”
“那么您呢?探长?”西蒙纳问我。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真可惜。”西蒙纳说,“我只好一个人喝啦!”
“我们那个案子怎样啦,探长?”巴恩斯托克问。
“已经调查到不少线索。”我宣布,“警察手里是有线索的,很好,整整一串。”
西蒙纳又哈哈大笑起来,但脸上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异常。
“大概,我们非得在屋里呆一整天不可了。”巴恩斯托克说,“可能是不允许外出的……”
“为什么呢?”我表示异议,“随便多少次都行,次数越多越好。”
“反正是逃不脱的。”西蒙纳补充说,“山崩己把我们关在这里了,时间会很长,这对警察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如果我能翻过这些峭壁逃出去最好……”
“是吗?”我问。
“首先,由于这场大雪,我到不了这些峭壁,其次,我在那里能干什么?听我说,诸位,”他说,“我们到路上去溜达溜达吧!看看瓶颈河谷的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