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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天啊!”阿莲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张青心惊胆战地摸了摸女客人的鼻息,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有呼吸了!”
两人环视着店里十几个“凝固”了的客人,“啊”的一声大叫,一起逃出了咖啡店。
逃出咖啡店的时候,张青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哎哟一声,手里的冰激凌洒了一地。张青本能地说对不起,突然想起店里的惨状,惨叫一声,往前就跑。
那被他撞了的人拉着他,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跑什么呢?”
“鬼!有鬼!”张青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结结巴巴地指着咖啡店,“死人……死人……”
那人惊奇地反问:“死人?”
张青拉着阿莲,在阳光下发着抖:“好多好多人……”
被他撞到的人正是站在街边的唐研,听到这话他指了指远点的地方,微笑着说:“别跑啊,给警局打个电话,你们是发现现场的人,我先进去看看。”
“屋里有鬼!肯定有鬼!不然无声无息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这么多人怎么会……变成那样……”张青歇斯底里了,“啊——啊啊啊——别来找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唐研皱了皱眉,他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门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宛如时间凝结的人体,带着轻松的肢体动作,最自然的表情,定在了某个瞬间。
他没有进去,看了看之后,关起了房门,等着警察过来。
十五分钟以后,一个只穿着深蓝色警用羊毛衣的男人带着十几个制服警察赶了过来,看见咖啡店里僵硬的尸体,也是十分惊讶。显然无论是刑警或是法医,这种十几个人瞬间一齐死亡,并且死前连改变表情的机会都没有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咖啡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关崎一边等着法医将尸体一具一具从椅子上搬下来,一边说:“这店里应该有监控录像吧?把录像调出来,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关警官。”
关崎回过头来,诧异地发现叫住自己的居然是个陌生的学生:“你是?”
“我叫唐研。”唐研微笑说,“我认为,除了尸体之外,你该把这里所有的咖啡杯都打包带走,这么大规模的死亡,除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传染病之外,集体中毒也是可能性之一。”
关崎看了他一眼,敲了敲自己毛衣上的“police”字样,然后说:“我不但要把所有的咖啡杯都带走,我还要把厨房的所有调料、开水壶、咖啡机甚至是白开水,都带回去。”
唐研微笑点头:“关警官考虑得很周到。”
“沈小梦,把无关人员劝退到警戒线十米外。”关崎挥了挥手,他身后的见习小警察苦着张脸出来,还没开始劝退,唐研已经主动退出了十米,并温文尔雅地微笑道:“不好意思,在警官工作中多嘴了,说实话,这家店里的事,我很确信就是一起投毒案。”
关崎上下看了唐研几眼,眯起眼睛,说道:“沈小梦,把这个人的个人资料和联系电话给我记下来。”
“是!”
楚恬和陈方约会了几次,彼此都非常满意,陈方出手大方,对楚恬的儿子楚肖也很关心,一个星期后,他们就相约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楚恬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心里很有些激动,在离婚的时候,她已经不相信这辈子她会幸福了,但现在看着陈方,心里竟然真的有了期待。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两眼,说:“请出示你们的证件,材料都带来了吗?”
楚恬连忙递上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陈方也交上了自己的证件和材料。登记结婚是很快的,楚恬六年前登记过一次,对流程记忆犹新。
但这一次,工作人员对着那几张纸看了很久都没有下文。楚恬有些奇怪,看了看陈方,陈方也有些紧张,显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您好,陈先生。”工作人员看了陈方一眼,“请问一下,这张身份证是您自己的吗?”
陈方愣了一下:“是啊。”
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对着身份证看了好一会儿,说道:“但身份证上这张照片怎么跟您……不怎么像啊?”她把身份证翻过来对着陈方,“您看,这张照片上,你的额头上有一个疤痕,脖子上有颗痣,是一张方脸,对不对?可是您脸上既没有疤痕也没有痣,您是张圆脸,是不是拿错别人的证件了?”
楚恬吓了一跳,拿过陈方的身份证细看,的确,身份证上的人长得和陈方一点也不像,除了照片上的人叫陈方,根本看不出那是同一个人。
“是这样的,我以前出过车祸,局部毁容了,现在的脸是做过整容手术的。”陈方连忙解释,“痣和疤早就没有了,人也长胖了。”
“是这样的吗?”工作人员对着身份证和陈方来回看了好几遍,“这样吧,要么你去给你做整容的医院开张整容证明过来,要么你去办一张新的身份证,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没办法给你登记,没办法确认您到底是不是陈方本人。”
楚恬心里顿时凉了。楚肖就要满六岁了,要是这个婚结不了,户口来不及转过去,要读实验小学可就悬了。“还有没有什么更快的办法?”
“去派出所开张证明来也行。”工作人员眼也不翻一下,“下一位。”
出了婚姻登记处,楚恬很失落,陈方也很沮丧。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陈方说:“要不先到我家坐坐?”
楚恬同意了,她和陈方约会几次,只到过陈方家楼下,还没真正上去过,她相信陈方是个正人君子,说:“你出过车祸?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在两年前出过车祸。”陈方说,“都已经好了,就不想再提了。”
楚恬点点头,两人一起回了陈方家。
陈方的家就在C区实验小学的隔壁,楚恬对这点非常满意,房间很大,足有一百六十平方米,装修得简洁大方。她一间一间房间看过去,心里对陈方简直满意到了极点,只听陈方说了声:“要吃点什么吗?抽屉里有。”他在厨房里烧开水。
“我自己拿,你忙你的。”她应了一声,伸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装满了零食,她忍不住一笑,看不出这中年男人居然喜欢吃零食,拿起一包水果冻,她准备随便吃点,要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出于习惯,她看了看保质期。
保质期到今年一月八日。
她怔了一下,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九日了。
这包水果冻已经过期半年了。
她皱了皱眉头,放下水果冻,拿起一包椰子糖。
椰子糖的保质期是到三月三十日。
她把抽屉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瓜子、花生糖、巧克力、椰子糖、开心果、话梅……所有的零食都过期了。看着抽屉里这堆东西,她莫名地有了一股寒意——这些零食,除了过年,平时几乎不太有人成批地买。
如果是今年过年买的,不可能有保质期到一月八日的糖果,因为一月八日还没有到春节。
那至少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买的?
去年过年的年货还在抽屉里,想必是陈方去世的妻子买的吧?他居然一包也没吃,像根本没有动过,就放在抽屉里。
想着这些过期的东西是陈方的另一个女人买的,楚恬一阵烦躁,说道:“陈方,你这些零食都过期了,我帮你扔了吧!”
陈方进了厨房又去了卫生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答道:“好。”
楚恬开始在屋里翻找塑料袋,好把抽屉里另一个女人的痕迹扔掉。她在厨房没找到塑料袋,就在屋里随便翻了起来。
拉开书房最下面一个抽屉,露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是婚纱照。楚恬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盒子,翻开了照片的封面。
照片是陈方和另一个女人,陈方丰润的圆脸,女人甜美的笑容,婚纱照拍得很美丽。翻过最后一页,她看到拍照的日期是去年五月一日。
原来陈方和妻子结婚还没几个月,他的妻子就去世了。她看着照片里那个女人幸福的笑脸,心里有些发凉,那个时候她一定没有想过,一年过后,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把相册放了回去,突然想到——如果陈方和他妻子是去年五月才结的婚,那去年过年时候的那些糖果又是谁买的?是这个女人以陈方的女友的身份买的吗?她总是想着那些糖果,放相册的时候手一抬,不小心敲到了抽屉顶上。
从上一层抽屉的底下掉下来一张照片,或许是以前装太满不小心插上去的。楚恬接住照片,诧异地发现,那是更早一些的照片,是陈方和另外两个人的合影。
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照片保存不当,男人和男孩的脸有些模糊,只看得出男人是个瘦子,小男孩和这个男人穿的是父子装,他们是一对父子。拍照的时间是二〇〇六年九月。
楚恬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插回上一层抽屉的底下,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安,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她一时没有想出来。她终于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塑料袋,把那堆过期的零食装了进去,重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陈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端着茶水过来,楚恬露出微笑,和他聊了会儿天,就走了。
好几天了,关崎和沈小梦在办公室里一直在看出了十几条人命的咖啡馆监控录像。
店内的一切从开始就很正常,人来人往,店员走来走去,没发生过任何不寻常的事,一直到下午四点过后的某个时段,异常发生了。先是靠窗的某个客人喝饮料喝到一半突然定住,接着是聊天的两个女生保持了聊天的姿态,却不再有声音。这种古怪的“瞬间凝固”逐渐蔓延到全店,几分钟过后,打盹儿的张青发现店里的异常,叫出了阿莲,然后两人确认了客人死亡之后,吓得跑了出去。
过程看了好几遍,关崎眉头紧皱,看这样的情况,外人投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要说是咖啡店内部员工投毒,一则没有动机;二则像这样的场面,投了毒也很难脱得了身,毕竟制作饮料的人就一个,除了张青,还有谁有机会在每一杯饮料里都下毒呢?
而这又是一种什么毒?能让中毒的人瞬间死亡、肌肉僵直,保持着和生前几乎完全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所有客人的食物和饮料都送去实验室检查了,很快就会有结论。关崎一遍一遍地看着监控,突然说:“沈小梦。”
“到!”沈小梦连忙应了一声。
“那天在咖啡店外,有一个多嘴的学生,你还记得吗?”关崎说。
“报告关警官,那个人我认识,他叫唐研,是萧安的朋友,和萧安一起去过六蚝村,回来的时候和萧安一起发现萧磬和陈娟失踪,我给他作过询问笔录。”
“哦?那就更可疑了,监控拍到他一直在咖啡店外徘徊,把他叫回来,我有话要问他。”关崎饶有兴致地说。
“是!”
唐研被急召到警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冰激凌,显然关崎的紧急特召让他很意外。他还在萧安家门口,萧安父母的葬礼仪式已经结束了,萧安还沉浸在悲痛中,为了预防地沙虫的成体杀害了萧安父母以后卷土重来,他一直在A小区楼下晃悠,顺便品尝了附近所有商店的各种口味的冰激凌。
关崎又看了几眼这个学生,个人资料上写明,他是慈安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学的是生物,目前正因病休学中,但看起来唐研不仅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还居然曾经因为“无聊”和“想社会实践”这样的理由在芸城大学帮忙做了几天的保安。
“唐研?”
“关警官好。”唐研很有礼貌,也很温顺。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因为那天我一直站在咖啡店外面。”唐研显得很坦然,“我在那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关警官会注意到我也是很正常的。”
“你一直没进到店里?”关崎看着他的眼睛,评判着这个人的品性。
唐研看了一眼电脑里仍在播放的监控录像,微笑着说:“关警官已经看过监控了?没有。”
“既然你在店外这么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关崎问得认真,他知道没什么希望,却又希望有希望。
唐研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关崎的电脑上:“我在店外没看到可疑的人,关警官,店内的监控能让我看一遍吗?也许店外不可疑的人,在店内就可疑了呢!”
关崎微微一笑,说:“随便看。”
这个时候,技术科的同事进门,递过来检测报告:“很奇怪哦,咖啡机、原料、白砂糖、蜂蜜甚至开水都没有问题,最多就是有一些氢化奶油和塑化剂,短期内吃不死人的。但是在死者的饮料杯里,所有的饮料都有同一种微量物质。”他交过来一份非常复杂的图谱,“初步判断是一种生物毒素,成分很复杂,能分析出来的主要是毒神经多肽,比起蛇毒,更类似蜘蛛毒素。这种东西能通过黏膜进入人体,瞬间麻痹神经,导致肌肉僵直,麻痹神经的同时也麻痹心肌和呼吸肌,导致死亡。”
“原料里没有,饮料里却有?”关崎看着同事,“还是生物毒?”
“对。”技术科的人显得很无奈,“显然我帮不上什么忙。”
“关警官,”唐研的声音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