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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只有蝙蝠那么大,看起来有点像鸟,有一双翅膀,颜色却是暗灰的。黏答答,湿乎乎,更像一个破弃的肉囊,头已经被风扇扇叶绞没了,肚子里面透明的汁液不断往下滴落,古怪的是只看到它往下滴,汁液到半空就不见了,却依然还是能听见“滴答”的水滴落地声。
那是什么鬼东西?刑警队长突然灵光一闪:“去查查坐在这空调下面会溅到这些水的人是谁?”其余的警察纷纷后退,有个警察突然大叫一声道:“你们看!”他正往车上刷显示指纹的炭粉,突然之间,他刚刚涂上去的炭粉四下散开,就像涂上了一群什么东西的身上,把它们吓跑了一样。
“打电话去问防疫站或大学生物老师,查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家后退,不要随便进去!”
就在这时,候车室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有鬼啊!——”那是个孩子的声音,警察大吃一惊,马上越过几道拦车的铁栏杆冲向候车室。打开门的时候,赫然就是两具尸体,吓得开门的年轻警察紧跟着倒退三步。候车室中尸体遍地,只剩下一个当众大哭的女孩子、一个全身发抖的年轻少女,还有一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二十具尸体被陆续辨认出身份,刑警队长一一对着名单问道:“乘客名单上的江鉴睦到哪里去了?”李碧嘉轻轻指了指地上,警察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地上是一张人皮,蜿蜒地铺在地上,五官空洞的孔洞里缓缓流出和那只风扇里的怪鸟一样的黏液,也是流出来不久就奇怪地消失了。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拉着一个年轻警察的衣角不放,警察只好把她抱了起来。李碧嘉在接受调查,慢慢地讲述她刚才看到的和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其实……我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刚要开门出来的时……时候……看见……江老先生两个眼睛发着红光,慢慢在后几排的乘客那里走来走去,好像在咬人的脖子。我……我觉得很可怕,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后来江老先生回了座位,我又等了很久才出来,那时候也没发现后几排的人有什么不对。坐回我的位置后我睡不着,一直通过窗户的倒影在看江老先生,可是他的眼睛又不发红光了,我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觉得我很害怕……我什么也不敢说……”她轻轻指了指地板,“后来……后来……在这里好多人死了,剩下一个叫唐研的年轻人,江老先生说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唐研说……唐研说……”她突然颤抖起来,颤声说,“唐研说人不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然后他解开外套的衣领,他脖子上也有一个牙印,可是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死……”
警察听着她离奇的讲述,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做笔录的尴尬地停在那里,只听她继续说:“看到唐研脖子上的牙印,江老先生突然变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脸上都冒出了很多像那样……”她指了指地上人皮上的黏液,“那样的东西,喷到唐研身上,江老先生之后变成了一张人皮瘫掉在地上,我们尖叫起来,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然后你们……你们就进来了。”
刑警队长怀疑地看着李碧嘉,感觉十分荒谬:“按你这样说,刚才有两个怪物在这里自相残杀,一个变成了一张人皮,另一个不见了?”
李碧嘉缓缓地点头,刑警队长摇摇头说道:“继续给她做笔录。”江鉴睦的人皮虽然就在地上,可警察依然不相信李碧嘉的说辞。接着刑警队长接过乘客名单,喃喃地念,“唐研,唐研,不对,乘客名单上没这个人啊,”他疑惑地看着李碧嘉,“你没记错名字?”
李碧嘉和张童童面面相觑,脸色苍白,眼神之中充满恐惧。
死亡二十人。
这是个惊人的案件,做外围走访的警察将候车室围了起来,技术科的资深法医带着一个金属提箱轻轻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换了鞋套。他慢慢打开候车室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具具尸体就像凝固的蜡像,以各种古怪的姿势散布在候车室的角落里。
他们的肤色惨白,身体扭曲肿胀,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没有太多的血。
一具向后仰倒的女尸脑后有一摊近乎干涸的血迹,但血量很少。
脚下另一具尸体的脖子上有呈月牙形状排列的伤口,因为尸体的肿胀而向外张开,伤口暴露出白色的脂肪和粉红的肌肉。
但是没有血。
法医一瞬间以为自己走进了飘荡着冷雾的停尸房,那里每一具尸体都已经清洗干净,做完了解剖,每一道伤口也全都这样隐约露着白色和粉色的组织。
太干净了。
令人毛骨悚然。
在一片异样的寂静中,法医向前走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从倒在他脚下的那具尸体开始,逐一开始检查了起来。他慢慢为尸体搜身,检查他们的伤口,逐一登记,做好简单的标识,随即指示将尸体运走。
没有搏斗的痕迹,脖子上的牙痕状伤口并没有撕裂动脉,但血液却离奇地消失了,并且尸体肿胀着。
这很奇怪,这些人里有的死亡不到一小时,也许尸僵偶尔会在死亡后十分钟出现,但发生尸体肿胀却一般要死亡三到六个小时后,由肠道细菌引起尸体腐败,才会逐步引起尸体肿胀。
候车室里全部的尸体都肿胀着,最容易出现肿胀的腹部,并没有肿胀得更加明显。
似乎另有什么东西加速了尸体的腐败,并且那个“什么东西”侵入的并不只是肠道,而是全身。
法医用一根湿棉签轻轻擦了擦牙痕状伤口附近的皮肤,那上面隐约有一层黏液。
他把棉签收进了试管中。
这是个非常古怪的案件,也许会是他一生中遇见的最古怪的一个。
经科学研究人员检验,那些棉签上的黏液是某种生物的消化器官,但消化方式很奇特,这些消化器官的细胞比寻常细胞都大,它的消化方式有点像原始的单细胞生物,一个细胞吞下另一个细胞,慢慢地将它化为自己的养分。而最奇怪的是,这些消化液居然是活动的,能够四下爬动,如果不是研究室里的紫外线和红外线双重摄像,差点让这些细胞爬满科研人员的身体。
显然,黏液是某种生物器官的一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在空调大巴里被风扇扇叶绞死的那个怪鸟的一部分。怪鸟死了,它的消化器官却不但没死,还依附在人身上,不断地寻找下一个“食物”。
坐在风扇位空调下面的正是江鉴睦,他的整个身体内部,不仅仅是血液,连骨头都被这种消化方式消化了。而车上的其他乘客仅仅是血液被吃掉了,可能那活动的器官侵入人体后基于某种方式融合了人类的大脑,也开始学会了挑食。
在所有死去的乘客身上,法医都找到了残余的这种消化器官的细胞,死亡之谜被解开了。被操纵的江鉴睦咬破乘客的脖子注入消化细胞,细胞吞食血红细胞后涌出,回到江鉴睦身上。这种奇怪的细胞居然能操纵人的思维,控制人的语言和行为,真是闻所未闻。并且,这种细胞聚集起来,似乎能形成像牙齿那么尖锐的东西,江鉴睦的那张人皮上居然附有一排奇怪的黄色小牙,形状呈锯齿形,排列和数目与人的牙齿完全相同,并且可以缩入牙龈中不被人看见。
究竟这些牙齿是被奇怪的细胞黏附之后长出来的,还是江鉴睦本来就有的?这让研究这件怪事的科研人员迷惑不已。
其次的问题就是唐研。李碧嘉和张童童都一口咬定有这个人,是个去汕头大学探望同学的大学生,可是乘客名单里,包括售票记录中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唐研是谁?
第三个问题是那些细胞以江鉴睦的身体为家,在倾巢涌出后,现在究竟到哪里去了?听说它们扑向了唐研,那么消失不见的唐研又在哪里?难道整个都被消化了?
这桩案子被命名为“夜行大巴二十人死亡案”,它被列入了无法侦破的案件名单。
汕头市。
一个年轻人正在麦当劳和朋友聊天。
他背着书包,穿着休闲鞋,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文,面容清秀,正在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悠闲地吃着汉堡包。他对面坐着的朋友,头发用发胶弄得竖起,穿着红绿相间的球衣,带着个篮球,十分新潮。
一切和普通的大学生聚会一样。
“唐研,你一直都很神秘。”那新潮的男生说,“你到底是哪个大学的?网上认识三年了,还不告诉我。”
唐研微笑,玩着手里的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些透明的黏液:“很普通的大学。”
男生耸耸肩:“你不说算了,对了,上次那个游戏,我玩通关了。那一关的终极boss其实有两个,我们上次联手只打死了一个,怪不得怎么样都出不去。”
唐研闻言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的玻璃瓶:“不止一个?”
男生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这表情?吃完饭咱们去网吧上网联机吧!”
唐研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为什么终极boss只能有一个?
为什么不能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队长,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公安局里,正在收拾档案的警察拿着乘客名单,指着上面一行,“司机说,张童童是通过妈妈的关系没有买票就上车的,所以她没有固定位置。因为小女孩在过道里跑来跑去,很不听话,司机把她托给了自己的朋友照顾,他的朋友姓黄,坐在倒数第二排,张童童坐的位置不是在他的左手边,就是他的右手边。但后面几排乘客不是全都死了吗?张童童为什么安然无恙?虽然说在风扇空调正下方的是江鉴睦,可是张童童曾经在过道里跑来跑去,也可能跑到那个位置附近啊。”接着他又指着过道另一边,“还有,你看在江鉴睦的另一边,不就是李碧嘉吗?如果她站起来站在过道上,那岂不是也正对着空调的大风扇?”
刑警队长一怔:“那就是说他们三个都可能被那细胞消化器官附身?快去查李碧嘉和张童童现在在哪里!”
那年轻警察立刻应了一声:“是!”
刑警队长翻看着笔录,看着李碧嘉所作的陈述,如果李碧嘉也可能沾到细胞,那么她所作的这份陈述,就很难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说不定往后车那十三个人脖子上咬一口的,其实并不是江鉴睦,而是李碧嘉!而如果对张童童的推断是对的,能在后车那十三个人脖子上咬一口的人,除了李碧嘉,还有张童童!
张童童正在被警察叔叔送回她在汕头的爷爷家。
警车中——
“警察叔叔,你好好好好啊,童童要警察叔叔抱。”张童童嫩声嫩气地说。
年轻的警察接住凑上来要抱抱的张童童,心里想,现在这么乖巧的小孩已经不多了。
他没看见,抱着他的张童童慢慢张开了嘴,从她的第一排牙齿后,伸出第二排黄色锯齿形的利齿,慢慢地往他的后脖子上咬了下去。
有黏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队长!队长——”警察冲进刑警队长的办公室,喘着气大叫,“送张童童去爷爷家的警车不见了,开车的小陈,怎么打电话都没有回应!还有李碧嘉……李碧嘉……”他满脸恐惧地说,“汕头市明江区百岁里三十三栋707,这个地址……查无此地……查无此人……”
夜里。
唐研在汕头街道吃着冰激凌,看着车水马龙的车辆和人群。
夜景流离闪烁,每个城市的夜都很美。
Chapter2 夜行·伞
芸城大学是芸城唯一一所大学,这所大学在全国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因为是附近市县唯一一所大学,所以学生数量众多,占地也很广阔。
学生多,带来最头痛的问题是快递多。现在的学生爱网购,学校为了方便管理,规定快递一律不准进入宿舍区,都要交到保安这里,学生再从保安这里领取信件和快递。这对学生来说当然方便,上课的时间不怕没人收快递,但对保安王强来说,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每天保安室里快递包裹堆得像小山似的,和物流公司的仓库也没啥两样,光是打电话通知学生来领快递都能说得他筋疲力尽,他对上网购物这种事深恶痛绝。
这日傍晚,他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到换班时间,可面前还剩下一个长长的大包裹。他在快递单上翻看了半天,那地址写得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是什么,看得清的只有“收信人唐研”五个大字,至于哪个学院的、联系电话多少,快递单上一片朦胧,好像曾经写了,又好像根本没写。
王强对着那包裹颠过来倒过去看了一阵,觉得这是一把伞,无折叠的那种长柄伞。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这东西现在用的人不多了,是什么学生居然还想买这玩意儿?
时间到了六点钟,换班的时间到了,王强把那包裹往墙角一扔,就回去了。
之后的几天,他就把那长长的包裹忘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星期六这天,芸城下起了倾盆大雨,送快递的来得都少了,王强无聊地看着窗外的大雨,突然间就想起那个疑似一把伞的包裹来了。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