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你就像个蜘蛛!”她说。
唐研双手一扬,周围神经绷紧、举枪对着金素仙的警员骤然都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砰砰”几声,一个接一个倒地,不省人事——唐研双手弹出了数十条丝线,每一条都集中了警员的后脑。金素仙惊讶地看着唐研——她完全没想过竟然有“人”能瞬间做到这样大面积的精准攻击——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有另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从柜子后闪了出来。
萧安给唐研打了个“一起上”的手势,唐研微微一笑,摊开手掌,让金素仙看到从手指尖弹射出去的蛋白质丝线,金素仙低声咆哮——像唐研这样异乎寻常的蛋白质体,正是她繁殖所必需的——想到面前是可以吃的“食物”,金素仙的牙齿分泌大量的黏液,她轻轻吞了一口唾液,看向唐研的目光起了变化。只见她身体一矮,向唐研扑了过去,那超强的弹跳力和柔韧性让她像一只腾空而起的豹子,凌空前翻,对准唐研头顶直直砸落。
萧安从背后扑上,牢牢控制住金素仙的头,不让她径直咬到唐研的头。唐研反手抓住金素仙左手利爪,扣上了他右手空置的手铐,左手脱出手铐,将手铐顺手铐在了窗台上。金素仙被铐住,大力挣扎,手铐上的钢锁链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崩开。萧安没想到这形如小女孩的一只兽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失手,金素仙挣脱萧安的手,一口对着唐研的后颈咬了下去!
唐研却没有任何受到影响的迹象,甚至他回过头来对金素仙笑了笑,一只手倏然深入了还咬着自己颈项的金素仙嘴里,然后他像掰苞谷那样掰断了金素仙的四只毒牙,并顺手把那些沾满毒液的毒牙收进了自己口袋。
萧安目瞪口呆,金素仙四只牙齿被拗断,满嘴是血,只能张着大口从唐研背上离开。
他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唐研。
唐研没有理会自己后颈的创伤,只凝视着伤残的金素仙:“在印发完了自己的死状,又嫁祸给赵奉以后,你为什么不走?”如果不是金素仙还在这栋楼里外徘徊,他们也找不到这个匪夷所思的“真凶”。
金素仙毒牙被断,回到窗台上,她慢慢地侧卧下来——她已经验证了这个人比她强太多,再抗争下去,她不会赢,还可能会连累到自己的孩子。
听到唐研的问话,她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和‘如果’打了一个赌。”
唐研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批新增警员闯入办公室,迅速把地上昏迷的同事搬开。这些人显然是从监控中听到了办公室内异变的声音,并把那些声音都归罪于金素仙,他们还携带了特制的绳索和铁笼。金素仙情绪很低落,她举起手腕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然后在窗台上趴了下来。特警使用特制的绳索将金素仙绑住,并把她从窗台上“牵”了下来,金素仙并没有反抗,也许是她已经在长龙大厦的高墙内外徘徊了很久,以她现在的样子无法在人前出现,而她所期待的那个“如果”显而易见并没有来拯救她。
有一天她遭遇不幸,将死于人世,她将她所能想到的死状昭告天下,却没有人身披金甲、踏着五彩祥云来救她。
她看了唐研一眼,用眼角瞟了瞟萧安的方向,温顺地进了警员特制的铁笼,很快被运走了。
萧安看着她被运走,只觉惊心动魄。她是一只肉食兽,但那不是她的错,她与生俱来就必须这样。她曾经生活得那么简单而快乐,却因为“爱情”毁灭了一切,毁灭了才华、生活、梦想和未来,而她为之孤注一掷的“爱情”却没有拯救她。
“我们”即使不是人,也是有感情的,“我们”是智慧的生物。
因为罕有,所以“我们”孤独。
因为孤独,所以渴望温暖。
所以能不能……不要让温暖来去得这样残忍,却又这样可悲?
“我们”轻易就能毁灭一切。
也轻易就能毁灭自己。
萧安不知道抓住了金素仙后,芸城警局将拿她怎么样?那应该是官方第一次捕获“类人生物”,也许会引起媒体轩然大波,也许会被交换去做科学实验,金素仙的命运已经完全不在她自己的掌握中了。
何况她还怀着孩子,一个不知名生物的孩子,还可能是一个混血品种,足以令科学界疯狂。
回到家里,萧安心情莫名低落。
唐研却戴上眼镜开了网页。
他在刷那个“如婴儿一般归来”的公共微信,打开的是网页版界面。
在距离“约翰的肩犬”那张照片近一个月之后,“约翰”果然又更新了图片。
这一次是今天更新的。
图片是他和一个清纯女生的合影,那女生穿着蕾丝裙子,笑得很幸福。
那个女生面部被粉红色扇子的图案挡住,看不见脸。
那张图片的标题叫作《致我远去的爱情》。
Chapter11 夜行·脸
1
李花派出所的夜晚很安静。
这是个成立不到一年的新派出所,辖区是从隔壁县划分过来的,靠着大片的荒山野岭,管辖的人口不到六千,实在是个荒凉又偏僻的地方。派出所的警官只有五个,其中所长、教导员两个,副所长两个,小民警一个。虽然能差遣的兵只有一个,但李花派出所的日子并不难过,因为这里一个星期也接不到一起案件,所长最常做的事是去爬山,副所长最常做的事是去河里游泳。
这里就像个被现代化都市遗忘的角落,山脚下的农民按照最传统的方法耕田种菜,没有大型百货商店和酒楼,连区区几间小超市的生意都很惨淡,人们省吃俭用,好像这个地方距离繁华的都市不是二十公里,而是两百公里,开车不是需要十五分钟,而是需要三十年一样。
李花派出所所有的夜晚都很安静,窗外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没有什么灯光,遥远的几点灯火闪烁在村居里,而村居却在山头那边。
这里虽然是个偏僻冷清的地方,但李花派出所毕竟是个新成立的派出所,繁华的都市距离这里毕竟不是两百公里,市政府也没有忘记往这里派发工资和装备,所以李花派出所和全市所有的派出所一样,安装了最先进的办公系统和最先进的监控系统。
在派出所的监控室里,有一堵足有三十个显示屏的监控墙,里面展示着李花派出所辖区的各个角落。按照相关的管理规定,这些监控探头每三十秒切换一个角度,用以确保完整拍摄每一个死角,派出所应当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看监控,以便随时发现问题。
但这些东西在李花派出所完全都是摆设,让这些东西成为摆设的原因非常简单——辖区夜晚光线昏暗,那小小的监控探头基本都只拍摄到一团黝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就算有人二十四小时坐在监控墙前面,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可惜这么点浅显的道理,远在繁华都市中心的大领导想不到。李花派出所急需的不是监控,而是路灯。
这一天,二十三岁的崔鸣好已经一个星期没回过家了,他是李花派出所唯一的小民警,虽然辖区治安很好,基本没有警情,但他也每天忙得团团转,天天都在加班。
夜里九点五十分,崔鸣好坐在监控室里,一边打哈欠,一边填写监控室的监控登记本。虽然监控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本子却是要时时检查的,领导才不会管你有没有足够的人手来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反正登记本没写就是不合格。
崔鸣好已经两个星期没空来填监控登记本了,今天所里三个人值班,他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监控室里,面对着一台台黝黑空洞的监控显示器,一股悲哀就这么泛上心头。
他还这么年轻,他曾有许多梦想,但在以后这漫长的时间,他都要和文件、表格、登记本等等做伴,他想难道他要在这个荒凉得谁也不知道名字的地方耗掉一辈子吗?
他考入警校,成为警员,这让他感到骄傲,而现实却是如此迷茫。
崔鸣好一边走神,一边机械地在登记本里抄写“××年××月××日××时,正常;××年××月××日××时,正常……”
突然整个监控室的光线变了一变,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白炽灯下墙壁居然闪了几条深蓝色的光带出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只见监控墙上仍然是一片漆黑,不同的只是有些探头前光线好些,还能分辨得出树叶的影子,有些探头拍出来的是纯粹一片黑暗,和关机没什么不同。
就在崔鸣好茫然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微响,所有的显示器都亮了一下,三十台显示屏左右两侧都呈现出一种极蓝的蓝色光条,而一片漆黑的显示屏中心突然都呈现出一张脸来。
崔鸣好被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短发,长着个大鼻子,脸上依稀很脏。显示屏显示的光线仍然很昏暗,看不清那张脸的细节,但那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就这么呆滞地停留了一两秒钟,随即消失不见了。
屏幕两侧的蓝光带也消失了,三十台显示器又陷入浓淡不同的各种黑暗中,仿若刚才那张脸从来没有出现过。
崔鸣好呆呆地看着监控墙。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三十个探头分布在辖区三十个不同的角落里,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一张脸?
何况他离得那么近,那些探头可都是安装在高处……
总而言之,怎么可能呢?
刚才那一幕怎么可能出现呢?
一定是监控坏了。
2
崔鸣好带着疑惑继续填登记本,昏昏欲睡的感觉已经不翼而飞,他心不在焉地写两个字,抬头看看监控墙,再写两个字……光线很昏暗,他写着写着,觉得灯光太暗,站起来想多开两个灯管。
“啪啪”,他按了几个开关,监控室里的其他白炽灯也没有亮,难道是坏了?他呆呆地又多按了几下,突然醒悟到——不是开关坏了,是停电了。
监控室里根本没有灯亮着,唯一的光源是监控墙,监控室上的显示屏虽然只拍到或浓或淡的一团漆黑,却也是有光线的,刚才他一直用着监控墙屏幕上发出来的微光在写字,难怪越写越别扭,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既然停电了,为什么这些显示屏还亮着?崔鸣好想起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脸,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才想到监控墙是有备用电池的,就算停电了也能用。
他在监控室再也待不下去,把登记本往抽屉里一扔,快步冲下楼去。
“俞所?俞所?”他一边喊人一边摸黑走,没电了,二楼三楼都是一片黑暗,所里只有三个人,其他两个人不知道在哪里。
一楼没有人回答,崔鸣好摸到一楼,一楼值班室里有一团光线亮着,一张诡异的脸在灯光下,眼珠往他这边转来。崔鸣好差点又吓了一跳,幸好这次反应快点,那就是俞所——其实是俞副所长,比崔鸣好大了七八岁,叫作俞伦。俞伦今天值班,听到崔鸣好大呼小叫地下来,笑了起来:“怕黑?没事,电压不稳。”他神态悠然地继续坐在值班室里,崔鸣好松了口气,也摸进了值班室,感觉和老同志待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俞伦无聊地玩着他的手机游戏,手机屏幕的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
“怎么会停电呢……”崔鸣好只好自言自语,“供电局没有通知停电啊。”俞伦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愤怒的小鸟》,“嗯”了一声就不再答理他。崔鸣好坐在俞伦旁边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值班窗口前的一片黑暗。
大门外有星光,树木的影子随夜风摇晃,映得地上条条道道、斑斑点点的黑影在晃动。崔鸣好看着满地蠕动的黑影半天,心神不宁,总是觉得那些摇摇晃晃的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俞所,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忍不住要和俞伦说话。
俞伦头也不抬,说道:“哪有什么东西?”
崔鸣好站了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不过去看看他今晚恐怕都睡不着了。就着手机映射出来的白光,他向对面的过道走去。
值班室对面的过道,左右两侧都有房间,一边是询问室,一边是候问室。晚上左右两边的房间都空荡荡的,崔鸣好用手机光源对着过道照过去,冰冷笔直的过道上空无一物。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两间房间都照了一下,也都一如平常,没什么异样。崔鸣好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手机光源一晃,他猛地看见值班室里有一个影子笔直地站着,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这边,那张面向着自己的脸居然不是俞伦的,而是刚才监控屏幕上出现的那个人!他想大叫一声,但惊慌过度,一时却叫不出来,“啪啦”一声手机掉在地上,那手电筒软件却没关掉,被震了一下,反而将亮度调高了一挡,崔鸣好这下看清楚了——站在值班室里往这边看的人是俞伦,并不是什么长着一个大鼻子的男人。
“俞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俞伦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站在那里别动,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声音?”崔鸣好站在原地,弯腰捡起了手机,仔细听了一下,“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