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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响了一声,乾说:“终于明天要到土耳其了。”
安藤怔怔地看着火堆道:“终于能走出英军的势力范围了。”
“到了土耳其能喝啤酒吧?”
“土耳其也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地方,听说对酒挺宽容的。不管怎么说,能休养一下了。找找看吧。”
“明天到了土耳其,要问他们土耳其军的调酒师要他个五六瓶啤酒。单啤酒就行,别的啥都不要,没有花生米也行。”
柴火又响了一声,火花飞得老高。安藤拿了根柴火捅了捅火堆。流进了一点空气,火燃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在印度首都德里,吉姆·帕维斯即将坐上前往焦特布尔的夜行列车。
最终他还是没有见到义勇航空队的负责人,那个叫康奈可的男子也没有现身王朝酒店。吉姆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感觉好像自己记好了台词,跑到舞台上之后,却发现台上演的是另外一出戏似的。左转右晃努力使自己合上舞台上的节拍,最终却只能从台上退下来,只能从这天价的王朝酒店结账走人。
坐到位置上,吉姆又重新下定了决心。
和葛修·辛部队的合约这个月底也就是一九四零年年底就要结束。之后,自己开着飞机去加尔各答。到加尔各答找陈纳德大尉,自我推销。不能再动摇加入义勇航空队的决心了。考虑了好几个月的事,而且自己还亲自跑去,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由于一点差错没能参加面试,现在再来重新规划人生,已经不可能了。
列车动了起来。吉姆从包里拿出瓶威士忌打开瓶盖。对面坐着的锡克教徒厌烦地瞪着吉姆手里的酒瓶。吉姆毫不在意,接着把酒送入口中。他想起了在旧德里要的那个年轻小姐,是个印度与中国的混血儿。对,怎么说还和那位姑娘共度了一夜,这次来德里也算不虚此行,总算不是白跑一趟。还是一次很不错的休假,品味了一下神秘的东方韵味。
拿开瓶子,吉姆用指甲抹了抹嘴唇。
深夜,安藤和乾前往机库查看飞机检修工作的进程。
高顶棚的机库里,只放着两架并排的零式战机。所有的灯都开着,明亮的灯光下,十几个检修员正忙着检查飞机。
安藤的飞机发动机罩有点脱落,中岛制荣的发动机暴露在外。几个检修员有的趴在机翼上,有的趴在梯子上,埋头忙碌着。有清扫地板上圆筒形的润滑油冷却器的,有趴着检查松动的排气管的。一部分被拆了下来,放在铺了毯子的地板上,像是汽化器。从他们的身手来看,熟练者寥寥无几。还有面无表情倚在机翼旁的。
乾走近正在监督别人干活的士官,乾比划来比划去好像在说着什么。士官不耐烦地看着他,好像很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这位士官正是今天安藤他们降落时,接受侯赛因大佐指示的那位士官。他四十岁左右,右眼角旁有一道疤痕,留着淡淡的胡子。
“怎么了?”安藤问。
“真是群粗暴的家伙。”乾说,“我是想跟他说就不能对这些部件耐心点吗?我呀,看见谁对机器不爱惜,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用阿拉伯语说的吗?”
“什么,就这点事,用日语,听语气他们也能明白。他们是完全没意识到咱们有多着急。”
听见硬地板上传来金属片的声音。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是在安藤飞机的发动机下面。
站在地面上的一个人捡起了那个零部件。
乾大吼起来:“笨蛋,不是才说过一遍吗?”
声音响彻机库,连安藤都吓了一跳。检修员们都停下来手中的活,看着乾。机库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好像能听到检修员们的呼吸。
打破这寂静的是乾走路的脚步声。乾来到那个人旁边,夺过他手中的零件。
安藤看了看周围走到乾的旁边。检修员们都瞪着安藤们。空气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敌意像箭一样射向安藤的身体。
“是气缸顶端的螺丝钉。”乾拿着那个零件说,“螺纹没了,就彻底完蛋了。”
乾转向士官,把螺丝钉举到眼前,又操起那粗暴的日语:“不是说让你小心点吗。在这里弄坏一个零件,一切就玩儿完了。别把这当成你们的拖拉机!”
那个士官也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还往地板上呸了一口。
安藤拽了拽乾的飞行服,小声说:“要冷静,乾。我们这是在求人昵,可别忘了。”
乾终于注意到了现场的气氛,看了看周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本没想使大声,就是有点担心。”
乾把螺丝钉还给了地上那位士兵,士兵绷着脸接了过来。
安藤问道:“怎么办?奉陪到底?”
“算了,现在这种情况,交给他们吧。他们能处理到什么程度,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安藤向两眼仍冒着怒火的军官走了过去。
“长官,为我们的战斗机操心了,忙到这么晚,真是非常感谢。”
士官的面部稍稍痉挛了一下,眼角的疤痕变得越发明显。
安藤接着说:“我们有重大任务要在时间规定内完成,明天早上必须出发。希望你们帮助我们完成任务。”
士官歪歪嘴说:“保证不了,那得看真主的心情。”
15
担心,在第二天变成了现实。
天还没有亮,安藤和乾就上了各自的飞机。调暖气的时候乾发现了发动机有点不对劲儿。
“不行啊!”乾通过无线电说,“旋转还是不够,有点振动。”
“能飞吗?”安藤问。因为乾对发动机的状态总是比较敏感,稍稍的一点变化都能读出很多意思来。“已经到妨碍飞行的程度了吗?”
“不好,起飞不了了。”
情况已经糟到不能飞行。
安藤努力回想零式战机的故障处理方法。发动机如果有振动的话,应该考虑的是排热,要么是油温或者变流电的问题。会不会是不经意把输气调温的把手给碰回去了。指示乾试着改变旋转速度。不过乾的话,应该是试了个遍,才这么抱怨的。
乾说:“可能是有几个气缸坏了,得重新检修!”
安藤看了看天空。
群青色的天空散布着点点星光,平坦无垠的大平原现在尚未从黑夜里醒来。这曾是以前旅客们争先赶早的时刻。这时的星空就是航标,就是指南针。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估计半个小时后就日出了。和古时候的商人不同,看来安藤们只能等到天亮再出发了。再迟一两个小时出发也可以。
视线回到地面上。
两架零式战机的旁边站着的检修员们都看着安藤他们俩。其中还有那个军官,他两臂挽在胸前,冷笑似的看着乾的飞机。
“下来吧。”安藤对乾说,“延迟几个小时再出发,安卡拉没那么远,还有时间。”
安藤停了发动机,关掉各个操作系统的开关后,下了飞机。乾也迅速从飞机上下来。
“发动机有问题。”安藤对检修部的士官说,“他判断是有几个气缸不能运转,您能不能迅速帮我们修理一下。”
士官道:“我们可是熬了一宿忙到今天早上。”
“真的非常感谢,但是,现在一架飞机的发动机还有故障。希望您能再检查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检修有问题吗?”
“我没说,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这样下去的话就一直起飞不了,想让您帮忙重新看看。”
“你给我听着,日本人,”军官仰起头说道,“我的部下要对两架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飞机进行检修,而且连个指导说明书都没有。把发动机拆开、清洁,拆拆装装。检查完这里检查那里,除去沙尘,拧好松动的电线,又给你们加了油。到今天早上为止干了十四个小时,大家都快累死了。”
“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安藤耐心地说着,“但是,现在情况是仍旧不能起飞,发动机不行啊。”
“我的部下都是优秀的士兵,我们是全伊拉克最好的检修分队。”
士官脸上掠过一丝亮光,车子的前灯越来越近,朝飞机场方向驶来。
安藤和士官争论的话题暂时中断。
涂着迷彩的四驱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侯赛因大佐。大佐一边走一边向安藤们打招呼。
“赶上实在是太好了。”侯赛因大佐亲切地说,“要出发了吧?”
把昨天对他的失礼完全抛在了脑后。
安藤回答:“出发是没戏了。一架飞机还有点问题。”
“飞不了了吗?”
“嗯,正请求士官再帮我们查查呢。”
侯赛因大佐和士官说了点什么。士官伸伸腰很快作出回答。完全是安藤听不懂的谈话。
大佐扭回来对着安藤说:“检修员们都累得不行了,让他们眯一会儿,之后再吃个饭。”
“要休息多长时间?”
“差不多得五六个小时吧。”
安藤算了算,到安卡拉有一千三四百千米的行程,加满油的话,也不用担心燃料消耗。以近乎全速飞去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四个小时就能到达安卡拉西边的土耳其陆军基地。期间不得不格外加强对英军飞机的戒备,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到中午的话还可以,到时候再出发。
“最晚也要在中午前出发,能赶得上吗?”
“很难,这要求真不好办啊。”侯赛因大佐看看安藤又看看乾说道,“索性把一架留在这里怎么样?”
“您说什么?”
“总之让能飞的飞机先走,另外一架一修好就追过去,您看怎么样?”
没想到对方会提一个这样的建议,安藤狼狈得手足无措。确实,当其中一架出现故障的时候,哪怕只剩下一架也应该迅速飞往柏林。但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大佐说的话,再留一周吧,哪怕一架飞机也行啊。大佐好像这么说过吧。
为了使安藤放心,大佐又说:“士官和部下们休息一会儿,就会开足马力为我们修另外一架,早的话,今天内就能让它起飞。”
安藤摇摇头。
“两架要同时起飞。”
“无论如何?”
“是的,就算是晚点起飞也行,总之两架飞机不能分开。”
大佐露出失望的表情,跟士官说了些什么。士官致以军礼。
“让检修员们休息休息。”大佐面无表情生硬地对安藤说,“工作一会儿再继续,请谅解。”
不点头也没办法。
16
再次开始工作,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两架飞机再一次被收进机库里。
乾也跟着来到一旁监督工作。检修员好像还没睡醒似的,一脸不高兴。眼角带疤的士官很明显地表现出对乾的不爽。
安藤也来到机库的一角,监督大家作业。对于各个机械的维修保养,安藤并没有乾的知识与经验,插不上嘴,这并不比修理自家的车。在这以前把工作都交给检修员也不是因为安藤想偷懒。
检修员又开始忙活乾的飞机。发动机的脚手架和装零件的工具箱已经搬到了飞机下面。从天花板下吊下的吊车也已经停在零式战机发动机的正上方,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用到。士官指着发动机同时向大家发出指令。
一个人进到机舱的驾驶席位置,点着火,发动螺旋机。发动机的转动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好像有被什么堵住的声音。爬上去的检修员试了试节流阀和混合器控制杆,又试了试输气调温把手,试把手的时候发出的旋转声很奇怪,一会儿高一会几低。乾来到自己的飞机前,静静地听着这声音。
修了两小时,该结束了吧。
安藤看了看手表,看来不得不放弃中午前出发的念头了。但是,至少一点出发的话,还能在日落之前勉强赶到安卡拉。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侯赛因大佐来到了机库。
“怎么样了……”大佐走到安藤面前问。怎么听起来声音都有一丝嘲讽的味道。“飞机检修的?”
“刚刚开始。”安藤回答,“这种发动机有十四个气缸,要找到是哪个气缸出了问题,还得费会儿工夫。”
“他们都是娴熟的检修员,很快就能发现问题所在。尤其是那个士官,二十几年前,从我的部队在叙利亚作战的时候开始,就是汽车修理的行家,是我最信赖的部下之一。完全交给他没问题。”
“乾在处理飞机这方面也是一把手,在填报海军志愿以前也是汽车修理工。”
“问你一个问题。”大佐瞄了安藤一眼,“如果这个战斗机的重要零部件有缺陷,必须得从日本运零件过来,你们作何准备,还是要两架一起起飞吗?”
“没有时间等部件到达了。这种情况下只能有一架飞机能够去柏林”。安藤回答。
“只剩下一架飞机了吗?”
“没办法,只能这样。”
乾来到旁边,皱着眉头,摇着头。
他没有在意侯赛因大佐,说道:“不行,这种情况看来一两个小时是怎么也修理不好的。我认为问题出在吸气系统或者是点火器,但那些家伙可能会有不同意见吧。”
“大概多长时间能修好?”
“中途不中断的话,得要四个小时吧。”
“这样的话,今天是不能出发了,只能推迟一天喝啤酒了。”
“对不起,关于飞机的责任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不用在意,无论选择哪个方法都会有一天的空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