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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摔在地上,萤幕和机体已经分成了两半,电池也被震了出来。就算这样,妻子的歌声依然在响,而且越来越大声。
冬季牧歌停止了叫骂,他觉得歌声很不对劲,手机已经坏了,不可能再传出声音,那声音究竟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他侧着耳朵仔细的辨别着,猛地感觉全身发冷。唱歌的人,就在门外
他怕听错了,便凑到大门前,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就在这时,声音猛地变大,彷佛一个人撕心裂肺的靠近耳朵在尖叫一般。
随着那声尖叫,歌声也彻底的消失了。
冬季牧歌怕得要死,他用力的开门,但是大门却彷佛长在墙上一般,怎么拉扯也弄不开,开灯,灯也没办法点亮,他又尝试着其他的门,主卧、客卧、书房。一个个的门从远到近都试了一次,可没有一道门他能够拉得动。
他就要绝望了,颤抖地来到浴室前。出人意料的是,浴室门居然虚掩着,里边有一丝光芒透露出来。
冬季牧歌咽下一口唾液,推门走了进去。不知为何,浴室的瓷砖变得如此肮脏斑驳,锈迹爬满所有的金属器具上,这间浴室像是上百年没人用过但摆设,却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无比的熟悉。
昏暗的灯光如同血一般染在所有的东西上,他用吓得发抖的脚向前走。可浴缸里的一幕直接让他的精神崩溃了。
只见没有水的浴缸里,妻子全身都留着血,她的脸色惨白,面目可憎,形象彷佛美国电影中的丧尸。她的眼睛圆睁着,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正是妻子死前的一幕。
当时妻子因为儿子的意外患上了忧郁症,自己的应酬又忙,没办法安慰她。于是在某一天回家后,冬季牧歌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妻子刚断手动脉,吃了安眠药,自杀在了浴缸里。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当初的家,他不愿意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他假装轻佻、假装阳光,为的全是掩饰自己内心死去儿子与妻子的痛苦。
冬季牧歌崩溃的跪在地上,他的喉咙发颤,每当想到现在的场景,心里总会有无穷的愧疚感。他握住妻子的手,那只冰冷的手僵硬而冰冷。
他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那只僵硬的手居然紧紧的拽住了他。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妻子的尸体如同丧尸斑坐了起来,她对他尖锐的吼叫了三声。冬季牧歌被她尖锐的指甲抓伤了,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血花。
就在那一霎,眼前的一切彷佛快速退格似的开始倒退,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网膜上,只剩下了一片绿色的田地,以及白霜般的月光。
冬季牧歌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到了不远处摘采的桑林,然后疯了似的冲上去。
他要杀死他,那家伙肯定是诅咒源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得救。
脑海里只剩下这最后的念头,他扑倒在桑林身上,然后将他压倒,有力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最后你被高山、流水两人扯开了?”我看了他一眼。
冬季牧歌遗憾的点点头,“如果不杀了不吃稀饭,不光是我,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掉。”
“为什么?就凭你看到的莫名其妙的假象?”我问。
“不错。”冬季牧歌又将身体朝篝火靠了靠。
我苦笑了起来。其实自己也觉得杀了桑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这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敢不敢用命来赌?万一桑林真的是解决诅咒的唯一线索呢?我们这行人被诅咒已经是确定的事,毕竟前有假惺惺的死,后有冬季牧歌身上的事。
我想高山流水拉开他,也是基于如此考虑的。这个探险队里没有笨蛋,自己的生命和别人比当然更重要,如果杀了桑林确实能解决问题,一定早就有人开始行动了,更不会有人会傻得去阻拦冬季牧歌。
桑林离冬季牧歌远远的,他似乎有些害怕,刚才险些就真的被掐死了
炽烈的篝火燃烧着,大家沉默的将采摘来的包心菜和着腊肉煮在一起,香味弥漫在四周。可美味并没有引起人的食欲,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除了周围的虫鸣以及火堆轻微的爆裂,寂静弥漫了营地许久。
“我们三天后只到得了峰湖,你准备怎么办?”
我吃着碗里的东西,虽然有肉有菜颇为丰盛,可现在却形同嚼蜡。有一句大家都清楚的话我没说出口,被所谓的诅咒盯上后,只能活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明天从白杨槽村到那牧住,第三天只到得了峰湖。如果要赶往阴山村,至少也需要四天。
团队本来就比个人慢,特别是队里的三个女生的体力并不好,速度是不可能加快的。
冬季牧歌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桑林,“不杀死他,大家都要死。”
“又是这句话。”我再次苦笑,“你以为大家会看着你杀人吗?”
他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低下头。他的身体至今还在微微颤抖,或许心里的恐惧感如同雷阵雨般正下得猛烈。
“我还能怎样?死亡通告都被下了”他反问,声音低沉。没有人能在明确知晓自己死亡时间的情况下还能淡定。
“想想看,也不完全是三天就会死。”黎诺依突然说话了,“不吃稀饭那队人,是从十月二十四号从阴山村返回的。直到十一月二日才开始有第一个牺牲者,中间相隔了整整九天。”
“为什么离开村子九天后才有人死亡,其后三天死掉一个?这很令人费解吧?再看看不吃稀饭,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诅咒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我们身上,这更令人费解”
她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错。”我点点头,黎诺依果然还是从前那个聪明的黎诺依,这些东西就连我也忽略掉了,“这就证明三天死一个的可能性只是我们猜测出来的规律,而不吃稀饭,肯定干过某些事情,所以才将那股超自然的力量给骗过了。”
这番话说出去,剩余的十个人全都看向桑林。
“我什么事情都没干过,之前一直都在等死。突然现在不用死了,说实话,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他连忙摆手。
“或许他干过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淡淡的说,不过这话不说别人,就连自己都不信。可桑林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来实在值得怀疑。现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到阴山村,让他将夏雪那队人干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还原,挖掘线索。
在此之前,假如桑林死了,所有人都会有麻烦。
显然冬季牧歌也很清楚,他默不作声的发了一会儿呆后,然后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桑林下意识的就想逃。
“放心,我现在杀不了你。”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过我的命也不愿意掌握在别人手中。在这个团队里待下去,我可控制不住我的手,说不定哪天晚上钻进你帐篷里把你给掐死了况且,队伍走得太慢。”
冬季牧歌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入背包里,又在高山那儿要了三天的口粮。
“你准备一个人上路?”邱穆问。
“只能这样了。”他的神色有些悲哀,“一个人赶路的话比较快,少睡一个晚上肯定能在三天内到达阴山村里。我跟你们在村子里会合。”
“那你多拿些食物”邱穆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最后的办法。
“不用,三天后如果我没有死的话,自然能从你们身上得到。”冬季牧歌顿了顿,悲哀的神色更加悲哀了,“如果死了的话,也不会浪费粮食。”
说完他便离开了。他的身影渐渐的远离视线,消失在西边的森林中。
寂静像透明的颜色,随着他的远去而崩塌在整个营地里。
大家围着篝火,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桑林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插入裤兜里。
“你干嘛?”我皱了皱眉头。
“自卫。”他没看我,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你们都觉得我是罪魁祸首,我怕晚上睡着后,一不小心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冷笑一声,拉着黎诺依的手也回到了帐篷里,仔细的拉好门。这个团队的隐患已经露了出来,而且裂口越来越大,谁知道在死亡的压力下,会不会有人先发疯呢?桑林是防备的重点,其他人也不值得相信。
可能有我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每个人都互相防备着,暗中组织着对自己比较没有危险的人组成小团队以防万一。
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玩意儿。
现在的所谓探险队,其实已分崩离析,如果没有死亡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维系着,早就会闹起内乱来。
一夜无语,第二天大家早早的起床,在无声中沉默的加快脚步。其后的两天都没有遇到怪事,直到第三天中午。
十一月二十一日又是个晴天,可对应的心情却是无比的乌云密布。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过五个小时就能赶到此行的目的地——阴山村。
就在离村子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冬季牧歌的尸体。
他穿着冲锋衣,左手紧握着一串念珠,右手拿着登山杖,尸体倒在野草横生的土路上,大概死了已经有十个小时左右。
冬季牧歌死得跟假惺惺一样惨,全身像是被某种野兽啃食过似的,有许多残缺。血流了一地,他生前似乎不断的用登山杖在驱赶着什么东西,可最终那东西还是咬死了他。他的肚子被剖开,肠穿肚烂。
致命伤在脖子上,看伤口的形状,齿痕和人类的牙齿非常相似。
“他是被人类给咬死的?”我悄声跟黎诺依交流着。
“怎么会?”她吓得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是谁咬死了他?”
“肯定不是我们这群人。”
“那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她打了个寒颤。
我摇头,“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活活咬死另一个正常人。”
“疯子咬的?”
“不知道。总之我们都要小心点。”我叹了口气,心底深处隐隐有些猜测。
假惺惺在死前说有可怕黑影跟着自己;夏雪在乾蒸房里被高温蒸熟;周瑾,在小舞厅里活生生的自燃,而米妮走在步行街上,走着走着就融化了……冬季牧歌几天前离开时也说看到了死掉的妻子,死后尸体满身都是人类的咬痕,看口型大小,刚好是个人类女子。
死掉的每个人死亡的状态跟和自己的生活状态有关系,难道那神秘的力量,直接指着每个人心里最深处的黑暗面或者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很有可能
以冬季牧歌的速度,或许用不到三个小时就能走进阴山村,可他在离目的地最后二十公里的时候,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我们挖了个坑将他埋葬了。本来就是低落的团队,此时更是弥漫着一股兔死狐悲的气氛。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又有谁会被诅咒盯上。
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所以这更加令人恐惧
探险团中的每个人都一声不哼了加快步伐,终于在下午五点前,遥遥能够看到了阴山村的轮廓。
整个废弃的村子就静静的蹲在下一个山峦拐角处,安静的躺在一块平整的山坡上,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坐着死掉的蛤蟆般让人恶心。
还活着的十个人不约而同抹了抹同头上的汗水,紧张的心微微一宽,走了七天,死了两个人,终于到这鬼地方了。
我一边走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翻过山坡后,视线右侧便出现了一条很清晰的土山路。那条路用青石板铺就,虽然杂草丛生,但依然能够供人行走。
将GPS掏出来看了看,这个山头的海拔只有四百多米而已。远眺阴山村,它的规模算比较大了,建筑一直沿着山脊往北修,甚至在山腰那个崖头的绿树掩映里,还隐隐能够看到些房屋遗址。
山道并不是很好走,不过很好辨认。接近崖头,是宽敞的石板路,两边有推砌整齐的石护栏,石板上还有鋻出的防滑横道,不过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横道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
转过最后一道弯,已然到了郁葱依旧的村头。外面看去很隐蔽,快要身在村中时,北风都被挡在了林外。
“累死了。”雁过拔毛狠狠喝了口水,“快找地方扎营,然后在村里探索一下,找找线索。”
“先进村在说。”高山户外经验丰富,判断力也强,“你看冬季牧歌的尸体,明显被野兽啃食过。虽然来的时候我有查过,这片地域并没有大型攻击性动物,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最好还是找个四面有坚固掩体的地方搭建帐篷。”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深以为然。
还没进村口就看到了当地人口中提到过的寺庙。据说整个阴山村的东南西北四面各修了一座,共有四座。
我们一行人是从西边进村的,遇到的自然是西庙。
仔细一看,这个庙子像寺庙,但又更像是道观,不论怎么看都显得不伦不类。
我国的乡村往往都建有关帝庙和土地庙,此地也不例外。土地保丰收、关帝保太平,村西的这个庙前立了个两人多高的关帝像,爬满绿藤的石座上还刻有“神勇大帝”字样。
但是由于荒废百年,字上的金色早已不再,石像也残破不堪。
庙子修得很庞大,建筑也比较多,进门的地方立了一块古老的石碑,碑文上刻着斑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