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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颇有深意的笑起来,“有些东西不是有意找就能找到的,说不定无意间它自己都会找上你。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据说,某人回去后不久后就中了几注彩票。都是些小奖,金额也不多,也不过才三千多万而已”
一直忍到现在才将这个资讯透漏出来,我自己有自己的算盘。果然这番话像是丢进死水里的石头一般,立刻打破了平静,引起了层层波澜。
“他中彩票了?”雁过拔毛瞠目结舌:“三千多万?我的娘唷,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个活生生的大奖获得者站在我面前,实在是太荣幸了。”
她嘴里说着荣幸,可表情却完全没有荣幸应有的标准。
“这是怎么回事?”高山沉声问。大家也纷纷在交头接耳。
“夜不语,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谁中彩票了?”桑林的语气结巴起来。
我笑呵呵的走上去,说道:“我说的是某人,又没有说是你。你那么急着承认干嘛?”
“我,我……”他再也没了从前淡定装傻的模样,满脸都是恨不得杀了我的愤恨。
“放心,我知道的东西绝对比你认为的多得多,别把我当作普通人敷衍”我压低音量,一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话,一边从隐藏的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到我手里的玩意儿,他脸色大变。
“德国产的袖珍手枪,小是小了一点,但是威力一点都不小,足够在你额头上穿个孔,然后爆掉你的大脑,从你的后脑勺飞出来。”我将枪展示在他面前,从当前的角度,也只有他能看到。
“你,你别想用一把市场上随便都能买到的玩具枪糊弄我。”他脸上露出恐惧,但嘴还是像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那我们走着瞧,肯定有机会让你验明真假。”我嘿嘿的笑了两声,那笑容自己都觉得像反派脚色,“如果你不再认真的配合的话。如果我和身旁那位被死亡预言了,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打死你,放心,没人敢阻拦一个带枪的人。”
我将这个吓到呆滞的家伙放开,笑咪咪的大声说:“好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桑林神色十分的不自然,他闭上嘴,巍巍颤颤的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
总觉得这家伙有问题,就算所谓的诅咒和他没关系,也有必要敲打他一下,让他老实点。毕竟现在的状况,需要有人告诫他,靠着保护伞是没用的,不要真以为没人敢威胁他的小命
他带我们去的第三个地方是一个富户的大宅,就在祖屋边上。宅子颓唐衰败,铜铸的双扇大门倒塌在地上,爬满了铜锈和长长的莴草。
走进宅院门就能看到一个影壁。所谓影壁,也称照壁或萧墙,是中国传统建筑中用于遮挡视线的墙壁,不过它修在一进门的地方就有点意思了。
我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个长满青苔和野草、高约两米多的墙壁,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这东西有问题?”雁过拔毛凑上来问。
因为今晚我的抢眼表现,大家都侧着耳朵想听我有和解释。
我没有令他们失望,“这个是影壁,知道吧,它修在哪里是有讲究的。如果一入门便看到,就意味着宅子曾经的位置不太干净。”
“旧时人们认为自己的住宅中,不断有鬼来访,如果是自己祖宗的魂魄回家是被允许的,但是如果是孤魂野鬼溜进宅子,就要给自己带来灾祸,所以才会产生影壁。古人觉得在不干净的宅子大门口修影壁的话,鬼看到自己的影子,会被吓走。”
“也就是说,这个大宅曾经闹过鬼?”一直少言寡语的轻音水滴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耸耸肩,“只有当时的人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从物件的功能上做出分析而已。”
“你这个人不简单,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多得多。”
邱穆一边打量影壁一边惊讶,“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乾蒸房中死掉的夏雪待一起,当时我就对你的口才和推理能力有些震惊。今天你又让大家都吃惊了,说实话,你不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吧?”
“我真的只是个善良的穷学生。”我根本没打算说实话,“不过从小推理电影和小说看得有些多,涉及的知识面也稍微广些而已。”
不管信不信,大家也都没有再追问,毕竟当务之急是寻找诅咒源,以及确认自己是否被诅咒。
走过影壁便是个很大的院落,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杂草还是杂草,经人特意种植的娇嫩植物早就死亡殆尽。院落右侧孤零零地摆着一根石槽,应该是用来拴骡马的。
在大宅深处某张下垂的墙纸下,有一顶不知是否属于宅院的帽子还挂在那里。它的主人经济应该很困窘,已经把帽子的深蓝颜色洗得发白,不仅帽檐、在帽檐上折起的中缝里,主人还曾用粗针大脚地缝了许多针。看那手艺,貌似是个大男人缝制的,看来他肯定没有妻子。
这和大院完全不符合的帽子就算是宅子的原物,估计主人也是属于佣人或者马夫一级。
整个晚上,我们随着桑林走了很多处地方,大半个阴山村都被光顾了一遍,可除了几瓦颓墙就剩断瓦残檐,根本没找到任何线索。
午夜一点很快就到了,大家商量一番,决定明天早晨继续找。
当晚所有人纷纷睡进帐篷后,村庄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寂静。没有人能够踏踏实实的睡觉,可不论愿不愿意,时间还是以自己的脚步流逝着。
就在每个人都半睡半醒时,一声尖叫划破了营地的安宁。
第十一章 逃不出的阴山村(上)
世间上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是没办法预计到的,例如今天,十一月二十二的清晨。
尖叫的人是雁过拔毛,她尖锐的嗓音吓醒了所有睡梦中的人。我立刻便跳起来,钻出了帐篷。当时的天还没亮,大约才凌晨五点四十五,太阳正在山峦深处没有冒出头,天空也黑糊糊的,能够隐约看到一丝云。
藉着微量的光线,我看到雁过拔毛指着高山和流水旁边的帐篷,满脸的恐慌。
高山两兄弟也走了出来,他们揉揉眼睛看向女人手指的位置,顿时脸色大变。由于大家为了徒步方便,带来的都是轻便的双人或单人帐篷,内部的空间是不足以放置两匹马驼来的物资,于是大家抽签后决定让雁过拔毛和轻音水滴挤在一个帐篷里,多余的帐篷用来存放食品以及摄影器材。
从徒步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可现在存放物资的帐篷门被拉开了,从内部到外部,食物散落了一地,所有人赖以为生的东西都在里边,一旦出了差错,在阴山村这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离最近的文明社会都有至少六天距离的地方,绝对是致命的。
高山反应很快,他迅速的清点了一下帐篷内的东西,然后黑着脸,声音如同暴风来临前般低沉:“摄影器材没问题,不过食物基本上被偷光了。就剩地上一点,还不够十个人吃一天的量。妈的,是我的错”
“别这么说,谁都没想过这点。”邱穆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勉强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确实,徒步的背包客很少有注意食物的保险问题,因为没有谁会无聊的去偷那东西。
“是不是附近的野兽咬走的?”摄影师和灯光师检查了自己的设备,没发现问题,“不然怎么光对食物感兴趣。”
雁过拔毛稍稍平静了些,她咂舌,“这要多少野兽才能将帐篷里的食物全部搬走?难道周围有狼群?”
我凑到失窃的帐篷前看了一番,然后摇头,“不是野兽,是人干的。”
听到这个结论,所有人都惊讶的转头看我。
“你看帐篷的两层拉链,是被拉开的。”我指了指外帐和内帐,“如果是野兽的话,应该不会拉开拉链,而是直接咬破吧。”
“再说,我们带来的食物,除了蔬菜和几块腊肉,就剩下真空包装的东西。野兽,只会对腊肉感兴趣,不会碰没有味道的真空包装食品以及罐头。可帐篷里所有食物都失踪了,包括大部分卷心菜。”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又指着拴在不远处的两匹马,“如果有野兽的话,马肯定会惊醒,然后发疯,可昨晚谁听到马叫过?”
轻音水滴突然冒了一句,“不吃稀饭,没出来。”
“对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就不吃稀饭没有出帐篷。”邱穆数了数人。
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当大家将桑林的帐篷掀开时,里边空荡荡的。这家伙连人带行李,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家的脸色都很精采,相信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笨蛋,可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再加上失去了所有食物的郁闷,足够让本来就深埋在死亡阴影下的众人心情更加低落了。
“我们居然被那混蛋给耍了。”邱穆再也忍不住,他一边在记事本上记录,一边恶狠狠的说。
“看来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这完全就是他设下的一个局嘛”雁过拔毛使劲的扯着手里的草茎,彷佛那根草就是桑林般发泄着。
“他到报社求助,找到了邱穆。邱穆觉得是个好题材然后就办了这次探险。我们看到报纸的召集,觉得有趣,便傻兮兮的报名了。来了之后才发觉莫名其妙的被诅咒了,假惺惺死了,冬季牧歌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以为有可能解开诅咒的秘密,结果唯一的线索拥有人,不吃稀饭带着所有食物逃掉了。”
她说着说着就害怕的哭起来,“我会不会是下一个死掉的人?靠,简直不敢想,一想就觉得怕。没了食物,就算没有被诅咒,可能也走不回去了”
雁过拔毛的哭声让所有人都觉得心情黯淡、烦躁不安。
高山首先受不了了,他跟自己的弟弟商量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去抓他回来,那家伙一个人背着大量的食物肯定没办法走远。我在北方盗过猎,知道怎么追踪动物的足迹。”
我立刻摇头,“要去大家最好一起去,不要分散了,谁知道这鬼地方还有没什么怪事发生。如果一切真是不吃稀饭设的局,他更希望我们分散开,好各个击破。”
停顿了一下,我又道:“诅咒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清楚究竟和不吃稀饭有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全部人都成了他的替死鬼。他偷了食物,躲着我们,或许就是在找机会。”
“什么清不清楚的,诅咒肯定就是他下的。”雁过拔毛恶狠狠的说,“你不是提到过他中了彩票吗?很有可能他上次来阴山村时,偶然找到了某样东西。说不定那样东西就是收集别人的运气然后归自己所用,被夺走运气的人便会死掉。他先是暗算了上一队所有的队友,然后现在又陷害起我们。”
我抠了抠下巴,这个女人的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不过她的说法貌似也有些可能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运气是否也是一种人类身上特有的质,如同寿命一般呢?
邱穆考虑了一番,“夜不语的话比较有道理。大家最好还是一起行动好点再说,营地里也没什么值得守的东西了。”
高山与流水没有罗嗦,他们俩将残留在地上的食物细心收集起来装在随身包里,又从行李中拿出开山用的大砍刀握在手上,辨别了脚印后,开始向村外的方向走。
剩余的七人跟在他俩身后,沉默寡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桑林留下的痕迹若隐若现,最近没有下雨,天气颇为干燥。石板上自然留不下脚印,而跟踪的只能是压倒的草皮和其他一些东西,例如偶尔掉落的食物残渣。
“这家伙还真潇洒,居然一边悠闲着吃早饭,一边逃。”摄影师拿着摄影机拍摄着,他现在饿得肚子“咕哝”直响。
所有食物都失窃了,我们又出来的着急,自然没早饭吃,大家现在都饿得有气无力。高山和流水明显有经历过军事训练,身体素质很不错,他俩聚精会神的分辨着桑林不小心留下的线索。
一行人朝着北边前进,小心的绕过地上的障碍物。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这是个道庙,比西边的小上许多,不过五脏很是俱全,里边的泥像摆设也和西庙差不多。它应该是阴山村的北庙。
痕迹从北庙的一侧绕了过去,继续向着山脊上逃。我们跟了过去,可就在离庙不远处,高山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邱穆诧异的问。
“没踪迹了。”高山挠挠头,不死心的到处找了一番,最后颓然道,“痕迹到了这里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没用,实在找不到”
流水顿了顿,建议道:“那混蛋的踪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我觉得大家还是两两组队,分头找找看。”
“我认为最好不要分散。”我摇头。
“但找不到不吃稀饭,我们明天就断粮了。他拿剩下的食物,勉强够九个人吃半饱而已。”高山有些着急,“附近根本没有补充食物的地方,除非饿六天赶回谢园镇买”
邱虑考虑了一番利弊,也觉得必须先将桑林给找出来,“我个人赞同高山的意见,大家的看法呢?”
“我饿了,想吃东西。”雁过拔毛不假思索的说。
轻音水滴继续沉默。
摄影师和灯光师也火大的想要尽快找到桑林。
大家投票了一番,决定采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