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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与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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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
我了解她对表演的狂热……
〃显然非常成功;大家只是觉得她奇怪;并没有怀疑到她失明。〃
〃好;咱们站在她的立场;过一遍所有事。从火车说起……〃
〃对了;火车上;她说过一句我特别不理解的话。当时有个拄拐的瘸子走过火车窗;她姐姐说'那个人好可怜;不能独立走路;必须倚靠手杖';她说什么'希望他不是城市人;否则脚一定会痛'。这应该怎么解?〃
杜公子不知道这件事;想了一会儿才说:
〃恐怕是这样。你能看见;所以你知道那是个瘸子。而刘湘看不见;只能根据她姐姐的话来了解。'一个人走路需要手杖'……把'拐'说成'手杖';是口误;还是为了说着好听呢?如果她听到的是'拐';自然想出一根带三角头的棍子。而'手杖'在想象中就是单调的直棍。她会误以为那是个拿着直杖;和她一样失明的人。〃
〃可是瞎子和城市;还有脚痛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说过;每个人想法的产生;都与其经历有关。而刘湘因为失明;对城市交通的进步--她出门可以很方便地坐到车;以及针对残疾人的公益设施特别敏感。如果她认为姐姐说的是个盲人;那么他在城市里要走路;一定需要盲道。你走过盲道吗?〃
见我摇头;他笑道: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妹妹呀;有一年春节;我带她去逛庙会。还没到会场呢;就N多人。我们就跟着人流慢慢蹭;她忽然提出和我换位置;当时人挨人人挤人的;实在是不方便。她非换不可;说'我正好踩在盲道上。你到我这边试试;脚心像抽筋一样疼。'〃
〃是这个意思……她自己也一定深知个中滋味……〃
杜公子打断我出神;让我继续听他说:
〃好;现在火车停了;刘湘和她姐姐下火车;到了旅馆。她姐姐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去张罗入住事宜。在这之前;刘湘也许为火车上的事;以为姐姐在说瞎子;与她闹了别扭。因为从心理方面考虑;失明让她离开了最心爱的舞台;她一定非常痛恨;从而忌讳别人说她的眼睛。所以她姐姐不敢直说;只用'身体不好'带过。〃
〃姐姐走后;你去了;认出了她。而她说你声音耳熟;这就很奇怪……〃
〃有什么怪的?我在火车上;也觉得她声音耳熟呀。〃
〃在火车上;你只看到她的背影;听见她说话;所以觉得声音熟悉正常。而当时你都站在她面前了;她如果看得见;认不出你的话;会说'我不太记得您;但您很面熟';而不是'您听起来耳熟'。〃
〃她不知道你是谁;而你说'我变样了吗';言外之意是'你仔细看看我;认不出来吗'。她一听这话;就想:难道他不知道我失明?……〃
我跟着杜公子说的情节回忆:
〃然后;她故意拿话套我;我说我只听说到她出院为止。明明是挺难受的事;她脸上一下闪出非常奇特的光芒……〃
〃那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人知道她失明;简直是个绝佳的舞台。一般的演员能成功演盲人已经非常了不起;而要以盲人的身份饰演正常人;对她来说;是个值得兴奋的挑战。〃
〃是呀;〃我补充;〃当时她说'我再也不能上舞台表演了';我当时觉得她特别强调'舞台';原来是说只不能上真正的舞台;却可以在现实中表演。她摸着额头的疤表情哀伤;我以为她在伤心破相;其实是为了那次车祸带来的失明吧?以她的脾气;如果只是容貌受损;她会继续努力当个稀有的;脸上有疤痕的明星。可是;据她说;舞台的走位相当严格;如果她看不见往什么方向走……恐怕这才是她退出的真正理由吧?〃
〃她已经打定主意装正常人;所以要了解自己舞台的更多情况;所以和你即兴表演了一出'娇小姐与忠仆'的短剧。她问你这里有哪些人;就是想知道所有角色的情况;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眼睛不方便;就不能找人带领;必须自己回房间。她姐姐可能告诉她房间号;但那对她没用;所以她要确定具体位置。问你朝向;其实是问在左手边还是右手边;问你离楼道口远近;是为了了解是从外面数第几个门。这类问题的答案简直是唯一的;只能像你当时那么回答。〃
〃而且警察来搜查时;又点了一次名;也加深了她对大家的印象。〃我说。
〃然后就是晚上;她不去睡觉;顺便打听了老板的作息时间;然后设更早的闹钟。这没什么难的;虽然看不见;但她用自己的表已经很娴熟了。老板留她一个人在大厅时;因为大厅是她认为的最重要舞台;一定摸索得很仔细。电视开着有声音;她很容易过去关掉;而灯她就不知道了。最后摸到架子前;想找到伞上楼去了;却没有摸到。搜查时;齐老爷子撞过架子;把她的拐杖伞碰到了架子下。她只好拿田静的伞顶替了。上楼也简单;一天中很多人跑上跑下;她不难知道楼梯口的位置。到了二楼;也就发出了大家听到的'笃笃'声;她顺着右边的墙摸;先到了第一扇门前。这就是田静说的;搜查的那天晚上--也是刘湘到达第一天的晚上;有人推她的门。而后她摸到第二扇;终于进去睡了。次日早上;她被铃声惊醒;下楼去大厅;把田静的伞挂好;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挂在了那件衣服的后面。这就是第二天的找伞事件。因为衣服在上面;你总觉得动的是衣服。可是从固定的挂钩上想一想;其实位置改变的是伞吧?〃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她第一天成功了;以后就依此类推?她真的是非常敬业呀;她说过;演员要为了表演而控制调整自己的生理机能;这些天;她吃的东西少之又少;唉!另外;她在细节上的随机应变也很出色。比如与人第一次见面;会先出手;免得人家和她要握手时她不知道位置;接东西一向是伸好手等着……不过;第二天;她提到她穿的衣服;如果她看不见;怎么知道那是紫色的?〃
〃你忘了衣服上的绣花了吗?她可以摸出来的。大概是爱美之心;她虽然自己看不见;但还是要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我相信她很多衣服上都绣有不同的花样;让她知道是哪件。她故意让你注意她的着装;是在表演给你看;表示她可以分辨颜色。〃
〃那昨天晚上……〃
〃你们水房巧遇的事?她一听到是你;顺手把支撑的伞靠墙放着;想等你离开她再走。谁知你拉她一起;而伞没有放好;倒在地下;'啪'了一声;黑伞在黑屋子里又不明显;所以你没看见。〃
〃哦……我基本上明白了。一确定她是个盲人;感觉马上分出去好些疑点;剩下的好像不多了。不过;也有问题呀。她为什么被杀?灭口吗?可是吕良案子发生时;她还在火车上;不可能知道什么;而她住在旅馆的期间发现了一些东西吗?这也很难想象。我看过专门的研究资料里说:人获取的信息中;有70%-80%来自眼睛。她都看不见了;还能怎么样呀?〃
〃正是因为她看不见;才拥有我们这些明眼人没有的优势:敏锐的听力。如果情况特殊;正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她倒可能知道。〃
〃我不懂。〃
〃在她的世界里;一切事物都是用声音来定义的。你说过;她曾经对两个人有奇怪的反应。一是江先生;第一天他似乎都呆在楼上;即使搜查时也没有下来。所以;我猜他第二天出现在大厅;并叫任莉莉过去时;是刘湘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她不是对人家有什么莫名的敌意;而是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还有齐老太太呢?〃
〃表面上看她在瞪她;现在知道她看不见;所以不可能。她不会是在'看';那会不会是在'听'呢?你说当时大厅非常安静;她非常有可能听到什么。明确一下方位;齐老太太在她右边;她扭头面对着她;耳朵应该和后背一个方向。那里有什么?〃
〃小书桌;江汨在上面写字;田静在他旁边看书。〃
〃她皱眉听完之后;有个不寻常的举动。她因为眼睛的问题;从不主动和人说话;而那天她却自愿地去夸奖江汨。后来打翻了东西。江汨对练字持抵触态度;这个意外可以让他休息了;他理应高兴才是。可是你说他的神色很愤怒?〃
〃就像妨碍了他什么乐趣似的。〃
〃他的乐趣好像很单一呀……是不是他正在进行的一场恶作剧被打断了呢?〃
〃回想起他的样子;很有可能。那他在搞什么呢?〃
〃不说他;说刘湘;一切以她听到的为准。当时她坐在沙发里;齐老头说'好孩子;写得不错';加上写字的声音;她知道;身后江汨在写字。从老板和田静的对话;她知道她要了一听可乐。听到开罐的声音;和桌子接触的'笃'声;她知道饮料被放在桌子上。之后;她听到'吱吱'声;然后是'嗤'……〃
〃这是什么动静?〃
〃她也不知道呀;就扭过头;皱眉仔细听着;然后又听到'吱吱'声。她的世界里只有声音;所以对各种不同的声音很敏感;于是结合她脑子里对场景的想象;领悟到那很像钢笔被转开的声音;而可乐等碳酸饮料;注入外来液体时会有'嗤'的一声。加上你和她说过;江汨是如何喜欢搞些小把戏来整人……〃
〃她一定得出结论:江汨把钢笔水挤到田静的可乐里?确实;我见到江汨在摆弄钢笔。〃
〃刘湘一定想修理修理这孩子;可是她能走过去把可乐泼掉吗?或者提醒人家别喝;理由是她耳朵太尖听到了恶作剧?这都和她的表演正常人的大计不符。所以;她转身去搭话;一边想办法。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桌布……〃
〃她是故意的?忽然起身把所有东西包括可乐都打翻在地?〃
〃于是成功阻止了恶作剧。问题是;那真的只是恶作剧吗?〃
〃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次日早上;老板发现事故残骸被打扫了;以为是刘湘弄的。可是刘湘真能整理得纤尘不染?她看不见;有心也无力。既然不是她;又有谁肯半夜起来收拾垃圾;如果那真的只是垃圾的话?〃
〃不是垃圾;又是什么呢?〃
〃这又是没有证据的猜想了。在一地狼藉以后;大家不欢而散。过了一会儿;老板上楼去关窗;刘湘一个人在大厅。这期间;她好像和某个店外的人碰面;因为老板说她站在门口道别。如果她见的是她熟悉的某个人;那人一定知道她失明;会进来找她。她为什么要劳动自己到门口去呢?走路对她来说;是件颇艰难的事情;能省则省;除非她不得不去。所以;我怀疑;和她见面的;真是个'人'吗?〃
〃你别这么说;我渗得慌……〃
杜公子失笑:
〃不是呀。旅馆不是还有个人类以外的食客--那条狗吗?它第一次来;你们在聊天;谁都不知道它在门外;而刘湘却对着门喊'谁';一定是听到它挠门。那天晚上;她听到相同的声音;摸过去开门。狗进来了;到处寻觅;却没有食物;可是它非常饥饿;会去舔食它以为能吃的东西;就是那一滩墨水与可乐的混合物。刘湘听见了;并没有阻止它。它出去了;刘湘让它'慢走';正好让老板看见。等他往外看时;找的是人;看见狗也当成没看见吧?〃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呢?〃
〃这条狗回到工地;就开始吐白沫。想想看他的主人们;平时那样对它;现在看到它病到快死了;会怎么样?〃
我心里一冷:
〃剥皮;吃狗肉!〃
〃所以引发集体食物中毒。〃
〃啊!〃线索都扣在一起了;〃难怪……我和刘湘说起这事;她好像知道内幕似的。而且听她的意思;她知道是谁杀了吕良;还说即使江汨很喜欢撒谎;但偶尔还是会说实话。可是江汨只说过田静是凶手呀;难道她一直到被杀都怀疑错了人?〃
盲人与狗(八)
杜公子摇摇头:
〃这个必须要提到旅馆的整体气氛了。从你的言谈中;我隐约能感觉出来;好像不是很……温暖?〃
〃何止呀?!那种感觉非常令人恶心。好像所有人都不甘寂寞;经常要跑到大厅去沾染人气;却谁都不想主动说话来增加人气。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比如实在是抱歉需要道'对不起'时--绝不张嘴。如果有个大家都感兴趣的;又和任何人都能谈论的话题;也许会热闹一阵;就像一块石头投进死水里;涟漪过后依然一片寂静;也不会因为和某人聊过就增进了感情。方擎岳曾经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完全可以用来概括那里的情况:陌生人;永远是陌生人。〃
〃我听说;虽然大家一起住了这么久;刚才被询问的时候;江源指着方擎岳'他'来'他'去;恐怕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齐老头更直接;明白问田静叫什么。除了互相没有基本了解以外;还有其他沟通障碍吧。说真的;在火车上我和你聊天;死活想不出该叫你什么。你比我大;我不好直接叫你名字;就一直'你呀你呀你'……〃
我没和他说:我也为这个困惑了很久。
〃想来旅馆的情况也一样吧。虽然每个人都有大名;可是我们会好久都听不见人叫。除非是正规场合;否则叫一个人的学名非常奇怪;显得太过生疏严肃。比较熟悉的人之间会叫昵称;这也是为什么同学间互相取外号;而不算太熟的人;就根本不叫;用'你我他'这种代词混过去。你在旅馆里这么多天;没有真的听到谁叫谁的名字吧?〃
〃本来大家就不太想过多和人接触;可能共处很多天连名字都不知道;偶尔谈话也不会互称姓名;更没有熟到议论第三者的地步;就算说起;比如你和刘湘;都专门谈到名字的话题了;都没有实际叫出这些名字。〃
〃总不能像点名那样一个个叫吧?那样感觉不太好;好像很……嗯……市侩。大概刘湘也这么想吧。〃
〃是啊。在这样的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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