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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春节前,就没再见过她了!”
“平时你们家除了你和你母亲,还有什么人?”
“原本还有个和她相好的老头子,”徐洪刚懒洋洋的,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什么叫原本?”
“原本就是原本!”徐洪刚不耐烦:“原本我妈和那个老头子好,后来我妈不想和他好了,那老头子就被我妈给轰出去了,就这么个原本!”
“这个人叫什么?你把他的情况给我们提供一下。”
徐洪刚听到这里,把始终低垂的眼皮睁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瞪着程峰:“我说,你们不是怀疑他吧?”
“这个问题我们不需要回答你。”程峰不置可否。
“得了!要我说啊,你们别在那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徐洪刚像轰苍蝇一样摆摆手:“就那老废物?!他能杀人?!他就是个熊包蛋!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杀人,我妈也没那个胆子甩他呀!你们要查不如去查老头子他妹妹了,那个泼妇倒是和我妈一度闹的挺凶!”
“别废话!”马春雷对这个徐洪刚可以说是非常的厌恶:“让你说你就说!”
徐洪刚不满的瞪视马春雷,但又不敢发作,半晌才吐出俩字:“王强!”
“王强?是为南坪小区那套房子付款的那个付款人么?”
“喲!行啊,这个都查出来啦!”徐洪刚点点头:“就是他了。”
笃笃笃。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田阳探进头来:“头儿,出来一下。”
程峰点点头,交代马春雷继续对徐洪刚进行询问,自己则走出办公室。
“电话!指名要找咱这儿的领导!”田阳指指另一头的办公桌上的听筒。
“谁的?”
“蒋忠红的父亲!”
程峰走过去拿起听筒放在耳旁:“喂,您好,重案组程峰。”
“程警官,我有情况反映啊!”蒋忠红的父亲急切的说。
“好,您老慢慢讲,我听着。”
“我觉得可能是我以前那个女婿杀了我女儿啊,你们要好好的查查!”
“老先生,你这么说有根据么?”
“有有有!”好像生怕程峰不信一样,蒋忠红的父亲赶忙连声回答:“唉,我原先的老伴死的早,我这当爹的也不怎么会管孩子,所以我家小红吧,以前年轻时候挺荒唐的,我也管不了她,等到谈对象结婚的时候,也是由着她自己。她没念过几天书,初中没毕业就自己跑了,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个男的,说是在外头已经结婚了。”
“是徐大友?”
“对对对,就是徐大友!其实我觉得大友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还和我们老两口走动,不像小红,嫌恶她后妈,都不肯回家来。但是大友这孩子好是好,就是不干正经事儿,后来犯了事儿进去了,我们都挺发愁的。这功夫小红就不干了,说啥也要和大友离婚,我劝她啊,说不管怎么着,他也是为了赚钱养家才犯得法,你不能这个时候对他不管不顾啊!可是那孩子她不听我的!不但离了婚,还把大友那几年的积蓄都带走了。大友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可不得了,到我们家来闹了多少次啊!说要是让他逮到小红,非弄死她不可!”
挂断电话的时候,马春雷和嘉逸也过来了。
“问完了!”马春雷一屁股在程峰身边坐下:“这小白眼狼!问完之后火烧屁股一样的就走了!”
“王强的相关信息问清楚了?”
“我办事,你放心!”马春雷拍拍胸脯:“不光王强,我连徐洪刚提到与蒋忠红有过矛盾的王强妹妹——王凤都一并给你问清楚了!”
“那好,辛苦了雷子!”程峰拍拍马春雷的肩,转头又问嘉逸:“我今晚需要去一趟B县,找一下徐洪刚的父亲、蒋忠红的前夫徐大友,你要不要去?”
“去!”嘉逸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好,咱们今晚出发。”
第十一章 老子无赖儿混蛋
B县隶属于C市,那里盛产某种珍贵药材原料,因此全县的经济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由于地处山区,周围群山环绕,想要从C市去到那里,也并不便利。汽车还是通的,只是多为盘山路,路边临着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不等的悬崖峭壁,每年汽车事故率居高不下。渐渐的,除非迫不得已,人们还是宁愿选择花相对长的时间,用相对安全的方式,坐火车去那里。
由于临时决定要到B县去,时间仓促,当天的卧铺车票都已经售完,所以此刻,程峰和嘉逸两个人正坐在拥挤的硬座车厢里,昏昏欲睡。
这趟列车开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钟,由于是慢车,到达B县的时间则要翌日凌晨五点半。
昏暗的车厢里头因为拥挤而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太愉快的味道,嘉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头靠着车厢壁,静静的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列车广播里似乎在播着一个相声段子,但是在嘈杂的环境下,完全无法听清楚。
嘉逸朝椅背缩了缩,闭上眼睛。这段时间,她不怕忙,不怕累。但是,她怕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空闲。这样的时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想起那件让自己痛心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伴着车轮的隆隆声,嘉逸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
她睡着了。
梦,很乱,让嘉逸无法捋清楚头绪,内容大多与锡明有关,与两个人的过去时光有关,以至于,在清晨被程峰叫醒的时候,嘉逸一瞬间心中充满了失落。
梦终究是梦,醒来了,便不再重现。而那些逝去的,也不会重来。
不过,嘉逸的消沉落寞没有持续很久,她嗅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激起了她的饥饿感,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吃过。
“醒醒,”程峰在旁边对她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下车前先吃点东西!”
嘉逸呆呆的看着她,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车窗外天色微明,淡淡的晨光,给人一种空灵寂静的感觉。车上的人大多数还没醒来,而程峰却已经神采奕奕了。
“擦擦手,将就一下吧,现在条件有限。”程峰递过来一张湿巾。
嘉逸赶忙坐起身,忽然觉得有东西从自己的肩膀处掉到了椅子上,低头一看,是一件卷成一团的男士外套,她恍然意识到,昨晚自己沉睡的时候,似乎靠着的车厢壁并没有那么冷硬了,原来是垫了衣服。
她转头去看程峰,见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登时心里有感到一阵暖意。
“谢谢你的衣服!”嘉逸把外套递给他:“山区气候凉,如果因为我害你感冒,那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程峰接过外套披上,指指茶桌上的两桶热腾腾的泡面:“吃吧,再磨蹭就泡烂了,车上没别的东西,先垫垫肚,暖暖身子。”
嘉逸捧起面碗喝了一口热汤,空空的胃瞬间得到了温暖的安慰,刚刚自己乍醒来的时候闻到的香气,就是这个。
热乎乎的吃过简单的早饭,又枯坐了半个多小时,列车总算是到达了B县火车站,下了车嘉逸才知道,原来徐大友所在的疗养院并不在B县的县城里,而是还要转乘汽车。
就这样,等车、乘车。
等到两个人终于到达徐大友居住的疗养院时,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了。
来到疗养院,找到负责人,程峰把二人的来意说明了一下,院长很热情,立刻叫人去叫徐大友,一面又按照程峰的要求,调出了徐大友的住院情况。
“我们是个私营单位,”院长一边查找一边对程峰说:“所以在这里的也不都是真正的什么病号,有很多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或者家里没有人照顾的,都可以入住,这个徐大友我还是有印象的,在我这里住了好几年……哦,找到了!”
院长抽出徐大友的入院记录:“他之前已经在我们这里长期住了快5年了,一直是住单间,不过,记录上,今年年初,2月份的时候,他离开过三周,这期间我们不知道他的去向,只知道离开三周后,他又回来了,因为他的费用都是预付的,所以我们为他保留了房间。”
程峰点点头,感谢院长的配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推门径直走了进来,中等身材,偏瘦,走路依靠一支拐杖。
其实甚至没有确认的必要,眼前这个人嘉逸也看得出,一定就是徐大友本人了,因为他的长相和徐洪刚如出一辙,只不过多了些岁月的痕迹罢了。
“徐大友是么?”工作需要,必要的确认还是要有的。
“对,警官,他就是徐大友。”院长在一旁回答程峰的问话。
“我自己没有嘴?!我自己不会回答?!”徐大友翻翻眼皮:“要你多管闲事!”
程峰心里感到无可奈何,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无赖儿混蛋。老子是英雄的,儿子是不是一定成的了好汉,他不清楚,不过眼前的徐大友,加上之前徐洪刚的表现,程峰觉得倒实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范。
“徐大友,我们今天来,是要找你了解一下你前妻蒋忠红的事情。”
徐大友脸一扭:“和那个娘们儿有关的事,我没啥好说的,她犯了啥事让她自己担着去!我没钱保她!”
“事实上,”程峰看着徐大友:“蒋忠红死了。”
“死了?”徐大友有点惊讶,似乎他还不知道前妻的死讯:“啥时候的事儿?怎么死的?”
“谋杀,所以我们今天来找你,想了解一些事情。”
“谋杀?”徐大友听说之后反而表现的很兴奋:“凶手谁啊?抓到没?抓到的话记得替我谢谢那个兄弟啊!”
“你为什么确定凶手是男性?”嘉逸突然反问一句。
徐大友一愣:“我就那么一说!管他男的女的,就算是人妖也跟我没关系!”
“听说你和蒋忠红因为离婚闹过矛盾?”程峰问。
徐大友被提起此事,愤愤的啐了一口:“那娘们儿忒不是个东西!老子当初做那一行,还不是为了养活她养活我儿子!结果呢!我跳车的时候腿摔坏了,没跑了被抓进去了,她倒好!卷了老子的积蓄,跑路了!”
“你在出狱后恐吓过她?”
“没错!”徐大友倒是坦然承认:“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她被我吓怕了,答应好好安顿我,喏!我就住到这里来了!她也算是费尽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扔我!怕我再去修理她。这鬼地方,我去趟市里来回两天!但是我在这里的费用都是她姘头出!我只管住,月月我儿子还能给我弄几百块钱生活费,你说,我还闹她干啥?她跟我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大姑娘,我要她个破货也没啥用处,倒不如供我吃住来的实惠!”
“你2月份的时候离开疗养院去了哪里?”
徐大友愣了一下,随即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道:“我?去儿子那啦!”
“谁能证明?”
“我儿子!”徐大友有点不乐意了:“你不是怀疑我杀了那娘们儿吧!不至于我跟你说!她再怎么着,也是我儿子他亲妈,我儿子没娶媳妇之前,我都不会得罪她!而且她现在负担我生活呢!我杀她!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程峰微微皱起眉头,徐大友年初去市里与徐洪刚同住,这一点之前徐洪刚并没有提到,并且称自己和父亲往来不多。
这里头,有没有猫腻儿?
第十二章 夜宿B县城
结束了对徐大友的询问、做好笔录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当天的火车已经没有了,程峰和嘉逸决定找地方住下,第二天再返回C市去。
找了家干净的旅馆,两个人都是一身的疲惫,加上风尘仆仆的旅途,完成了工作任务之后,没有什么比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更惬意的了。
火车上的一夜,虽说因为程峰的细心而舒适不少,但终究是劳累的,洗完澡,嘉逸趴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天色已经全黑。
看看时间,晚上8点半,自己这一觉睡过去,竟然睡了足足4个钟头。
不过,程峰该不会也睡着了吧?不然为什么没来找自己。
嘉逸看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或者短信息,犹豫了一下,决定打过去,心想,即使程峰也睡着了,现在叫醒他,应该也不算打扰吧?
“醒了?”电话才响两声就被程峰接起来,速度之快,出乎了嘉逸的预料。
“我吵醒你了?”
“我没睡,整理笔录呢。”
“你吃晚饭了没?”
“没有,估计你可能是睡着了,等你呢。”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不急。”程峰的回答风轻云淡。
嘉逸拿着电话摇摇头,这个黑面神,明明是一件很体贴的事,偏偏被他表达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走吧,带你吃饭去。让你见识见识B县著名餐馆!”
站在店门口,嘉逸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这个程Sir所说的“B县著名餐馆”。
“喂!你所谓的著名餐馆,就是个卖烧烤的大排档哦?”嘉逸没好气的瞪着程峰。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海鲜大酒楼?”程峰好笑的看着她:“难道刘大小姐金枝玉叶,食不惯这种人间烟火?”
“开玩笑?!怕你哦!”嘉逸最烦程峰这么说自己,虽然明知道现在他话里的意思玩笑多过认真,但是还是会觉得不爽,当下痛快的宣布:“走,今晚我就见识见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