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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海伦问他。
“找到了。”布朗把脱下的雨衣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
“你猜是谁?是在你丈夫商馆工作的那个日本人,我问他来干什么,他说不放心所以来看看。真是个过时的借口。好像在哪里听过……”
“……”
“我对他说,那真是辛苦你了。这个工作还是交给我,你就安心地回去睡觉吧。就这样。”
“那……他怎么回答?”
“他就回去了咯,不过临走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布朗愉快地耸耸肩说。
“谢谢,你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那么,作为谢礼,可否请我进屋喝一杯威士忌?我可是快冻死了。”
“啊,真抱歉,我竟然没发觉。”
海伦打开接待室的门,点亮了室内的瓦斯灯。布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从酒柜里拿出酒瓶和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窗外如泣如诉的风声不绝于耳,浓厚的湿气让封闭的房间变得更加闷热。
“对了,那个案子。”布朗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说。
“那些警察似乎还没有眉目。”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海伦把手搭在壁炉台上,指尖触碰到质感冰冷的石头。
“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船坞里杀人,以后每次去划艇的时候,都回想到这件事。真是扫兴。”
听到布朗这么说,海伦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奇怪的景象,那是正在面前说话的布朗,手拿赛艇用的短浆往上校的后脑狠狠敲下去的画面。啊!那太可怕了。
“这根本是空穴来风的想象,但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
总之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恐怖的场景就在海伦脑中挥之不去。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视线在房间内环绕。这时她才意识到,紧闭的门扉中,只有自己和布朗两人!这实在是太大意了。
我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地进来。是KONDOU!因为KONDOU在外面。我害怕才会让布朗进来的。或许那根本就是布朗的计划,他应该不会和KONDOU是同谋吧?
这些惊人的设想在海伦脑中飞转,布朗突然转动了一下身体。
海伦吓了一跳抽回放在壁炉台上的手,飞身向门口跑去。她打开门大声解释说:
“对了!女仆不在身边果然很不方便。抱歉,我出去一下,威士忌就请您慢慢享用吧。”
11
从内院到宿舍只有五、六步的距离。虽然两座房子的屋檐几乎连在一起,但从侧面吹来的狂风暴雨还是把海伦的夏装打湿了。转眼间轻薄的衣料已经吸饱了雨水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SUE和EIKITI为女主人的到来感到惊讶,海伦比划着问他借来了毛笔和指,想要写信给爱丽丝·哈伯。
“这封信改怎么写才不会让她以为只是一个笑话呢?”海伦在下笔前想到。
“是否愿意到我家度过这个台风之夜?诚心希望你们夫妇能够来此小聚。”
这样似乎不能突出当前自己紧迫。罢了!看来只有写得更直接一些。
“求你!快来!”
写完后,海伦将这封“求救信”交给EIKITI,打着手势拜托他转交至哈伯家。
在拜托人的时候,日本人通常会将两手举过头顶合掌表示。海伦也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她将信慎重地放入信封。并且尽可能清楚明了地画了一张哈伯家的简易地图,还在地图上大大地写上了门牌号码。
身材矮小结实的EIKITI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然后就披上蓑衣飞奔入风雨中。海伦与SUE站在屋子里目送他远去。
海伦在SUE的陪同下回到了主屋。在二楼换好衣服后,她又回到了接待室。当然,SUE也一同在场。
海伦战战兢兢地走进接待室,哎?原来迈克·布朗已经不在了。她发现桌上有一张便条,字迹很潦草,显然是匆忙写下的。
“报社实习的小子来叫我。有条船在海港脱锚飘走了,就算我对工作再不热心,既然被点名了也没办法。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与您共舞一曲。”
海伦看完便条后走到大门附近,挂在那里的雨衣和安全帽已经不在了,看来真像他说的那样,一颗悬着的心总放下了。
等等,还不能放松警惕,难保这不是他的计策。或许这只是他想让自己大意而设下的陷阱。说不定布朗还潜伏在这间屋子里。穿着雨衣手拿安全帽,偷偷地躲在某个房间中……
就像某个看似熄灭的火苗突然又燃烧起来似的,的海伦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难道是我的神经质吗?她拿起刚才布朗喝过的威士忌,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地喝干。没过多久,酒精的功效让海伦胸口似乎腾起了一团火焰。这才让他稍稍有了一些勇气。
这时EIKITI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爱丽丝。
爱丽丝脱下雨衣,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住了海伦。
“我明白。”仍是那句让人感到安宁的话语。
“我第一次经历台风的时候,简直就像个三岁的孩子。”
“不是这个原因。”海伦想解释,但怕自己的理由实在太古怪可怕会吓跑对方。算了,就当自己是个被台风吓倒的三岁小女孩吧。
“刚好我的丈夫也不在,他参加了防灾临时委员会,今晚他要在事务局内通宵当班。”
“那你也是一个人在家?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做个伴儿。”
“说实话。我一个人在家也感到很害怕,所以看到你的信心想,那不是正好。”爱丽丝笑道。
SUE和EIKITI看见女主人似乎已经没事了,就指指宿舍的方向,告诉她们自己要走了。海伦给了SUE一个拥抱。表示自己衷心的谢意。
仆人们走后,他们到起居室。海伦拿出了一副扑克,两人开始玩克里比奇(cribbage)。起居室比接待室狭小,但却让海伦感到十分安全。
“哎?”爱丽丝说。
“怎么了?”海伦抬头问道。
“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在哪里?”
“好像在二楼。”
“那肯定是风吧,刚才我还被吓了一跳。”海伦故作镇静地说,她不想让爱丽丝起疑。
“或许是吧。”爱丽丝把注意力转回到纸牌上。
爱丽丝的话在海伦刚刚平静的心海里吹起一阵涟漪,他对手上的游戏有些心不在焉。
“我去泡茶吧。”说着她站了起来。一转身,海伦就看到了爱丽丝身后墙壁上贴着的街区图。
是侨居地的地图啊。为了记住地址,特意特意贴在这里的。
灵光一闪,海伦“啊”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爱丽丝忙抬头问道。
“难道……”海伦小声说。
“难道?”
“或许是这样。”
“是什么?”
“是密码!”
“哎?”
“上校与克拉拉之间的密码。”顺着海伦的视线,爱丽丝也看到了墙上的地图。
“这张地图?”
“对,就是地址的门牌号码。这就是密码。”
“我被你搞糊涂了,什么意思?”
“置换住户姓名的头一个字母,就能解读密码啦。”
“原来是这样,说不定真像你说的。”
“一定是这样,我可以肯定。”海伦斩钉截铁地说。
“这种密码十分简单,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根本不需要密码表。”
上校说过的话此时仿佛和墙上的街区地图重合在和一起。
“那么,那封信上有哪些数字?”爱丽丝问道。
海伦记得十分清楚,她回答说:“是79377918。”
“那第一个数字是7?”
“不是,在地图上7表示成07,但这组密码只有八个数字,所以应该是两个数字一组。”
“那第一个数列是79?”
“京町79号,……那里是德国人克拉福的家,也就是字母G!”
“接着是37,那里是办事处旁边的罗马天主教会(ROMA),也就是字幕R!”
“下一个还是79,那就是G,也就是G·R·G……”
“G·R·G?”
爱丽丝皱起眉头看着海伦,海伦颤抖着双唇说:
“最后是18。”
爱丽丝抢先替他说出了最后的答案“明石町18号,希姆药房,也就是S……”
G·R·G·S。
乔治·卢瑟福·格雷姆·斯通。
绝望化作血流冲击着海伦的头脑,她身体不住地颤抖,几欲崩溃。爱丽丝连忙搀扶住她。
“我该怎么办?”海伦瘫倒在椅子上抱头说。
“振作一点,海伦。”爱丽丝轻抚她的脊背。
丈夫在四年前杀了克拉拉,而且在体育馆的舞会那天,在船坞中杀死了上校。真相让海伦感到无比痛苦。
四年前克拉拉死的那晚,丈夫一定偷偷从大坂潜回神户。然后撒谎说因为台风不能按时归来。
“外面有动静,这次我确定。”爱丽丝说。
海伦挺直身子,侧耳倾听。屋外风雨的呻吟与呼啸未曾停息。仿佛狂风正在倾轧这这座房屋。
“二楼。”海伦说
“从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爱丽丝走出起居室,跑上楼梯。
海伦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倾听着屋外的动静。但除了暴风雨的咆哮,其余的什么也没听到。
在横滨出差,明天晚上才能回来的丈夫。此刻已经偷偷潜回神户。现在就在屋子的外面。
爱丽丝又跑下楼梯。
“怎么样,你看见什么了吗?”过度紧张让海伦口干舌燥,他嘶声问道。
“冷静,你要冷静,海伦,有我们两个人在,不会有事的。你要冷静!”
爱丽丝紧紧抱住海伦的肩膀安慰她道。
“他在那里,乔治就在外面。”
“武器。”爱丽丝说:“有么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有一把手枪。”
“在哪里?”
“书房的抽屉里。”
“快去拿过来。”
爱丽丝敏捷地转过身,又一次跑上二楼。海伦竭力克制身体的颤抖,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海伦……海伦,快过来!”爱丽丝在二楼喊道。
海伦走出起居室,向楼梯走去。
“快点儿,海伦。”
海伦抓住楼梯扶手,爬上了楼梯。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是丈夫的话,丈夫曾经这样说过。
“交换过哦。”走过京町79号的德国人克拉福的住宅时,丈夫这样说:
“这里以前我们曾当做俱乐部来使用,后来和德国人克拉福的房子交换了。”
丈夫属于英美系的俱乐部,被称为英特耐雄纳尔(international)俱乐部。
79号以前是英特耐雄纳尔俱乐部,那样说的话……
79不是G,而是I!
那些数字的组合就不是G·R·G·S……而是I·R·I·S。
“海伦,快点儿!”爱丽丝在楼梯上焦急地催促海伦。
海伦在楼梯的中央停住了脚步,他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手。一只脚凌空,就那样站着不动。
“怎么了,海伦,快点过来啊。”
爱丽丝手里攥着丈夫的手枪,海伦闭住气注视着她的脸。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一会儿,爱丽丝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森,她的眼神十分可怕。
“看来你发现了。”
枪口笔直地朝向海伦。
“哎?你说什么?”
海伦拼命地开始演戏,但已经太迟了。爱丽丝灰色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她阴沉地笑道:
“别装了。”
“什么?”
“装不知道已经没用了,都是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那个密码,只要你发现了那个密码的真相,那你有没有发觉结果都一样。只要你把数字和字母的联系告诉别人,那一切那就完了。以前住在侨居地的人立刻就能明白79代表的是哪个字母。所以我说你别再装了。”
“那么,果然是你……”
“对,就是我。”
“为什么?”
海伦长大她那干涸的嘴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克拉拉?”
爱丽丝举着手枪,低声说。
“她看到了。”
“看到什么?”
“看到我在亚当森夫人宅邸内开舞会的时候,偷走了夫人的古董藏品,她看到了。”
“你不是说对收藏没兴趣吗?”
“我是没兴趣,但不得不偷。”
“为什么?”
“我偷了两尊高价的佛像,其中一尊是我丈夫送给亚当森夫人的。”
“……”
“那是我丈夫为了讨好亚当森先生送给他的。在京都花高价买的,却没想到居然是赝品。我丈夫被骗了,那只是一个很便宜的假货。这件事很快就会曝光的,亚当森夫人经常会请专家来鉴定自己的藏品。我丈夫身败名裂只是时间问题……我受不了这种侮辱,为了维护丈夫的面子,必须在事情曝光之前把假货偷出来。”
“但被克拉拉看见了。”
“真是不幸。”
“所以你就杀了她?”
“如果不这样做,你认为我会受到怎样的嘲笑?”
“这小小的侨居地,就是你的一切?”
“在侨居地里住久了,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在船坞里杀死上校的人也是你?”
“被上校叫到那里,糊里糊涂的就杀了他,回去的时候还把脚扭伤了。”
海伦记起事件发生的第二天,KATAOKA医生曾到爱丽丝家出诊。
“爱丽丝,你去自首吧。”
“是啊,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不行啊。”
“那你想把我也杀了?”
“我没有杀你,你是自杀的。”
“……!”
“可怜的斯通新娘,因恐怖产生妄想,最终自杀。”
爱丽丝握着手枪,慢慢地走下楼梯。
“爱丽丝,住手!”
“不好意思,已经来不急了。”
海伦的身体仿佛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