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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意义上,我希望如此,”斯特林说。“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完成我们的使命。”韦恩发动他那辆深绿色的默西迪斯车。车窗都是有色玻璃,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尤其是外面阳光明媚时。由于半小时前是医院换班的时间,现在还有不少车驶离停车场。韦恩故意让几辆车插在他和肖恩的车之间。
“后座的冷却箱内我带了一些三明治和冷饮,”韦恩说。“考虑得真周到。”斯特林说。这也是他喜欢韦恩的理由之一。他总能未雨绸缪,做到有备无患。
“瞧,瞧,”韦恩说。“不是长路。他们已经转弯了。”“这不是另一家医院吗?’斯特林问。他俯身向前,仔细观察肖恩前去的那幢楼。
“这是个医院城,老兄,”韦恩说。“每隔一英里路,总能遇到一家医院。但是他们去的是迈阿密总医院。”“这倒奇怪了,”斯特林说。“也许那个护士在那里工作。”“啊呀,”韦恩说。“我相信有人与我们同行。”“你这是什么意思?”斯特林问。
“看到我们后面那辆黄绿色的卡迪拉克了吗?”韦恩问。“怎么会看不见呢,”斯特林说。
“我过迈阿密河以后就一直注视着它,”韦恩说。“我毫不怀疑,它是在盯墨菲先生的梢。”斯特林和韦恩看着肖恩和他伙伴从急诊室入口处走进医院。他们身后不远跟着那个开黄绿色卡迪拉克车的人。“我想我的直觉是对的,”韦恩说。
“看来那个家伙盯他们的梢比我们还盯得紧。”“我讨厌这种情况,”斯特林说。他打开车门,从车内出来,看着后面那辆破旧不堪的卡迪拉克。然后他弯下身子对车内的韦恩说。“这不像田中的风格,但是我不得不防。我跟进去。如果墨菲出来,你跟着他。如果开卡迪拉克的人先出来,你就盯着他。我会用大哥大同你联系。”斯特林带上他的大哥大,三步并作两步跟在汤姆后面。在急诊间实习住院医生的指点下,肖恩和珍妮特很快就找到病理科。肖恩告诉珍妮特,根据他的经验,只要向实习医生和护士打听,你可以了解医院内的任何事情。肖恩又问病理科的实习医生。
“这个月我们不做尸体解剖,”那个实习医生边说边急着离开。
肖恩挡住他的路。“我想了解一个病人,”肖恩说。“她死在急诊室。”“急诊室死亡病人通常由验尸医生护理,”实习医生说。
“我怎么能肯定呢?”肖恩追问道。
“病人叫什么名字?”“海伦·卡伯特,”肖恩说。
那个实习医生不厌其烦地走到附近悬挂在墙上的电话那里,打了个电话。不到两分钟功夫,他就告诉肖恩验尸的时间还没有定。
“尸体放在什么地方呢?”肖恩问。
“在停尸室,”那个实习医生说。“就在地下室。你可以坐主电梯到B1层,沿着标有M字母的红色标记走。”等实习医生急匆匆离开后,肖恩看着珍妮特。“如果我们找到她的尸体,我们也许能取到她的体液。”“我反正已走到这一步了,”珍妮特无可奈何地说。
白衣怪圈 正文 第6章(二)
章节字数:12932 更新时间:080110 21:42
汤姆·威迪库姆已开始平静下来。起初,当他看到珍妮特身边有个穿白大衣的小伙子时,他感到很失望。但是当他发现他们去的是迈阿密总医院时,他感到喜出望外。他在这家医院工作过,对医院的每个地方都了如指掌。他知道由于探望病人时间已到,医院里是人最多的时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掩护。也许他有机会在这里把珍妮特干掉,那就不必再尾随她回家。如果他不得不把那个穿白大衣的家伙一起干掉,那也是不得已的。
要在医院里盯住这两个人并非易事,尤其是他们进了病理科以后。汤姆以为他们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刚想回停车场去监视他们的五十铃车,他俩突然又出现了。
珍妮特离他那样近,他敢肯定她已认出他来了。他惊恐万状,好在没有鲁莽行动。他担心珍妮特会像那天晚上在福布斯招待所那样惊叫起来,已用手握着口袋里的枪。
只要她一叫,他就当场把她打死。
但是珍妮特毫无反应地走了过去。显然她没有认出他。汤姆胆子更大了,在他俩后面跟得更近了。他甚至于同他们乘同一部电梯下去。
汤姆看到珍妮特按B1层的按钮时,心中窃窃自喜。在迈阿密总医院,汤姆最喜欢地下室。他在这家医院干活时,经常溜到地下室去看报,或到停尸室参观。他对地下室纵横交错的过道熟悉得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当电梯到达地下室后,珍妮特和肖恩出去后朝两面看了一下,然后朝左走去。
汤姆故意呆在电梯里,等电梯门快要关上时,用力把门推开,走了出来。
他跟在肖恩和珍妮特后里,保持着50英尺左右的距离。他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握着枪把。他甚至把手指放在扳机和保险之间。
这两人离开电梯走得越远,汤姆越高兴。这对完成他的使命来说是最理想的场所。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运气。他们已进入地下室中很少有人光顾的地方,只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和蒸汽管道的嘶嘶声。
“这个地方简直像阴曹地府,”肖恩说。“我担心我们是否走错路了。”“从最后一个M标记以后还没有出现过岔道,”珍妮特说。“我想我们没走错。”“为什么他们总是把停尸室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肖恩说。“甚至连灯光也这样暗淡。”
珍妮特指着前方。“那里又有一个M记号。我们走对了。”“我想他们想把医疗事故掩藏得起远越好,”肖恩又开始说俏皮话。“把停尸室放在入口处岂非是为自己作反宣传。”“我忘了问你,我给你的那种药,你分析出什么结果了吗?”“我才刚刚开始,”肖恩说。“我想发现这种药中有多少种蛋白以及它们的分子量。这只是第一步。”“你一定要充分利用,否则我的精力都白花了,”珍妮特说。
“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搞到这份样本就可以脱身了,”肖恩说。“下一次我还要你搞路易斯·马丁的药的样本。”“我想我不能再干了,”珍妮特说。“我不能再故意把针剂瓶打碎。如果这样,他们肯定会怀疑的。”“你可以用别的花样,”肖恩建议道。“再说,我也不需要那么多。”“我想给你整整一瓶就够你用的了,”珍妮特说。“我想比较一下不同病人使用的药,”肖恩说。“我想发现不同药之间的差别。”“我不敢肯定是否有区别,”珍妮特说。“我在里士满女士办公室里看到她从一个大冰箱里取出两瓶。我的印象是所有病人都使用这两种药。”“我不能同意你这种分析,”肖恩说。“每一个肿瘤的抗原都不同。即使同一种肿瘤也如此。不同抗原的肿瘤需要不同的抗体。”“也许他们在做活组织检查前使用同一种药,”珍妮特说。肖恩朝她投去尊敬的眼光。“这个解释有些道理,”他说。最后,他们拐了一个弯来到一扇很大的隔离门前。齐胸的地方是“停尸室”三个大字,下面写着“非公莫入”。门旁边有好几个电灯开关。
珍妮特使劲一拉,门居然拉开了。
“看来他们没有料到我们会来,”肖恩说。
一股阴风从室内窜出,在他们脚边打旋。肖恩把灯打开。“你先走,”肖恩殷勤地说。
“这是你出的主意,”珍妮特说。“你先走。”肖恩走在前面,珍妮特紧跟在后面。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旧的轮床乱七八糟地停在里面,每张床是一具用布罩着的尸体。室内的温度根据门上的温度计是华氏48度①。珍妮特瑟瑟发抖。“我不喜欢这地方。”珍妮特把自己抱紧,但是阴湿的冷气无孔不钻。
肖恩揭开一块罩布,对尸体说:“你好!”然后把它盖上。珍妮特内心十分厌恶,但为了节省时间,也不得不这样做。他们分头一个一个寻找。
“真糟糕,他们为什么不按字母排列呢?”肖恩说。“这里足足有50具尸体。”
他俩差不多分头走到这一行的尽头。
“赶快,海伦。”肖恩像孩子做游戏似地说。“出来,快从你躲藏的地方出来。”
“别开这种粗俗的玩笑,”珍妮特说。
汤姆·威迪库姆充满着期望即将实现的兴奋。甚至他母亲也决定打破长期沉默,称赞他跟踪珍妮特和她的朋友到迈阿密总医院是个聪明之举。汤姆对停尸室了如指掌。对于他期待已久的行动,这是再好不过的理想地方。
走到隔离门前,汤姆把手枪从口袋中掏出。他右手握着枪,左手用力把那扇厚重的门拉开,然后朝里张望。没有看到珍妮特和她的朋友,他跨进停尸室,让门缓缓关上。他尽管看不到他们,却能听到珍妮特叫她朋友别开玩笑。
汤姆把黄铜球形把手慢慢一转,把厚重的门锁上。汤姆在迈阿密总医院工作时从来没有用过门锁,他估计门外没有插钥匙。把门锁上就不会有人干扰他的使命。
“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艾丽斯低声说。
“谢谢,妈,”汤姆也低声回答。
他像在电视中看到过的那样两只手握着手枪,悄悄地向前移动脚步。他从声音中知道珍妮特和她朋友就在另一边。
“这里有些人已经放了好长时间,”肖恩说。“他们好像被遗忘似的。”“我也有同样想法,”珍妮特说。“我想海伦·卡伯特的尸体不在这一边。它应该在靠近门的地方。她毕竟死了才几个小时。”肖恩刚要表示同意,突然灯熄灭了。由于这里没有窗,厚重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里面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暗,而像在黑洞中一样漆黑一团。
随着电灯熄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是近乎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起先肖恩还以为是珍妮特,后来觉得不是从珍妮特熄灯前所在的位置传来的,而是从门那边传来的。那么是谁呢?
恐怖的气氛有感染性。一般情况下,肖恩不会害怕突然陷入黑暗,但伴随着恐惧产生的尖叫,也使肖恩惊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但是,对珍妮特的关切使他没有完全失去控制。“我不喜欢黑暗,”哭泣间歇中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救救我!”肖恩显得手足无措。从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又听到一阵疯狂杂乱的声音。
①约等于摄氏9度。
轮床互相碰撞,尸体纷纷抛到水泥地上。“救救我!”尖叫声不绝于耳。
肖恩曾想高声安慰那个可怜的人,但怀疑这样做是否明智。在迟疑不决的情况下,他仍然保持沉默。
接着,更多的轮床互相碰撞。随之而来的沉寂中听到有人撞到隔离门上的响声,然后传来门锁的开启声。随着启门时渗入的瞬间光线,肖恩看到珍妮特用手捂住嘴。
她离他20英尺左右。一会儿黑幕重新降临。整个停尸室寂静无声。
“珍妮特?”肖恩轻声叫唤。“你没事吧?”“我没事,”她回答。“到底出了什么事?”“朝我靠拢,”肖恩说。“我过来了。”“好,”珍妮特说。
“这是个鬼地方,”肖恩尽量在相互摸索着前进时说些什么。“我原来以为福布斯中心是个古怪的地方,但是同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两只摸索着的手终于碰到了。他们牵着手,绕开乱七八糟的轮床,朝隔离门的方向走去。肖恩的脚碰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他马上提醒珍妮特跨过去。“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噩梦不断,”珍妮特说。“这比斯蒂芬·金的恐怖小说还要恐怖,”肖恩说。肖恩撞到墙上了。他然后就沿着墙摸到大门。
他用力把门推开,两人跌跌撞撞步入走廊,走廊里灯光闪烁,空无一人。肖恩用两手抚着珍妮特的脸。“对不起,”他说。“你的生活永远是不平静的,”珍妮特说。“不过这次不是你的错。再说,我们已经去过了。让我们离开这里吧。”肖恩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也这样想。”出来的路上很顺利。用不了几分钟,两人已坐上五十铃车,准备驶离停车场。
“现在没事了,”珍妮特说。“你知道停尸室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肖恩说。“太怪了。好像是有人故意上演这一幕来吓唬我们。也许地下室里有妖怪。”刚要开出停车场,肖恩突然一个刹车,珍妮特差点撞到前面去。
“又怎么啦?”珍妮特问。
肖恩指指旁边。“那幢砖房楼是验尸医生的办公室。想不到就在我们身旁。一定是命运告诉我们,海伦的尸体就在那里。你以为怎样?”“我不敢作这样大胆的设想,”珍妮特说。“但是既然我们已到了这里……”“我就是要你这句话,”肖恩说。
肖恩把车停在来访者的泊位上,走进了那幢现代化楼房。他们向问询处走去。
一个热情的黑女人接待了他们。肖恩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