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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地滑去。
白影慢慢地爬了起来,刚才她掉落的高度足足有百余丈,竟然若无其事。白影看着朝前方远远飘去的黑风,捏了个法诀,想要飞天追去,却如先前一样毫无反应。白影吃了一惊,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背后却是无从攀沿的百丈山崖,望着山崖“区区”百丈的高度,白影生平头一次涌起无力感。她看着渐渐远去地黑风,一咬牙,跳跃着赶了上去。
好不容易靠着强悍的肉体力量穿越出那片茂密的树林,看着周围起伏的高山,白影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此时空中的黑风已不知所踪,而白影也早没了追捕的心思,她目前需要的,是尽早走出这个不能施展法力的鬼地方。
究竟,哪里才是出路?白影到处打量着四周地地形,心中郁闷到了极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堂堂旱神,居然迷路了?
“不用找了,你现在只有一条死路可走……”一个奇特地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混合着数种不同地音调,让女魃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
且说那黑风靠着大伞地作用,在空中顺着气流升降一阵,最终轻飘飘地降落在地上,露出飞廉的身形来。飞廉惊异地看着身后已经变成软布的“伞”,想不到这东西真如天子所说的那样,可以飞天而降,虽然在空中由于气流的关系,几度遇险,但凭着他御风多年的经验,最终安然落地。
事实上,就算不用这伞,如那白影一样跌落在地,以飞廉的修为,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这伞给他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这大伞看上去材质极其普通,并非什么法宝,居然有这样的效用,这就代表了没有丝毫法力的凡人也能依靠这种工具御风而落。
想到这里,飞廉不由打了个寒战,对创造出这样东西的天子更添了几分畏惧。
“难道真要选择臣服?”飞廉低声自语着,目中滑过一丝不甘,忽然警觉有人在迅速接近此地,立刻沉身喝问道:“是谁?”
前方传来回应声:“对面可是上大夫飞廉大人?”
在得到飞廉的答复后,一个玄衣人上前行礼道:“小人暗影,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应大人。上大夫诱敌成功,请速随小人往津虞府休息,那妖魅自有高人对付。”
飞廉一惊:“是哪位仙人竟能降此凶魅?”
“回禀大人,陛下交待,务必请大人速回津虞府,妖魅之事陛下自有分数,请大人勿要让小人为难。”
虽然暗影用的是请求的口吻,但飞廉依然听出了话语中的不客气。
第一百零六章 女魃之战
崖下,一袭白袍的旱魃冷冷地注视着对面浑身黑甲的淡淡的黄烟并不能掩盖代表女性特征的苗条身材,可惜的是,再动人的身材也无法掩饰住那恐怖的相貌。
她的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秀发青丝,眼睛的轮廓或许还不错,可惜里面的眸子是血红色的,沿着双颊下去各有一道血色的条纹,也不知是修炼所致还是旧时伤痕,裂开的嘴里更是升出两支可怖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仔细看时,原来那远望去窈窕的躯体上,也布满了难看的鳞片。
黑甲人毫不客气地一上来就揭她伤疤:“传闻女魃本是上古天女,为何化作如此狰狞容貌?莫非连美丑都不懂么?”
女魃大怒道:“兀那贼人!竟敢出口伤人!待我将你擒住,碎尸万段!”
“光说大话有什么用?”黑甲人不屑地冷笑道:“你现在有这个实力吗?”
“你和那飞廉可是一伙?”对方有恃无恐的姿态让女魃冷静了下来,开口问了一句,那沙哑难听的声音与那容貌倒也搭配。
“你可以这样理解,反正你就要死了。”黑甲人的话斩钉截铁,没有半分余地。
若是平时,女魃早就一语不发地抢先发难了,但如今不知何故,她一身道术无法发挥,所以不甘妄动,一边用言语拖延,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你和飞廉是何关系?为何要替他出头?”女魃暗中凝聚力量。发现虽然法术无法应用,但本身地力量还是可以应用,底气不由足了几分。她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决定先尽量拖延时间,等对方的禁制力渐渐减弱,自己法术恢复后再起发难。
“你无需知道这些,也不用再施拖延之计了,此地早已被圣人布下禁制,玄仙以下,无法使用道术。”黑甲人说的话让女魃一阵心寒:“知道吗?其实我也在拖延,毕竟我的布置需要时间……”
说着,黑甲人凌空飞起,渐渐朝后飘去。女魃大震:圣人下的禁制?玄仙以下,不可施展道术?那此人居然能御空飞行,莫非是那玄仙实力?如果是这样,要杀她并不难,为什么还要走?
女魃心中疑惑,忽然就感觉身体似乎沉重了十倍,连动一动都感觉特别艰难。仿佛有人在下面拉扯双脚一般。还没等她来得及惊骇,就敏锐地感觉道前方传来破空之声。
箭矢么?想靠这种东西来对付仙人?简直是笑话!更何况自己身体的强韧程度远胜普通仙人,或许只有一些妖族才能与之比肩。又何惧这区区箭矢?女魃冷笑的脸庞显得更加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那破空之声已经迫近,比女魃预计中的要快了几倍,只听“蹭”一声,女魃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缓缓拔出将插在自己胸口的长矛,狠狠地拗成两段。血红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退到远处地张紫星也暗暗吃惊,这正是法戒根据云中子的松木巨阙剑研制出的破仙弩。经过改良,结合张紫星的机括之术,还附着了部分法力,威力无比,就连钢盾都能轻易射穿,居然连女魃的身体都不能完全穿透,其肉体强度可见一斑。
他目光如炬,看出从女魃身体拔出的长矛居然不带一丝鲜血。而且胸前的伤痕也好像迅速恢复了原状,似乎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心道这怪物女人果然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度量。
其实女魃的状况并没有他想象中地那么良好。她感觉那长矛的威力如同一件低等法宝,虽然不能对她造成实质性地伤害。却使元气损耗不少。此时,破空声漫天响起,女终于动容,奋起力量跳跃开来,怎奈双脚沉重无比,跃起的高度难尽人意,转眼间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女狂嚎一声,身周黄色的薄雾更加浓郁,插在她体内地硬木矛杆纷纷变成焦枯,无力地落在地下。然而,漫天的矛雨似乎无穷无尽,女魃体内的力量也在一分分消耗。
女娲咬着牙硬受着袭来的长矛,朝敌人迅速接近这。
飞廉很想看看天子安排了什么对付旱魃,正欲找个借口甩掉暗影前去,忽然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吃了一惊。
“你的打算不错,想要逼近我使弩雨无法施放,可惜……我在地下也为你准备了些东西。”张紫星看着被地面暗雷炸得肢残体缺的旱魃,语气显得格外森冷。
女魃低号了一声,运起异力,肢体又回复如初,眼中红光更盛,竟然强行挣脱地面重力设备地束缚,高高跃起,朝张紫星所在的位置扑来。她拼着被沿途的暗雷炸伤,横下一条心要将敌人撕成碎片,这次张紫星却丝毫没有退避的模样,那黑甲的肩部后方忽然冒出两个高高鼓起的奇怪物体,那物体缓缓张开前方的外壳,露出里面的黑漆漆的数个圆头。
此时女魃已经迅速接近了过来,只差一次跳跃就能够着目标了。当她再次凌空跃起时,张紫星黑甲肩上装置中地一个圆头忽然以极其可怕的速度喷射而出,拖着金黄色地焰尾,闪电般地射向了空中地女魃。
“澎!”周围的山石承受不住爆炸引起地巨大冲击波,纷纷碎裂飘飞。远处的飞廉脸色大变:在禁术之地还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莫非有玄仙出手?更加奇怪的是,都达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是没有半分法力波动。
首当其冲的女魃自然承受了那黑头爆炸最大的威力,整个人都被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却没有任何血液或脏腑。
“怪不得常说打仗就是打钱……”张紫星心疼地摇了摇头。虽说有意拿女魃来试验武器地威力,但刚才这一发微型导弹却爆炸了N大元,难免肉痛。
女魃虽被炸裂成数块,却并没有死亡,而是以极快
再度凝聚出新的形体,但这次的凝体也耗费了大量的这个可怕而神秘的黑甲人不由心生恐惧,当下退意萌生。
没等她起身后退,忽然发觉四肢一紧,已经被什么缠住。原来她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上,圆盘四周伸出数根粗壮的金属触手,将她束缚了起来。女奋力挣扎,但这金属触手是由数根圆管拧合而成,可自由弯曲和伸缩,根本无法受力,饶是她力量惊人也无法挣断。触手将她高高举起,女虽然全力挣扎,但触手总能以一种奇特的力学扭动将那力量分散、消除。
女魃还待拼命挣脱,触手上忽然蓝光一闪。女魃全身顿时抽搐起来,如同打摆子一般颤抖不停,不久后。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失去了抵抗能力。旁观地张紫星摇头叹道:“这软合金触手虽然好用,就是样貌太邪恶了点……”
说来这金属触手的创意构思确实邪恶,是张紫星受当年二十四世纪仿真网络中某种“少儿禁止”的游戏的启发而制造的,不过今天确实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成功地捉住了女魃。
“我说过,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条……”张紫星缓缓地飞了过来。看着被触手牢牢缚住的女魃,“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不是被黄帝禁于赤水么?是谁放你出来的?”
“少废话,谁放我出来干你何事!”女魃龇牙咧嘴地抬起头:“你休要得意,若是普通仙人,只怕还当不得你这些古怪法宝,但我却是不同,就算你将我碎尸万段,埋于地下。我亦能重生。今日所受之痛,他日定叫你百倍偿还!”
张紫星已非当年对仙术一无所知的菜鸟。冷然道:“若是我连你元神一同毁灭呢!”
女魃不屑地说道:“我乃诅咒之身。除非是大神通者出手,单从法宝而论。天地能将我形神俱灭者也不过寥寥数件。
你虽然隐匿了修为,又能施这些奇特法宝,但勉强也不过是金仙一流,若是玄仙,要擒我也不必花费这般手脚。而且……纵然是玄仙,能也未必能毁灭于我。”
张紫星拿出得自青角道人的那搜魂葫芦:“此物能吸摄元神魂魄,乃灵体地克星,若我先灭你肉身,后收你元神,你还有命?”
女魃轻蔑之色更浓:“想不到你见识如此浅薄,倒让人小看!此物只对脱离躯体的元神有效,我神与身合,岂非凡俗可比?身体碎成千百块,元神亦成千百,你如何能灭?”
“哦?那此物呢?”张紫星说着,拿出一物,让女魃顿时神色大变。
“噬魄……”女魃沙哑的声音透露出绝望,忽然悟到一事,叫道:“我虽破印出世不久,也曾闻天子平东收噬魄之事,难道你就是当今天子!”
“不错!”
张紫星挥矛一指,女魃顿时感觉到噬魄上传来一阵淡淡地毁灭气息,叹道:“多曾听闻天子威名,不意竟有如此可怕的修为!陛下此次执意要杀我,可是为了大旱之事?”
张紫星解除超脑的头盔与那奇特面具,露出真实面目,淡淡地说到:“你倒有自知之明,你乃古之旱神,寡人本与你无仇无怨,只是你破禁而出,弄得大旱天下,民不聊生,寡人只好亲自出手,毁灭于你,以救天下苍生。”
女魃长叹息一声:“也罢,我今日索性死在这噬魄之下,解脱于世。看世间少了我这灾祸之神,大旱是否真能减免?”
说着,身外缭绕的黄烟敛入体内,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张紫星一愣,若是在平时,别说女魃长相丑恶,就算她姿色是何等如何动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但自从遇到彩云童子后,他知道了天下大旱并非是女一人之过,主要还是昊天上帝的谕旨所致,眼前这女魃也不解释,一心求死,倒让他犹豫起来。
张紫星沉吟一阵,问道:“寡人且问你,那飞廉与你有何仇怨?”
女魃不屑道:“飞廉乃蚩尤时风伯,当年鹿之战,其妻雨师被我重创身亡,结下深仇。不过那飞廉也是贪生怕死之徒,竟然舍弃其妻尸身,仓皇逃命,最终还不是落个只剩元神逃遁的下场。”
“果然是他!”女魃的话使张紫星证实了心中地猜测,想到飞廉平日掩饰身份的那一通巧言令色,就不由恨得压根直痒痒,不过有女魃这个当事人在,倒可以一探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的诸多内幕。那目前到底杀不杀她?如果就这么杀了,总觉得过于可惜。如果不杀,女娲那灵符之力时日不多了,一旦失效,未必能控制得住恢复道术的她,毕竟,女单凭身体力量就已经强悍如斯,不得不叫他忌惮。
张紫星沉思良久,终于作出了决定:“女魃,寡人信你一回,大旱之事,或许真不全是你之过……”
女魃一震,没想到天子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