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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他爹两个月前也失踪了。从那时起,这孩子便天天围着村子转,有时成宿成宿在外溜达,估计是看到我把你们领家里来了,以为找到他爸了,跟着来看看。”
“他父亲是那个失踪的村会计吧?”顾菲菲看着冯根,一脸同情地问。
“对,我俩关系特别好,那晚我俩和一个朋友在村委会边上的小饭馆喝酒闲唠嗑,他爹说记挂傻儿子,偏要先走,从此就没影了。”村主任唏嘘一阵说道,接着冲众人苦笑一下,用哄孩子的语气对冯根说,“乖,快回家吧,要不然你妈又该不放心了,大爷一定帮你找到你爹,好吗?”
“大爷……不准骗人……找爸爸……”冯根在村主任的哄劝下,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朝院门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过身子,用手指比画成手枪的姿势瞄向杜英雄,嘴里发着“啾啾”的声音,“坏蛋……开枪打你……”
冯根滑稽的模样,惹得众人忍俊不禁,杜英雄苦笑着把枪揣回腰间,咧着嘴,摇了摇头说:“完了,我算是把这外星哥们儿得罪了!”
后来,也许是与冯根猛一照面的感觉太为惊悚,一个晚上杜英雄都没睡安稳,闭上眼睛,那张如外星人般的面孔便总在他眼前晃动,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却又做了个被外星人绑架的梦,惊醒后是一身冷汗!
第二章 圆月丧尸
由昨夜集中分析,基本可以认定制造多起失踪案的嫌疑人,至少是两名或者两拨团伙。从实际角度出发,不太可能同时解决全部案子,尤其韩印昨夜放在后面分析的6起案件,差异性很大,不确定因素太多,作案动机比较难以捉摸,如果硬要与前面的案子放到一起办,对支援小组来说,过于消耗精力,也不够科学。
鉴于以上种种不利因素,顾菲菲和当地专案组进行讨论,最终一致认定,先以作案特征明显的第一嫌疑人,为主攻调查方向。
第一嫌疑人,应该就是本地人,独自居住、有汽车、有过犯罪前科或者军队服役经历,个性孤僻、偏执,少与人交流,可能有同性恋倾向——按照韩印初步的侧写,专案组在鑫成村展开排查。
由于临近西南国境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以来,蒲宁镇各村都存在严重的吸毒情况,鑫成村也不例外。除此,村镇周边地下赌场泛滥,村里也存在不少铁杆赌徒。而毒品和赌博这两种瘾好,向来是犯罪的温床,可想而知村里犯过事的人不在少数。经过两天的走访,警方将视线锁定在一个叫孙大成的男人身上。
孙大成,现年46岁,20年前在集市上做买卖,与人产生口角,气急之下竟一锄头将对方脑袋扫掉。据说当时脑袋掉在地上,眼睛还在诧异地眨动,孙大成因此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其间,他妻子带着孩子改嫁了。孙大成于2008年1月获释。出狱后,在亲戚的帮助下,他在一家冷库谋了一份开货车的工作,而冷库距离梯形地带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且失踪者中有3人曾经就是这家冷库的工人。
孙大成系独居,住处距上班的冷库不远,他出狱后的表现不是很检点,有过猥亵和偷窥同性男子的劣迹。从以往经验来看,许多性变态犯罪早期,都会出现这种行径。另外,通常变态犯罪初次爆发时间,对案件侦破具有重要的指引作用,如果能够找出嫌疑人在相应时间点上有异常经历的话,便可以进一步锁定该嫌疑人。比如犯罪人从熟悉的地方搬到陌生的区域,孤独和缺乏安全感致使他寻求释放;又或因坐牢让他的反社会人格发展到极致,出狱后开始疯狂报复社会,等等。而孙大成出狱的时间,正好在首起失踪案发生的两个月前,时间点可以衔接上,加之有猥亵、偷窥的经历,工作单位距离案发地很近,与其中3名受害者相熟等因素,都让他看起来具有非常大的嫌疑,支援小组决定对其实施24小时跟踪监视。
这天晚上,轮到艾小美与杜英雄当班,与前几个晚上一样,孙大成早早睡下了,漆黑的小院静寂无声。
10点多,因为来例假,艾小美肚子很痛,杜英雄便让她回去休息。艾小美本想坚持,但实在疼得难以忍受,只好扔下杜英雄独自执行任务。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孙大成就出门了。
孙大成没有开车,晃晃悠悠地在马路上溜达,看起来挺悠闲,不过这大半夜没来由地出来散步,肯定不会干啥好事。杜英雄在其身后注意保持距离,小心翼翼地跟着,不多时便随他走到案发多起的“梯形地带”。
前面介绍过,梯形地带附近有几间工厂,孙大成上班的冷库也在其中。不过孙大成好像并不是要去单位,他只是在大门口贼头贼脑张望了两下,便闪身快步走进距冷库不远的一个公共厕所里。躲在对面一棵杨树后的杜英雄纳闷极了,心想,这家伙有病吧,大半夜跑这儿上厕所来了?但转念一想,他立马明白了:“这死变态,准是想偷窥别人撒尿来着!”
杜英雄掏出手机,正想把情况跟韩印说一下,突然听到路边草丛里传出似乎某种喘息声,他打开手机照明功能,循声照去,只见黑洞洞的夜色中,突然冒出两颗墨蓝色的眼睛。定睛再看,原来是个纯黑色足有半人高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大家伙,在手机发出的光束的照射下,一双鬼魅的眼睛发出凶狠的光芒。
那似狼似狗的大家伙显然是被杜英雄的举动激怒了,凶相毕露,嘴里发出呜呜几声,随即“汪”地吼了一声猛扑向他。
原来是一只大狼狗,可是这家伙看起来比狼还要凶暴,这要是被它逮到说不定还真打不过它。杜英雄略一斟酌,转身撒腿就跑。虽然事发突然,但他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向最前面的213省道上跑,那儿车来车往的,也许能把大狼狗吓住。
他脚下玩命地飞奔,不时回头瞄着大狼狗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踏上213省道了,一不留神被路基绊了个踉跄。他刚要伸直身子,只觉肩膀被什么东西重重剐蹭了一下,身子便无法控制,向前方猛地摔出去,紧跟着脑袋“嗡”的一声,意识便开始模糊。不知为何,在完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好似外星人的面孔……
杜英雄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上午,他看到自己躺在洁白明亮的房间里,周遭是几张熟悉的面孔,上面都写着焦急不安。
“我这是在哪里?”杜英雄眯着眼睛,喃喃地问。
见他终于苏醒过来,众人都松了口气,韩印微笑一下,上前说:“这里是市区医院,你被车撞了,幸好被在村里乱溜达的冯根看到了,跑村主任家报了信,我们才找到你。”
“噢,我可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被一只大狼狗追到213省道上摔倒了,之后就‘断片’了。”杜英雄费力地吐出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说,“我伤得严重吗?”
“没事儿,没大碍,肩骨有点骨裂,后背软组织和额头上有些擦伤,各缝了几针,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其余一切正常。”顾菲菲凑到病床前说,“你还真幸运,从车祸现场看,肇事司机反应比较机敏,及时打了方向,所以只是右侧后视镜剐到你肩膀把你带倒了,不过肇事汽车看起来就没那么幸运了,路边的一棵行道树和电线杆都被撞倒了。”
“那司机怎么样了?”杜英雄关切地问。
“不太清楚,应该伤得不重,我们去的时候,车子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司机以为把你撞死了,所以逃逸了。”顾菲菲摇摇头,叹息道,“可惜那冯傻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交警方面正在勘查现场。”
“算了,其实责任主要在我,就算找到司机,也别难为人家。”杜英雄轻轻晃了晃脑袋,可能感觉到疼痛,便皱起了眉头。
“英雄哥,等你额头上的伤好了,一定很酷,我就喜欢男生脸上有点疤痕什么的,看起来特别MAN(男人)。”艾小美一边摸着杜英雄额头上的纱布,一边眨着大眼睛像煞有介事地说。
“呸,你非得要我破相啊!我都差点光荣牺牲了,你还挤对我。”杜英雄苦笑着说。
“谁挤对你了,我说真的,你不知道你一直没醒,人家有多担心你,生怕你‘眼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艾小美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被艾小美这么没心没肺地一逗,韩印和顾菲菲都忍不住笑了几声,杜英雄被气得彻底无语了,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好了,别闹了!”顾菲菲抬腕看看时间,板起面孔对杜英雄说,“医生说你得留院观察48小时,如果没有别的症状才能出院。我和韩老师先回村里,专案组那边还等着我们讨论下一步的侦破方向,你这边就让小美留下来看护你吧。”
“不是吧,顾姐,你让她陪我,别说养病了,我怕被气死啊!”杜英雄故意装作没好气地说。
“哎呀,你还不乐意了,以为本小姐愿意伺候你啊……”艾小美也不管杜英雄有伤在身,上去就推搡了一把。
“哎,疼啊,轻点……”
“活该!”
由于监视中出了意外,连累杜英雄受重伤,专案组方面决定不必再慎重了,干脆就利用孙大成在公厕中欲行偷窥的由头,直接把他拘了。
随后,对其住处进行搜索,结果除了发现一些带有男性裸体照片的淫秽杂志以及两小包毒品外,未发现任何拘禁和行凶痕迹,屋内屋外都喷洒了“鲁米诺”,也未发现血迹残留。
前面的分析中,支援小组和当地专案组基本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所有失踪者可能都已经遇害,这就牵涉到一个尸体如何处理的问题。可以肯定的是,整个作案中杀死失踪者,只是满足凶手欲望的一部分,必须通过虐尸或者碎尸才能让他完完全全地释放,否则他根本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失踪者带离作案现场。
但自失踪案出现至今,失踪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只能用两点解释:要么抛尸地特别偏僻隐蔽,加上他运气不错,所以一直未案发;要么是他根本未做过抛尸的举动,尸体或者残肢被就地掩埋,可能是在凶手的住处,也可能是他单独拥有、少有人光顾的某个地方。例如“小丑杀手约翰·维恩·加西”以及“连环虐童杀手宫润伯”,这两人就是几乎把所有受害者都埋在自己的住所中。由于专案组在孙大成家一无所获,韩印不得不承认,他应该和连环失踪案无关。
那么下面的调查该如何着手呢?韩印告诉专案组,凶手必定居住在村内,接下来恐怕就要将罪犯侧写在村里公布,一方面,发动村民踊跃到派出所提供符合侧写的嫌疑人;另一方面,调集人手到村民中间密集走访。专案组方面经过一番研究,同意按照韩印的建议布置下去。
傍晚,宁静的乡村小路,质朴空灵,一股自然流淌的浪漫气息,不自觉地包围着并肩走回村主任家的韩印和顾菲菲,尤其那俩小家伙不在,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这样的机会,好像不多,屈指一算,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是第三次。头两次,一次是他们俩结伴到尹爱君老家,提取其父母的DNA样本;再有一次,便是“1·4”碎尸案取得重大突破那一晚。韩印还记得当时,他情不自禁拥抱了顾菲菲一下,而素来高傲拘谨的她,竟然没有拒绝。
也就是从那一次拥抱,韩印对顾菲菲的感觉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那时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被叶曦占得满满的,所以并未认真想过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他好像有些感悟了,那是“心动”的感觉。
当然,韩印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将叶曦从他的人生中分离出去,其实与顾菲菲并没有关联,是因为他自己无法确定对于叶曦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想念”。
叶曦的气质和性情太像母亲了,以至第一次见面,韩印便不可抑制地生出无限好感。他一头扎进追逐的旋涡里,根本来不及去想,叶曦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吸引。直到他回到学院,当母亲的身影重又在梦中显现,他才恍然想到,与叶曦相处的日子,他很少做梦,也从未梦见过母亲,因为叶曦的出现,似乎让他觉得母亲从未离开过。
“你和叶曦到底怎么样了?”沉默半晌,顾菲菲忍不住先张了口。只是连她自己也很纳闷,怎么一开口就提到了叶曦,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在她和韩印的关系中,叶曦始终都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影子。
“上次说过了,我和她从未真正开始过,所以还是做回朋友吧!”韩印也是沉默良久才应道,他不想对任何人提到母亲和有关母亲的梦,所以故意避开母亲的因素,语气淡淡的。但说到“朋友”二字,有意无意稍微扬了些声音,其实就是想在顾菲菲心目中,将他和叶曦的关系做个了断。
顾菲菲似乎明白他的心迹,哑然笑笑,没吭声。两个人又无言地走了一段路,顾菲菲才试探着说:“那我们呢?除了合作关系,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朋友?你有没有觉得我不好相处?”
韩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