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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堪用——望月、织田,你们就留在那里,触犯禁忌我一个人就够了……喔,又多了一个人,也没办法了。”
由于坏了江神的原意,所以我向他表示不好意思。
“不可以再往里面走,你们还站在圣洞入口区域,快回来!”
由良的右手在虚空中挥动,但无法碰到我们。丸尾张大了双眼看着,一脸的愤怒。虽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怒气要爆发,但他们两人已经连一根手指也无法碰到我们了,仿佛彼此间有一道厚厚的玻璃墙隔开。
“亵渎了你们的信仰我很抱歉,有人激怒,就必定有人悲伤。但是,我也有必须进入圣洞调查的理由。昨天我就已经压抑想进入圣洞的冲动了,但如今已到了忍耐的极限,里面有我必须调查的东西。如果想要知道谁是杀害土肥、弘冈、子母泽的凶手,就请原谅我的粗鲁蛮横。”
“绝不原谅!”
丸尾的语气铿锵有力,但相对地,由良则是额手高举,一脸的恳求。
“真的拜托你们,就别再往前走了。跨越白线还可以,那附近还没问题,好不好?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请千万不要进入圣洞。”
原来是支配者角色的她,如今却表现得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眼前这景象,恍如漂浮着一股残暴成性的气氛。不自觉地,我也以充满至今累积的愤怒口气说道:
“我不认为有人进入这个洞穴之后,外星人就会降下惩罚。就在昨天,千鹤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固然是要遵守会祖所言,但如今人类协会的理念已经偏向毫不相干的迷信了。”
“这与宗教情感有关,请不要轻视。”
“将我们软禁是犯罪行为,你们才是真正轻视了人身自由。”
接着,由良转向江神抗议,不理我了。
“明明说好了不会随便乱来,也说好不让你的学弟妹们捣乱,如今却是这样,太卑劣了!”
“只说好不会任意外出,而且是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做,这说法比较正确吧!由于这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为了突破现状才这么做的。”
“那女孩说过,洞口不容成年人通过,你们是出不去的。”
“没打算出去,调查完圣洞之后就会返回——不是搜遍了馆内,遍寻不着第二把手枪吗?”
“是的。”
“除了圣洞没人进来找过,所以只能进来一试了。这么做,与协会之间的恩怨无关,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化解误解——我要进去了。”
为了阻止我们进入洞穴,以为丸尾会跨过白线抓住我们,但他始终未踏入禁区,只是站在线外咬牙切齿地凄厉大喊:“回来的路上会很可怕!”
4
才前进,洞窟方向便急往右弯,半途回头看,待命室看起来似乎已经很远了,但事实上也才走了大约五公尺远,却仿佛已是另一个世界。由良与丸尾茫然伫立原地,望月与织田则是振臂高挥,但我并不感到痛快。打破了人类协会近乎迷信的宗教禁忌,我感到很抱歉,加上丸尾刚才说的“回来的路上会很可怕”。
“真的被他说的吓到了……”
“我不打算空手而回,若真带了大礼回来——心情可就不同了!”
江神在转弯处停下脚步,指着待命室方向,还能看见看守柜台,但望月与织田已没入死角看不到了。
“千鹤每次都在这个位置窥探待命室的情况,是个很好的监视地点,由于洞内昏暗,不怕洞外能看到。”
因此她心想,今天又没见到(女王)出现,于是折返再次没入黑暗中。
江神开启手电筒照亮手表,低声说:“四点三十九分。”这么晚了啊?
“我的手表也是四点三十九分整。”
“我们来对一下时间,待会儿就一口气走到圣洞出口,计算看看要花多少时间,你也注意一下时间,四十分一到就出发!”
与江神对时到秒针也相同,在四十分整开始前进。洞内宽度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所以我跟在学长身后。由于太暗了,事实上只能看到学长背后的阴影。偶而,江神手上的手电筒灯光上下晃动,就可以看见洞里的样貌。岩壁是黑褐色的,比想像中干燥,几乎没有雨水、溶雪从熔岩的岩壁缝隙渗出或湿染的迹象,所以前进时不必担心滑倒。脚下感觉很平坦,但令人讶异的是岩壁有不平整的突起物或凹陷处。
“原来是这样啊!”
习惯在黑暗中行走时,我说道。会听人说,熔岩洞穴里不会有回音,看来的确如此。
“什么?”
“我们强行进入圣洞,为的就是要估算走完这条通道所需的时间吧?”
千鹤进入圣洞的时间是在五点前,若能知道她花在洞里的时间有多少,就可以推断是在何时进入待命室,进而锁定杀害土肥宪作的犯案时间,虽然我还不清楚这么做对于找出特定嫌犯有何功能。
“这是第一个目的,我不认为另一把枪被藏起来了。”
“第一个目的?是说还有其他目的?”
“我想找找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是与嫌犯相连的,这是第二个目的。确认圣洞到底通往何处,则是第三个目的,虽然不知道是否与破解命案有关——注意,这里有高低落差。”
洞内缓缓向右或向左弯曲,而且逐渐往上升,并非很陡的斜坡,这种程度大概八岁的小孩走起来也不觉得吃力。
“前面的洞顶很低,小心撞头。”
灯光照亮的壁面上有焦油滴下的滴痕,是岩浆冷却凝固后的现象。所以,这个像是火山累积压力喷出地表,因而形成的熔岩洞穴。洞内宽度有些窄到一公尺,但宽的部分也没超过二公尺以上,多处地方的岩顶矮到必须弯下腰来,但还不至于要屈膝而行。
“椿先生也说过,千鹤真有勇气,洞中情况不明,我是不可能凭着好奇心激发的探险勇气进来这里的。”
“还真是少女探险家!体型小,看来小朋友在这洞里走起来比较容易。”
“我看应该不只是为了见到她仰慕的(女王)吧!她还想知道的是,这个洞穴到底会通往何处。”
“过了五分钟了。”
江神一说,我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指针有萤光,指着四点四十五分。
“我仔细看过脚下,没发现有嫌犯掉落的名牌。”
“也没有名片。”
斜坡缓缓而上,大概已经比待命室要高出五、六米了。若一直是上坡,那么回去就轻松了:但下坡也很危险,万一骨折了可不妙。
“这让我想起了木更村。”
江神说来像是聊天一般,但我听了可是心惊胆跳的。我知道位于四国山中的那个村子,有一座雄伟浩大的钟乳石洞,虽然我没见过。
“那里的洞穴像迷宫,万一迷了路,仿佛生死交关一般。”
“当时是和麻里亚一起探险的吧?和那相比,这个算是郊游吧?”
“只有一条路,很轻松,只是意外的发现让人比较担心。”
当时,江神与麻里亚在钟乳石洞穴中发现了尸体,虽然不轻易相信灵异鬼神之说,但总觉得不吉利。一谈起这种事,就觉得前方可能随时会出现吓人的东西。至于部长,这种事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
以为前方会是下坡,没想到一会儿又是上坡;不久,两侧的壁面愈来愈逼近,来到了只容半个身子的地方。一直保持螃蟹走路的姿势虽然辛苦又危险,但还好只要再忍耐数米远,穿过之后,有个约七十度角的左转弯,转过弯的尽头有一片隐约的亮光。因为还保持千鹤进入时的模样,洞口的石盖被移开,光线从开口射入,快接近目标了,步伐终于也加快起来,但江神还是保持一样的速度前进。
“看到出口就放心了,感觉呼吸也比较轻松点。”
“不只是感觉吧!有风吹进来了。”
有一种无形的物质轻拂脸颊,果然如此。从半年前开始,千鹤就常常移开石盖,好几次进入圣洞探险了,所以在待命室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终于来到尽头。前方有一道斜自右上方的金黄光线,在这附近,也许是雨水流进来,玄武岩的岩壁上带有湿气,必须注意滑倒,而且还有一道大裂缝,雨水就是从该处降下的,但并不会流入圣洞内。
尽头岩壁有粗大的树根突出,头顶上应该就有一棵大树,而洞穴出口大概就在大树根部的大窟窿处。昨天傍晚,我会与麻里亚发现的日本橡树也有这种大窟窿,该不会现在就站在那棵大树下方吧?因为刚才在黑暗中左转右拐的,所以无法确定目前所在的方位。
现在来到可以看到洞穴外的位置,夕阳虽然柔和,但才脱离黑暗,感觉还是很刺眼。终于,得以与外界接触了,然而对现在的我们而言,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
这个窟窿形状很复杂,就算瑜珈大师要穿梭其中也很困难,千鹤想必也一样,一定是不断扭转身躯、变换姿势才得以进出,而洞内的树根不仅能支撑体重,还方便穿梭。
“好像在森林里啊!”
江神关闭了手电筒,我们同时看了一下手表。
“四点五十五分。”
“……是啊!”
大致上,这一趟路程需时十五分钟。虽然不清楚千鹤的步行速度,但应该差距不大。
“很巧,再不久就要播放五点钟的音乐了。听到的时候到底会有多小声,正好可以趁这时候实际确认。”
“应该是在急转弯前的狭窄区域附近吧!不过,星期天也会播放吗?”
“凡事都要一试,我先退到转弯处,你留在这里,播放音乐时大声说话。”
“知道了。”
再次开启手电筒灯光,江神融入黑暗中,只留下我和光明在原地。
树梢低语,野鸟回鸣。
一切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这次的实验就算可以更缩小犯案推估时间,但是对于整件案子并无多大变化吧!反而与触犯禁忌所付出的代价相比,似乎不太划得来。然而,得以见到世界的尽头,我还是很高兴。
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脚边——有个东西像一枚小星星闪闪发亮,捡起来放在手掌上。
是耳环。
5
快五点了。
最后还是无法离开〈街村〉,依然是一只悲伤的笼中鸟,近黄昏了,接下来必须忍受寒冻度过长夜,饥饿与徒劳无功的感慨也在此时如海啸般袭来,结果竟是如此的处境。我可是白天没好好吃饱就没有战斗力的女人,连说话力气都没了,该如何是好?不禁骂了自己。
很想为有栖川、江神和其他人帮上忙。身为充满智慧与勇气的女神,竟然无法从绝境中,潇洒地营救出那几个充满文学侠义气息与自负甚高的人,也许是我的期望太高了。野坂公子是(女王),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现在的我掉了一只鞋子,就像脱了底的水桶。
独自一人在〈街村〉奔走,在森林中迷失;但即使是孤单一人,却不会感到无依无靠、寂寞不安,也许是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所以这些情绪都被掩盖、稀释了。虽然最后什么事也办不成,但还不可放弃,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去完成的。
虽然会想越过山岭到邻村去,但这么做有欠周详因此作罢,但判断是正确的。目前已放弃潜入民宅去打电话,这么做一定会失败;沿着县道坚持走到比良野也行不通,因为封锁道路的巴士上,有人负责躲在里面看守。
也许,已经无计可施了。既然如此,那就下定决心等待明天的到来好了。协会若是遵守约订,应该就会开启〈城堡〉大门,就算耍出卑劣手段,到了星期一,(女王国)的锁国之举应该也碍难执行吧!因为封锁之墙将会露出破绽,这样的机会一定会到来!
无法一直这样坐在树枝上,大概已经坐在这儿三十分钟了吧!樟树粗壮的树枝足以支撵我的体重,但我已经无法忍受坐在树枝上屁股带来的疼痛了。想着刚才爬树的要领缓缓攀下,在树枝与树枝间移动,右脚踩在垒球大小的树瘤上,拜树瘤之赐,让我得以隐身于绿荫之中。我猜想,敌人大概难以想像如我一般的小女人,竟然有如此了得的爬树技巧。虽然正下方有两名蓝色制服男在商量事情,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但他们并无抬头仰望树梢的意思。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呀?
——野坂代表的散步路线就到这附近为止。
——正好就在这附近一带……
声音被风声掩没了。
——就是这里。
——老爹也很担心吧!
——那个老爹怎么可能好意思回来啊?
——别再责怪他了。
只能听到这些了,当时只希望他们快点走开,但若能再多偷听一些,也许可以听到更多有趣的情报。
〈城堡〉里的音乐声溢流出来了,就算有人广播此时已是下午五点钟,我也无家可回。今晚我想要一个能让人心安的藏身处,而且非常渴望。
那个地方如何?布满夸张树根的日本橡树,树根底部有个大小可供小孩进出的窟窿,也许附近还有更大的窟窿。如果有的话,只要一个晚上,我可以变成冬眠的大黑熊。
一边确保树叶摩擦的声音不会混乱了敌人的说话声,我朝昨天那株日本橡树前进。那些充满威严的雄伟大树,让我感觉仿佛要前去拜访森林贤者一般。
寂寞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是渴望接触另一个人的温暖气息。然而,人是以切割自他人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