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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扯上我了……”
“你曾在本年度最强暴风雨来临之日,身穿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出门。回来时被淋成落汤鸡,还把外套落在目的地,又在列车上丢了钱包。”
“唉,是有这么回事……”
“这么离谱的事在你身上可能发生,但绝不会发生在理性的女人身上,因为她们特别爱惜自己的东西。”
“知道啦,你就别扯我了。照你的推理,把伞放在行车道上让汽车轧,反而比不这么做对她更有利?”
“就是这么回事。”御手洗颔首言道。
“为什么?你究竟凭什么这么认为?”
御手洗回答说:
“这件事的答案只有一个吧,没什么好犹豫的。”
听闻此言,我自己稍稍想了想,却不明所以,便对御手洗说:
“答案是什么?”
“答案就是——那女人想要身上湿。”
“不可能!”我当即大声反驳,“这点我也想过,可如果她真这么想的话,只要合上伞不就行了吗!”
这是致命一击——我以为是。然而御手洗不为所动,回答说:
“这样不行。”
“不行?为什么?”
“因为会让路人纳闷——她为何不打伞。”
我无话反驳,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我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打伞,会引起路人的怀疑吗?”
“我是这么理解的,这种可能性最高。”
“她居然做出这么显眼的行为……”
“石冈君,此言差矣,毕竟那女子不是在步行街正中间做的这事。对她来说,选在那种地方没有道理。轧伞应该是掩人耳目的秘密行动,只是偶然被人看到了而已。要是知道自己的行动被那个叫猪口的人看见了,她就不会轧伞了。”
“真是这样吗?”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御手洗说道。我又想了一下,对他说:
“你先等等,御手洗。”
“怎么了?”
“即便打着伞,身上也是湿的。不,应该是也要让身上湿。对吧?”
御手洗点了点头,回答说:“不错。”
“她为何不打伞呢?”
“因为伞太艳了。”
“什么?”
“白色连衣裙,和橘黄色与红色条纹的雨伞是太阳旗的搭配,太艳了。如果是庆祝活动什么的倒还好说,这种搭配在平时却过于招眼。所以她不能打伞。”
“且、且慢。你怎么知道的?!那她之前为何一直打着伞呢?!”
“这个观点也很重要,石冈君。”
“难道说她之前一直打着伞,却突然想轧伞吗?那可是她自己的伞呀!”
“你怎么知道那伞是她自己的?”
“啊?什么为什么……”
“从这里可以推导出很多事实。首先,这把伞不是她的。穿白色连衣裙出门的话,一般不会选这种样式的伞。”
“你怎么知道这把伞不是她的?不是她的,那是谁的?”
“谁知道呢。还有,她打了很长时间的伞,才知道这把伞的样式很艳。”
“说得跟你亲眼看见了似的……”
“所以她决定不打这把伞,要把它折断。”
“那她拿把不用折断,或是能打的伞不就行了吗!”
“她不能这么做。”
“不能?为什么?”
“或者说她打算这么做,但看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
“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有很多,但前提必须是伞不是自己的。她当时可能非常慌张,或是周围太暗……二者皆有也说不定。在昏暗的环境下,红色看起来会像灰色。”
“你是说,她从昏暗的地方拿了别人的伞,以为那把伞是灰的?”
“很有可能,这是条重要线索。”
我默然沉思,事实果真如此吗?
“等一下,御手洗。你之前说,打着颜色艳丽的伞走在路上会引人注意是吧?”
“是呀。”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合上伞拿在手里在街上走也会引起路人怀疑吗?”
“我是说过。因为当时不是下着倾盆大雨吗?”
“那将伞扔掉不就行了?没必要特意拿着吧。”
“那样太显眼。”
“什么?”
“那么做也会惹人注意。大家不都认为她是个身材苗条的美女吗?如果把伞扔了,别人会以为她没带伞。这样的话,可能会有男人出现为她打伞。”
“你的意思是,她不想这样?”
“我觉得是。”
“等等,我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哪儿不对?”
“因为以上原因,她就把伞轧弯了?”
“对。”
“可这么做已经够显眼了呀。”
“伞只弯曲了少许,外观上看不出来,所以不会引来护花使者为她打伞。至于那些纳闷她为何不打伞的人,可以把雨伞弯曲的部分给他们看……”
“哦?所以就没人会为她打伞了吗?”
“也许会有人为她打吧。”
“是吗?”
“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她可能会这么想。况且那地方不是东京,而是乡下,路上没多少行人。如此一来,这个奇怪的理由也就多少能理解些了。”
“是吗?这也太……”
“确实不太寻常。所以那女子的心理本身就是推理的材料。她的精神不一般。”
“不一般?”
“我之所以如此认为,是有原因的。这个问题之后再说吧。现在最大的着眼点,就是她必须让自己淋湿。”
“必须淋湿……”
“那就是她此次行为的理由。”
“哦,是吗……”
“不错,根据这个材料,我们只能这样想。石冈君,你不明白吗?”
“不……或许真是这样吧。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她想编出一个保持淋湿状态的理由,想编排一个手持雨伞却不能打的理由。”
“什么?”
“她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这很重要。那种让自己理解,也就等同于说服周围人的误解便在于此。理性女人常犯这种糊涂。”
“啊……”
“而且,她也不想惹人注意。这是概率问题,是程度问题。六十比七十好,五十比六十强。而非和零进行的无穷大的比较。弯伞惹人怀疑的概率比直伞低;即便是弯伞,拿在手里惹人怀疑和被人搭讪的概率也要比根本不拿伞的状态低。”
“嗯……”
“当晚那女人就是这么想的。她正处于这么想的精神状态。”
“这么想的精神状态……”
“这或许才是问题的核心,不过现在咱们还处在讨论物理因素的阶段。”
“你是指她必须让雨淋湿吧?”
“你说对了,石冈君。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才是此题的核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排除万难,让自己淋湿。哪怕冒着被人怀疑的危险、患上感冒的危险,甚至不惜让汽车把伞轧弯,也要让自己被雨淋湿。”
“这叫什么话!”
“这绝非寻常的精神状态。依我看,问题在于让她如此异常、如此歇斯底里的原因。”
我不禁交抱双臂,那种原因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这其中到底什么玄机?
“可那种原因可能存在吗?那种让她非要淋雨不可的原因……”
“不要说‘雨’,要说‘水’。她必须让水淋湿。石冈君,你来讲讲,水都有什么性质?”
“水的性质?”
“举例说说看。”
“水是流体,没有形状。”
“嗯,说的没错。”御手洗颔首肯定道。
“可以冷却物体。”
“很好,还有呢?”
“可以淋湿物体。”
“不错。”
“洗去污垢。”
“嗯。”
“分解和溶解固体。”
“那女人当时可能需要其中的某一个性质,嗯,或许不止一个。”
“需要水的某个性质……”
“不错。那么她究竟哪里需要呢?石冈君,你有何看法?”
“哪里?”
“是的,我指的是身体部位。”
“脸。”我回答道。
御手洗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这么想。”
“手和脚?”
御手洗依旧摇头,回答说:“也不对。那样的话不是雨水也可以,自来水或河水就行。”“必须是水吗?”
“必须是水。她必须让自己被水淋湿,所以不能打伞。这就是刚才推理的结论。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推测就必须以此结论为前提。”
“可她不是怕因为不打伞而惹人注意,才把伞弄弯的吗……”
“为了劝服自己,这样做足矣——这是我的想法。那石冈君你说说看,她哪里非湿不可呢?”
“白色连衣裙!”
“回答正确!”
说着,御手洗指了指我的脸。
“这才是符合逻辑的结果,我就是这么想的。”
闻言,我低下头,抱头沉思。我还是不能理解,总觉得这是本末倒置。
“可御手洗,那不是很奇怪吗?”
“嗯?哪里奇怪了?”
说完,御手洗站起身,双手插进裤兜,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踱步。
“衣服用自来水或河水就能弄湿,干吗非用雨水不可呢?”
“你太棒啦,石冈君!这个观点非常好。还有吗?”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要把衣服弄湿?”
“嗯,你刚才说了水的很多性质。首先是冷却物体,这项可以排除。因为把衣服和身子冷却,她只会感冒,根本得不到好处。”
“分解固体也不对,因为连衣裙的纤维根本无法用雨水分解。”我补充道。
“不错!那‘洗去污垢’这项呢?”御手洗追问道。
“什么?应该也不对吧?那件连衣裙并不怎么脏呀。”我回答说。
“你确定吗?”御手洗踱着步确认道。
“那个叫猪口的人刚才这么说的。他并没说女人的衣服很脏。所以……”
“嗯。”
“这么说来,就没有理由弄湿衣服了。那她为何还要淋雨,让身上的衣服湿透呢?”
听了我的问题,御手洗双手背后,一言不发地在屋里溜达。此举无疑证明他的大脑受到了这个不解之谜的刺激。
“水的性质嘛,你刚才列举的那些就够了。”御手洗说。
“哦,是吗?看来哪条都不符合,所以……”
“所以什么?”
御手洗一边溜达,一边盯着我的脸问道。
“所以你的推测是错的,她的目的并非让雨水淋湿衣服。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其他可能性吧……”
“没那个必要!”御手洗毅然打断了我的话,“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除此结论,别无其他。是衣服!石冈君,淋雨的话,湿的就是衣服。所以用不着讨论其他情况!”
“是吗……”
面对御手洗一如既往的自信,我不禁有些胆怯。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这次的推测是错的,因为那女子的衣服根本不脏。
“而且,若要衣服湿,必然是为了洗涤。”御手洗对我说。
“可那件衣服是白的呀,一点儿也不脏。”我重申道。
“石冈君,你这个着眼点很不错。”御手洗夸赞我说。
“着眼点不错?着眼点在哪儿?”我不以为然地问。
“就是‘衣服是白的’这点。它并不是黑的。”
“哦……”
我暂且点点头,却不明其意,嘴里嘀咕道:
“不是黑的,是白的……”
闻声,御手洗说:“白色衣服上的污渍很显眼,黑色衣服则不然,所以外出不宜穿白衣。”
“我说御手洗君呀……”
我说道。在我看来,御手洗有些多心了,对此事有所误会。
“干吗?”御手洗不耐烦地说。
“她那件连衣裙是白的不假,可一点儿也不脏呀。非但不脏,反而洁白如新。”
听闻此言,御手洗冲我摆了摆手,态度依旧很不屑。他走过来对我说:
“石冈君,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其实正确答案就在你刚才列举的水的性质中。”
“这正确答案,该不会是‘洗去污垢’那项吧……”
“正是!”
“我都说了,她的衣服千千净净,根本不用洗!”
我反驳道。御手洗却焦躁地说:
“不对不对,石冈君!你反过来想想。那个时候已是洗过之后了呀。”
御手洗的话让我一片茫然。
“洗过之后?”
“不错,洗过之后。这么想的话,一切就都合乎情理了。”
“合乎……情理……”
为什么合乎情理?我大为不解。
“是啊,石冈君。你好好想想,污渍在白色衣服上很显眼,所以如果粘上大片污渍,就得洗完衣服才能出门了。我说的没错吧?”
“这倒是。”
“可是洗了的话,那件白色衣服会怎样呢?”
“就湿了呗……”
“就是嘛!石冈君。衣服就湿了。这样的话,就没法出门了吧?”
“对……”
“所以衣服脏了和湿了是一样的。说到这儿,你都明白吧?”
“明白。”
“所以要想出门,必须等衣服干了。可要是洗衣机没有甩干桶呢?”
“就会跟咱们一样了。”
“没错。那该怎么办?”
“用吹风机狂吹……”
“你有时倒会这么干。可那是连衣裙,用吹风机太费时间了。”
“对,的确费时。”我承认道。
“不过……这里很重要,石冈君,你可得听仔细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