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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呵呵,真的吗?这就是您说的寓意吗……”
“嗯,你说对了。之后,凶手穿着町屋诗子的衣服回了家。只要从町屋家的衣柜里查出少了哪套衣服,那么这套衣服就是那晚凶手回家时的打扮。”
“嗯,言之有理……”
“穿着那身衣服,她坐上了电车或出租车。这样一来,肯定也被人目击到了。前天的话,目击者应该还没淡忘。”
“可是老师,这种事简直就像大海捞针呀。”
“我知道很难办,可那是你们的工作呀。还有一点,凶手很可能患了感冒。天气寒冷,再加上心理压力,会导致免疫力下降,况且现在又是感冒高发期。”
“您是叫我们跑遍爱知县的内科医院,去查治感冒的女人吗?”
“不,这些都是补充事项。我这儿可有决定性的线索。”
“什么线索?”
“本案之所以像一团乱麻,是因为町屋没有杀祖父江的动机。没错吧?”
“没错。”
“可有个人对祖父江恨之入骨,心存杀机。”
“那人在哪儿?”
“她就是巴士劫案中被挟为人质、惨遭杀害的女人的亲戚。你们先去查查劫案被害人的女儿或姐妹吧。当中一定有人符合上述条件。不过,你们可别强行逼供呀。我解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不让你们逼供。只有用科学来证明才是最重要的。利用氰基丙烯酸盐黏合剂或宁海德林,肯定能从菜刀上找出凶手的指纹。至于伞柄,因为已经湿了,所以可能测不出指纹。如此一来,本案就会一下子变成简单案件。”
“什么?变成简单案件……”
“测出的指纹中,既不属于町屋、也不属于祖父江的指纹,就是凶手的指纹。只有与那个指纹一致的女人,才是凶手。怎么样,简单不?这下用不着我再解释了吧?”
“还有个问题,拿伞袭击町屋母女的人到底是谁?”
“我哪儿知道呀,你们去查查吧。”
“此事与本案无关吗?”
“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对方为何打人呢?”
“不知道。逮到之后问问吧。不过,倘若遭袭的都是带小孩的母亲,那此事很可能与孩子有关。”
“莫非打人者是没有孩子的女人……”
“有可能。或是讨厌孩子、心怀怨恨的女人。总之没有材料,我无可奉告。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定会对这个暴徒千恩万谢,感激得彻夜难眠。”
“为什么?”
“因为多亏有她,本案才能告破呀。这回可以了吗?那我就……”
“再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能给您打电话吗?”
“唉,真拿你没办法。届时悉听尊便吧。”
说完,御手洗挂断电话,冲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样说道:
“唉,累死我了!”
随后,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我也看了一眼,现在已是凌晨一点。这通电话打了两个钟头。可就在这短短的两个钟头里,御手洗竟破了桩疑案。我对他说:
“不过,这下你不无聊了吧?”
“是啊。可这只能维持一时,明天该怎么办……我还是泡个澡好好想想吧。”
话音刚过,御手洗便快步走向浴室,去拧热水龙头。
雪子身心俱疲,很快入睡,一小时后又醒了过来。她感觉身体异常难受,便起身冲了个澡,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刚有些朦胧睡意,却又马上醒来。只觉两腿发软,头痛不止。
越睡觉,雪子越觉得疲惫不堪。身体极度不适,估计到天亮也起不来了。之后,她反复徘徊在似睡非睡与醒来之间,终于得以在上午起床。然而,起来后她发现自己发起高烧,头痛欲裂。恶寒不退、恶心欲吐、浑身颤抖——不出所料,自己患了感冒。
雪子按下枕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却见新闻正在报道颈部被砍、死在爱知县安西市烟中的“CORPO富泽”公寓七层房间的祖父江宣子。看来尸体还是被发现了。
许是发烧之故,雪子听着这则消息,心情出乎意料地淡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该不该欢呼雀跃呢?雪子这样想着,心里却分外平静。这种反应连她自己都很惊讶,可能是因为她坚信祖父江死有余辜吧。回想起死去母亲的面容,雪子的心中便波澜不惊。赤穗四十七义士若在电视上看到吉良上野介的尸体被发现的新闻,兴许也是这种心情。
此时的雪子只是觉得那不过是在做梦而已。在朦胧的意识深处,她怀疑刚才也是在做梦。在自家电视上迷迷糊糊地观看被自己杀掉的女人的新闻,这本身就是一场令人厌恶的梦。
然而,当听到播音员下面的话时,雪子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即从床上站了起来。
播音员解释说,住在安西市帜田町的町屋诗子现年三十七岁,死在了祖父江家的客厅。町屋的身上没有丝毫外伤,身上穿的衣服却沾着祖父江的大量血液。由此推断,二人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争执。目前安西警署正全力调查此案。
雪子伫立原地,大脑一片茫然。新闻的内容令她大为不解。衣服上满是鲜血的另一具尸体?到底是谁呢?雪子很纳闷。
不用说,自己离开时,屋里只有一具尸体。离开后,宣子的房间为何会出现另一具尸体呢?
接着,当画面上并排显示出祖父江宣子和町屋诗子的面部照片时,雪子惊愕得险些发出尖叫,急忙捂住了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蹲下身,呕吐起来。
祖父江宣子的脸雪子当然清晰地记得,毕竟对方和她曾在房间里正面相对过。而令她惊讶的,则是町屋。因为这个女人的面相雪子也很熟悉,她就是那个在木曾川堤岸上殴打雪子的疯子。
那个疯女人的尸体怎么也跑到祖父江的房间去了?到底是谁搬过去的?雪子愣住了。
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在雪子心头挥之不去。必须把污物收拾干净,必须清理干净,否则房间里会臭气熏天。然后还要漱口。
雪子猛然回过神,拿来抹布,马不停蹄地擦拭地上的污物。她水米未进,所以污物中没有多少固体物。尽管如此,这摊污物却臭气熏人。这股臭味熏得雪子又想呕吐。她拼命地忍耐。
这时,玄关的门铃突然响了。雪子闻声站起身。门铃不停地响着。谁呀?雪子摇摇晃晃地朝玄关走去。
解除门锁,打开金属门,只见门外赫然站着满脸微笑的祖父江宣子!
宣子浑身是血,脖子一侧裂开的伤口朝向这边。裂口犹如解剖中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某种白色的物质在当中若隐若现。
雪子一声惨叫,忙要关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宣子的身体撞了过来。二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互相推挤。雪子叉开双脚,拼命站定脚步,全身顶在门上,终于关上了门,随后慌忙上好锁。
雪子哭着跑进房间,趴在床上,强忍着刺激。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发出令人厌恶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胃里的东西似乎即将往上翻。她想咳嗽,心中暗觉不妙——啊,又要吐。现在咳嗽的话,可就功亏一篑了。胃里的东西随着咳嗽涌到嗓子眼,还感觉到了胃液绝望的味道。同时,全世界开始不停地旋转。眼前的景象令雪子眩晕。
突然,一阵哄笑令房间摇晃起来。笑声由远及近,一下子逼到了耳畔。雪子猛地抬起头,睁眼看去。
只见床边蹲着一个女人,乌黑的头发缓缓上升——女人站了起来。这时,雪子看到了对方鲜红的牙齿——牙上满是鲜血!
女人扬起脸笑着,目光煞是恐怖。此人像是祖父江宣子。脖子旁边有一道巨大的裂口,黏稠的红色血液从裂口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犹如锅盖下的汤汁从咕嘟咕嘟烧开的锅里谱到外面一般。
雪子腾地跳了起来,浓烈的血腥味当即扑面而来。雪子发出了惨叫。宣子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掐住雪子的脖子,雪子只觉对方的手黏黏的。
宣子睁得滚圆的双眼和充血通红的瞳孔猛然凑到雪子面前。宣子的唇间透出隐隐笑声。接着,嘴唇慢慢裂开。雪子看到对方嘴里那口鲜红的牙齿,仿佛一排排立在血池中的墓碑——
雪子失声尖叫。她大叫着,不停地惊叫——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啊!声音振聋发聩。
“不要怕,我这就给你退烧。”
耳边传来了平静的男声。宣子狰狞的面孔蓦然消失。
“怎、怎么是你?”
雪子问道。分居的丈夫居然来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男人放下面子,诚恳地道了歉。霎时间,雪子决定,如果他能把我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我就再也不对他任性了。我也可以接受丈夫的辩解,再度回到从前的生活。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二人户籍未消,尚未决定离婚。
雪子顿时一惊——不好!得把呕吐物收拾干净,才能让别人进屋,不能让对方——尤其是男人——看到污物。想到这里,雪子赶忙坐了起来。“你干什么?!”雪子厉声说道,随后怒斥说,“这可是我的房间,你擅自闯入,到底想干什么?!请你出去,要不我可喊人了!”对方却说:“听话,我该给你量体温了。”闻言,雪子忍俊不禁。“神气什么?少碰我!这可是我的房间,拜托你好好看看四周。”
“好,请看吧。”
说完,白衣男子举起了一只手。雪子环顾四周,发现白色的窗帘不知何时拉了下来,床上安装了金属栅栏。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安的?点滴瓶吊在头上,地板变成了亚麻油毡地板。
“这是哪儿?”
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医院。你恢复得不错,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再打一次点滴吧。”
白衣男子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别人把你送来的,那时你很虚弱。我是医生。”
“你们凭什么自作主张?我要你们把我送医院了吗?我根本用不着到医院来!”
“谁说用不着?”这时,白衣男子身后的男人开了腔。
“这里是警察医院,以后就请你住在这儿吧。你今后的一言一行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男人这样宣布道。“你说什么?这话是对我说的?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雪子满腹自信地说。“犯了什么事儿,你心里应该明白吧?这是逮捕令。”说着,男人在雪子眼前摊开一张白纸。
“你涉嫌谋杀祖父江宣子,我要逮捕你。”雪子无语。
“不过看你现在生病,身体虚弱,我不会给你戴手铐的。”
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才敢这么说?我明明已经销毁了所有证据呀。从现场的状况看,警察肯定也没有自信。安西市的乡下警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上门来。根本没有线索能把现场和祖父江与我联系起来——雪子在内心大吼。
“你有义务和检察官一起证明。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杀祖父江呀?”
“是为了给在巴士劫案中遇害的母亲下川雪惠报仇。那时祖父江逃下巴士,导致被挟为人质的令堂惨遭杀害……”
“杀我母亲的应该是少年劫匪才对吧?不是祖父江呀。”
“我也这么想过,可我们从现场遗留的菜刀柄上找到了你的指纹。”
“怎么可能!菜刀我早就带走了!”话刚一出口,雪子便暗叫不妙,但为时已晚。大脑不在正常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调查是违法的。
“看来有力的证词出现了。”刑警冷冷地说。
“利用谎言套取的被告人的言行,是不能成为证据的,况且是在被告人意识不清的时候……”
“我没说谎,菜刀确实留在了现场。”
“你骗人!”
“是真的。町屋把菜刀带回了现场。”
雪子顿时哑口无言。真的吗?那个女人不单袭击了我,还多管闲事,把菜刀带回了现场?她到底有多恨我啊!
“菜刀的木柄上无法提取常规指纹。即使提取了,也极其模糊。”雪子辩驳道。
“对于这把你从未去过的别人家的菜刀,”
刑警打扮的男子说,“你倒蛮清楚嘛。”
说完,刑警冲身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关灯。”
病房的灯随即熄灭。
“啊!”雪子吓得大叫,“用暴力强行逼供可是违法的!快把当班的律师叫来。”
突然,一道蓝光照在雪子的手上,手掌立刻泛出白光。雪子赶忙翻过手,却发现手背也在发光。白光中赫然显出一道黑色的伤痕。
“我不会强行逼供。这是鲁米诺反应,功德院女士,你应该知道吧?这就证明你的手上沾有大量的血迹,而町屋的手上则没有这种反应。好了,把灯打开!”
天花板的荧光灯开始闪烁,病房再度亮起灯光。
“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请律师。你之后的言行将全部成为呈堂证供。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吧。那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做笔录,到时还请你坦言相告。那我就告辞了……”
男子说完,这群刑警便要转身离开。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