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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迸发这个词不太贴切。为什么情感这东西那么难以描述呢?
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与他身体接触的感觉。我记得当时,我把身子往后仰了一些,借着路灯凝视迈克尔,他的脖子裹在阴影中,看上去雄健有力,我心里一阵冲动,我想钻到他身体里,在他体内消融。你能理解吗?
我们激情相拥,疯狂地亲吻,但我脑子仍然很清醒。我听到了自己平静温和的声音,“我可不希望在家门口的汽车里献出我的第一次。”
一本正经的语气把我自己都逗乐了。迈克尔也跟着笑了起来。收起笑容后,他的脸色和眼神变得十分严肃。他真的爱我吗?我心想。他为什么爱我?
我们道了晚安,就此告别。没有第二天见面的约定,没有海誓山盟的爱情宣言——我们的身体已经默默表达了感情。
踏进家门,我不由自主地往起居室看了一眼。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父亲不知道我今晚会回来,可是我总觉得他应该与往常一样坐在椅子里看书才对。
幸好他不在,我暗自庆幸地踏上楼梯。只要他看我一眼,保准知道我刚才一个小时干嘛了。
我在楼道里停了一下,没发现异样的情况,也没觉察到有其他人。那天晚上,我没有被人监视。 。。 。。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六章(1)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睁开眼,“嗯?”
父亲在我房里。四下一片漆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站在门口。
“艾蕾,”他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灯罩上的小鸟一下子从黑暗中跃出来。“怎么了?”我问。
“,麦克?嘉瑞特先生几分钟前打来电话。”父亲的眼睛又黑又大。他穿着外套和衬衫,我觉得奇怪:他整个晚上都没睡吗?他怎么不穿睡衣呢?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不想再往下想了。
“凯瑟琳还没有回家,”他说。“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于是我把角色扮演的游戏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有几个演狼人,剩下的都演吸血鬼。大家绕着圈走,边走边念咒语,还做出互相残杀吸血的样子。”
“真不像话,”父亲说,声音干涩。
“昨晚他们打算外出探险,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约定在赖安家碰头。我参加完弥撒身体就开始不舒服,是迈克尔把我送回来的。”
“你参加弥撒了?”
“大家都去了,”我说。“麦克?嘉瑞特一家,还有参加角色扮演的几个孩子。他们每个周末都做弥撒。”
“我明白了,”他说,但听他的语气,我觉得他并不明白。“狼人和吸血鬼在进食前祈祷恕罪。”
“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我说。
父亲一脸茫然。“好吧,我给麦克?嘉瑞特先生回个电话,把你的话转告他。如果凯瑟琳还不回来,他也许要亲自跟你谈了。”
“还没回去?”我惊讶地问。“现在几点?”
“快四点了。你该继续睡觉了。很抱歉把你叫醒。”
“他们也许还在玩呢,”我这样安慰自己。外面又暗又冷,如果不在赖安家里,他们会去哪儿呢?
父亲离开了房间,我关上灯,但了无睡意。
第二天早上,麦克?嘉瑞特夫人没有来我们家上班。我下楼到厨房,自己动手烤了几片面包,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这时,父亲从地下室上来。
他在我对面坐下,一声不吭地看我啃面包。我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点让我安心的信息。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他们找到她了。”
那天,我与麦克?嘉瑞特先生以及来我们家查案的警察进行了交谈。晚饭后,我找迈克尔问了这件事。
凯瑟琳和其他伙伴在赖安家集合后,各自出发进行探险行动——我估计就和寻宝游戏差不多。凯瑟琳的任务是寻找草地饰品,最好是一尊土地神。按照规则,他们必须在夜里十二点之前完成任务;除了凯瑟琳,其他人都按时回到赖安的会客室。活动一点左右结束,大家以为凯瑟琳先回家了。这是迈克尔告诉我的情况,也是他们告诉警察的情况。
来我们家的那两个警察坐在起居室,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们露出歉意的神情,但眼睛不住地审视着我、我父亲和房子里的家具。我提供不了多少信息,他们告诉我们的案情就更少了。
其中的一个警察突然转向我父亲。“请问艾蕾娜几点到家的?”
“晚上十点十五分,”父亲答道。
我没有看他,坐着干纳闷,他怎么知道的?
“先生,您整个晚上都在这里吗?”
“是的,”父亲说。“跟往常一样。”
那天晚上迈克尔在电话里的声音颤颤发抖。“第一个发现她的是赖安的父亲米切尔,”他说。“她在暖房里。我听我父亲跟母亲说,她非常平静地躺在那里,一开始米切尔先生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当他们想把她推醒时”——迈克尔哽咽了——“他们说她整个身体都散架了。”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六章(2)
我差点连话筒都握不住了。我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场景:凯瑟琳躺在兰花丛中,紫色荧光灯把整个暖房渲染成蓝紫色;我能看到她的头别扭地歪在一边——尽管迈克尔没有这段描述——她的护身符小香囊里的香芹散落在她身上。
迈克尔极力控制住情绪,接着说:“现在妈妈整天魂不守舍,我觉得她的精神快要跨了。谁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布丽奇特,但她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谁是凶手?”
“现在还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其他几个孩子全接受了审讯,他们都说游戏的第一个环节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赖安的反应歇斯底里。”话语间,他不停地抽泣。“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亲手杀了他。”
我呆坐了许久,听迈克尔哭泣,狂怒,再哭泣。最后,我们俩都筋疲力尽了,但我知道,那个晚上我们俩谁都睡不着。
几天后,我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凯瑟琳?麦克?嘉瑞特,跳出七万多个相关链接。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这个数字增加到七十万。
萨拉托加温泉市的报纸刊登了多篇文章,把角色扮演活动认定为邪教活动,并称凯瑟琳的死是为邪教典仪的祭奠活动服务的。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报道中只是一笔带过,仅仅提到她的尸体被发现时,体内几乎已经没有血液,全身都被肢解了。他们在社论中警告家长监护孩子远离角色扮演游戏。
其他媒体的文字相对客观一些,如实报道了事件经过,没有发表过多的个人观点或推测犯罪动机。
所有的报道中有一点是相同的:凶手的身份尚未确定。有人推测她不是在暖房里遇害的,凶案地点应该是附近的院子,因为在那里发现了血迹,雪地里有土地神石膏像碎片。当地警察请求联邦调查局协助调查。
如果那天晚上我身体没出问题,我心想,我就和她在一起了,或许能帮她幸免于难。
我搜到了几个个人空间的链接,凯瑟琳的朋友在上面写博客谈论她的遭遇。我大致浏览了一番,有点看不下去。其中一个说她的身体“像寿司一样被切割开来”。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星期。又过了几天,父亲和我重新开始上课。我们没有再提起凯瑟琳。一天晚上他说:“艾琳?麦克?嘉瑞特不来这儿上班了。从现在开始,由玛丽?埃利斯?鲁特负责为你做饭。”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麦克?嘉瑞特夫人的全名。“我宁愿自己做饭,”我说,事实上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很好,”他说。
迈克尔一周来一两次电话。他说,他暂时不能见我。当地媒体实时追踪他们家的情况,采访凯瑟琳的朋友,所以这段时间他最好待在家里。与此同时,警察和联邦调查局始终保持沉默,只透露说案件涉及“相关人员”。
麦克?嘉瑞特家人把凯瑟琳埋葬了。也许他们举行了葬礼仪式,不过一切都在私下进行。追悼会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举行,我和父亲都去参加了。
追悼会的地点在学校体育馆——万圣节舞会也是在这里举行的。只是现在,馆里撤去了舞会上装点的彩条纸,换上了圣诞节的饰品。一颗修剪整齐的常青树紧挨着门口的耶稣像,松树的气味很浓。凯瑟琳的照片挂在画框里——一张她长发时的肖像照——旁边是一本打开的签名本,我们入场的时候都在上面签了字。进去后,我们在简陋的金属折叠椅里就坐。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六章(3)
牧师站在前面主持仪式,他身旁放着一个白色花瓶,里面插着白色的玫瑰。我审视着参加追悼会的人,牧师的话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麦克?奇夫人瘦了一大圈,脸都快脱形了。她不说话,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连握手都没有。她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偶尔点个头。我觉得她转眼间变得苍老不堪。
迈克尔站在屋子的另一头,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但没有机会说话。麦克?嘉瑞特家的其他成员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他们的脸比我印象中的瘦削了,眼窝陷得很深。就连最后一个知道姐姐死讯的小布丽奇特也比原先瘦弱。麦克?嘉瑞特家的狗瓦雷蹲在她一边,头扒在爪子上。
凯瑟琳的“异教徒”朋友身穿西服,系了领带,神情悲伤。他们互相投去怀疑的目光。我难以描述房子里的紧张气氛。粉粉的玫瑰花香味熏得人难受。
大家列队走到前面追思凯瑟琳,都是些平淡无奇的话语。如果她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不知道她会笑成什么样子呢!我没在意听,也不准备发言。我无法接受她的离去,我不想上去讲一通虚伪的话——事情没那么简单。
父亲坐在我身边,一直到追悼会结束。他和麦克?嘉瑞特先生握手,表达了我们的哀思。我一句话没说。
我们离开的时候,迈克尔又瞥了我一眼,但我像一具僵尸似的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出体育馆,朝学校大门口走去,父亲突然把我拉到一个边门出口,绕道上了车。我看出了父亲这么做的原因:正门口聚着一大群摄影师和电视台摄像记者。
父亲发动了车子。我打了个寒战,透过车窗,我看到新闻记者一路围着凯瑟琳的朋友和家人走出学校。天空飘起了雪花:大片的雪花像薄纱一般在空中飘扬。两片雪花落在车窗上,不一会儿就化了,水滴顺着玻璃往下流。我想静静地坐着看雪花,车动了起来。我靠到皮座位上,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那天晚上,我们安静地在起居室坐了整整一小时,我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书就上楼睡觉去了。我躺在毯子里,干瞪着眼。后来我一定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昏睡中我又被一个声音惊醒,有人在召唤我的名字。
“艾蕾?”从外面的一个角落传来淡薄尖锐的叫声。“艾蕾?”
我走到窗口拉开厚重的窗帘。她在下面,光着脚丫站在雪地里,身上的黑色T恤撕得破破烂烂。路灯在她身后,借着灯光,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的头最惨不忍睹,好像是被扯下来后又按回去的,角度完全不对。她身体的重心往一边歪。
“艾蕾?”凯瑟琳叫道,“出来一起玩吧?”她身体颤颤悠悠。
这个声音的音调又高又呆板——不像是凯瑟琳的嗓音。
“出来和我一起玩吧?”她说。
我害怕得浑身发抖。
接着我看到父亲大步从后门走出来。“快走开,回你的坟墓去。”他的声音并不响,但话音间渗透的力量让我感到震撼。
凯瑟琳晃荡着身子继续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动作僵硬,像个牵线木偶。她的头垂在胸前。
父亲进屋了,没有往我这里看。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躺在地板上,身子仍旧在发抖,膝盖蜷在胸前,我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他让我尽情哭了一通,把我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气,仿佛我还是个婴儿。他把我放到床上,帮我把毯子盖好,端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唱歌给我听。“Murucututu; detrás do Murundu。”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六章(4)
我不懂葡萄牙语,反正当时歌词的意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的声音很深沉,很轻柔。过了一会儿,我止住了眼泪。再后来,我听着他的歌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觉得眼睛干涩。我决定把自己的生事弄个明白。
下午他上楼到书房给我上课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他坐好,我站起身问道:“爸爸,我是谁?”
“你是我女儿啊,”他说。
我的注意力突然转移到他的睫毛上,它们是那么美——仿佛是他故意把它们修饰成这个样子,好让我分散注意力。
我不会分神的。“我希望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我站着不动。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先坐下,”他终于说话了。“坐下吧,说来话长。”
他是这样开始的:“我不知道你遗传了我多少,又遗传了你母亲多少。”他的视线飘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