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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装模作样地回过头,说:“抱歉,这位客人,我是新来的,不知道酒存在哪里。”
那中年人皱着眉头,从凳子上费力站起,绕到吧台背后,弯下腰抽出一瓶葡萄酒,上面落满了灰尘,他用手抹了抹,里面果然还剩下半瓶,那人“恩”了一声,回到座位上,嘟哝道:“这不在这儿嘛。”
裴行心想管它是不是,你说是就是呗。他嘴上说道:“先生还要不要佐上其他酒,或者加上个冰块之类的?”裴行对调酒之类的事情一窍不通,他心想着你要是敢要我调酒,我就随便开一瓶给你对上。
“恩,这个酒可不是对着喝的,年轻人还是缺见识啊,老先生哪去了?”
裴行知道他问得是花白头发的老板,但因不满他的说辞,冷冷地道:“出去了。”
“去哪儿了啊?”
“我怎么知道?”裴行头也不回地说。
那中年人不再说话,裴行朝他瞧去。那人脸上布满皱纹,但胡子刮得干净,身材矮胖,头发烫出了卷,看上去像是个内向的人。裴行总觉得他眼熟,再看几眼猛然惊觉,这不是教授先生吗?
“教授?”裴行低声试探。
“哦?”教授抬起头,说:“你认识我?看过我的书吗?出版社那些人把我拍得一点都不像我,亏你还能认出来。”
“我没看过你的书。”裴行说。
“哦,那就是听过我的讲座?”
“也没有。”
教授抿了一口自己的“陈年佳酿”,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道:“啊,真难喝啊,看来存酒就是个错误,那你就是在圈里听说过我啰,哪也不太可能啊,我又没什么名气。”
“您是哪个圈子里的?”裴行反正无所谓,倒不如打破砂锅问到底。
教授又抿了一口酒,说:“心理学,准确地说是心理治疗,以前当过大学教授,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不知道。”
“那就好。”看样子教授不打算自我介绍
裴行觉得好笑,哪有不知道自己名字反而好的道理。看他这酒喝得愁眉苦脸,却还要一口一口往下喝,看来这教授也是个奇特人物。
“少年人,我看你精神不是太好,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儿吗?”教授忽然说道。
“比如说呢?”裴行毫不在意地问。
“人际关系之类的,等一下。”教授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裴行眼前晃了几下,突然做出了沉思的表情,说:“恩,你以前受过精神创伤吗?”
“老爷子,您职业病有点重吧。”裴行淡淡微笑着说。
教授不回应他,继续问道:“最近有失眠吗?”
“没有”
“那有情绪不稳定,甚至变态的倾向吗?”
“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教授脸上挂着自信地微笑,“眼球瞥向左下又瞥向右上,而你擦杯子的手是右手,你是右撇子,这说明,你刚刚说谎了。”
这话直听得裴行心中一虚。
教授举杯又喝了小小一口,道:“少年人,你是变态吗?”
裴行眉头一皱,说道:“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轻微的精神衰弱。”教授盖棺定论道:“最好找心理医生治疗一下,留着总是块祸根。”
这时酒吧里骚乱一阵,那帮找工作的青年人开始交头接耳躁动不安起来。然而此时裴行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内心一阵骚动,以往他对于自己的毛病总是得过且过的心态,此时被人提起,惹得他一阵烦恼。
教授说道:“咱们换个地方,我来给你看看,去那里的隔间吧。”
裴行自心底里不信任这个老人,张口就说:“你要看就在这里看,干嘛要挪地方?”
教授向后瞥了一下嘴,神情回复了刚开始时的木然,说:“招工要开始了,到时候连说话都听不清楚。”
酒馆进门的地方开始人声鼎沸,一个个大佬开始在公告板上张贴各种招工信息。年轻人则一个接一个的去揭榜。酒吧门口的分贝数一下子飙升了好几点。裴行被迫让步。
两人坐在了酒吧里侧的隔间里,教授也给裴行倒了一杯“陈年佳酿”,只没过杯底。裴行尝了一口,只觉入口顺滑,酒精中融着咖啡味,味道非常独特,然而后劲却涌来一股苦涩的木头味。
“那么你要怎么看?”裴行问道。
教授端坐,一口一口品着酒,说:“恩,其实我是猜的你有病,只是看到你那副表情才知道我猜对了。”
“也就是说你也没法治?”裴行昂起一条眉毛,他有一种被这老头耍着玩的感觉。
“不能这么说,心理上的疾病不像身体上的疾病,虽然也受各种激素的影响,但却更为微妙。”教授一边微微点头一边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自己,根据某种说法,只要可以找到问题的根源,疾病便可迎刃而解。”
裴行听得眉头直皱,他道:“所以呢?”
“所以,”教授放下手中的杯子,“是心里的创伤,还是儿时的重病,还是头部撞击,你要回想一下是什么导致了问题的发生。”
裴行低下头做思考状,不一会儿抬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很正常。”教授淡定地说:“退一步来讲,你这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非常小的时候。”
“那时候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裴行再一次皱紧了眉头,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完全记不得了。”
教授没有马上回应,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掏出一支笔并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开始往上写下一些字。同时对裴行说:“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问题就不是聊聊天能解决的了,你的潜意识已经把这段记忆保护了起来。”教授半睁着眼盯着裴行,“当然前提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裴行很冲地问道。
“人们都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本能,这我理解,总而言之,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病情,并且接受催眠治疗,打这个电话给我。”
教授递给裴行那张他刚刚写好的字条,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什么都没写。裴行犹豫了一下,把它放到了口袋里。教授向裴行微一点头,拎起他的半瓶酒,离开了酒吧。
裴行发了好久的愣,突然觉得这次有些可惜,交谈的重点一直放在他身上,都没能问问教授钱凑得怎么样,撒哈拉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酒吧门口的招工大会慢慢趋于平静,青年人也走得差不多,裴行重新找了个门脸地方的位置坐下。老板和倪生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倪生和老板两人从仓库中出来,只见倪生手里多出了个大黑布袋,拉锁拉得紧紧的。
“这里面是什么?”裴行指着问。
“我喜欢喝的番茄汁。”倪生说。
这时,吧台后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只见老板双手发颤,脸色苍白,嘴里念叨:“酒呢,酒怎么没了?畜生!”
倪生赶紧回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店里最贵最好的酒,被人给顺走了!”老板咆哮道:“一瓶卡许阿德!”他一拳砸在吧台上,整个酒吧都是一震
裴行则心中一颤,心道:教授这老小子坑我。他手里攥着教授给他的电话号码,想着要不要把它交给老板。
一番思想斗争后,裴行还是把手抽了出来,他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另找时间去会会那个教授,然后看在倪生的情面上,再把他交给这里的老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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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裴行发现自己没法挪开目光,那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如同变魔术般倾泻而出,填满一页又一页白纸。大多数时候裴行的眼睛没法跟上写字的速度,但是他却能大概跟上剧情。这是一本讲述一个中国女孩流落日本,被迫成为妓女的小说,是刚上市不久的新作。
正在飞速默写这部作品的,是那个叫花栗子的女孩。不知为何,裴行第一眼看到这女孩就有一种熟悉感。这个女孩若是仔细看也算是个美女,只是由内至外散发着一股黑暗气质,甚至她的双眼下也总是有着半圈黑眼圈。
而这一切都像毒品一般吸引着裴行,因为他内心里也隐藏着同样的黑暗与挣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栗子放下了笔,抬起头用她那漆黑无比眼瞳盯着裴行,裴行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地盯了回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裴行的眼睛滑向她写出的文字,才发现她已经把整部小说都默写下来了。此时整个考场还在写字的人只剩下了三个。分别是七,五,还有俄罗斯女人安娜。
在裴行和倪生回到度假村的两天后,突然接到了乌总管邀请,请裴行去做记忆力比赛的监考。裴行是真觉得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其一,这记忆力大赛本来就是伪装,大家都心知肚明,干嘛还要当真?其二,裴行怎么也算是个经纪人,何必费事去做这个工作?
乌总管回答他说,所谓伪装如果连自己都不去装装,那真是有如满是裂痕的玻璃,碰一下就碎掉了。而之所以请裴行去当监考,也是希望能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去主持这次比赛,他不希望工作人员随意糊弄了事。
裴行在犹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巴色?乍仑旺对他说的一番话,什么泳装party什么别便宜这帮富人。裴行不觉得巴色?乍仑旺有什么不对,当下他便也提出巴色?乍仑旺那天的要求。
乌总管微笑着想了一会儿,向裴行保证道:“我也理解你们的意见,但是咱们这次比赛没办法做得太过火也请你们理解,不过你们有需要,我就会去处理,我保证给你们找到一个居中的解决方案。”
结果第二天,裴行就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打开一看是满满一大包的A片,各种风格的都有。裴行看着这一大堆东西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乌总管的确找到了居中的解决方案。
在这之后裴行得知,乌总管不止给了他一大包A片,他给了所有男性同样的东西。更有传言,乌总管是个主张男女平等的人,女孩儿们也收到了点什么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裴行只能去臆想了。
裴行最终还是接受了监考的工作。记忆力比赛仅设一场,也就是说这帮选手完成了这场比赛,就彻彻底底变成了闲人。比赛的内容是书籍记忆,也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让选手速记一本书的内容,然后再默写下来。
不过面对这很有难度的项目,许多选手倒是漠不关心。考场被设在主楼一楼大厅里,刚刚开考,就有一半人退出了比赛。巴西人古罗帕维克坐在俄罗斯女人安娜的后面,他先是试着和她搭话,无果后,倒头便睡。
正馨则是拿了那本要去记忆的小说,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一页页地欣赏起来,即便是开始默写后,她也丝毫没有放下书的意思。
曲贯中纠结地坐在坐位上,书放在桌上他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反倒是他的眼神,无论看向哪里总会时不时飘到正馨身上。裴行觉得奇怪,他还记得那天撞见曲贯中在和一个女侍调情,他不像是一个只会远远看着女孩的人。
其实裴行觉得,正馨和曲贯中还是挺般配的,女孩聪颖美丽,男孩帅气有成,从两人穿着举止来看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可偏偏正馨对这个帅哥连正眼看一下也没有,对于这种情况,裴行有股暗爽的感觉。
最后一位则是裴行今天第一次见的美国人帕克,外号“面瘫”,因为这家伙总是没什么表情。他一到考场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大脚往桌上一摆,靠在椅背上便睡了。
开始默写后,裴行便来回巡视。经过五和七身边时,他发现这两个人较上劲了,不仅比默写的准确性还要比速度,作为职业选手,他们的准确性无可挑剔,但写得字是一个比一个龙飞凤舞,裴行也不忍多看,直接转到另一个人身边。
安娜也在默写小说,且看她波澜不惊的表情貌似很有自信。裴行凑过去一看,她默写的竟是俄文。原来举办方知道安娜对中文不熟,特地准备了俄文版的小说。裴行同样没有驻足多久。
最后,裴行站在了花栗子身边,这一站就站到了比赛结束。
比赛结束后,正馨啪的一声合上小说,略过曲贯中,径直朝裴行走来。裴行以为她想来打个招呼,比较起来他们俩也算熟悉了,隐隐裴行还为这次略微冷落了这个美女感到歉意。不料正馨过来看也没看裴行一眼,一把抄起花栗子的胳膊,说:
“栗子姐,咱们走吧。”
“稍等一下。”花栗子整理了一下她所默写出来的所有纸张,一并交给了裴行。
裴行把这一叠纸拿在手里,只听到花栗子冷冷地道:“你身上……”
“嗯?”
“有一股栗子花的味道。”花栗子邪邪地一笑,跟着正馨走掉了。
在慌度了整个下午后,裴行敲响了倪生房间的门,他已经睡了整整一下午。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裴行推门而入。倪生正光着脚穿着浴袍,来回在房间里走,手里拿着个玻璃瓶,里面是鲜红色的液体。
“番茄汁?”裴行问。
“你想来点吗?”倪生把瓶子递过去。
裴行赶紧摆摆手,说:“不要,一看就是三无产品,还有很多人工色素。”
“我就喜欢这个味道。”倪生裂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