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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姑娘把植引到屋里,对植说道。恐怕那些没钱的青年男女就在这种地方完事的吧?植想到妙子竟然知道这种地方,直想咂嘴。
暖气很足,屋里暖和极了。植脱掉上衣,躺在临时搭成的床上,等待着妙子。从楼下传来轻松的音乐。在令人气闷的医院里过上一天,饱尝人间丑恶的气味,如今委身于都会之夜的气氛,便感到轻松愉快,此乃人之常情。
但植现在与其说是轻松,不如说连说话、动作、思考都嫌麻烦,全身上下被一种懒洋洋的倦怠感所支配。而且,今晚必须对妙子实行某种策略。过了将近;时左右,妙子由小姐引导着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等着见面?〃
〃这里呀,暖和,您不会感冒啊!而且,谁也看不见。〃
妙子还是第一次注意是不是被人看见。植敏锐地感到了妙子心境的变化。
〃以前来过吗?〃
〃听朋友说的,还没来过。借火柴用一下。〃
妙子粗暴地接过植拿出的火柴,点着了香烟。妙子有点发暗的脸颊红了起来,细眼的深处仿佛点着了小火似的闪光。妙子看了看手表。
〃已经过9点啦。今天11点以前非回去不可。刚要出来,护士长就絮絮叨叨说些让人讨厌的话。唉!护士这行,我也不想干了。〃
妙子说着,烟灰乱七八糟地落在地板上了。
在医院里,妙子工作时不太说话。绷着扁平的脸,沉默不语地干活。既不特别怠工,也不十分热心。她是一个平凡的护士。如果没有宝石一般的肌肤和神秘莫测的眼睛,植肯定不会看上她的。
〃护士长那家伙,还在看难懂的书吗?〃
信子戴着白口罩,默默地沉湎于托尔斯泰的孤独形象,浮现在植的脑海里。但是,她的眼睛似乎充满热情,湿糊糊地闪着光。那是在卫生间里偷看患者情事时,如饥似渴的雌性眼睛。
这时,妙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夫,那可实在滑稽呀!护士长遭到重大失败,实在是可笑!我觉得挺滑稽的。〃
妙子说着,又哈哈地笑起来。〃噢,怎么样的失败呢?〃
植觉得有趣,问道。妙子的话如下:
今晚是西泽科长值班。阿倍野医院医生人数少,科长也值班。其比例是医生三次,科长一次;科长值班,大约两个月有三次的样子。
西泽值班时,信子负责照料。医院为值班医生提供夜餐,但饭菜往往是凉的。所以,信子就在办公室给西泽热饭做菜。今天晚上,信子又把做好的夜餐送到了西泽的房间。
〃我呀,从三楼上下来,正巧赶上护士长走进科长的房间。我经过科长室前面时,听见科长正在为什么事生气呢。我就站住脚听起来。于是。。。。。。〃妙子说着,又觉得滑稽似的,哈哈地笑起来。〃科长今天好像是拉肚子了。白天跟护士长说,给我熬粥。可是护士长忘了,又把饭拿去了,所以科长就生气了。〃
〃哼!科长这家伙,把护士长当成女用人啦!然后呢。。。。。。〃
〃我想再听一听,可好像有人来了,我就赶紧逃走了。〃
〃那太可惜了!〃
植说道,似乎确实觉得可惜。
〃还有哪!下面更滑稽。我往下走,到了走廊上的时候,护士长拿着科长不吃的饭菜从楼梯上走下来。我觉得滑稽,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妙子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植一直等到妙子笑完。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护士长脚踩空了,从楼梯上咚咚咚地摔了下来!饭和菜全都撒到楼梯和走廊上了。护士长的细腿全都露了出来,倒在了走廊上。没有办法,我只好把她扶起来。这样一来,她倒皱起眉头,对我进行起说教来了,什么晚上出去玩的太多啦,好像一个野鸡啦,等等。我帮了她,她连感谢的话也不说。那种讨厌的女人,不会有男人理,就配当老姑娘!〃
妙子似乎忘了刚才的开怀大笑,转而愤慨起来。
植眼前的墙壁上有一个小镜框。画上画的是一个裸体女人。她的脸无精打采地往后仰,握着手指,表情是恍惚。这幅画所画的,显然就是女人的那个瞬间。
〃您呆呆地想什么呀?今天精神不大好吧?虽然打电话时,劲头还挺足。〃
妙子突然把手放在植的肩上,并把脸贴过来。当植发现妙子的手伸进双股间时,不禁愕然。
〃在这种地方,算了吧!〃植说。
〃没关系,这儿就是干这个的。〃
妙子说道,敏捷地看了看手表。这时,植才明白妙子为什么让他在这种地方等着了。无非就是为了迅速了结和植的情事。妙子今天肯定是不想出来,听说能给她买手提包才出来的。
于是,她打算简单地尽到对植的义务。
植扭过脸去。现在抱着他、贴着他脸的,是一个技女。植不过是一个嫖客。
最近,在阿倍野医院旁边的小客店里,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一个男人和一个技女投宿,男人被女人杀害了。男人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女人不久被捕。据女人自白,那个男人给钱时,我发现他带着3万块钱,便与情夫合谋杀死了他。男人的尸体运到阿倍野医院时,植看见了。他日后在报纸的报道里看到了女人的自白,心想:愚蠢的家伙!这当然是指那个被杀的男人。然而,那个男人和植又有多少差异呢?
〃在这种地方不行。到旅馆去!〃
植说,想要离开缠住不放的妙子的身体。
植说〃先买手提包〃,妙子才打消了念头,离开了植的身体。
植把妙子带到妇女服饰店,给她买了一个4000块钱左右的提包。付钱时,植故意在妙子面前打开钱包,里面装着十几张5000元的钞票。妙子不会没看见。她高高兴兴地把手提包抱在怀里。一走出店门便挽起胳膊。走在心斋桥大街上,妙子的眼睛不断地瞟着妇女服饰店的橱窗。妙子和植今天晚上都没有热情。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完成了情事。
安装在墙壁上的西服壁橱开着,植的上衣挂在衣服架上,口袋朝外。妙子当然知道里面装着钱包。
室内的暖气很足,光着身子也不寒冷。植一面望着天花板,一面吸着香烟。妙子把脑袋放在植的胸膛上。
妙子的头发没烫,柔软极了。与她的肌肤一样,头发也是她的宝石。
植把妙子的头发卷在手指头上,妙子对着映在床边镜子里的植的脸说起话来。
〃您累了吧?〃
植的眼窝上有明显的黑圈。〃你也累了,这真少见哪!〃植说。
〃大夫,我要辞掉医院的工作,您生气吗?不生气。你要辞职吗?〃
〃我不愿意当护士了!〃
〃辞职以后干什么?〃
〃想像婶母那样开一个小菜馆呀!我讨厌酒吧,可喜欢小菜馆。〃
妙子说着,把植的香烟叼在自己的嘴上。这个在深夜咖啡馆为流行爵士乐而神魂颠倒,在大厅里跳吉特巴舞的垮掉的一代,和小菜馆有什么关系呢?
〃那不是挺好吗?〃
〃可没钱哪!呀,大夫,一下子就能到手100万。。。。。。〃
妙子把香烟扔到烟灰缸里,转过身来看着植说:
〃科长要被安井那个流氓敲竹杠吧。他会拿出钱来吗。。。。。。〃
妙子的话使植清清楚楚地想起她是安井的情妇。
〃喂,大夫,您真要当安井的同伙吗?〃妙子问。
〃不是同伙。〃
植答道,脸上的表情很可怕。
〃可是,大家都说您不会给科长提供有利的证词呀!实际上科长是不好吧?〃
〃那种事,你没必要感兴趣。〃
〃哼!我是觉得您可怜才问的。。。。。。〃
妙子生气似的改成仰卧了。她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些白齿。透明一般的耳垂,从头发缝里钻了出来。
〃你喜欢安井那样的男人吗。。。。。。〃
植问道,随即心想:糟了!可是,妙子的反应很迟钝。
〃也不是不讨厌哪。〃
〃奇怪的女人!大家都觉得讨厌,可是。。。。。。我呀,讨厌的是在社会上胆小怕事的男人!比起他们来,我更喜欢流氓啊!〃
〃流氓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哪。一旦发生关系,就会敲骨吸髓地盘剥你。光子就是个好例子嘛!那个女人,为了安井卖身挣钱哪!〃
〃我可不一样!〃
妙子用沉着的声音说道。
〃要是我的话,即便对手是流氓,他也得养活我!〃
这个躺在床上的19岁左右的女人,把胳膊缠在植的脖子上。她那淡红色的乳头正对着窗户。南区的霓虹灯随着她的呼吸,在她的乳方上时隐时现。
〃我要洗澡。〃
植若无其事地说道,随即下了床。妙子仍然仰卧着。
植一打开热水龙头,就把脸靠在门缝处,窥视床上。他不禁吃了一惊。妙子不在床上了。
植忍耐着没有跑出来,继续观察动静。〃水好吗?〃
妙子从衣橱那边问。
〃啊,正好。你也来吧。就来呀。。。。。。〃
妙子答道。随后,妙子一丝不挂,把手放在头发上,露着光亮的粘糊糊的肌肤,出现在植的面前。
植走出浴室,立即检查钱包。少了三张5000元的钞票。妙子的手提包放在衣橱的一角。那些钞票随随便便地塞在手提包里。
妙子头发缠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时,植正坐在床上。植的手里拿着妙子的手提包。
〃您为什么拿着我的手提包?〃
妙子问道,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她的话里,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安的样子。
植打开手提包的金属卡子,拿出塞进去的5000元钞票让她看。
〃这是我的钱。我刚才看见你偷的。〃
妙子站住了。但在下一个瞬间,便像猫一样地跑过来,趴在植的膝盖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大夫,原谅我!我太不好了。。。。。。〃
妙子的眼泪流到了植的大腿上,略有暖意。妙子的态度实在出乎意外,植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趁植走进浴室时,毫不踌躇地偷钱;一旦被发现,又毫不迟疑地趴在植的膝盖上哭泣。妙子的防卫本能是原始的,犹如野兽一般。
妙子的长头发从植的大腿垂到地板上。她的胳膊紧紧缠住植的大腿,植想让她松开,她却缠得更紧了〃你偷钱,不只是今天。我煤气中毒那天晚上,你就溜进我的房间,偷了两万块钱。〃
妙子的胳膊更用力了。她激烈地摇着脑袋,被眼泪沾湿的嘴唇和鼻子,使劲地在植的大腿上蹭。〃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没到您的房间里去,我不知道!〃
妙子断断续续地叫着。植弯下身子,把嘴靠近妙子的耳朵说道:
〃你要说谎就说吧。我这么喜欢你,可你背叛了我。今天我要惩罚你。那就是要你死!〃
妙子好像被电着了似的,她的脸离开了植的大腿。
〃刚才放进你身体里的避孕药,你如果以为是一般的药,那就大错特错啦!那里头加入了氰酸钾。跟喝下去不一样,被阴部吸收后,发生作用需要在30分钟到一个钟头以后。〃
植说着,拿起枕边的手表。
〃正好过20分钟。药马上就要开始发生作用了。〃
这当然是假的。不过,刚才在床上时,植让妙子喝了加进咖啡因的水。
妙子〃哎呀〃了一声。她仰视着植,脸色是苍白的。大约是心跳得厉害吧,额头上满是粘汗。由于恐怖,眼珠往上吊,光泽暗淡的皮肤上起了难看的鸡皮疙瘩。
妙子痛苦地捂着胸部。
〃救救我!大夫,救救我!〃她叫着,声音是嘶哑的。〃你要说实话,我就救你。药和洗涤器我都带
来了。你偷了两万块钱,拧开了煤气开关,要杀死我,为的是掩护你的偷窃行为。〃
〃不对!不对!〃妙子叫道。
〃你要说谎就说谎吧。你要死啦!救救我!我难受极了,大夫!〃妙子哆哆嗦嗦地又要过来抱住植。〃那,你说实话吧。前几天在旅馆的时候,你说过我差一点儿被杀死。你要是说实话,我就救你。哪怕知道你要杀我,我也救你。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夫,请原谅,偷两万块钱的是我。可是拧开煤气开关的不是我!那是药房的加纳大夫,真的!〃
妙子说。
妙子在祝贺会时,看见了植掉下来的两万块钱,便无可奈何地成了诱惑的俘虏。
以前也偷过钱,都是1000块钱或者两千块钱。而这两万块钱似乎在向妙子招手,对她说:偷吧。妙子想,植喝醉了,约自己两点去,这之前应该是在熟睡。
妙子于12点半从三楼自己魄房间.堋着北楼梯下到二楼。值班室在前面5米左右。妙子从楼梯口探出头去,窥视走廊的情景。
妙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她发现植的值班室前面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那件白衣不是护士的白衣,而是诊疗衣。白衣女人环顾一下周围,然后走进了值班室。
妙子憎恨那个女人,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失去了偷窃两万块钱的机会。
妙子继续进行监视,等待着那个女人出来。她很快便从屋里出来了。这回看清了她的脸。
原来她是药剂师加纳伊津子。
伊津子立即出来,一定是因为植在睡觉。妙子心想:如果是我的话,既然已经溜了进去,男人睡着也要把他叫醒。不知为什么,妙子觉得满足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一想到两万块钱的事,就坐立不安。
于是,她又溜迸了植的房间。植睡得正香,鼾声大作。
妙子偷了两万块钱,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再到植的房间里去。因为她想:既然偷了一大笔钱,就说〃睡着了,没去〃,这样可以不被怀疑。妙子于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