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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设定吗?”
“可以用电脑操控摄影机的遥控器,其实不需要用到电脑,只要用单板机就够了。只要事先在电脑中输入想要拍摄的画面,让摄影机捕捉到和事先设定画面一致的图像,之后摄影机就会自动改变角度,持续拍摄相同的画面。”
真复杂啊。今枝转动着脖子,叹了一口气。
“真是无所不能啊,但听你刚才的解释,歹徒似乎准备了相当特殊的装置,也许可以从歹徒购买这些器材的途径中发现某些线索……”
警备部长的后半段话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命令身旁的下属:
“马上把歹徒寄来的图像转寄回总部,也许可以查出歹徒使用了怎样的器材。”他的下属动作敏捷地离开了。
汤原不想给警备部长的期待泼冷水,所以没有说甚么,但他认为歹徒不可能自己购买红外线热像仪。贩售这种测量仪器的厂商或商社的客户都是企业或大学的研究机构,如果有人以个人名义订购,就会立刻遭到怀疑。而且,这种仪器并没有大量生产,交货期还可能会大幅度拖延,搞不好无法赶上犯案的时间。与其冒这种风险,还不如偷偷潜入某个研究所偷窃更有把握。
“厂长,要不要和总公司联络……”小寺微微站起身说。
“喔,对啊,必须和总公司联络。”中塚双手撑着双腿站了起来,汤原觉得他看起来很疲累,歹徒这次寄来的内容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中塚沉痛地说:“要明确告诉他们,反应炉不能停止运转。”
“能不能将计就计呢?”佐久间问。
中塚反问:“怎么将计就计?”
“有没有方法在反应炉停止运转后,排水口的温度都不降低呢?”
“不可能。”小寺立刻回答。
“没有热源,不可能让海水变热。”
听到自己提出的意见被当场否决,佐久间再度陷入沉默。
“能不能设法挡住摄影机的视野呢?”发电厂的年轻职员问汤原,“不让歹徒测量海水的温度,会有怎样的结果?”
“要怎么挡?”
“可以用直升机啊,让直升机挡在摄影机下方。”
汤原轻轻笑了笑。
“或许可以挡住视野,但你认为歹徒会袖手旁观吗?”
“也对……”年轻职员抓了抓头。
“而且,如果搞一些小动作,反而更加危险,搞不好红外线热像仪会直接向直升机发出坠落的指示。”
所有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气。
“甚么意思?”佐久间代表所有人发问。
“首先,让电脑会从红外线热像仪得到的数据资料中挑选有用的资料,有用的资料就是指排水口和进水口的温度,但并不是从一个点测量温度,而是同时测量好几个数据,取其平均值。如果只测量一个点,可能会因为某种因素的影响,导致那个点的温度发生变化。算出平均值,就可以计算出两者的温度差。一旦发现比设定值更低,电脑就会向直升机的操纵装置发出螺旋桨停止转动的指示──大致是这样的系统。”
“设定很简单吗?”今枝问。
“并不简单,但对这次的歹徒来说并不困难。如果歹徒已经这样设定,不仅反应炉停止运转会发出坠机讯号,当摄影机拍摄到的图像有任何可疑之处,也可能就会发出坠落讯号。所以,我认为搞小动作反而可能误事。”
姑且不论刑警和消防人员,发电厂职员都是技术人员,他们能够了解汤原所说的内容,所以,好一阵子,谁都没有说话。
“能不能干脆让直升机在空中爆炸?”今枝说,“如果被炸得支离破碎,即使掉下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汤原惊讶地问:“要怎么让它爆炸?”
“一定有甚么方法。”
“如果你的意思是让自卫队的直升机攻击吗?我认为是危险的赌博。如果顺利炸得粉碎问题还不大,但很有可能只是让直升机提前坠落。”
“会这样吗?”警备部长皱起眉头。
“而且,歹徒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消防队的佐久间队长说。
今枝叹着气,点了点头。
“反应炉不能停止。”中塚小声地说。
就在这时,刚才去和搜查总部联络的年轻警官冲下楼梯,他走到今枝身旁对他咬耳朵。
今枝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
“对,已经向警察厅报告了,当地警察很快就会展开行动。”
“今枝先生,有甚么新情况吗?”中塚着急地问。
警备部长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公开侦查上的秘密,最后还是开了口。“已经查到了寄电子邮件的佐藤伸男的真实身分。”
“是怎样的人?”中塚问。
今枝看着汤原和山下的脸。
“你们不知道是谁吗?”
“我们吗?不知道。”汤原不了解今枝为甚么会问自己,身旁的山下也摇着头。
今枝又转头看着坐在角落椅子上的三岛,“那你呢?”
“我不知道。”三岛也回答。
今枝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才开口说:
“佐藤伸男是锦重工业有限公司重机事业本部的部长。”
“佐藤常董吗?”
汤原差一点跳起来,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
35
福井县三方町──
藤井道雄穿着汗衫和短裤坐在电视前。矮桌上放了两个空啤酒瓶,和还留着串烤沾酱的盘子。那是昨天晚上,他一边看棒球比赛,一边吃晚餐留下的残骸,今天早上他还没有吃东西。十点过后醒来,一打开电视,得知发生了重大事件,他就一直坐在电视前。
真是乱来。他看着新闻报导想道。核电厂和他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说是生活的支柱。
电视上,知名的政治学家正在解说政府该如何回应眼前的局面。政府当然不可能屈服于歹徒的胁迫,但直升机坠落时,万一造成辐射污染,向来鼓吹核电厂安全神话的政府就必须负起相对的责任。藤井立刻转台,觉得根本是废话连篇。
或许因为现场没有进展,每一台播放的内容都大同小异。藤井终于站了起来,想去泡一杯即溶咖啡。他四十出头,目前是单身。虽然曾经结过婚,但婚姻生活撑不到两年。
他在水壶里装了水,正准备烧水时,玄关的门铃响了。对这个两房的公寓来说,门铃声太吵了,总是让他觉得很伤脑筋。
打开门一看,发现一个身穿短袖衬衫的男子,和另一个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但挽起袖子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请问是藤井道雄先生吗?”短袖衬衫的男子问。
藤井点了点头。在点头的同时,猜到了来者的身分,而且,他没有猜错。
“我们是警察,有事想要向你请教。”
“是新阳的事吗?”
“是的。”
“我从来没去过新阳。”藤井说。
“是吗?但我们要问的和此事无关,所以务必让我们打扰一下。”短袖衬衫的男子虽然很低姿态,但说话的语气不容别人拒绝。
“那就进来坐一下吧。”藤井把门打开,让两名刑警进了屋,但两名刑警站在狭小的玄关,并没有脱鞋子。他们自报姓名后,藤井得知他们是县警总部的刑警,分别姓室伏和关根。
“藤井先生,听说你是亚玛奇清洁公司的现场督导。”那个姓室伏的刑警问。
“对。”
“今天休假吗?”
“对,目前这个季节很少进行定期检查。”藤井在回答时,觉得刑警问的问题很奇怪。因为他们明知道自己今天休假,才会来家里。
亚玛奇清洁公司是专门承包核电厂内辐射除污作业的公司,以专用的抹布擦拭因为漏水等原因弄脏的地面,藤井进入这家公司已经十三年,四年前开始担任现场督导。
“藤井先生,请问你记得杂贺这个名字吗?”
“杂贺?那个杂贺吗?”
“复杂的杂,庆贺的贺,听公司说,他不久之前还在你的手下工作。”
“我记得。呃,他去年辞职了。”
“你知道他的联络方式吗?”
“我记得他搬家了,之前曾经住在这附近,不知道搬去哪里了。”
“目前我们知道他住在长滨市。”年轻的刑警关根说。
“长滨市?喔,是吗?我没听他提起过,公司有没有纪录?”
听到藤井的问题,刑警轻轻笑了笑。藤井心想,这也难怪,虽然美其名为公司,其实只是招人送去核电厂工作的斡旋站,雇用员工时,甚至不会认真看履历表,当然不可能留下每一名作业员的纪录。
“你们最近没有联络吗?”
“对,没有联络,因为我们并没有很熟。”
“原来是这样,”室伏在记事本上写了些甚么后问:“他是怎样的人?”
“杂贺吗?你问我他是怎样的人?”藤井抓了抓后脑勺。
“老实说,他并不起眼,很少和同事聊天,也很孤僻,不知道他下班后做甚么。”
“有没有听说他的兴趣嗜好。”
“兴趣嗜好吗?不,完全没有。”
“听说他的兴趣是做模型,飞机模型之类的。”
“是吗?我不知道。”藤井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喔,飞机,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曾经看这类杂志。”
“这类杂志?模型的杂志吗?”
“不,不是,是飞机和武器的杂志。不是经常有那种介绍世界各地的军舰和战车之类的杂志吗?”
“喔,是军事杂志。”关根说。
“对,当时我在想,他以前是自卫队的,难怪会对这种的有兴趣。”
“自卫队?”穿短袖衬衫的刑警突然露出紧张的神色,大声地问:“杂贺以前是自卫队?”
看到刑警的神色,藤井有点不知所措。“对啊,我曾经听他提过,不,呃,因为只是听他提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自己说的吗?”
“对。”
“有没有说属于哪一队?”
“这我就没问了。”
那天下班换衣服时,杂贺提到自卫队的事。当时只有他和杂贺两个人,分工合作清洁一次冷却水净化设备放置房间内充满辐射的地板。杂贺用抹布擦完地板,藤井把抹布装进塑胶袋,送去废弃物处理室。藤井从来不会亲自擦地板,因为他很清楚那项作业极其危险。
当时,藤井随口问杂贺,为甚么会做这种工作?他问这个问题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话题。
“因为核电厂被人嫌,很适合我这种人。”杂贺把LL尺寸的防护服丢进专用箱子时说道。
“你也被人嫌吗?”
“我是不知道个人会不会被讨厌,总之,我觉得这次再度进入被人嫌的世界工作也不坏。”
“再度?你以前做甚么工作?”
“很相似,没有人做会很伤脑筋,民众却认为根本不需要。”
“到底是甚么工作?”
藤井问道。杂贺犹豫了一下,冷冷地回答说,自卫队啦。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所以,藤井也不知道他在哪一队,做甚么工作,以及为甚么会离开自卫队,之后也从来不曾提起这个话题。
穿短袖衬衫的刑警一脸严肃地听着藤井说这些事,听完之后,向打领带的年轻刑警使了一个眼色。年轻刑警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了,两名刑警的表情失去了原本的从容。
“藤井先生,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你和杂贺先生聊天时,有没有聊过开飞机或是直升机之类的话题?比方说,他以前曾经开过飞机之类的?”
“开飞机?”藤井想了一下,但即使刑警希望他努力思考,也无法回想起原本就不在记忆中的事。况且,作业员的流动率很快,他向来不记得他们的事。
“不记得了。”他只能这么回答。
“你知道杂贺先生和谁走得比较近吗?”
“他吗?不知道。我刚才也说了,他很孤僻,我不记得他和谁走得特别近。”
“是吗?如果你想到甚么,麻烦你打这个电话。”室伏说完,递给藤井一张便条纸。
刑警道歉后转身准备离开,藤井叫住了他。
“呃……”
“有甚么事?”
“呃,杂贺……新阳事件是他干的吗?”
“不,现在还不清楚,只是暂时针对他进行调查。”
“暂时……”
“不好意思,我在赶时间。”刑警关上了门,似乎拒绝他继续发问。
藤井锁好门,再度坐到电视前。他忘了刚才准备泡咖啡的事。
“杂贺……吗?”
之前从来没有想起过杂贺这个人。这是藤井的真实感想。就像他对刑警说的那样,杂贺是一个阴沉而不起眼的人,藤井也从来没主动和他聊过天。
但是,杂贺工作很卖力。即使是别人敬间远之的一次冷却相关工作,他总是主动争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八成是因为日薪很高的关系,再加上他的体力很好,所以比其他作业员更出色。藤井知道他曾经向请假的作业员借了体外被曝计量器,隐瞒自己的体外被曝量投入工作。藤井对此睁一眼、闭一眼,正因为有杂贺那样的作业员,才能如期完成工作。
杂贺为甚么那么缺钱?藤井不得其解